蘇琳琅覺得有些好笑。
沒事兒衝著她生出敵意,看來這件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
哪怕清楚地感覺到白悅心對她的敵意,蘇琳琅卻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隻當沒有看到這位登堂入室的女子。
白悅心臉色卻是不好看。
她沒有想到,對於她的出現,蘇琳琅居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完全不對啊,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想到這兒,白悅心看向蘇琳琅的眼神越發不善,但很快想到了什麽,神色微微一怔,最終還是快速地將情緒收斂好。
再看著蘇琳琅時,紅唇微微一勾,做出一副羞赧模樣:“想必這位就是姐姐吧?我聽峰哥說過,姐姐現在懷有身孕。”
姐姐?
聽到這一聲叫喊,蘇琳琅紅唇同樣勾起,眼中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輕笑一聲:“不好意思,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底下沒有弟弟,更沒有妹妹。”
所以,白悅心這一聲“姐姐”來的真是突然。
白悅心臉麵被落,怔了一下。
她完全沒有想到蘇琳琅給出的話語竟是這般,臉色微變,等反應過來時,輕扯著唇,仍舊厚著臉皮道:“姐姐說笑了。”
“我是跟在峰哥身邊的人,對於峰哥的夫人,自然也是得喊上一聲‘姐姐’的,如今才不會失去禮數。”
蘇琳琅眉梢輕揚,眼裏似乎帶著某種顏色,輕笑一聲過後,淡然開口:“跟在秦峰身邊的人可太多了,唯一會喊秦峰為峰哥的人,就是他的一個兄弟,難道說,這位小姐,你其實是男扮女裝?”
“!”
白悅心哪曾想到蘇琳琅會油鹽不進,臉色有一瞬變的極其難看,但很快反應過來,卻也是克製不住地直言。
“我的意思是,我被峰哥收為妾室了!既然是妾室,自然是要稱夫人您一聲姐姐的!也請姐姐多擔待!”
她的語氣極其重,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琳琅卻是輕扯起唇,眼裏冷意泛濫開來,好一會兒後,冷冰冰地說道:“收為妾室?你連基本情況都沒有了解清楚,就敢在我的麵前說出這種話?”
“你……”
白悅心心想著蘇琳琅多少會有點委婉,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將某些事情或者情緒擺放在明麵上,可是現在……
看著麵前分明毫不避讓的蘇琳琅,白悅心又是一陣氣急,心裏禁不住的暗罵出聲:也不知道外麵的人究竟是怎麽長的眼睛!居然把這樣的潑婦稱讚為賢良淑德!
哪裏賢良淑德了?
這分明就是一個真正的市井潑婦!
白悅心心中惱怒不已,一個“你”字出口後,似是想到了什麽,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再次擺出一副菩薩臉:“姐姐這話……”
“我勸你把‘姐姐’這個稱呼收一收,要麽叫我夫人,要麽叫我東家,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再一次喊出這種令人厭煩的稱呼時,你的嘴會不會受罪!”
這!
絕對是威脅!
白悅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蘇琳琅竟是直接到這種地步,臉色變了又變,有些憤惱,終於裝不下去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還看不明白嗎?我以為像你這種聰明的人,總是在第一時間就應該看明白了呢!”
話語至此,蘇琳琅眼神一下冰冷下來:“你說秦峰將你收為妾室一事兒,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因為,他是我蘇家的贅婿!”
“一個贅婿,是沒有資格納入妾室,也不能在外豢養外室的!”
“當然了,你要是執意說這是秦峰給你的保證,那就等秦峰醒來後,再與我說明,如果不是這樣……”
“你現在最好是夾起尾巴做人。”
“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你若是不知道,我就找人教教你。”
從始至終,蘇琳琅的情緒都平和得好像一條直線,仿佛不管白悅心這邊究竟是怎樣的情景,於她而言,都生不出任何的念頭。
白悅心臉色變了又變,又好像一張調色盤,看起來格外的精彩,卻也有著一種無言的滑稽。
女子絞動著手中的帕子,神色之間透著一絲怨恨,有些克製不住地憤憤出聲:“峰哥這樣優秀的人,怎麽可能會是贅婿!”
“你根本就是信口開河……”
話語未落,就已經聽得蘇琳琅一個開腔,聲音冷漠,不帶絲毫感情:“夜一,把人的嘴給我封住,帶出去!”
“是。”
本來在身後護衛著的夜一聽到這話,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上前,猝不及防的一把捂住了白悅心的嘴,而後,直接把白悅心帶了出去!
白悅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人真的會聽蘇琳琅的,直接把她帶走,掙紮著,卻是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沒辦法,夜一冷漠。
再說了,夜一比誰都清楚,在這些事情上,蘇琳琅不會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能夠說出這種話,也是全然不忍了。
他本來是被派在蘇琳琅身邊的,可是對於蘇琳琅的命令,也是絕對的服從,在這種情況下,哪會抗拒。
也是以,這些動作做的那叫一個順理成章。
沒了白悅心,臥房內總算是安靜下來。
陳大夫一邊把著脈,一邊道:“我說你早就應該把人給扔出去了,留她下來,聽她說這些廢話作甚!”
蘇琳琅聽著這話,格外一本正經地說道:“嗯,這事情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應該聽這些廢話的。”
咦?
這下,陳大夫倒是有點狐疑地看向蘇琳琅了,瞥了蘇琳琅一樣,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這小丫頭還挺能沉得住氣,你倒是真的不擔心你的夫君納了妾室?”
“俗話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實際上,男人心更深啊,而且心思也是說變就變的,你若是把承諾當了真,那受委屈的人,可就是你了。”
蘇琳琅卻是一臉的無辜又平靜:“我為什麽要擔心呢?你不是都說了嗎?他是我蘇家的夫婿,哪能輪得到他來挑選,來納入妾室的?”
“這……”陳大夫無語凝噎,頓了頓,還是開口道:“我剛才那不是怕你受了欺負才如此說嗎?”
“可是,這世界上不管是贅婿還是夫君,隻要對方有這方麵的想法,終究是不一樣的,也不值得相信。”
“你本來就柔柔弱弱的,若是因此出了事情,就真的可惜了。”
蘇琳琅聽到這話,心知陳大夫也是為了她好,終於還是輕笑一聲,認真道:“我相信他的。”
“當然了,就算他真的辜負了我的信任也不要緊。”
嗯?
還能這樣?
這還不是淡定嗎?
蘇琳琅繼續道:“若他真的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也不是沒有本事抽身的人,再說了,這抽身之後,究竟是誰吃虧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