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程氏的焦急狀態感染了府裏的所有人,府裏喜氣的的氣氛頓時被一種壓抑的氛圍所包圍。下人直接相互也不說話了，大廳裏主子們不安地走來走去，喝茶的也是低著頭。
雙兒用手肘撞了撞淼兒，示意她出去，有話說。二人悄悄退出大廳來到院子裏的樹下,見四下沒人，雙兒說道：“淼兒,我之前是住在破廟裏的，廟裏很多乞丐,有次我偷偷聽到說他們什麽人的情報都能打聽清楚，在京城外十公裏以內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兒。我們是不是能通過他們找一下大少爺。”
在每個地方,乞丐都有自己的幫派,他們以乞討和販賣消息為生，尤其在古代，這沒有手機沒有衛星的年代，除了信鴿就隻有驛站傳遞消息了，第一手拿到消息的定是那些看似最不起眼的乞丐。
“雙兒，你真是太聰明了。你帶我去乞丐的住處，我們找他打聽打聽大哥的下落，若是平安那也就是浪費些銀子罷了，若真出了事兒也好及時營救。”淼兒私下問過管家，大表哥一直是個準時的人，再說是他娶親這麽大的事兒，定是會提早到，或是提早帶消息回來讓大姨寬心，可今兒的表現都顯得很反常。
“我隻知道他們的頭兒叫強哥，要不我們去街上找找乞丐問問？他們晚上才會去破廟，白天我找不著他們。”雙兒住破廟，每天都是小心翼翼不被那些乞丐發現的，沒有過接觸，不知道他們的情況。
“恩，就這麽辦，我去屋裏多拿些銀子，這事兒你誰也不要告訴，我們偷偷的辦，在這兒等我。”淼兒明白這事兒若是被大姨她們知道了定是怕淼兒有危險的，不會讓她們去辦，而且心會更急，從大悲到大喜，再回到大悲的話她怕程氏承受不了，就這樣病倒了，倒是人找到了也辦不了婚事了。
淼兒從張真的屋裏拿了兩套衣服，讓雙兒和自己都換上，就這樣成了小公子哥，拿著銀子就出門去了。
“雙兒，等會我們去找個機靈點的小乞丐問話，你在邊上什麽都不要說，知道麽？”淼兒知道，這乞丐裏最好使的就是小乞丐了，人小，機靈，辦事跑腿的都是靠這樣的小乞丐，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
“恩，若是有什麽危險，我會拖住人讓淼兒先跑的。”雙兒已經把自己看做是淼兒的丫鬟了。
“說什麽呢，哪裏有什麽危險，我們是去打聽情況的，又不是去闖龍潭虎穴的。雙兒你想多了吧，這哪有你說的這麽恐怖。”
“可那些乞丐都是見錢眼開的，這點我最清楚了。”雙兒有次見過那些乞丐在破廟裏為了幾個銅板大打出手的，印象十分深刻。
“那樣的人才好呢，為了錢什麽都做。說明隻有我們有足夠的錢，他就會死心塌地的為我們辦事兒。凡是都是物極必反的嘛。”淼兒認為這些個人比衙差可靠的多了。
“什麽是物極必反，雙兒不明白，雙兒沒讀過書，淼兒是不是在學堂上學的？”雙兒每次都覺得淼兒年紀雖比自己小，可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很多都是她沒有聽過的，定是上過學堂的。
“恩，算是吧。雙兒，你記住，不要說話，不管我說什麽，或是他們問什麽，你在邊上呆著就對了。”雙兒怕她說錯話，反而把事情弄僵。
“恩，聽淼兒的。你看，那邊就有幾個小乞丐坐著，我們就去問他們吧。”雙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結尾樹下乘涼的小乞丐，那些小乞丐嘴裏還喊著心心好給些吃食給些銅板的話兒，千篇一律，毫無創新。
走到那些小乞丐的前麵停下，那些乞丐見有人站在他們麵前，都紛紛起身把破碗伸到二人麵前搖晃著，“給點兒吧，我都幾天沒吃飯啦。”“心心好，公子心心好，可憐可憐我們。”“公子積德長壽，給點銀子吧。”
淼兒盯著那個說幾天沒吃飯的小乞丐，之見他嘴角還有油漬，一看就知道是剛吃過雞腿或者鴨腿什麽的，那裏像個幾天沒吃飯的，這乞討也是門學問，怎麽就被這群乞丐糟蹋成這樣了呢。
遙想前世的街邊，那乞丐，那豐富多彩的街邊藝術，雷倒了多少人，半截身子下到下水道裏，裝是截肢的殘疾人，半夜收工從裏麵出來，嚇倒了不少路人，紛紛側目為他精湛的演技鼓掌。
再看看眼前這群不入流的乞丐，淼兒心裏想的是這乞丐文化確實進步很多啊。
“坐下，每人給五個銅板。”淼兒小手一揮，讓邊上的雙兒給一群小乞丐分了五個銅板。
那些乞丐也是不傻子，知道這人給錢定是有事兒的，隻是不知道為的是什麽，也就不之聲了，都一聲不響地回去原來的位子坐好，也不詢問淼兒她們。
“各位兄弟，我聽聞丐幫的消息是整個京城最靈通的，不知能否賣個消息給我。”淼兒說話很是客氣，既然是買賣，那地上坐著的這些人就不是乞丐，也算是半個生意人了。
“誰介紹你們來的？”那個滿嘴是油的小乞丐開口道，看來他是這群小乞丐的頭頭了。
“我聽聞這片的頭兒是強哥，想請強哥幫我找個人，價錢定啊按規矩來的。”
那個小乞丐見這個小公子哥說話彬彬有禮，一點沒有因為對話的是乞丐而充滿鄙視，對淼兒的好感也多了一分，說道：“你在這等著，我找人去和強哥打個招呼，問問他接不接這個生意。”
說完朝邊上的小乞丐點點頭，小乞丐一溜煙就不見了，滿嘴油的小乞丐又問道：“你找誰？可有樣貌特征，是幹什麽的？”
就算丐幫神通廣大，可沒有姓名沒有特征也無從找起的，得問清楚了。而且最近丐幫內部有些矛盾，生意都被隔壁的分幫派搶了去，強哥帶的人都閑的慌，好久沒好酒好肉吃上一頓了。
“等你們強哥同意了再做商榷也不遲。”淼兒笑笑，不是她不說，這還是等有分量的人來說比較妥當。
沒一會那個小乞丐就回來了，在滿嘴油的小乞丐耳朵邊說了幾句，那個滿嘴油的小乞丐點點頭，對淼兒說道：“請把公子，我們強哥說想見見你。”
滿嘴油的小乞丐對其餘的乞丐吩咐了幾句就帶著淼兒和雙兒往一個小巷子走去，七繞八繞的總算是到了地方，是個小小的四合院，屋裏還挺幹淨的。
“強哥，人帶來了，說是要找人。”小乞丐對這個強哥很恭敬，說完就退出去在屋外麵等著。
“你們找什麽人？是京城人士還是從外地過來的人？”這京城人士的話找起來就方便很多，價格也就會低些，分很多種。
“強哥好，我要找的是我大表哥，隔壁張府的，明日就是他大婚的日子，說今兒回來的，可眼看約定的時辰到了還沒到，我大姨有些急了，就想到了江湖的朋友幫忙了。”淼兒朝著強哥拱了拱手，把大致的情況說明了下。
“可是北街口最邊上那家做珠寶生意的張家？”強哥出來跑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片地兒一直都是他在管的，有幾戶人家，家裏幾口人，就連關係如何都摸的一清二楚的。
“強哥好本事，一說便知，小的佩服。”淼兒給這個強哥帶起了高帽，好話誰都愛聽，說幾句也不會少快肉，隻會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別的不說，在我這一畝三分地，沒有人強子不知道的人。那家人最近是要辦喜事，怎麽著，人不見了？”強子有些得意，雖隻是個乞丐頭子，可也有他的強項不是。
“我大表哥是去城外談生意的，說是會從城東回來，還麻煩強哥幫著看看人在哪，這銀子您給出個價，定不會虧了兄弟們，都是辛苦錢。”淼兒想先讓強哥的手下去看看。
“恩，成，每個城門口都有我的兄弟，若是進來了定不會逃過我兄弟的眼。我派人去問問。”強哥拍了三下桌子，示意門口的小乞丐進來，“小狗子，去，到城東問問燒鵝我們這街邊的張家大公子今兒有沒有進城，快去快回。”
“好嘞！”這個小叫花子原來叫小狗子，果然人如其名，竄的比狗還快。
“兩位姑娘，就坐這兒等著吧，小狗子馬上就來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如何？”強哥做生意也是有章法的，不會娶騙人賺黑心錢，是怎麽樣就怎麽樣，絕不會給自己抹黑。
“強哥好眼力，這麽快就看出我們是兩個姑娘家。”淼兒其實裝的已經挺像的了，可是聲線再怎麽學還是沒有那樣的感覺。
“我強子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這麽點眼見都看不出來那還要不要混了。若是已經回去了那我們隻收你跑腿費一百文。”強子伸出一根指頭說道。
邊上的雙兒有些忍不住了，就這樣跑來跑去問問人就要收人家一百文，她可沒見過錢這麽好賺的，剛要開口就被邊上的淼兒給止住了。
“強哥給的價兒很合理，不管來沒來這一百文我都是會付的，就當是交個朋友。”淼兒知道，這個強哥定是不會把這小小的一百文放在眼裏的，隻是想試探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