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自首後警察肯定會找你問話。”李炎之在吳勻身邊點燃一根煙,在淩晨兩點的夏夜裏,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
“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說我逼著你幫我埋屍,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殺了,把你奶奶給殺了。”李炎之彈掉煙灰,看著遠處的街道上仍是燈輝搖曳,漸漸模糊了雙眼。
吳勻搖頭:“我不能這樣做,這樣你的罪名會更多的。”
李炎之看著天台那處小屋被他用鐵鏈鎖上的門,裏麵那個女孩哭累了正在安睡,他剛才把那個屋子裏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全都拿出去燒了。
“吳勻。”李炎之喚他,看向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年,“你奶奶年紀大了,需要有人照顧,你要是實話實說,你就是我的幫凶,也要坐牢的。”
“況且,我進去就進去了,我沒有牽掛,不用擔心太多,但是你進去了,你奶奶該多崩潰?”
吳勻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扣著天台邊緣的石磚縫。
他的確有顧慮的。
他要照顧奶奶,父親在外常年打工不是經常回來的,他要是坐牢了,奶奶怕是承受不住那麽大的打擊。
“那你姑姑呢?那林時傾呢?都不是你的牽掛嗎?”吳勻開口問他。
李炎之笑了笑。
“我啊,就是不想讓他們和我牽扯太多才會和他們脫離關係的。”
他抬頭望著今晚天上零零散散的幾顆星,那一瞬間有點釋然。
“我李炎之這輩子沒怎麽求過人,但是今天我求你一定要留在這裏,照顧好你奶奶,也順便幫我照看好時傾,好嗎?”
吳勻眉頭緊鎖,心裏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大起大落。
“李炎之。”他努力憋回去湧出來的淚水,抬頭看向他。
“我等你出來。”
這是在李炎之去自首的前一天,他與吳勻的對話。
兩個少年達成了協議,後來警察叫吳勻問話的時候他也就照著李炎之說的那樣告訴了警察。
李炎之坐牢的事情是鐵定了的事實。
他在離開警局的時候李炎之正好被警察帶出來要去指認現場,他匆匆的看了一眼李炎之,那一刻,兩個少年四目相對。
堅定,不舍,以及眷念。
吳勻自那天起就決定了自己一輩子都要停留在這片地方,他要等著李炎之出來。
“犯人李炎之,請指認案發現場,並陳述案發經過。”
李炎之站在那天血染的小巷口,他的雙手上有鐐銬,被警察用黑布蒙住,身上穿著橙色的獄服馬甲,雙手抬起指著牆角那對雜物。
“那是他沒氣的地方。”
李炎之看著地磚上為褪去的血跡,心格外的疼痛:“當時他挾持了林時傾,並傷害了她,我當時就生氣給他打了起來。他拿著刀砍我,我就把他手裏的刀踹開,他上來掐我,我就抬腿踢了他,他倒在那個牆角那裏一動不動。沒想到他那麽容易就死了。”
李炎之略去那天的所有驚心動魄,輕描淡寫的陳述那天發生的事情,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