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迷魂

“高醫生,您何須生氣呢,還是坐下聽聽王醫生的分析。”賈金波看到兩人的樣子,急忙出來勸解道。

“金主任,您給評評理,我們二人在這裏治療了半個月尚未確診,他一個毛頭小子一來就滿口胡話,不僅如此,竟然話大言不慚的說是小問題,這種人簡直就是騙子之流。”高遠航拉著賈金波的手不平的說道。

“你怎麽說話呢?我師傅是騙子,你去問問江淮的江源華教授可敢這樣說我師傅。”錢森虎有些看不過去了,冷聲喝道。

“你...”高遠航被錢森虎一陣搶白,頓時有些語塞,要說江源華,高遠航還真的自愧不如,別看他是中醫協會的理事,那本事比起江源華來還差了些。

就在錢森虎斥責高遠航的時候,突然從外麵走進來一位身材瘦高,帶著眼鏡的少年,少年十七八歲,走進大廳,看到裏麵的情況先是一愣,隨即收斂了一下隨意的表情向著王誌恭敬的說道:“王校長,您怎麽來了?”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陳慶輝的兒子陳偉澤,同時也是江淮市中醫學院的學生,而且巧不巧的是王誌初次去中心醫院上課時挑釁的就是這小子。

不過這小子當時被王誌一眼看出**,倒也老實了,後來私下跑到中醫部找王誌治療總算是重振了雄風,因此對王誌,這陳偉澤可是很尊敬的。

中醫學院是住校的,因此陳偉澤對於自己父親生病的事情倒是不知道,這次回家卻是因為生活費花光了,回來要錢來了。

“小澤,你怎麽回來了,你爸生病的事有人告訴你了?”陳慶宣倒是知道自己的侄子如今是王誌的學生,因此對於陳澤偉稱呼王誌校長並不介意,但是陳慶輝卻是不知道,睜開虛弱的雙眼看著王誌問道:“您就是如今中醫學院的校長王誌先生?”

“可不是嘛,爸,這位就是我們學校的新校長,醫術可神了,用眼睛一掃就知道你那兒不舒服,根本連問都不用問,上次隔著我十米多遠就看出了我的問題,這不幾服藥下去生龍活虎。”陳偉澤從小就被寵壞了,性子可是一點也不老實,雖然對王誌有些敬意,但是如今聽到老子問話,卻是得意洋洋的吹噓起來,就好像那人是他自己一樣。

“咳咳咳!”陳慶宣看到兒子沒大沒小,氣的輕咳了幾聲,不過卻是有些吃驚的問道:“你的毛病好了?”

自己兒子的問題,這陳慶輝可是知道的,一直都放在心上,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卻是得了那種病,叫人怎麽不擔心,不過看了好多醫生都是不見效,家中也不敢太聲張,知道的人並不多,不曾想竟然被人治好了。

“是啊,已經好了好一陣了,您有些忙,一直沒對您說。”聽到陳慶輝這麽問,陳澤偉頓時有點心虛,他身上有病,正因為一直治不好,陳慶輝因此每個月都給他不少的生活費,讓他買一些名貴的藥物補身體,這如今雖然好了,這小子卻是不願意告訴陳慶輝,此時賣弄之下說漏了嘴卻是有些悻悻的。

陳慶輝此時卻是考慮不了那麽多,聽到兒子的頑疾竟然治好了,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向王誌真誠的道:“實在是太謝謝王醫生了。”真誠的模樣比王誌治好了他的病還要誠懇。

也難怪陳慶輝如此鄭重,如今陳家也就陳澤偉一個男丁,他弟弟陳慶宣也隻是兩個女兒,陳家這麽大的家業可以說就全靠陳澤偉繼承了,要是陳澤偉的病治不好,陳家可就從此斷後了啊。

古人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雖然現今社會大多數人的觀念已經淡薄,但是在一些豪門之中這樣的思想卻是依然存在的。

“陳總客氣了,治病救人原本就是醫生的天職,您不用太客氣,隻要不把王某當成騙子就行。”王誌這話明顯就是對著高遠航說的,他是什麽身份,自身何等的高傲,雖然說如今名氣不顯,但是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懷疑的。

被王誌這麽一說,高遠航的老臉頓時就有些擱不住了,到了如今,高遠航也猜出了王誌的身份,他就是消息再不靈通,作為中醫協會的理事對於江淮市出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另類校長這件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而且從眼下的情況看,王誌明顯是治好過陳澤偉的頑疾,如此一來,他剛才的刁難就有些可笑了,說不得此時在陳慶輝的心中已經將他看輕了。

“爸您這是身體不舒服?”陳澤偉這小子現在才開始關心他老子的情況,連忙上前將陳慶輝扶到沙發上躺好,這才對王誌說道:“王校長,您這快給我爸看看吧,以您的醫術還不藥到病除。”

此時在陳澤偉的眼中自然是隻有王誌這個大夫了,邊上兩人直接就被他忽略了,有自家校長出馬,別人可就排不上好了,要說這年輕人好忽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王誌不過小小的露了一手,這小子就敬若神明,說話此時別看是高遠航和賈金波在邊上,即便是謝國強和潘安民在邊上,估計這小子也顧不上了。

“你小子靠邊點,今天並不是禮拜天,你不上課跑回來,小心我給你處分。”王誌可是毫不客氣,對著陳澤偉說道。

“可別啊,王校長,我這不是聽說我爸生病了,急忙趕回來的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別計較了。”陳澤偉腆著臉說道。這小子說話一點也不臉紅,撒起謊來那叫臉皮厚。

“小澤,一邊去,別打擾王醫生給你爸治病。”陳慶宣看不過去了,這小子沒心沒肺的,他老子都半死不活了,他還有心情在這磨嘰。

陳偉澤還是很怕陳慶宣的,被陳慶宣一說,順溜溜的跑到了邊上。

王誌此時卻是不急著開方子,而是看著高遠航道:“高醫生不是問什麽是陰陽嗎,我們學校的學生都知道,陳澤偉同學,給高醫生說說何為陰,何為陽。”

王誌在前幾次給中醫學院的學生講課的時候就已經談過這個問題,說到理論性知識,想必陳澤偉應該不差,因此故意來搶白高遠航。

“這個王校長,真讓我說。”剛才一副大咧咧的陳澤偉聽到王誌的話卻是有些心虛。

“說吧,這個問題我講過,說不好連帶著你今天私自逃課一塊處分。”王誌往沙發上一靠好整以暇的看著陳澤偉。

看到王誌的樣子,高遠航的臉頓時就黑了,這不是明擺著寒顫人嗎,他一個堂堂的中醫協會理事會不知道什麽叫陰陽?不過他前麵把話說了,如今王誌讓學生來回答,他卻是挑不出什麽刺來。

“這個話說天地初開,分陰陽,所謂一生二,這二便是陰陽,天為陽,地為陰,動為陽,靜為陰...”陳澤偉搖頭晃腦的開始背誦,看的邊上的賈金波直搖頭,這個王醫生可真是太小心眼了,幸虧自己一開始態度不錯。

看到陳澤偉果真開始背誦理論,王誌搖了搖頭笑了笑,讓陳慶宣拿來紙筆,直接開了方子,他王神醫治病還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開了方子你要相信就喝,不信拉倒。

不是王誌吹牛,這陳慶輝的病確實不難治,三黃石膏湯絕對三劑而愈,石膏兩半黃芩黃連黃柏麻黃以上各七錢淡豆豉二合梔子三十個每服一兩,加蔥三根,水煎,熱服,。

王誌寫好方子交給陳慶宣,讓他立馬出去抓藥煎熬,此方是專門的扶陽之法,如今陳慶輝陰盛陽虛,一劑藥就可以見效,王誌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的打高遠航一劑耳光,見識淺薄不丟人,但是不知深淺卻是醫者大忌。

連錢森虎都判斷的出陳慶輝是陰盛陽虛,這個高遠航竟然看不出來,真不知道是怎麽混到中醫協會當理事的,怪不得如今這中醫之道沒落至此。

想到這裏王誌突然臉色一變,一把奪過陳慶宣手中的藥方,站起身來,走到陳慶輝身邊仔細的端詳起來,此時王誌臉色凝重,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鬆愜意。

看到王誌臉色大變,正在賣力背誦理論的陳澤偉也急忙停了下來,不僅是陳澤偉,就是高遠航和賈金波也是搞不清楚狀況,隻不過高遠航和賈金波的心態不一樣,一個是好奇,一個是鬆了口氣。

是的,高遠航確實是送了口氣,他看到王誌的表情,就知道王誌發現了異常,因此鬆了口氣,要是這樣,就不怕王誌的奚落了,此時高遠航已經看出了王誌的不簡單,卻是沒有了嘲諷的心態。

王誌盯著陳慶輝的額頭仔細的看著,眼中的凝重之色卻是一覽無餘,看了約莫五分鍾左右,王誌才是歎了口氣道:“陳總,王某大意了,不知道可否再為您把把脈。”

“王醫生請吧。”陳慶輝倒是沒有什麽不高興,直接伸出了胳膊,知道王誌治好了自己兒子的病,陳慶輝倒是對王誌感官好了不少。

王誌三個手指伸出,輕輕的搭在陳慶宣的手腕上,認真的聽了起來,一分鍾過後才是輕輕的站起身來,忍不住有些感歎,這一次差點走眼了,他就說嘛,一個中醫協會的理事怎麽會判斷不出陰盛陽虛之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