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吧。”李慕白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雖然自己這徒兒修為不行，劍法也爛得要命，但是敢向自己遞劍，說明他膽量還是不小的。

然而，林裳下麵的話卻讓他眼中的欣慰之色登時消散，恨不得把劍扔開，用拳頭狠狠揍他一頓才解氣。

隻見林裳訕訕一笑，說道：“師尊，先說好哦，您要把自己的修為先壓下來，不然弟子在您麵前站都站不穩，哪裏還敢向您遞劍？”說著，突然眼睛一亮，繼續說道：“還有，您可不能飛，隻能在地麵上行走。”

李慕白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想揍林裳的欲望，無語地說道：“還有其他要求嗎，趕快一口氣說完。”

“嗯……其他的要求……”林裳猶豫了片刻，搖頭道：“徒兒沒什麽要求了，隻要師尊把自己修為壓到與弟子一般，其他方麵也像個築基期弟子就行。”

“好，出招吧。”李慕白用力眨了眨眼，身上陡然散發出一股與林裳不相上下的氣息，眼中的光芒卻猛地亮了起來。

看到李慕白的反應，林裳嘿嘿一笑，朝李慕白衝了過去。

麵對著玄天宗五大高手之一，林裳是毫不客氣，當然，麵對師尊，客氣了才不像話。青鋼長劍出鞘，青亮的劍刃在林裳手中一陣翻滾，去勢如電，一招“長虹貫日”已經施展出來。

看著向自己疾速刺來的一劍，李慕白不屑地冷哼一聲，腳下不動，手腕輕輕一跳，一道青色劍光朝林裳右肩刺去。

李慕白刺出長劍的速度與林裳一般無二，連力道都未增長半分，但從他出劍的角度來看，林裳的長劍還未刺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的劍尖便已經刺到林裳肩膀。林裳肩膀受創，手中長劍自然就拿捏不穩，也就對李慕白造成不了威脅。

輕輕巧巧，不帶任何煙火氣的一劍，不但將林裳的劍勢化解，更是將林裳逼上了絕路。

李慕白劍法之精妙，竟是厲害如斯。

看著師尊輕巧一劍便破掉自己的劍勢，還掌握了主動權，林裳臉色瞬間一變，猛地一咬牙，手腕用力抖了一下，直刺的長劍瞬間變向，截向了李慕白刺來的長劍。

此時再變招刺向李慕白，時間已然不夠，隻有先擋下他這一攻擊，再伺機出招吧。

我打不過你，難道連你一劍都擋不住嗎？

林裳的想法是不錯的，若李慕白劍勢不變，說不定還真的讓他擋下那一劍。但李慕白仿佛早就猜到了林裳的反應一般，在林裳變招的同時，手腕輕輕一抖，直刺林裳右肩的一劍斜斜劃向林裳胸腹。在林裳還沒反應過來時，劍尖已經指在林裳胸前。

林裳一驚，動作登時僵在了半空，眼睛緊緊盯在自己胸前的劍尖上，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的光芒。

劍尖微寒，閃爍著道道青光，甚至有一絲涼意透過衣衫傳到林裳身上，讓他打了個寒戰。他相信，隻要李慕白手腕輕輕向前一遞，自己在這九州世界的路就算走完了。

不過，身為自己的師尊，李慕白是不會對自己下手的。而讓林裳驚訝的，也並非是李慕白的劍尖指在了自己胸前，而是剛剛的幾招中，李慕白的劍招根本就算不得任何劍招，隻是簡簡單單的刺和劃兩個動作，就將自己的攻勢打破，還讓自己無奈地投降。

遊天劍法不是僅次於禦劍術的絕頂劍法嗎？

絕頂劍法怎麽可能會被普通的連劍招都算不上的動作擊敗？

難道是自己修為太低了？

不對，師尊剛剛用的速度和力道和自己一模一樣，也就說，剛剛師尊的動作，就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也能做出來。

難道是自己的劍勢破綻百出？

林裳眼睛猛地一亮，登時便將抵在自己胸前的三尺劍鋒拋之腦後，快速問道：“師尊，您剛剛發現了我劍勢中的破綻？”

李慕白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他原本以為林裳會問自己用的是什麽劍法，卻沒想到林裳早已看出自己剛剛用的劍招簡單至極，根本算不上什麽劍法。與此同時，他竟注意到是自己發現了他劍法中的破綻，所以才能贏他。這等眼光和悟性，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這需要對劍有很深的體悟才行。難道，自己這徒弟有練劍的天分？

目光閃爍了幾下，李慕白淡淡地說道：“裳兒，你平日可曾於那龍首峰和天都峰的兩個娃娃切磋過？”

林裳一愣，想起自己經常與姬明師弟和柳師弟兩人切磋的情景，立刻回到道：“嗯，弟子經常和兩位師弟切磋。”

“那你可曾在切磋中發現很多他們有很多破綻？”李慕白目光炯炯地問道。

林裳沉吟了片刻，想到自己與兩人切磋時，不時的會發現兩人劍勢中的破綻。同時，他自己也知道隻要有招就有破綻這個道理，但有些劍招的破綻都是在後半段，想要做到這點兒卻是非常地難。自己偶爾成功幾次，便會將兩人逼得手腳大亂，這也是為何他們兩人不是自己對手的原因。

劍招是死的，難道人也是死的？

難道師尊想問的是這句話？

想著，林裳心神一凜，正色道：“弟子確實發現很多破綻，並且也曾想過如何彌補。但弟子發現，隻要有劍招，那就會有破綻的出現。而且，大部分破綻都是在劍招的後半部分，若是將劍招分為幾段，隻用半招，卻又極難實現，劍招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但若是想讓劍招也變活，實在是太難了。”

林裳說著的時候，李慕白就愣住了，看怪物一般看著林裳，目光中滿是驚異之色。自己不過是打算一步步引領他發現劍招中有破綻這件事，卻沒想到他自己已經走了那麽遠，竟發現了劍招是死的，人卻是活的的道理。

難道，他真的是練劍奇才？

李慕白眼睛一亮，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翻騰不止的興奮，緩緩說道：“你想的不錯，隻要是劍招，那便會有破綻。而這個道理，可以衍伸到任何神通法門，不管是禦劍術還是各種神奇功法，隻要施展出來，都會有破綻。”

說著，欣慰地看了林裳一眼，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是劍法境界的第二個境界。到了這個境界，與人爭鬥時，出手不拘泥於劍招，出手隻用半招，甚至隨手一擊，便可擊潰敵手的攻勢。”

隻用半招，甚至隨手一擊就能擊潰對手？這麽厲害？那豈不是和前世小說中的獨孤九劍一樣嗎？

林裳一愣，登時便想起前世聞名天下的兩套絕頂劍法，辟邪劍法和獨孤九劍。

辟邪劍法脫胎於更為有名的葵花寶典，是前世中最有名的自宮劍法，有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一說。那辟邪劍法，莫說是沒有，即使有，那也是打死不能練的，做男人，挺好的。

至於獨孤九劍，則是林裳成長的那一代人心中的夢了。曾幾何時，一群小屁孩兒拿著根棍子，得意洋洋得大喊著“獨孤劍法”“無招勝有招”揮來揮去，玩得不亦樂乎。

那獨孤劍法，雖然是金老筆下的一種超越現實的劍法，但據廣大智慧超群的網民們推理，是有可能出現這種劍法的。獨孤九劍的主旨是無招和速度，無招則就沒有給對手破招的機會，而速度，不還有句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嗎。你快得對方都反應不過來，那不是厲害的要死？

而九劍的原理，則就可以理解為，把人能做的動作，全部拆解，透過分析對方目前的姿勢，他能做的動作有哪些？對手哪個部位、肌肉線條有動作徵兆，推算他下一步隻可能是什麽招式。然後知道對手動作之後，要怎麽處理。不過，如果對手放出飛劍，隻見劍不見人，那怎麽推斷，林裳心中就有點小糾結了。看來金老當年並沒有考慮到會有人遠遠地放出飛劍傷人。

若是兩名身材矯健的大俠刀來劍往中突然有一人跳出戰圈，手一揮，一柄飛劍射出，哪怕對方是會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也隻會落得個刀毀人亡的下場吧。

不過，武俠小說中怎麽會出現仙劍呢？

太扯了吧……

林裳越想腦子越亂，然而卻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想這麽多，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徒增煩惱而已。現在重要的，就是要把剛剛師尊說的那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練好了，即使自己還是贏不了商無忌，怕是輕易也輸不了的。

對了，師尊不是說這隻是劍法境界的第二個境界嗎？難道劍法也和修真練氣一樣，分成很多境界？

林裳眼睛一亮，好奇地問道：“師尊，劍法還有什麽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