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

“林兄弟,你的傷勢怎麽樣了?”篯山臉上的悲痛漸漸消失,目露關切的看向林裳。

“傷勢已經完全好了,不過昨日消耗的地”林裳皺了一下眉頭,目光有些不自在,“真元還沒恢複。”

口急之下,林裳差點將地元兩個字說出來,不過還好,篯山並沒有注意到林裳的異狀,反而是驚訝地看了林裳一眼,好奇地問道:“林兄弟,我看你功法奇異,不知師從何門?”

“果然還是問了……”

林裳心中暗歎了一聲,早就猜到篯山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任憑一個人再大膽,也是決計不敢輕易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的,尤其是這種事關家族生死的大事,篯山心中有顧慮也是正常的。林裳不知道篯山昨日聽到了多少關於自己的信息,想了想,還是打算坦誠相告,緩緩說道:“不瞞篯大哥,小弟乃是揚州廣陵郡人氏,家住餘杭鎮”

“餘杭鎮?!”篯山目露驚訝之色,快速打斷了林裳的話。

“篯大哥知道餘杭鎮?”林裳愣了一下,好奇地問道。

篯山皺眉點了點頭,說道:“四年前,我曾聽人說起,揚州一個名為餘杭鎮的小鎮,一日之間,鎮上所有人都被殺害,凶手的手段殘忍至極。據說,餘杭鎮無一活口,林兄弟真的是餘杭鎮之人?”

“嗯,小弟確是餘杭鎮之人。”林裳麵如冰霜地點點頭。

“那林兄弟,你當時?”篯山咬了咬牙,輕聲問道。

林裳苦苦一笑,知道篯山想問的是自己那時在哪裏,想起當時自己重傷回到玄天宗的情景,不禁有些戚戚然。半晌,才慢慢說道:“小弟那時被人重傷,在師門養傷。”

“傷你之人可是那血屠餘杭鎮的凶手?”篯山快速問道。

“不是。”林裳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冰冷至極的殺氣,低聲道:“傷我之人,怕是找不到了。不過,殺我餘杭鎮上百人的凶手,小弟卻是找到了。”

篯山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驚聲問道:“車雲伯?”

“就是這老賊!”林裳眼中一絲血光閃過,聲音低沉,卻帶著抑製不住的殺機。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老東西必死無疑!”篯山心有戚戚,麵色冰寒,半晌,又突然問道:“林兄弟的師門難道對此事不管不問嗎?”

林裳猶豫了片刻,搖搖頭,說道:“師尊怕我因此事而產生執念,阻礙修行,並未替我報仇。”

“執念?”篯山大吃一驚。身為先天金丹強者,篯山自然知道執念這回事兒,這可是比修行中遇到的瓶頸更加可怕的東西。心有所執,便無法進入下一個境界,修為寸步難進不說,反而有入魔的危險。對這種猶如洪水猛獸一般的東西,修真界每個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嗯。”林裳點點頭,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正如師尊猜測的那樣,小弟已陷入執念之中,隻有了卻這段恩怨,才能進入下一個境界的修行。”

“尊師真乃一介高人,實在是讓人佩服!”篯山由衷地讚歎道。

“嗯,不錯。”林裳心有戚戚地點頭,臉上出現一絲歉意,拱手低聲道:“篯大哥,小弟執念未消,怕給師門蒙羞,師門之事不能相告,還請篯大哥見諒。”

“好說,好說。不管林兄弟師從何門,你這個兄弟我是認了。”篯山理解地點點頭,一臉笑意。

“多謝篯大哥。”林裳由衷地朝篯山拱了拱手,麵色一正,突然問道:“篯大哥準備何時動手?”

篯山看了林裳一眼,沉吟了片刻,說道:“事情宜早不宜遲,等林兄弟真元一恢複,咱們就立刻動手!”

“好!”林裳眼中爆起一團冷光,拱手道:“有勞篯大哥為小弟準備一間房間了。”

“好說,好說。林兄弟,請跟我來。”篯山微微一笑,起身向密室外走去。

林裳見狀,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兩人剛剛走出密室,便見一名白衣男子站在密室之外,臉上頗有些焦急之色。

篯山麵色一沉,喝道:“慌慌張張地在這兒站著做什麽?我不是讓你們凝神戒備嗎?!”

白衣男子身子微微一顫,看了林裳一眼,快步走到篯山麵前行了一禮,快速說道:“稟告家主,有一位名為木易子的前輩前來拜訪,此刻正在會客室等候。”

“木易子?”

篯山和林裳同時一愣,篯山眼中滿是疑惑之色,被稱為前輩的,至少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先天金丹境界修士,可自己認識的金丹修士中,並無此人。在這緊要關頭,一個金丹修士找上門來,他有什麽目的?

而林裳,聽到“木易子”這三個字時,眼中卻是流露出一絲喜色。對替自己掃了幾年墓的木易子,他可是尊敬的緊。

“那木易子可說了他來我篯家的目的?”篯山沉吟了片刻,問道。

白衣男子正要說話,林裳打斷道:“篯大哥,這位木易子前輩小弟認識。”

“林兄弟認識那木易子?”篯山驚訝道。

“嗯。”林裳點點頭,臉上出現一絲慚愧之色,“小弟重傷後一直在師門養傷,幾年來還沒去給家人掃過墓。而木易子前輩宅心仁厚,聽說我餘杭鎮的慘案後,便幾年如一日的替小弟祭拜家人。小弟來彭城之前,木易子前輩更是曾經指點過小弟。”

說著,林裳的眼睛越來越亮,顯然對那木易子極為推崇。

“如此說來,那木易子倒也是值得來往一番。”篯山眼睛一亮,向前走去,“林兄弟,走,咱們一起去見見你口中那木易子前輩。”

“嗯。”林裳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

篯家會客室中,一個身穿白色寬大道袍的老者正端坐在一把梨花木椅之上,眼睛微閉,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仿佛正在入定一般。

這老者雖是滿臉皺紋,但頗具飄逸之氣,須發皆白,麵容清庸,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讓人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幾分敬意。若是林裳在這兒,定然一眼就能認出這老者,正是他推崇有加的木易子前輩。

突然,眼睛微閉的木易子耳朵輕輕動了動,眼睛慢慢睜開,目光移到了會客室的門口。

不遠處,一急一緩兩個腳步聲正在接近。

當那兩個腳步聲快到門口之時,木易子慢慢地站了起來,急走一步,站到了會客室門口。而這時,篯山和林裳兩人正好走到會客室門口。

“貧道木易子,見過篯山篯家主。”木易子笑著拱了拱手,隨即目光移到林裳身上,目光閃爍了幾下,微微一笑,說道”:“林小兄弟,好久不見了。”

林裳回之一笑,卻沒有說話。自己在篯家隻是個客人,招待另外一個客人的事,要身為家主的篯山來做才行。即使自己和木易子前輩早已認識,也是不能喧賓奪主的。

“木易子道友客氣了,快請坐。”篯山笑著拱了拱手,徑直坐到正中間的梨花大椅上麵,目光轉向林裳,“林兄弟,你也坐,不要與篯大哥客氣。”

木易子和林裳相視一笑,一左一右坐到了篯山下首的椅子上。

篯山目光轉動,看了兩人一眼,笑著說道:“不知木易子道友找我篯山有什麽事?”

木易子笑了笑,捋了捋胡須,目光看向林裳,說道:“貧道是為林兄弟的事情而來。”

“我的事情?”林裳吃了一驚,快速問道,卻沒有注意到木易子剛剛說的是“林兄弟”,而並非是他初見自己時的“林小兄弟”。倒是篯山聽出了木易子叫法的變化,驚訝之中,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嗯。”木易子點點頭,捋了捋胡須,麵色一正,說道:“那車雲伯所做之事傷天害理,人神共憤,貧道打算助林兄弟一臂之力,為世間鏟除這個禍患,以免再有人慘遭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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