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拜入了魔教門下吧？你不會是拜入了魔教門下吧？”
林裳一激動，聲音頓時響徹整個盆地。傳播到四周的山壁，登時形成了陣陣回聲。
一句句清晰可辨的聲音如閃電般擊中柳相真，隻見他身軀劇烈地顫動了幾下，臉上的黑霧猛地散開，露出了他比女子還要俊秀的臉龐。隻不過，此刻的俊秀臉龐卻是一片蒼白，烏溜溜的雙眼透出複雜的情緒。
良久。
柳相真才慢慢地點了點頭，轉過頭不去看林裳，淡淡地說道：“林師兄猜的不錯，我是拜入了魔教門下。”
林裳愣住了，在看到柳相真一臉蒼白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但是在內心深處，卻是隱隱不肯承認自己猜到的事實。一直到他聽柳相真親自說出真相，這才臉色一白，沉默了下來。半晌，輕聲問道：“還有回轉的餘地嗎？”
柳相真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搖了搖頭。
“果然是這樣，柳師弟再也不是從前的柳師弟了。”
林裳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眼光堅定地說道：“我們是不會自相殘殺的，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暖暖一笑，猶若當年遊嵐峰下的烤肉少年。
看著那熟悉的笑臉，柳相真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林裳眼睛一亮，就待走上前去拍拍柳相真的肩膀。突然，柳相真麵色一沉，眼中一道黑光閃過，厲聲道：“誰？出來！”
說著，手一揮，一道漆黑的三尺長刺射向了不遠處的山壁。
林裳一驚，連忙轉頭看去。
隻見那山壁處一道月白色光芒閃過，露出一個淡綠色的身影來。一個身穿淡綠色衣衫的絕色女子站在山壁前，潔白的皓齒緊緊咬著下嘴唇，眼中滿是驚訝之色，對向自己射去的黑刺竟是躲也不躲。
“淩菲？她怎麽會在這兒？剛剛我和柳師弟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林裳一愣，連忙朝柳相真高聲道：“住手，柳師弟！她是我朋友！”
柳相真意外地看了林裳一眼，眼中閃過滔天的殺意，淡淡地說道：“不管她是誰，聽到我們的對話，都要死。”
說話間，黑刺竟是停了也不停，繼續朝淩菲射去。
“柳師弟變了……”
林裳暗歎了一口氣，眉頭一皺，身上金黃色光芒一閃，閃電般朝淩菲衝了過去。
速度之快，竟追上了那三尺長刺，在它射到淩菲之前，便已擋在了淩菲前麵。
淩菲一驚，皓白如玉的雙手緊緊抓住了林裳的衣角，渾身微微顫抖著。而林裳，則是瞬間鬆開緊皺的眉頭，收起護身的地元，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柳相真，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你若是想殺她，就先殺了我吧。
柳相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冷哼一聲，猛地一揮手，那三尺長刺在離林裳眼前一寸的地方瞬間消散，猶若從未存在一般。
“多謝柳師弟手下留情了。”林裳目光閃爍了幾下，將身後的淩菲拉到身前，“淩菲姑娘，還不向柳師弟道謝？”
淩菲愣了一下，看了柳相真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畏懼，低聲道：“多謝大師兄饒命之恩。”
“大師兄？”
林裳愣住了，目光呆滯地看著柳相真。
而柳相真則是慢慢轉過臉去，冷聲說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身邊的那位，若不是他，十個你也死定了。還有，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忘了它，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麽下場的。”
“柳師弟，你……”林裳眉頭皺了起來。
然而，在林裳驚訝的目光注視下，一向精靈古怪的淩菲此刻卻像個乖巧的貓咪。先是對柳相真行了一禮，道了聲是。然後又轉身麵向自己，行了一禮，臉色蒼白地說道：“多謝林公子。”
林裳一愣，支支吾吾地說道：“淩菲姑娘，你……”
說著，林裳腦中突然又一道靈光閃過，眼睛猛地睜得老大，目光轉向柳相真，大聲問道：“柳師弟，你拜入了魔泯宮？”
柳相真俊俏的眉毛微微皺起，點頭說道：“嗯，我現在是魔泯宮門下大弟子。”
“魔泯宮門下大弟子……”林裳喃喃地重複著，突然想到車雲伯，補神丹丹方，篯山和煉丹爐，登時麵色一正，問道：“柳師弟，你可知道車雲伯這人。”
柳相真轉頭看了淩菲一眼，目光閃爍了幾下，點頭說道：“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他就是殺害我餘杭鎮一百多口的凶手？！”林裳麵色一沉，快速問道。
柳相真皺了皺沒有，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歎了口氣，輕輕吐出兩個字。
“知道。”
林裳麵色一變，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柳相真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吐出，繼續說道：“車雲伯去篯家搶那補神丹丹方，是我指使的。”
“難道你忘了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林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我沒忘。”柳相真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繼續說道：“正是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才會指使他去篯家奪取補神丹丹方。這樣一來，就可以讓他車雲伯家破人亡。”
“你……”
林裳愣住了，他隻覺得眼前這個俊俏的男子很是陌生。看他一臉的冷笑，眼中滿是殺意，他還是當年那個第一次見到自己，就摟著自己肩膀，問自己是什麽地方的那個少年嗎？他還是那個六年來和自己一起縱酒高歌的那個柳相真柳師弟嗎？
不，他不是。
柳師弟已經在一年半以前失蹤了，沒有任何痕跡地失蹤了。
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隻不過是魔教魔泯宮門下的大弟子。
柳相真看著林裳臉上的痛苦之色，咬了咬下唇，目光閃過一絲掙紮之色，深深吐了口氣，笑著說道：“林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一句林師兄，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魔泯宮門下大弟子相真。至於從前那個柳相真，你就當他已經死了吧。”
說著說著，充滿笑意的眼角流下一絲透明的水痕，劃過俊俏的臉頰，滴落在這動人心魄的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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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到。晚了一個半小時，小臣無顏求各種支持，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