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來我篯家有什麽事?”

林裳還沒走到篯家門前,站在門口的兩名白衣年輕人就遠遠地喝止了他。兩人都是一臉嚴峻,左手緊握腰間斜跨的長劍,一副隨時都會衝過去大殺一方的樣子。

林裳一愣,想到昨晚篯家剛剛受到了柳師弟的襲擊,此時警戒得這麽嚴都也說得過去,而且,今天的這兩名篯家子弟顯然不認識自己,也怪不得他們。當下微微一笑,拱手道:“兩位小哥,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林裳有事求見篯山篯大哥。”

“篯山篯大哥?”

兩名白衣男子齊齊一愣,對望了一眼,麵色登時沉了下來。

左邊的白衣男子厲聲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敢與我篯家家主稱兄道弟,還不快從實招來!”

“他們連我的名字都沒聽過?難道篯大哥還沒醒過來?還是……”

想著,林裳心中猛地一跳,要是篯大哥真的出事兒了,那自己這輩子怕是就活在內疚中了,不管怎麽說,打傷他的畢竟是自己的柳師弟。麵色一白,林裳快速問道:“篯大哥醒過來了嗎?他現在傷勢怎麽樣?”

兩名篯家子弟聞言麵色一寒,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殺意,“鏘鏘”兩聲,長劍出鞘。

隻見左邊的白衣男子一麵狠狠盯著林裳,一邊對身邊的同伴說道:“阿右,我拖住他,你快去稟告長老!就說有人要對家主圖謀不軌!”

說著,身子向前一躍,長劍直刺向林裳胸口。看他臉上的悲憤和眼中決絕,仿似林裳是他殺父仇人一樣。

“聽他這麽說,看來篯大哥沒什麽大礙,應該是在養傷吧。算了,還是我自己進去吧。”

林裳眉頭一皺,輕輕錯開一步,躲開男子的長劍,身形一動,像一頭靈敏的豹子一般跳過大門,徑直向裏麵走去。

“別走!”後麵傳來白衣男子的怒吼聲。

林裳撇了撇嘴,一邊向前走,一邊悉心感受著大地傳給他的信息,尋找著篯家內人最多的地方。

現在篯山正在養傷,在他周圍肯定會有很多人給他護衛的。

走著,走著,林裳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不但沒找到篯山的所在,反而是見到很多人朝自己的方向跑來,甚至還有兩道灰白色的劍光飛快向自己靠近。

“罷了,還是直接問他們好了。”

林裳心中一定,很幹脆地停下了腳步,好整以暇地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將自己包圍。

待到人數差不多有近百人的時候,林裳輕輕咳嗽了幾聲,朗聲道:“林裳求見篯山篯家主,勞煩各位通報一聲。”

林裳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閣下可是林裳林前輩?”

林裳愣了一下,目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白衣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所過之處,其他人立刻讓出一條三尺寬的路來。很顯然,這人在篯家的地位不低。再看年輕人的麵貌,林裳不禁一喜,這人正是當初領自己去廂房的那個年輕人。

“篯大哥現在怎麽樣了?”林裳快走幾步,走到年輕人身邊。

“家主傷勢不重,剛剛醒過來。家主剛剛吩咐小的了,說是林前輩來了,就帶您去見他。”說著,年輕人揮了揮手,朝身邊聚集的近百人說道:“大家散了吧,這位是家主的朋友,林前輩,不用擔心。”

眾人聞言紛紛麵露驚恐之色,齊齊小心地看了林裳一眼,皆是疑惑這人這麽年輕,竟然就可以成為家主的朋友。要知道,修真界中,兩個人修為境界相差很大的話,是很難成為朋友的。這年輕人既然是家主的朋友,那修為肯定是不比家主弱上多少,若是剛剛起了衝突,怕是篯家又遭一難了。

年輕人說完,便不再理身邊的篯家子弟,對林裳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林前輩,請。”說著,當先向前走去。

林裳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在篯家中不斷穿行,不知不覺中竟向裏走了兩裏多遠。越是往前走,林裳越是驚訝。昨天晚上的一場大戰,原本以為毀了篯家近半的房屋,卻沒想到篯家如此之大,走過那片廢墟,竟又來到一座不比那做毀掉的宅子小的院落當中,真不愧是曆經千年之久的修真世家。

“到了,林前輩請稍後。”

年輕人突然在一間大屋前停了下來,轉頭對林裳說道。

“嗯。”林裳點點頭,任由年輕人推開門走了進去,而自己卻粗略地打量了這房子附近一眼,目光中滿是讚歎。

這房子外麵除了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但是,從大地傳給自己的信息卻可以看出,這個房子裏麵和四周卻有五六十人的氣息。

“外鬆內緊,有意思。”

林裳心中暗自讚歎了一聲。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從裏麵打開,剛剛進去的年輕人走了出去,恭聲道:“林前輩請。”

林裳微微一笑,抬腳走了進去。

剛進門,便見篯山一臉歉意地從大廳的椅子上坐起來,拱手說道:“林兄弟,一路過來讓你見笑了。”

林裳聞言一愣,隨即醒悟過來,篯山說的是進篯家受到阻礙的事,當下擺擺手,麵露愧疚之色,說道:“篯大哥千萬不要再和小弟客氣了,小弟實在是心中有愧,不但讓那黑衣人跑了,連那煉丹爐也沒有追回來。要不是念及篯大哥傷勢,小弟定然是沒臉再出現在篯大哥麵前了。”

林裳這話說得倒也不假,那黑衣人柳師弟是真的跑了,那煉丹爐自然也是跟著柳師弟失蹤了。至於他說自己心中有愧,這也是事實。畢竟,是他的柳師弟打傷了篯山,搶走了煉丹爐。而且,他見到柳相真後過於激動,竟也忘了討要煉丹爐之事,要說不內疚,那倒是假的了。

“林兄弟太客氣了。”篯山擺了擺手,苦笑一聲,繼續說道:“那黑衣人怕是達到了金丹境界後期,修為之高,莫說是林兄弟你一人,怕是咱們兩人也未必是其對手啊。至於那煉丹爐,沒了也就沒了吧,祭煉之法早已失傳,留著它也不過是個擺設,看著徒自傷心罷了。”

“祭煉之法?煉丹爐也需要祭煉之法?”

話聽到一半兒,林裳心中越來越內疚,但當篯山說到煉丹爐時,林裳卻是大吃一驚,他可是頭一次聽說區區一個煉丹爐也要進行祭煉才能使用。

“嗯。”篯山目光閃爍了幾下,輕輕歎了口氣,說到:“我篯家老祖篯鏗留下的這煉丹爐並非凡品,而是一件上品法寶,不但能煉丹,而且能用來困人,端的是一件好寶貝。不過,它的祭煉之法太過晦澀,所以在五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了,這件寶貝平日也就被我當做香爐來用了。”

林裳聞言,眼睛瞪得像兩顆深秋的李子,他被篯山的話嚇住了。

一件上品法寶,還是一件既能煉丹,又能困人的上品法寶,竟然被他當做香爐來用,這種敗家的程度,怕是自己的掌門師伯法玄真人都傷不起吧……

想著,林裳猛地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身為煉丹爐主人的篯山都沒有辦法使用那煉丹爐,柳師弟搶了去能做什麽用,難道,他會煉丹爐的祭煉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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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