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忐忑中,林裳的腳步卻一往無前的踏了進去。

“咦?什麽都沒有發生,怪了……”

心中稍稍有些疑惑,但為了能再多拖延一些時間,來恢複身體的傷勢,林裳還是繼續向前走去。

看到林裳走進樓閣而毫發無傷,樓格外的眾人紛紛向前擠來,其中,緊跟在林裳身後的路仁甲首先走了進去。而王精衛,卻是目光閃爍著走在了最後。

知道眾人跟在自己身後,但林裳的腳步仍是沒有停下來。

一步。

兩步。

三步!

前兩步時,林裳還在暗自打量樓閣內的布置,隻見裏麵普通至極,既沒有靈丹法寶的光芒,也沒有任何的生氣,簡直是沒有一絲出彩之意。

“什麽都沒有?可為什麽感覺那熟悉感越發強烈了?難道那東西不在樓閣裏麵,而是在後麵的山頂上?”

盡管心在疑惑著,但林裳的第三步還是習慣性得踏了下去,這一步剛剛落在樓閣裏的灰褐色木板上,異變陡生!

林裳隻覺眼前一黑,隨即一亮,當林裳被突然的光線變化刺激的瞳孔猛縮時,赫然發現自己身邊的環境陡然換了個模樣,不在剛剛樓閣當中,而是進入了一個二十丈方圓的山洞之中。

山洞的正中央,擺著一個不知用什麽材料製作而成的蒲團,蒲團上不間斷地朝四周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給這不大的山洞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王精衛他們呢?”

將目光從蒲團上收回,林裳快速轉身四周望了一下,卻發現山洞之中隻有自己一人,原本緊繃的心神終於放鬆下來。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們沒有進來,恰好就說明他們進不來,否則王精衛怎麽可能任憑自己消失在樓閣裏,而不跟過來?

“他們應該進不來,這樣自己就可以放下修養傷勢,隻要自己的身體和修為恢複了,不管他們現在是否還是禁製裏,一定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不過,這裏是哪兒呢?”

林裳轉頭,好奇地四處望去,隻見山洞的四周都是一種不知名的青黑色岩石砌成,岩石當中,一道道青色與黑色的淡淡光芒肆意流轉,仿佛在岩石中暢遊的精靈一般,看上去很是神妙。

“這是什麽石頭,看上去就像是活得一般,難道這個山洞還在那座山峰之中?”

林裳快步走到山壁前,好奇地用手撫摸了幾下,隻覺得觸手光滑無比,渾然天成,沒有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就像天然而成的琉璃一般讓人忍不住多摸幾下。

“這山石看上去根本就像是以極大的法力壓縮而成,難道這裏是那設置禁製的前輩的修行場所?”

疑惑之中,林裳以手指小心地在山壁上敲了一下,頓時大吃一驚。

隻聽一聲極為清脆的金屬交擊聲從山壁上傳出,一股無與倫比,讓人完全無法抗拒的力量從山壁沿著林裳的手指傳到林裳全身。

林裳一驚,身形速退,待看到山壁沒有其他的反應時,這才醒悟過來,剛剛那從山壁上傳導過來的力量一點兒都沒有傷害到自己,卻是讓自己的心神稍微振奮了一下。

那山壁中的青黑色光芒,竟是隱隱給林裳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

“怪哉,怪哉,不僅這裏的山峰怪,樓閣怪,連這山壁都怪得出奇,真不知道在這裏修行的前輩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對了,要說怪,那個蒲團也是夠怪的,竟然能給自己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瞅著山壁,林裳口中嘀咕了幾句,慢慢向山洞中央的蒲團走去。

離蒲團越近,那股熟悉感就越強烈,感受著那仿佛甘泉一般的熟悉感,林裳的心神逐漸振奮起來,而隨著林裳的靠近,那蒲團上散發的光芒竟也越發亮了起來,將整個山洞照得更加亮堂。

在距離蒲團還有三尺距離時,林裳停下了腳步,目光如炬,對著眼前這不知是什麽材料編成的蒲團仔細觀察起來。

蒲團不大,恰好能坐下一個人,整個蒲團普普通通,若非是上麵散發的淡白色光芒,簡直就和世俗中的那些蒲團一般模樣。當然,林裳不會將它當做是個普通的蒲團,能擺在這個山洞裏,能自身散發出淡白色光芒的,有可能是普通的蒲團嗎?

“咦?這蒲團竟然讓人看不出來是怎麽編製的?!上麵一點兒線頭都沒有,簡直就像由一整根藤條變成,而編到最後,竟然與開始的地方融合成了一股。渾然天成?!天生的蒲團?!”

“要是天生的,那一定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當然,即便不是天生的,能把蒲團編成這般模樣,也肯定不會隻是一個凡品,說不定這蒲團的材料也不普通呢!”

盯了一會兒,林裳猛地發現了眼前蒲團的奇異之處,心中不由得讚歎起來。

“這蒲團給我的感覺是那麽的熟悉,難道設置這禁製的,是我玄天宗的哪一位前輩?是誰呢,應該不會我玄天宗這一代的前輩吧,否則師尊肯定來這裏找我了……算了,還是盡快恢複傷勢吧!這山壁這麽硬,怕是自己恢複了修為也打不破,到時候,就是自己的地行之術大展神通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林裳猛地搖了搖頭,深深吸了口氣,直奔蒲團旁,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這蒲團是我玄天宗前輩的東西,我這個做小輩的坐坐,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林裳心中如是想著。

坐在蒲團上,淡白色光芒瞬間將林裳全身籠罩起來,那般模樣,仿佛林裳瞬間成了得道高人一般。若是在平時,林裳肯定會臭屁一番,然而現在,他的全部心神已經集中到了身體當中,悉心觀察起自己的傷勢來。

不知怎麽的,雖然現在林裳體內的天元正在修補他的身體,但無論林裳怎樣用心神引導天元,想要它按照逆天訣的行功路線來運轉,都不能讓天元的流轉方向動上一毫。此時的天元,就像一條鑽了牛角尖的大蛇,一門心思地以玄天訣的行功路線來流轉,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讓林裳感到欣慰的是,剛剛坐到這蒲團上,體內天元流轉的速度就猛然大增,修複經脈和筋骨肌肉的速度也比之從前快了幾倍。這個發現,頓時讓林裳更加肯定,這蒲團是玄天宗的某位前輩所有,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蒲團是個寶貝!

時間一點兒點兒過去,白金色的天元猶如不知辛苦的蜜蜂一般在林裳體內流轉,不斷修複著林裳體內的損失之處,隨著天元流轉,林裳的心神也漸漸沉浸到身體的修複大業當中。

盡管修複身體時,渾身會產生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林裳不知不覺地眼睛微咪,呼吸均勻,竟是睡了過去。

在夢中,仿佛能看到體內的天元變成了一個個縮小版的建築工人,正在熱火朝天地修補四處都是漏洞的城牆……

在林裳看不到的身外,山洞中的光線越來越暗,仔細看去,卻是不知在什麽時候,那蒲團上原本向四周散發的淡白色光芒,竟飛蛾撲火一般撲進了林裳的身體裏,隨著天元的流轉,融合進林裳的每一寸經脈,筋骨肌肉當中,再也沒有一絲光芒散發到山洞中。

山洞裏,漸漸暗了下來,黑暗之中,隻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盤坐在一個淡白色蒲團上麵,看不到表情,卻能感覺到,一股讓人身心振奮的生機在他身上凝聚著,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強烈。

山洞之中,就像正在孕育著一隻即將破繭成蝶的蠶蛹一般!

……

山洞內,林裳安靜的睡著,而在山頂,最後一座樓閣裏卻聲音嘈雜,猶如一個巨大的菜市場一般。

“王師兄,你說現在怎麽辦?林師兄他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他已經走出這禁製了?”

“對啊,王師兄,林師兄要是他出去了,可我們怎麽辦啊,我不要一輩子被困在這禁製裏啊!剛剛你們就沒人看清楚林師兄是怎麽不見的嗎?”

“剛剛我隻是在看樓裏麵的東西,哪知道林師兄會突然消失?再說,剛剛你們不也隻是盯著樓閣,生怕落下什麽靈丹法寶嗎?”

“對了,剛剛路師兄緊跟在林師兄後麵,路師兄,你可是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我和你們一樣!當我注意的時候,那個廢人已經在我麵前消失了!王師兄,你看……”

“……”

樓閣裏,王精衛等十一人聚在一起,滿臉通紅得互相埋怨著,其中有幾人,眼中已呈現了幾分絕望。

眼睜睜地看著林裳消失在自己眼前,卻找不出任何一點兒痕跡,這讓他們大多人絕望了起來。這時候,他們能依靠的,也就隻有修為最高的王精衛了。

若是找不到出路,任憑收取再多的靈丹法寶,也免不了被困死在這禁製裏。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已經有了遠超凡人壽命的修士?

一時間,原本高高在上,視凡人為螻蟻的眾修士,也不可避免的恢複了自己的本來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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