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過輾轉,終於回到了鬧市。

站在十字路口,簡一一看著前麵的路,那是回王府的道。

而往後,則是孤狼所說的閑客茶莊的位置。

簡一一極好的隱藏起眸子中的不舍,抬頭間扯出一抹弧度。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簡翊塵毫無留戀,直接從她的身旁擦肩而過。

簡一一眼神中的落寞再也掩蓋不住,濕潤的眼睫微微顫抖。

或許走不出來的隻有她自己吧!

佇立在原地,久久才整理好精神,收拾好情緒,隻見隨意抹過眼尾。

她失蹤的這幾天,簡翊塵應該早就想好了萬種折磨她的方法吧!

如果可以,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哪怕在茶莊做個端茶小妹,也好過王府的日子。

默默在心中歎了口氣,即使腳步再沉重,她依舊得義無反顧的往前行。

終究她愛的人還在那裏。

偷偷摸摸從後門進去,她得先確認一下母親和弟弟是否還好,萬一回了竹園,被簡翊塵困住,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在回來。

剛走進院子,就看到阿才從母親的房間出來。

“一一!你回來啦,這幾天跑哪去了?”

阿才很是高興的小跑到她麵前。

隻是她對於有的事,並非想瞞著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

阿才看出了她的為難,懂事的沒有追問。

“沒事沒事,回來就好!”

她這才抬起頭,朝著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看著她眼神看去的方向,立馬說道:“你娘剛吃過午飯,此刻已經睡下了。”

知道她不會放心,立馬補充道:“你不在的這幾日,我和今禾輪流照顧,五姨太如今身體好轉了不少,隻是睡眠一直很淺。”

“估計也是憂心你和北驍今天中午好不容易睡下,要不你還是晚點再去看她?”

簡一一望著前方的房門,眼中盡顯無奈,“好!這些日子多謝你和今禾了!”

說完便後退了半步,深深的鞠了一躬。

阿才趕忙扶起她的手臂,“別別別!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我們都是自己人,從小一起長大,你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

忽然想起,“你跟我來!”

阿才嘴角掩飾不住笑意,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出來。

簡一一一頭霧水,疑惑道:“阿才哥,你要帶我去哪裏?”

“你忘了,前幾天不是叫我幫你買一些東西嗎?”

東西?

難不成是托今禾買的那些東西,她讓阿才去的。

打開東西的瞬間,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

“謝謝你阿才哥!”

阿才一臉傻笑,“都說了,不用跟我客氣,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這麽多年,阿才任勞任怨的幫她,而她卻什麽都為他做不了。

心中難免又多了幾分愧疚。

臨走時剛好遇見阿才得母親幹活回來,簡一一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蔡嬸好!”

蔡嬸冷冷瞥了一眼她,沒有應聲。

一直知道蔡嬸很是反對阿才與她來往,之前至少麵子上還會過得去,這幾日不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見簡一一走遠,阿才終於忍不住,朝蔡嬸抱怨道:“娘,你這是做什麽?”

不說還好,這一說,蔡嬸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揪著阿才得耳朵,斥責道:“我給你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再落魄,好歹名義上也是王府九小姐,你呢?算個什麽東西!”

“娘,這種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煩不煩!”

蔡嬸橫了眼自家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厲聲道:“我說了多少遍,你有聽進去過一次嗎?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給娘找個兒媳婦,天天圍著她轉!”

“人家遲早都會嫁給達官顯貴,輪也輪不到你!”

阿才心裏其實也不是全然不懂,這樣的家庭,女兒基本都會為了家族利益,而被拿來送給其他大人。

隻是,愛一個人,本就是不求回報的。

能多看她一眼,都是幸福的。

簡一一提心吊膽的回到竹苑,原本以為是一場暴風雨在等待著她,卻沒想到,竹苑裏,有兩個正在打掃的婢女。

頓時鬆了口氣,這就代表著簡翊塵不在。

另一邊,別院內。

“世子殿下你總算回來了!”

洛溪激動得緊緊抱住簡翊塵的大腿。

“起開!”

洛溪立馬收斂起,恭敬的站在他身旁。

簡翊塵捂著翻江倒海的胸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洛溪嚇得趕緊扶起他,焦急道:“世子殿下,你這是怎麽了? ”

簡翊塵虛弱的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吩咐道:“趕緊去叫雲生來一趟。”

手忙腳亂的洛溪,著急忙慌道:“是是是!,屬下這就去!”

雲生趕過來之時,簡翊塵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洛溪趕緊把他背進房間,雲生的眉頭逐漸皺起,洛溪在一旁焦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雲大夫,我們世子殿下怎麽樣了,是不是中毒了?你能解得了嗎?”

雲生聽著一旁的嘰嘰喳喳的洛溪,忍不住冷聲嗬斥道:“你能不能閉嘴!”

洛溪趕緊捂著嘴巴,乖乖在一旁候著。

雲生拿出針灸的東西,不一會兒簡翊塵就像個刺蝟似的趴在**。

洛溪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多嘴道:“雲大夫,這……用得著紮這麽多針嗎?”

雲生無語的瞥了他一眼,“你行你來!”

瞬間被懟的啞口無言!

夜色降臨,像塊幕布,悄悄拉開了,罩住了山川,也罩住了王府。

簡一一一整個下午都坐立難安,時不時跑到門口觀望一番。

聽打掃的婢女說,簡翊塵已經連續在花樓留連了幾日。

據說那裏剛剛來了位西域美人,身子柔軟無骨,跳的舞,那叫一個勾人心魄。

她的心裏巴不得他有了新寵,這樣至少能少在他眼前晃悠,變著法的折磨她。

他之前就一再警告她,不準出竹苑,更不能出王府。

如今她不僅出了王府,還數日未歸,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簡翊塵見到他是何等狂風暴雨。

這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更讓她備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