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簡一一都還有些後悔沒有留住簡翊塵。
好不容易把他找了回來,結果被他幾句話給問得反客為主。
再想找他,哪裏會有那麽容易。
正當她懊悔之時,簡翊塵走了進來。
簡一一震驚的趕忙起身,隻敢餘光瞟一眼。
看著他幽深的臉色,心漸漸收緊。
“喝了它!”
簡一一不明所以,看著他端來的陶瓷罐,也不知道他想幹嘛!
小心翼翼的揭開蓋子,看到裏麵的東西瞬間,蓋子直接掉了下去。
哐當一聲,嚇得她腿軟的踉蹌半步。
簡翊塵從後麵伸手摟住她的腰,一步一步把她逼近桌子邊。
雙手撐在桌子上,簡一一隻覺得此刻的姿勢有些羞恥……
十分不自在的在他的臂彎裏轉了個身,與他麵對麵。
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抬起眸子與之對視。
“世子殿下,這是何意?”
簡翊塵輕蔑的冷笑一聲,手指在她的臉頰上來回遊移。
“本世子今日心情好,賞你一份鴿子湯,滿意嗎?”
簡一一撐在身後的手臂顫抖著,一臉擔憂道:“你把他怎麽了?”
簡翊塵的臉湊得更近了些,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當然是把它給殺了!”
簡一一感覺心跳好似漏了半拍,濕潤的眸子微微眨了一下。
雙手匯聚僅剩的所有力氣,一把推開了他。
質問道:“簡翊塵,你究竟想要我怎樣,才能放了那些無辜的人?”
簡翊塵轉身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鐲上。
“無辜?今日的局麵,你告訴我,誰是無辜的!”
“在本世子這,沒有無辜的!你不是不知道信鴿主人是誰嗎?這時間慌了?”
簡一一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簡翊塵這人吃軟不吃硬。
如果她這般硬碰硬,不僅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會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隻能服軟的雙膝觸地,跪著走到他跟前。
一臉焦急的模樣,“可以讓我見一眼我的母親嗎?就一眼!”
母親情況最為嚴重,本就破敗的身體,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簡翊塵翹著二郎腿,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厲道:“想都別想!”
看著他堅定的臉,癱軟的跌坐在地板上。
簡翊塵這個人向來說一不二,即使她再怎麽求,恐怕都不會有用!
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
緩緩站起身來,一口一口的喝著鴿子湯。
味道讓她十分反胃,不停的往嘴裏喂,胃裏是翻江倒海的感覺。
含著眼淚,一邊吃一邊幹嘔!
“別吃了!”
簡一一像沒有聽見似的,依舊硬憋著自己一口接著一口的喝。
簡翊塵心情莫名的煩躁,起身搶過陶瓷罐,摔得稀碎。
簡一一嚇得全身一抖,指尖輕顫,呆呆的看著桌上遺撒的湯汁。
眼淚在眼眶呼之欲出。
直到聽見暴力的關門聲,整個身子才開始顫抖的哭泣著。
簡翊塵出了竹苑,一時不知該去哪裏。
突然的止步,洛溪根本來不及反應,撞了上去。
簡翊塵的冷峻的麵龐,給了他一記白眼。
“想死就去祁府好好選塊地!”
洛溪趕忙後退幾步,低垂著腦袋,不敢發聲。
從他跟在世子身邊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今日不易說話。
最好呼吸都減少,這個時候,肯定是連呼吸都是錯的!
一想到祁府,簡翊塵一肚子火沒處發,去祁府走一走也行!
雲生見到簡翊塵那一刻,趕緊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才開口調侃。
“什麽風把我們尊貴的世子殿下吹來啦?” .
簡翊塵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走進屋子,坐在了上首位上。
簡翊塵正經起來,一臉嚴肅之時,氣場完全是對周遭人的碾壓。
就好像他天生就應該是那個位子,讓人心底不由的臣服。
雲生看了眼洛溪,洛溪擠眉弄眼的給他透露了些。
他看得雲裏霧裏,不怕死的再次問道:“世子殿下不是一直嫌寒舍晦氣嗎?今天怎麽主動送上門來了?”
簡翊塵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覺得需要給你在這選塊風水寶地了!”
祁府原本是風光大家,可是十四年前的一夜,紅光四起,血流成河,慘遭滅門!
祁府三百八十六口人無一幸免!
而凶手至今還在追查中,毫無頭緒!
當今聖上惋惜祁府的遭遇,所有人就地掩埋,從此之後,祁府便成了人盡皆知的墓地,更是不祥之地。
城裏的人白天都會盡量繞著走,晚上更是森冷得嚇人,無人敢經過那裏。
據說之前有人晚上從那裏走過,後來基本都瘋了,問他什麽,他都是驚恐的躲在牆角。
雲生今日心情倒是不錯,直言道:“那倒不用了,位置我可早就看好了。”
抬眸看了眼簡翊塵那張臭氣熏天的臉,要不是長得還不錯,不知道得挨多少揍!
故意說道:“我還幫你看了個不錯的位置,等下帶你去瞧瞧!”
洛溪使勁咬住嘴唇,生怕自己笑出了聲。
讚賞的看了眼身旁的雲生,悄悄朝他豎起大拇指。
治世子殿下,還得是雲大夫啊!
簡翊塵隨手抓起桌上的茶具,便朝雲生扔了過去。
雲生趕忙一個側身躲開了。
聽著那清脆響亮的破碎聲,都知道簡翊塵用了多大力氣。
知道這家夥今日不好惹,氣勢也立馬弱了下來。
盡力扯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意。
“不知今日世子突然到訪,是有什麽要緊的吩咐?”
簡一一轉動了下手中的扳指,猶豫了下,墨黑的眸子看向洛溪。
“出去!”
洛溪不可置信得指著自己,臉上是難言的疑惑。
雲生雖有些意外,不過在洛溪麵前,表現得一臉欠揍樣。
洛溪隻好不甘得走了出去,順便好幫忙把門給帶上。
他都不能聽的事,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簡翊塵長腿一抬,站起身來,緩緩走近雲生。
雲生下意識的一步一步後退。
嗓音都顫抖起來。
“你……你想幹嘛!”
雲生雙手環抱於胸,“你……你站住!就站在那裏說,我……我耳朵沒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