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第一次約會
“一群同學又聚在一塊談論某個鬼片,可他們有誰相信這世上真有鬼的?所以我一直弄不明白,他們不信鬼,但卻因為它或者興奮,或者畏懼。但是,或許就是因為他們看不見才會這樣?畢竟,當我把一個好朋友捏在手裏揉來揉去的時候,可實在是興奮和恐懼不起來——《我的日記》”
“小陳,我包#養你怎麽樣?你要拒絕也可以,但是工作就有點問題了。”
問話的是趙恣文,藍薄荷的老板。被問的是陳休淵,藍薄荷一樓的普通服務生。
前者今年三十二歲,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他的兩個哥哥一個是軍,一個是政,姐姐則是個商,父母則是紅字打頭,早已退居二線的老一輩。
至於後者,母親早亡,父親在車禍中去世。所以剛十八歲,他就不得不跑出來打工。
這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陳休淵可以拒絕,但是那個有點問題的工作,會是單純隻代表他在藍薄荷的工作嗎?
“可以,但你要給我一段時間適應。”隻考慮了兩分鍾,陳休淵就點頭答應了。但他的幹脆,反而之前一臉興奮的趙恣文有些失望,他喜歡良家出品,尤其是比較難上手的,當然太良家的太也不會碰,他不想玩出人命。而陳休淵既然跑到藍薄荷工作,那在趙恣文看來,即使在此之前潔身自好,但也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吧。
趙恣文和哥哥姐姐的年紀相差很大,是個意外到來的幺子,所以,他是被所有家人寵著長大的,也可以說是從小玩到大的,不過他是個知道規則的玩家,從來不會太過火。
到你總在規則之內,也是會膩歪的,所有偶爾他也會過界,但他一直都很有分寸。比如在性的方麵,他從沒興趣將床#上運動擴展成為一種極限運動,也沒興趣向更高層次的跨種族運動發展的。
陳休淵就是他最近看上的,從身材看是個喜歡運動的年輕人,練就了一副模特一樣的身材,藍薄荷服務生廉價的黑色西裝背心和西褲,穿在他身上就像是高級的定製貨。而且他有一張漂亮並耐看的臉,一個精致的鼻子,鼻梁不是很高,但是很直,鼻尖和鼻翼都很小;好像總是帶著笑的,薄厚適中的嘴唇,和他的鼻子很相配;他還有一個方下巴,不是特別粗獷的那種,正好讓他看起來不會女氣,多了些男子的陽剛。
可以說,陳休淵唯一在容貌上讓趙恣文不滿意的,就是他的眼睛了。不是說那雙眼睛很醜陋,最多隻能說不大,但也不小,但那是最合適他那張臉的形狀和大小,而且他的眼珠很黑,成年人有那麽黑的眼珠子可真的是很少見,那絕對是一雙很美的黑色的眼眸。
但是,每次和那雙眼睛對視,趙恣文都覺得有些毛毛的,外加冷冷的。也是這一點,讓趙恣文猶豫了兩個禮拜,才下定了決心——誰讓陳休淵太符合他的胃口了呢?就算是現在因為失望,興奮度略有下降,他也依然想要和陳休淵“交往”下去。
“那我們明天中午十一點半在這裏見?不用擔心工作,你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工資照舊。”趙恣文遞過去了一張紙條,陳休淵接過,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趙恣文遞紙條的手卻忍不住顫了一下,這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重了。就連陳休淵嘴微彎的唇角,那一刻也恍惚著陰森了起來……
第二天,兩人相約的西餐廳。
趙恣文遲到了五分鍾,他上樓時,陳休淵已經坐在了他訂好的位子上,並在他出現時,朝他看過來。趙恣文對著他微笑,並朝他走去。但不巧的是,地上有什麽東西絆住了他的腳,他踉蹌了一下,扶住了一邊的柱子,才不至於出醜。
他下意識的看向地麵,然而光滑的地板上,沒有任何雜物。然而他的腳確實是扭到了,並不會疼,但是從腳踝到小腿一陣陣的發酸發澀。他轉動了一下腳踝,依舊沒有疼痛感,但膝蓋以下部位的沉重感好像更加的強烈了。
“請問您沒事吧?”二層的服務生走了過來,禮貌的詢問著。
“沒事。”趙恣文搖頭,但同時他感覺胸口一陣陣的發涼,另外還有些憋氣,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心理作用,店裏的空調開太低,還是他今天確實身體不舒服。不過,他的心情確實開始變得糟糕,這一點就沒錯了。
趙恣文又看了一眼陳休淵,他依舊在座位上穩穩的坐著,這讓趙恣文有些生氣,但沒多久卻又覺得這樣才是好的。畢竟他不是一直喜歡難上手的,而陳休淵之前有變現的太容易上手了嗎?所以,他現在這樣並不過來諂媚,那說明他雖然答應了,但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吧。所以,他的眼光還是沒錯的。
想到這裏,趙恣文的心情重新變好了,他的那條小腿好像也重新變得輕快了,他走過去坐在了陳休淵的地麵,笑容可掬的。
“請問兩位是現在就點餐,還是等一會?”
“小陳,你說呢?”
“我有點餓了。”
“那就現在點吧。”
於是,趙恣文點的是海鮮焗飯套餐,而陳休淵點的則是黑椒牛排套餐。服務員離開,陳休淵繼續沉默,而有了鬥誌的趙恣文則開始尋找話題。
“這地方怎麽樣?我特意為你挑的。”趙恣文這話倒是真的,在華夏再如何好的西餐廳,也就是那樣而已。如趙恣文的身份,到這樣的地方其實很掉價。但是陳休淵隻是個還不到二十的“小孩子”,帶他去真正上檔次的地方,八成是趙恣文媚眼做給瞎子看了。那不如來這種小孩子喜歡的地方。
“還好。”
“小陳,你平常的時候都喜歡做什麽?喜歡玩遊戲嗎?”
“我喜歡散步和跑步,偶爾會去遊泳。”
“哦,你喜歡健身?”對於陳休淵的回答,趙恣文是這麽理解的,“要不然你身材這麽好。”趙恣文喝了一口檸檬水,有的色迷迷的笑著。同時也是在期待著,期待陳休淵的反應。
害羞?憤怒?厭惡?或者是興奮?
但結果都沒有,陳休淵隻是在打量著他,和他看著著周圍的桌椅環境沒什麽區別的那種打量。讓趙恣文不自覺的想起了昨天看到陳休淵離開他的辦公室之前,那個讓他吃差點發抖的眼神。
他又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在大腦找到答案之前,他的身體給了他另外一個不對勁的答案,他按著自己的小腹:“抱歉,失陪一下。”然後盡量保持著紳士風度的,一路小跑的衝進了男洗手間……
十五分鍾後,趙恣文回來了。他剛坐下,兩個人點的餐就上了桌。趙恣文正想玩點小情趣,比如對陳休淵說“焗飯很好吃,要不要嚐一勺啊?”,然後玩玩你喂我我喂你的小遊戲,他的肚子又鬧了起來。
“我離開一下。”這是第二次,但不是最後一次……
大概半小時後,第一中心醫院的門口,趙恣文被推進了急診室。這裏有趙恣文的朋友接手,打車送他到醫院的陳休淵回到了西餐廳門口,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騎上了回家的路。
陳休淵所住的小區是老房子,沒有物業,雖然有居委會開的車棚,但是自行車也依舊經常丟。所以他必須把自己的車扛上三樓,放進自家小門廳裏。
房子是他父親留下的從物質上來說最貴重的遺產,說得好聽點這是一套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但實際上,客廳放一個四人餐桌,兩輛自行車就幾乎轉不開身,不過現在自行車隻有一輛了……廚房是一個細長條,一邊放了煤氣灶和流理台,空出來的空間就隻能讓一個人通過了。而衛生間則更加狹小,浴缸是絕對塞不進那裏去的,而且很容易在淋雨的時候碰到洗手池上。
陳休淵放開了車子,決定先去洗個澡,他打開自己的房間。於是他房間裏的某個古怪的擺設就出現在眼前了——神龕,擺在臥室裏的神龕,而且還正對著床,更古怪的是這個神龕裏供奉著的不是任何一位神佛、不是先祖牌位,也不是家人的照片,而是一個漢白玉雕成的桃子……
拿著換洗衣物正要去衛生間的陳休淵,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抬起右手——能看到他的食指上有一個沒有任何花紋的很細的玉戒指——朝著神龕的方向甩了兩下:“回去吧。”
一道黑煙從他的戒指中冒了出來,像是一條無目無口的蛇,在空氣中扭動了兩下,一頭紮進了桃子裏消失不見了。確定自己再沒什麽漏掉的陳休淵,轉身去洗澡了。
從有記憶開始,陳休淵就能看到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而獨自撫養他的父親雖然是個醫生,但也是個“老派”的人,他也認為小孩子是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的,所以從來都不像其他家長那樣,認為孩子的所說的是謊言,甚至嘩眾取寵。
他父親隻是告訴他不要靠的太近,因為這些東西是很危險的。也不要和別人說,這是陳休淵的特別的天賦,是他們父子二人的小秘密。
陳休淵一直遵守著第二條,雖然小學時聽著同學們談論什麽神神鬼鬼的東西,曾經讓他有著講出事實的衝動。而他的父親告訴他,如果實在想要和誰說說,那就寫日記,對你的筆和紙說。不過,第一條……不是他不想遵守,而是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不請自來”。
於是陳父不得不求教於一些專業人士,但他們這方麵的運氣很糟糕,遇見的大多是騙子,以及隻有半瓶子水的,更糟糕的是最後一次還遇見了一個狂躁型精神病患者,不過長大後看了很多這方麵的書——雖然大多是胡編亂造的——陳休淵覺得那個想要把鋼針釘到他眉心的家夥,更像是傳說中的邪魔外道?
不過總之,自從那最後一次的不愉快,對雙方來說都是這樣的,之後,陳父再也沒帶著陳休淵出去尋求支援了。他兒子的能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足以自保了,所以對他的要求變成了“不要主動招惹是非”。陳休淵也遵守了,到現在也依然是這樣。
所以,送上門來的權#二代趙恣文,絕對是自己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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