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69送出的“好朋友”(下)

貌似上次BOSS發現的也挺快,看來,這樣“看來看去”的能力,隱蔽性也不是那麽強。

想是這麽想,陳休淵卻隻是歪頭瞟了一眼這位“大師”而已,半點也麽停留的進入了眼鏡所在的房間。這位大師的能力也就是比洛神棍好那麽一點,能讓陳休淵覺得“有味道”而已,不值得陳休淵花多大的心思。

話說,這位大師住的地方,可是確實不小,單單隻是他門廳的麵積,比陳休淵整個家的居住麵積就隻大不小,這個房間的麵積更是有陳休淵家大屋的兩倍多。不過房間雖大,現在卻並沒被合理利用,房間裏的家具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像是有一段時間用家具來頂門,而現在雖然已經不再那麽做,卻也並沒把家具恢複原樣。

厚重的黑色窗簾密實的遮蔽著窗戶,使得現在就像是突然之間從白晝就跳到了黃昏一般。

而眼鏡就在這雜亂的家具和昏暗的環境中,哆哆嗦嗦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在床和衣櫃間的陰影中,蜷縮成一個地板上的小團。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傳說中的鬼怪。

應該說他很可憐,但陳休淵雖然有憐憫之心,卻從來不會對危害到自己安全的家夥憐憫。實際上他現在還感覺有點無聊,因為現在隻要有丁點大的動靜,這家夥可能就會跳起來,因為他已經被自己嚇壞了。

甚至可能他自己腦海中所模擬想象出來的危險,反而比陳休淵自己動手來得更加恐怖——陳休淵從來都不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那麽他到底要怎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陳休淵開始撓下巴,同時心裏不由得感慨:我真是個好人,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麽報複。

“劉先生!您沒事吧?!”這個時候,門忽然打開了。沒完全打開,因為一個五鬥櫃歪歪的堵著,所以門板與櫃子的撞擊聲,以及櫃子與地麵的摩擦聲同時響起,在這個封閉陰暗的空間裏,不是一般的刺耳。

眼鏡“嗷”的一嗓子就跳了起來,嚎了兩聲:“怎麽了?!怎麽了?!”轉身就要逃跑,結果一扭頭“砰!”的一聲響,結結實實的撞在衣櫃上了,人倒是還沒暈——從這點看,他倒是比當初張老太的時候膽子大了些——不過也已經搖搖晃晃的了,而他的腦門上已經破了一個口子,鼻子也開始流血,就是搖晃的這一會功夫,已經鮮血滿麵了。

“哎喲!劉先生!”開門的這個人——不是那位年輕的“大師”,而是年紀更大的,大師在他身後出現——頓時牙疼一樣的叫著,等他把眼鏡著躺在**,才對著大師說,“我就說你太一驚一乍的了,你看,現在沒事變有事了。還站著幹什麽?還不快進來幫忙?”

“爸……”大師站在門外,神色驚恐,不過讓他驚恐的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是滿麵鮮血的眼鏡,而是那種古怪的壓抑感。一開始他察覺到有人,或者有東西進入這裏的時候,還沒有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實際上也沒過幾分鍾,可是那種恐懼卻已經越來越深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上了的青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吞吃入腹!

“發呆幹什麽?快進來啊。”不過這位中年男子顯然並不理解兒子的恐懼,他依舊催促著大師進來幫忙。

結果,大師一咬牙,幹脆把他最大的底牌,放出來護身!

“咦?”本來已經決定了報複手段,正想把眼鏡弄醒的陳休淵,發現大師的動作後,不由得怔了一下——這個出來的,不是他送給老爸護身符裏的那一隻嗎?雖然現在它的形象變得有些破破爛爛,顏色變得黑灰夾雜像是得了癩痢症一樣,還有意識也已經一團混亂吵雜,但是它的感覺,不會錯。

仔細看看,陳休淵才發現那個大師看起來有些眼熟,他貌似是之前陳爸爸的病人……

原來,老爸把護身符給了他。

而這個人,顯然本身也是有些能力的,又不知道什麽原因激發了他的能力,結果現在也成了一位異能分子,至於他為什麽不遭天譴,答案也很明顯了,都被陳休淵的護身符擋了。不過,護身符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他這麽大範圍的治病,護身符已經有些擋不住了,而且貌似還發生了一些異變。

繼續這麽下去,護身符要麽崩潰毀滅,要麽發狂反噬,無論什麽情況,這位大師都會死的很慘,畢竟這並非是為他製作的護身符,而以他的能力原本也是無法掌控如此強大的鬼奴,更別提還這樣虐待鬼奴的。

陳休淵決定救他,因為這件事畢竟算是老爸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了他的命……不過,他對這家夥非常非常的不爽,比對眼鏡還要不爽!——所以,眼鏡你很幸運,現在你對我來說隻是次要矛盾,這家夥,才是主要矛盾!

陳休淵在心裏咬牙切齒著。

大師剛剛覺得安全有了點保障,正要進屋,忽然!一陣風從那房間中吹了出來!巨大的風,吹得他身體搖擺不定,不得不緊閉了雙眼,連連倒退!他聽見吱扭扭的家具的腿腳刮擦地板的聲音,聽見“砰砰”的撞擊牆壁聲,聽見玻璃用具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然後,他的後背就已經緊貼著牆了……

風也在同時停了下來,他的心髒像是要從腔子裏跳出來,他渾身都是汗但卻忍不住發抖,緩緩的大師睜開了眼睛,但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瞎了,又或者攻擊他的這個東西竟然有像是巫師的什麽幻影移行的能力,把他綁架到了地球另外一頭的黑夜中的某個深淵峽穀。

然後他摸到了身後的牆壁,那確實是他家的牆。接著他發現當把手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還是能看見的。不過這並不足以讓他放心,因為他現在根本沒法逃離這個黑暗到恐怖的環境——他的上半身能自由活動,但是腰部以下現在卻好像變成了石頭,別說邁步,他連自己的腳趾到底在什麽地方都感覺不到。

大師害怕得想要嚎叫,但是張開嘴隻能發出“咯咯咯”的上下牙打架的聲音,喉嚨卻半個音節也擠不出來。他掙紮,想著倒在地上,也能靠著兩條胳膊爬出去,但是卻隻能像個傻子一樣在黑暗中擺動手臂,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當大師在門廳裏“玩”摸黑的時候,陳休淵正在處理眼鏡。他抽了他一下,精神上的,接著眼鏡就因為疼痛**著醒來了。比大師的遭遇更悲慘一點,醒來後的眼鏡的發現自己除了腦袋,脖子以下的部位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更糟糕的是他是橫躺著的,可是就算眼前一片黑,他也確定,自己並不是躺在**——他是懸空的!

這其實也是這幾天陳休淵琢磨出來的物理攻擊的手段之一,他拿著湯匙練出來的,如果眼鏡知道陳休淵的另外一個手段是讓湯匙變彎——都是很老舊的手法,但是很好用,比如把骨頭和湯匙變換一下角色的時候——他或許就要感謝陳休淵的仁慈了。

“我不喜歡說廢話,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這件事到底為什麽會發生。”就在這一片黑暗中,陳休淵的聲音傳進了眼鏡的耳朵。

“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我要報複。”

“我——”眼鏡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他想過了種種的應對手段,但是當這一天確實來了,而且還是如此富有衝擊性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跪下乞求一條活路,如果他還能跪的話;又或者是應該大義凜然的咒罵這個怪物,如果他還能想得出罵人的漢字到底是什麽意思的話。

然後,他還沒想明白到底該怎麽做,這次連他的聲帶也不在他自己的控製之中了,而陳休淵也再沒說什麽。眼鏡驚恐的在黑暗中等待著所謂報複的來臨,卻不知道報複已經降臨了——他的眼睛在也看不見,耳朵再也聽不到,嘴巴也再也說不出了……

可他不知道,依舊等在那裏,在腦海中想象著曾經已經被他翻來覆去想象得不知道多少次的,各種各樣恐怖的酷刑,以至於自己已經失禁了,也絲毫沒有察覺。

陳休淵快速處理了眼鏡,把他朝**一丟,和昏睡過去的大師的父親放在一起。接著就去看那個已經因為恐懼得大量出汗,而近乎脫水的大師。

“我不想死……救命……”大師的年紀本來就是比陳休淵還小的,無論被其他人怎麽抬高,但也改變不了他還是個孩子的事實,現在這個嚇壞的孩子,正站在那哭鼻子。而陳休淵突然的提問,嚇得他整個人明顯的一震。

“你為什麽沒有去上學?”

“我……”大師左右看了看,依舊是一片漆黑,他隻能擦著鼻涕抹著眼淚回答問題,“我曾經得了重病,那時候就休學了。後來竟然病好了,而且有了特別的能力,我爸就幹脆沒讓我複學,然後一直到現在……”

他年紀雖然小,但當時也是淋巴癌晚期,說死就死的病,忽然好了。最開始照過來問偏方秘藥的就是他的病友。他剛開始的時候還沒察覺到自己的能力,後來能治病了,立刻就引來了一群求生路的病人。結果人傳人,別看他真正開始治病的時間還不到半年,但得到的名聲和錢財可絕對是不少。

“你該去上學。”陳休淵說,這句話不是為他自己說的——休學的他也沒資格說人家,而是替他老爸說的,“而那些能力,不是你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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