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3章 惜花還是踩花賊?

“我什麽。”唐念念淡定看著麵前的氣煞了的女子,那雙水眸裏麵的怒氣明顯可見。她做了什麽惹她生氣的事情嗎。三塊中品靈石已經是很優惠的價格了。

不是唐念念自吹,憑借她煉製出來的丹藥,絕對值得這個價錢。

何況這情(禁)藥還是她獨創的,如果這個女子拿去不吃,反而研究的話,研究出來了裏麵的藥材藥理,那麽得到的肯定不止三塊中品靈石的好處。

如若不是現在司陵孤鴻在她的身邊,看到他笑容愉悅若春日暖風,她心情不由也歡快起來,根本就不會給女子丹藥。

桃顏貝齒咬著下唇,下唇都被她咬紅了,一雙水眸又怒又怨的盯著唐念念。那模樣要是不知道情況的人看到了,說不定就要將唐念念當做負心漢,欺負了人家小女子後就不打算負責任,還惹了人家小女子傷心。

“你們在做什麽?”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一行人走到這裏。

領頭的人錦衣華服,頭戴羽冠,三根亮麗的孔雀羽高揚,發下的麵貌白皙柔媚,標準的男生女相,看起來非常的陰柔,高挑的雙眼給人一種尖銳多算計的感覺。

這男子手裏摟著一名粉妝嬌美的女子,身旁還有三名打扮同樣不凡的男人,這三名男子周圍都有一名容貌不一般的女子跟隨著,看樣子應該是一夥認識的熟人好友,一起來到這六環雲闕樓玩鬧。

六環雲闕樓六層需要高超的身份和修為才能進入,因此一般的奴仆侍女都進不來。按照六環雲闕樓的規矩,上了六層的人身邊最多隻能帶兩個手下的人進來,可是能進入這裏的人修為都不一般了,與他們修為相當的人哪有那麽容易做他們的奴仆。

吳紫晉看到前來的四人後,一番打量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用腹語道:“原來九重天的四位少爺。”

在魔域中,打扮如此出挑,容貌難得年輕俊俏的男子,又一次出現幾位,也隻有九重天這樣的龐然大物才培養的出來。

這領頭頭戴孔雀羽的女相男子,是九重天中七重鹹天的少爺林碧賢,在他身邊是三人分別為三重從天的少爺林從之,四重更天的少爺林耿玉,五重晬天的少爺林崔瑞,六重廓天的少爺林闊痕。

如若現在不是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在的話,吳紫晉以個人無極魔宗宗主身份,對待這四位少爺的時候還會禮待。可是隻要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在的話,他身為唐念念屬下的身份就必須排在他無極魔宗宗主的前麵,必須以唐念念的屬下自居。

自己的主子還沒有表態,他又怎麽可以對還不知會是敵是友的外人太有禮。

吳紫晉的話語傳入林碧賢四人的耳中,四人朝他看去,也立即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林碧賢笑道:“原來是無極魔宗的吳紫晉宗主,這會兒是在做什麽?姬女們爭寵嗎?看把小美人給嚇得,眼淚汪汪讓人多不忍心啊。”

吳紫晉無奈,或許是他原來的身份和行事作風實在是霸道,因此見到他的人都不會發現他站的位置很微妙,分明就不是以主導人的位置站立,而是以下屬的位置恭候在一旁。

每次見麵總能將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給認作成他的附庸或者玩物,也許有些人發現了卻故意不說,偏偏要如此的試探。

在他們這些地位和修為都不一般的人眼裏,若是自己試探錯了,道歉一聲就足夠,認定了旁人不會為難他們,還會和他們交好。

隻是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倆人顯然就是在那個例外,他們可是連九重成天的少爺林君肆都敢打廢了,膽敢和九重天的天君林九重對著幹的人,豈還會顧忌這幾個小少爺。

吳紫晉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看去,見兩人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後,才對林碧賢不緊不慢的腹語道:“鹹天少爺說錯,這兩位是我的主子,小美人對主子看上了眼卻不得主子的喜愛,這會正傷心難過。”

他的話太直白甚至透出幾分的諷刺,讓桃顏麵上無光,表情閃過憤憤。

“客官,桃顏……”既然話都被吳紫晉挑明了,桃顏也不再暗示,雙眸含春的直勾勾看著唐念念,柔情蜜意的說:“桃顏是真的喜歡客官,不求客官別的,隻求客官還在六環雲闕樓居住著時能陪伴在客官的身邊,客官若是要走了,不願帶走桃顏的話,桃顏也不會死纏著客官的。”

吳紫晉聽了這話隻覺得好笑,她莫非真的將這雪仙夫人當做不懂世事的稚兒了。六環雲闕樓六層內的女子按照規矩,本身就不能主動糾纏六層內的客人,否則就是壞了六環雲闕樓的規矩,接受的懲罰必定嚴重。

現在聽她這話說得好像是她自己有多善解人意一般。

不過大多來到六環雲闕樓六層內的人,哪怕知道這裏麵的規矩,麵對美人含情脈脈的對自己說這樣柔情蜜意的話語,大多的人都會選擇忽略那規矩,陪著這女子做戲。

然,吳紫晉相信,這所謂的大多人裏麵絕對不包括唐念念。莫說她本身就是女子,哪怕她真的是一個男子,憑借她這樣的性子,除了她真正在意的人之外,對待其他人絕對是各種的摧殘。

“嗬嗬。”林碧賢郎笑出聲,盯著唐念念的目光閃動著驚疑和好奇,一臉友好的笑道:“這位兄弟真是好豔福啊,讓我林碧賢好生的羨慕。”

吳紫晉的主子?

以往不曾聽說過啊,不過能夠被吳紫晉承認是自己的主子,那麽他的身份和修為絕對不低,值得結交。

林碧賢心思飛速的從腦中閃過,自然的忽略了吳紫晉說到的‘這兩位是我主子’的‘這兩位’,在他看來吳紫晉的主子應該就是這位白衣少年公子,至於那個容貌普通的女子則是這少年公子暫時的寵姬。

“喜歡我?”唐念念盯著桃顏看,不過一息的時間後,淡道:“我不喜歡你也不用你陪伴。”

她對於感情很敏感,桃顏給她感覺和身邊的人不一樣,那種充滿別樣情緒的眼神,並不是真的喜歡。

桃顏對她有目的。

唐念念並不打算繼續站在外麵和桃顏多廢話,翻手將丹藥收了回去。她對外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好心給對方丹藥,對方卻不收還說那麽多莫名其奧妙的話,她也不打算白送或者求著對方要。

“鴻兒,我們進屋去。”握緊司陵孤鴻的手掌,唐念念朝前方雅致小閣樓走去。

司陵孤鴻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言語,微笑跟隨著唐念念前行。那模樣落在旁人的眼裏就是無比的順從,同時又自信無比,自信桃顏根本就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桃顏眼睜睜看著兩人從麵前走過去,麵龐漲得通紅,眼睛裏閃過恨惱,又極快的垂下眼睛,沒有讓人看清楚。

不止是她在怒,林碧賢此時同樣不爽。想他堂堂九重天的七重鹹天的少爺,誰不給他幾分薄麵。這個吳紫晉的主子,自己好好的與他說話,他竟然理會不理會一下,這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打自己的臉嘛!

“嗤。”林碧賢眼底閃過陰狠。走到了桃顏的身邊,伸出手指在她的下巴一挑,將她漲紅含淚的嬌容完全真露在自己的麵前,滿臉憐惜的說道:“別哭了,看著小臉蛋哭得讓人心疼,他人不知道憐惜你,本少爺自來憐惜。”

桃顏含淚的眸子波光一閃,滿臉嬌柔楚楚,低聲道:“能得鹹天少爺的憐惜,是桃顏的福分。”

本在林碧賢一手摟在懷裏的那個粉妝女子,臉上頓時閃過憤惱,對桃顏笑眯眯的說道:“桃顏啊,你剛剛不是才對那位公子傾慕的很嘛。”居然敢跟我搶人,下流胚子!

桃顏垂下眸子,表情柔弱,聲音顫抖,“姐姐剛剛也看到了桃顏的處境,這會兒望姐姐別提了好嗎,桃顏……桃顏,嗚。”

她這一哭訴,在林碧賢懷裏的粉妝女子頓時就變成了那尖酸刻薄的惡人。

“你!”粉妝女子知道自己算計不成反被算,惱怒不已。

“好了。”林碧賢瞥了眼懷裏的粉妝女子,不滿道:“粉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桃顏才剛剛遭受難受,你怎麽可以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我……是奴家的不對。”被稱為粉霞的粉妝女子咬牙,隻能弱弱的認錯。

吳紫晉看著這幾人互相暗地鬥得厲害,表麵上都裝著另外一副模樣,心頭突然冒起一股莫名的疲憊感。

他們裝得也不嫌累。

這個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逝,吳紫晉一怔,想起來曾經的自己何嚐也不是和他們一樣。隻是被唐念念控製了元神,生死由不得自己後,不得不跟在唐念念兩人的身邊做屬下。

現在想一想,除卻了趕車帶路、再小心翼翼以免惹了司陵孤鴻的注意之外,再沒有別的事情好煩惱的了,格外的輕鬆啊。不用像以前一樣小心仇家的偷襲,也不用時時擔憂無極魔宗的沒落,還不用再和人虛與委蛇的假做交情。

“意外的輕鬆啊。”吳紫晉喃喃一聲,就好像是一下子自己身上的重擔給卸下去了一樣。一股明悟浮上心頭,吳紫晉覺得自己的心境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側頭再看了林碧賢等人一眼,身邊就隨著唐念念行走過道路朝小閣樓內走去。

他們這麽一走,閣樓外秀麗風景內林碧賢等人繼續站在這裏也沒有意思。

林碧賢冷眼掃過秀木林內的小閣樓,對麵前的桃顏說道:“莫要傷心了,我看那人性子與平常人不一樣,喜好也與平常不一樣,放著你這嬌滴滴的美人不喜歡,偏要那姿色普通的。”

他這話初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仔細的品味之後就能體會出這裏麵的深意。

性子與平常人不同,喜好也與平常人不同。意思可不就是說他不是正常人嗎。這所謂的不是正常人一定不是什麽好話,不是寓意對方人中龍鳳,卻是諷刺對方精神不正常。

桃顏聽了這話之後有喜也有不滿,那位公子不正常,那麽看上那位公子的我豈不是也屬於不正常了?心中這樣想著,麵上卻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出來,柔弱的應道:“鹹天少爺誇讚了,桃顏並沒有那麽好,若不然怎麽會不招人喜歡呢。”

“誰說不招人喜歡,本少也就喜歡的緊。”林碧賢挑著她下巴的手一收,就抱住桃顏的腰身,將她摟入懷裏,這會兒還真的是左擁右抱,快活似神仙樣。

“那人不懂得憐惜你,本少爺來憐惜你如何?”

桃顏雙頰嫣紅,雙眼水波盈盈,沒有言語隻是淺淺的點頭,欲語還休的模樣異常的誘人。

“哈哈哈哈哈。”林碧賢暢聲大笑,對身旁的三位兄弟道:“走。”

膽敢不將本少爺放在眼裏,不應本少爺的話,現在愛慕你的女子還不是到了本少爺的懷裏?

林碧賢要了這桃顏,根本就是因於對唐念念的一口氣。

不過如果他知道他這樣根本就對唐念念造成不了任何的損失,還幫她解決了一個麻煩的話,就不知道是否還能這麽暢快了。

一行人從唐念念三人居住的雲闕六號閣樓走過,當剛剛走出這六號閣樓範圍的時候,本被林碧賢摟在懷裏的桃顏突然悶哼一聲,雙眼瞪得大大的,一聲尖銳的尖叫從嬌嫩的嘴巴冒出來,身體就突然破裂。

“唔!”離她最近的林碧賢還有粉霞都受到波及,林碧賢一口鮮血湧上喉嚨,滿身的錦衣玉服都被桃顏的鮮血染紅,臉龐上也都沾得血印子,看起來很是狼狽。

粉霞沒有他那麽高深的修為,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給震得七孔流血,嬌美的樣子不在,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否還能活下去。

“賢哥!”林從之連忙丟下懷中的美人,來到林碧賢的身邊,擔憂的問候。

林碧賢滿臉青黑,顯然是怒到了極致。

“給我查,查清楚那個吳紫晉主子的身份!”怒極的低吼從他口中傳出。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的凶除了唐念念他們,再也不會是其他人。

事實上,他的確沒有猜錯,隻是出手的並不是唐念念,而是此時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司陵孤鴻。

一襲女子打扮的司陵孤鴻,看不出他幻術的人,若是現在看到他在廚房裏的景象,一定會覺得他還實在是一個賢妻。是否是個良母,這個暫且還不知道。

唐念念正在他的身邊打下手。

至於吳紫晉已經石化的站在一旁當柱子去了。

他雖然從跟著唐念念身邊後就知道她的膳食都司陵孤鴻親自做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此時此刻司陵孤鴻一襲女子裝扮的做飯,這讓旁觀者實在是壓力太大好嗎!

吳紫晉一臉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盯著房梁,對廚房內兩夫妻的事情不看不聽,專心做一個沒有生命氣息的柱子。

“小紫,你餓了,可以自己去大堂用膳。”唐念念的聲音突然傳來。

吳紫晉雙眼恢複光明,才發現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兩人在廚房折騰了半天,道道精致的菜肴都已經擺放在了托盤上。

一眼看到托盤,當看清楚的時候,吳紫晉的雙眼瞬間抽了抽。

琉璃靈玉做的盤子,菜肴靈力濃鬱,那一株做裝飾的花怎麽那麽像上品靈藥三色海棠,還有那個是什麽,那條魚不是金絲血瞳魚嗎!

“……主子。”我可以分一杯羹嗎?吳紫晉差點被這色香味俱全,並且精髓分量很足的膳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幸好他及時的收斂住神智,低頭不再看那不知道該說是浪費還是太奢侈的膳食,對唐念念用腹語道:“謝主人體恤,屬下去了。”

到了他這樣的修為當然不會餓,可是他清楚他繼續呆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作用,反而隻會不斷的受到刺激,倒還不如離開,也可以自由的行走活動下。

五層樓的鐵曜群不知道是否還在那裏,倒是可以去尋他好好的飲酒暢談一番。

“嗯。”唐念念點頭,下一刻想起來什麽,問道:“錢夠嗎?”

“呃。”吳紫晉愣了。他身上最後一塊上品靈石似乎丟給一樓的小二了。天知道他的乾坤袋被唐念念給搶走了,那塊上品靈石還是他正好放衣服裏,才沒有順著被她一起拿走。

唐念念看出他神態的窘迫,丟出一個乾坤袋給他,“以後記得殺人要撿乾坤袋。”

吳紫晉接住她丟過來的乾坤袋,腦瓜子靈光一閃就想起來這似乎是路途上那個山羊胡子男人身上的。想到了這一個真相,再聽到唐念念的話,吳紫晉覺得頭有點痛。什麽時候他無極魔宗的宗主,竟然落魄到要用別人乾坤袋,哪怕這個人是他殺的。

吳紫晉本想拒接,可是想到自己的確囊中窘迫,不得不收下,對唐念念說:“屬下,受教了。”

“嗯。”唐念念點頭。

吳紫晉轉身離去,一路用身法眨眼就朝了六層的出入樓梯。拿著手裏的灰色乾坤袋,表情一陣的變換,最後化為淡定。人是他殺的,對方的乾坤袋歸他所有也沒有什麽錯,何必為這件事情如此糾結呢。

想通了這一點,吳紫晉就踏入六層朝下的樓梯。

他因為想事情想的太專注,卻沒有發現當他下去的時候,幾道人的身影也跟隨著他走下了樓去。

日落西山。

六環雲闕樓最頂層上六樓可以看到萬裏無遮的天空,霞光萬千,金紅的色彩將這一片的景色染上一片的瑰麗。

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居住的六號雲闕閣沒有其他人的打攪,一頓下午飯也吃得格外的緩慢。

由唐念念做不到司陵孤鴻照顧她時那麽從容熟練,隻能讓司陵孤鴻做坐在她的旁邊,此時用筷子慢慢的挑著一塊魚肉的刺。

司陵孤鴻靠著椅子背,一手撐著自己的下顎,滿眼笑意的看著唐念念一個人在那裏忙活。

這一桌的膳食如若不是他暗中施法保溫,憑唐念念這緩慢的速度,隻怕才喂給他吃兩口,這一桌子的菜肴就都要冷了。

雖然每隔一會,才能吃一口,司陵孤鴻卻覺得這樣實在歡快,整個心神都落在唐念念的身上。

“……鴻兒。”唐念念終於挑完了一塊魚肉的刺,夾著送到司陵孤鴻的唇邊,麵無表情的說道:“要不,吃別的菜,或者用法術去魚刺好不好?”

司陵孤鴻張吃了她夾過來的魚肉,看到她沒有表情的臉,閃爍著挫敗的雙瞳,袖子內的手掌動了動又頓住。

真想抱進懷裏好好的揉揉。

“念郎可以慢慢挑,我不急。”司陵孤鴻忍住心裏的悸動,對唐念念輕緩說:“我隻想吃魚。”

唐念念一聽這話,不再多言,繼續在用筷子挑魚刺的工作上奮鬥。孤鴻當初到底是怎麽挑魚刺挑得又快又幹淨的?他真的沒有用法術嗎?還有什麽時候孤鴻這麽喜歡吃魚了?

一個個問題浮上唐念念的腦海,她抬頭看了看司陵孤鴻,看到對方微笑的眉眼,帶著期盼的眼神,問題就問不出口了。

唔。

決定這次換我寵孤鴻,必須寵。

原來這麽寵一個人,真不容易。

唐念念失神的邊挑魚刺,邊想著。

一塊散發著清香的豆腐送到她的唇邊,鼻翼自然的嗅了嗅。嗯……香。

“來,張嘴。”清越的嗓音在耳邊輕緩響起,濕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唐念念本能的張開嘴巴,清香柔潤的豆腐入口,不用嚼就自然的化在口裏,吞咽下去。她的雙眉瞬間舒展,雙眼眯得慵懶又饜足,裏麵閃動著渴望的光芒,滿臉都好像寫著‘繼續,還要’幾個大字。

“嗬嗬。”笑聲在耳邊響起。

唐念念雙眼一閃,回神看到就在身旁不到一尺的司陵孤鴻麵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瓣,口中的清香還在,說明剛剛吃到嘴裏的美食不是錯覺。

她卻沒有發現,在她舔著嘴唇的時候,司陵孤鴻的目光瞬間暗了暗。

“念念,魚刺還沒有挑好。”

唐念念正想說什麽,司陵孤鴻的話語就先傳來。低頭看到碗裏的確還沒有挑好的魚刺,拿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本來要說的話自然就散了,繼續挑著魚刺,抬頭直勾勾的看了司陵孤鴻一眼,“鴻兒,要叫念郎!”

我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唐念念再一次在最簡單的問題上糾結了。

煉丹是她的長項,天賦絕頂,可是做菜她卻總能弄得一團糟。挑選靈藥,去除靈藥內難以發現的雜質她同樣擅長得旁人難及,可是為什麽挑個魚刺這麽麻煩!

司陵孤鴻看出她內心的糾結,心神被她那直勾勾的一眼,看得有些失了平常的拍子。

“嗯,念郎慢慢挑。”從善如流的叫著這稱呼,司陵孤鴻又夾著一塊水晶圓子喂到唐念念的嘴邊,微笑說:“挑累了,先吃兩口。”

他為什麽要讓唐念念挑魚刺?

為了看唐念念為他而專注的樣子,還有則是免得她真的為了喂他吃飯,自己則忍著口食之欲,吃不上幾口。

從飯菜做好了之後,她的眼睛閃動的亮光,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唐念念看著近在嘴邊的水晶圓子,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自己挑魚刺是累了,孤鴻喂自己吃幾口也沒什麽。當初孤鴻喂我吃飯的時候,我也有夾給他吃。

想通了,唐念念淡定的張開口,將水晶圓子吞入口中,眼睛淡淡的瞄到桌子上的酸辣粉絲,挑著魚刺的動作也不自覺的慢下來。

一雙銀質的筷子伸到酸辣粉絲那裏,輕鬆夾著送到了她嘴邊。

唐念念繼續淡定的張口吞咽。

一來二去,本該是由唐念念伺候用膳的原意不知不覺中就變了質,在外人看來的話,必然發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溫柔嫻淑的女子在伺候年輕公子。隻見那年輕公子目光剛剛飄到哪裏的時候,那女子拿著筷子就會伸到哪裏的菜肴,然後夾著送到年輕男子的嘴邊。

這份細致到了極致的伺候,真叫人不得不羨慕。

當唐念念終於挑好了一塊魚肉魚刺的時候,她都不知道吃了幾口的喂食,夾著那塊幹淨嫩滑的魚肉,唐念念的表情竟然有些如卸重擔的放鬆欣喜,送到了司陵孤鴻的唇邊,“鴻兒,來吃。”

清亮的嗓音,化散了平日淡然的閃耀雙眸,純粹的笑容宛如夜晚河上的青曇花盛開。

司陵孤鴻從幻術看見唐念念的本來麵貌,瞧著她這毫無防備的模樣,默默地張開唇口,將她送到嘴邊的魚肉含入口中。

唐念念放下筷子,湊近他一分,問:“好吃?”

分明是司陵孤鴻親手做的膳食,好不好吃司陵孤鴻自然是知曉的。可是這魚肉卻是她挑了許久的魚刺,這才送到司陵孤鴻口裏,如此就自然的顯得尤其的難得了。至於為什麽挑了這麽久,一是她對此不熟練,更是司陵孤鴻的有意阻礙,後麵這點唐念念不知道,哪怕隱隱猜到了也被司陵孤鴻有意的混淆她的思想,從而自動的忽略了。

司陵孤鴻含著口裏的那塊魚肉,看著近在麵前的唐念念,密長的眼睫毛微垂下來,讓他那雙眸子變得更加的幽深朦朧,低啞的嗓音溫柔中透出一些特殊的預兆,“好不好吃,念郎親自試試便知道了。”

唐念念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手就環住她的腰身,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嘴唇被溫潤的觸感壓住。

“唔。”

唇舌交纏,舌尖的碰觸,滑嫩的魚肉渡到唐念念的口裏,還沒有品嚐到真實的味道,就被司陵孤鴻熾熱的唇舌攻勢給覆蓋。

身體被攔腰抱起,唐念念伸手推了下司陵孤鴻的胸膛,“飯菜還沒吃完。”

“飽了。”司陵孤鴻說道,聲音低啞。人都在懷裏了,他忍了一天,怎麽還能放下。

唐念念從他肩膀朝飯桌上看去,隻見一桌子的飯菜被吃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殘餘。

“嗯?”孤鴻好像隻吃了三塊魚肉。

最後一塊還到了自己的口裏。

唐念念從現實的真相中終於醒悟了。這一桌子吃剩下的菜肴,全部都在不知不覺中,落入她的肚子裏。抬眸看著司陵孤鴻,她自認為自己現在是麵目表情的,可是卻不知道在司陵孤鴻的眼裏,她現在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可愛了,那無奈挫敗又抿唇不語的樣子……

“念……”

“叫念郎!”唐念念瞪眼。

“嗬,嗬嗬嗬。”司陵孤鴻笑得胸膛起伏,清朗的笑聲失去了在外人麵前刻意的偽裝,朗朗的笑聲悅耳如同最美好的樂章。他笑聲不止的說道:“嗯,念郎,膳已用完,天色也不早了,可否沐浴更衣,入榻……”

入榻什麽?

司陵孤鴻沒說。

不過隻看看他那深邃迷人的眼神,就足夠讓人清楚他想做什麽了。

唐念念抬頭朝天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昏暗,小閣內的水晶燈裏麵已經亮起了柔和的暖光,那是一種在夜色中能夠發亮的玉石所散發的光芒。

正當她心思轉到天色上去的時候,司陵孤鴻已經抱著她往進入了小閣內。

這也是唐念念對司陵孤鴻毫無防備,自然就容易被轉移目光和思想,倘若是別人在對她說這樣的話,隻怕她連聽都未必會去聽清楚。

當兩人的身影離開秀美風景的小院後,一道虛影從一株樹木上方浮現,暖玉白藍色的長袍讓此人的身形看起來很清儒,隻是他蹲在樹枝上的動作卻和清儒半點都沾不上邊。

一雙虛幻不清楚的雙眼盯著小閣樓的方向,伸手擦拭了下額頭不存在的汗水,嘴角勾著頑的笑容,“哇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膽的女人,這是霸王硬上弓還是怎麽著?那小公子怕是要被這女人吃幹抹淨了吧!這可如何是好,我怎麽可以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的身影越來越的凝實,那雙眼睛也漸漸真實起來,桃花一樣的眼梢,眼波流轉之間盡是邪氣,“他們剛剛說什麽來著?對了,沐浴更衣,入榻……哎呀,沐浴更衣啊!”身影一閃,他就從樹梢上消失了。

小閣樓雖然並不算大,主要是裝修精華,萬物具備。

浴池就在臥房的後麵,整塊玉石砌成的浴池,周圍牆壁雕琢著精美的雕像刻畫,隻要人走進來便會觸動其中的陣法,浴池內自動就被注滿溫泉水。在一旁的小矮桌的抽屜裏放置著各種香料和器物,任憑客人的需要和喜好選擇。

司陵孤鴻將唐念念抱進來後,浴池的溫泉水已經霧氣騰騰,牆上刻畫的美人圖在這霧氣中好似活了一般,從牆上走出來。這些美人有男有女,各自在霧氣中展露最美好的模樣,衣裳一件件的脫落,露出身子互相chan綿……

唐念念定定看著。

哄!

司陵孤鴻揮袖,那些幻像全部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幹淨的沐浴之地。

唐念念這時候也靈巧的從他懷裏脫身落地,淡定的點評道:“比春(禁)宮圖有意思,剛剛有個姿勢是我不知道的。”

司陵孤鴻看到她用這麽平靜的表情,淡定的語氣,說出有關情愛的話,本就燃著一團灼熱的身體像是被她點著。想將她抱在懷裏,親吻那張張合合的粉唇,想將她……

他的眼神深邃,專注的落在唐念念的身上,唐念念自然感受到了,身體也漸漸的生起熱度。

這浴池內有cui情香和催情陣的作用,唐念念一進來這裏就知道了,不過在她看來,以她和司陵孤鴻的修為和心境修為,這點cui情的作用對他們來說無傷大雅,隻會讓心神更加舒暢罷了,所以並沒有去刻意的消除。

然,她終究算漏了一點——感情。

哪怕他們修為高深,心境堅定,催情香對他們的作用不深,然而站在麵前的卻是互相用情至深的心上人,這本來不深的cui情香就堪比一個火種,眨眼就可以燃燒成滔天的大火。

兩人互相對視著,視線之間似乎都燃氣火苗。

司陵孤鴻抬手就要觸碰到唐念念,她卻閃了一身子,避開他的手掌,眼睛裏閃過一縷狡黠異樣的光芒,對著司陵孤鴻展顏一笑,“鴻兒站著別動,我給你更衣沐浴。”

這……又是想起了什麽,好主意?

司陵孤鴻無奈身體的變化,對唐念念點頭,就站在原處不動了。

他點頭應下不動就真的不動,哪怕身子灼熱難忍。

唐念念淡靜又閃爍著亮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當注意到了他下身變化的時候,目光停駐了下,又回到司陵孤鴻的麵容。

麵容還是那女子的麵容,唐念念眼底碧色光華一閃,這就看到了司陵孤鴻真實容顏,玉白的麵容不知道是被她的目光注視,還是這熱氣騰騰和催情香的原因,透出淡淡的瑰色,他水色的薄唇微張,從裏麵呼出灼熱的氣息。

這樣的畫麵,就連見多了唐念念都還是忍不住心悸,若是其他的女子,隻怕早就忍不住化身為狼,撲上去了。

她走過來,伸手開始為他更衣。

細嫩的手指解開他的衣襟帶子,近在咫尺的容顏,緩慢的動作像是在挑撥司陵孤鴻的神經,在炙熱的欲(禁)念中,還有更多的柔軟。微笑的看著唐念念輕柔細致的行為,司陵孤鴻安靜的忍受著。

這或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外人的眼裏唐念念是在解開司陵孤鴻女子樣式的衣裳,實際上穿在司陵孤鴻身上的還是他原先的衣服,一件件白色的衣裳脫落在地上,那玉白完美的胸膛完全展露在唐念念的眼前,隻剩下一條褻褲沒脫了。

唐念念的呼吸重了些,抬頭看了司陵孤鴻一眼。

這一眼,撞入的是一片幽深的漩渦,能將人的魂魄都給吸食進去。

“念念。”一聲低啞的歎息,司陵孤鴻密長的眼睫毛遮住了一半的眼眸,讓眼眸看起來細長又勾魂,半遮半現深眸瞳漾開迤邐的漣漪,輕緩的嗓音有一絲委屈,“我可以動了嗎?”

“可……嗯?”唐念念差點就被他迷惑答應,及時的回神。

“可?”司陵孤鴻居然學會了賴皮,伸手就將唐念念抱進懷裏,含住了她唇瓣。

炙熱狂熱的親吻席卷口腔,唐念念來不及說話,全身的感官都被他帶動起來,不由迎合上去。

噗通一聲,兩人落入溫熱的浴池內,池水浸透全身。司陵孤鴻在此時還知道托起唐念念,以免她的鼻耳進水,隻是他托起她身子的同時,其下shen正和他緊貼在一起,兩人身軀同時一顫。

幹菜烈火,天雷勾地火。

司陵孤鴻雙眸深邃,從她唇瓣退出,一口吸允在她的頸側。

唐念念更大膽的伸手探向他。

兩人身體的熱量越來越重,動作也越來越狂亂。

狂亂中,唐念念不禁的想,難道她對藥物的敏感認識不錯了?這cui情香效用不但不普通,反而效果極強才是。

事實上她的感覺沒有錯,隻是這一整天下來司陵孤鴻都在忍耐,她卻還不自知的故意撩撥他,此時一旦爆發自然不一樣。

至於她自己,根本就是被司陵孤鴻迷惑了——司陵孤鴻本身就是天下致毒啊。

無論是致命的毒還是致情的毒。

一旦沾上他的話,此生難戒。

“啊哈~美人兒,惜花大爺來救你了哦!”一聲高挑的聲音突如其來,來的非常不是時候,打破了一池春色。

“咦,怎麽什麽都看不見?”入眼的全是霧氣,隱隱似乎有一雙宛若深淵絕穀的眸子,透過萬物鎖定在他的身上。

全身冰冷,身穿暖玉白藍袍子的男子嘴角的笑容僵了下,還強裝鎮定的哈哈笑道:“不要害怕,我是惜花人不是采花賊~美人兒公子,你被吃幹淨了嗎?還是那氣質美人兒,難道是你被小綿羊吃了?”

霧氣化手,巨大霧氣凝聚的手掌,帶著滔天的氣勢壓力,將突然出現的白藍衣袍的男子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