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念念說的話就是道理

這是一場消耗戰,從半夜到清晨日光從東方照射下來,六環境內的擂台處,依舊傳出陣陣的怒吼聲、碰撞聲、爆炸聲。

一夜的時間對於修煉者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圍觀在擂台周圍的魔人們,從一開始對吳紫晉的惋惜或者佩服、戲謔,到了現在隻有濃濃的驚疑不定。

擂台上的吳紫晉渾身浴血,麵色蒼白的幾乎不見任何的血色,暗紫色的嘴唇已經暗紫得近黑色。一襲貼身的長袍早就已經破爛不堪,堪比乞丐的掛在身上,還算遮得住一些不該露的地方。

這樣的吳紫晉本該讓人嘲笑不屑,可是偏偏他在這樣的狀況下,在四人聯手裏堅持了一個晚上,拚命的行為堪比瘋子,硬生生的突破了四名死士的圍攻,將林從之打得重傷半死。

這還是在約莫淩晨三更天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吳紫晉會突然針對林從之。當他發狂的時候,全部都被他給騙了,以為他會和死士拚命,他卻突然消失來到林從之的麵前,一招將他打在地上。

當時林從之整個人都被打飛出去,渾身發紫,如若不是他身上帶著臨危的時候保命的丹藥,隻怕他現在已經身死魂散。可是哪怕吃了丹藥,他還重傷的躺在椅子上,精神氣看起來非常的虛弱,一雙盯著吳紫晉的眼睛,充滿著仇恨和陰狠。

事情一開始發生的太快,大多人都被驚住,不明白吳紫晉怎麽會突然這麽做。可是當事情發生完了之後,稍微一想大家就都明白了——林從之的修為最弱。

林從之是在場四位九天少爺裏麵修為最弱的一個,偷襲他、將他一招殺死的成功率最高,這樣不僅可以解決了一個敵人,對於敵人的打擊也是極大的。畢竟林從之是九天少爺,他的性命可比這些死士要重要多了。

林從之自己也猜到了這一點,就是因為猜到了心中才有極大的怒火。一開始被吳紫晉說自己不如林君肆,如今才不過多久,對方就一招偷襲得自己差點死掉,這對他的侮辱極大。

他差點死去的時候,林碧賢三人隻是做個模樣的關心一下,臉上的憤怒更多的則是來至對方這樣的行為,明顯就是不將九重天放在眼裏,這才讓他們憤怒。

此時,林從之躺在椅子上,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吳紫晉,麵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猜不出他心裏的廂房,不過猜不出大家也都明白,他現在心裏想著的一定是恨不得吳紫晉生不如死。

林耿玉、林闊痕、林碧賢三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解決一個人竟然花費了他們一夜的時間,到現在人家還活生生的站在擂台上,他們這邊卻有一位少爺受了重傷,還差點死了。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讓旁人看吳紫晉的笑話,而是看他們九重天四位少爺的笑話了。

林闊痕對林碧賢說道:“這樣不是辦法,如若殺不了他,不如先將他抓起來,化散他的修為,禁錮他的靈識,將他丟去九重煉獄中受罰如何?”

林碧賢冷著臉,聽到林闊痕這話,沉默了一會說道:“將他送到九重煉獄一時半會能弄不好,我更在意的他主子的態度。”

林耿玉疑惑朝他看來。

林碧賢冷聲道:“四個死士都殺不死他,分明是有人護著,這護著他的人八成是他的那個主子,可是對方護著他卻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林闊痕道:“難道是不願得罪我們九重天,借此暗示我們,讓我們教訓吳紫晉一頓發泄心中的不滿,卻不要真的取了他的性命?”

林從之這時候有些沙啞的聲音緩緩的傳來,“不對,他們若是不願意得罪我們九重天,就絕對不會讓吳紫晉傷害到我們,甚至是取我們的性命。”

“什麽叫做取我們的性命。”林耿玉斜眼瞥向林從之,冷笑道:“也隻有你這種修為低又不知道謹慎的人,才會被他有機可乘,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丟我們九天少爺的臉麵。”

林從之聽了這話,麵色微微一變。隻是他的麵色本就因為重傷慘白,這時候的變化並沒有被人察覺到。垂下眼睛,隱藏裏麵洶湧的憤恨,林從之低聲道:“是我太不小心了,讓幾位兄長因此丟臉,還請幾位兄長勿要見怪才是。”

“嗤。”聽到他退讓認錯,林耿玉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嘲諷的笑。

“好了。”林碧賢這時候出來打圓場,說道:“這事情也不能全怪從之,吳紫晉此人的修為本就不低,那發瘋起來的一下若是打在我們的身上,雖然不死也會受傷。”

他一說話,林耿玉就笑著附和道:“賢哥說的對。”

林從之低垂著頭,沒有人能夠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吳紫晉主子的心思我們猜不到,那就不用去猜了。”林碧賢眯著眼睛看先擂台上的吳紫晉,緩緩的笑道:“雖然將他帶回九重煉獄一時半會做不到,不過殺不了他,廢了他的修為,帶在身邊當做走狗來玩弄還可以。”

林闊痕和林耿玉都笑了。

唯獨重傷的林從之依舊垂著頭,讓人看不見他臉龐下諷刺的笑容。動了動身子,正在林碧賢三人準備吩咐動手的時候,林從之在手下的攙扶下站起身,對三人俯身施禮道:“三位兄長,我身體不適,實在痛的厲害,想一人先回去好好療傷,就不打攪三位兄長的雅興了。”

“從之,你什麽時候這麽怕痛了啊?難得我們決定將傷你的人給抓拿折磨,你要是不參與的話,未免太掃興了。”林耿玉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臉上卻不見任何關心的意思,雙眼裏還透出一絲的不屑。

林從之被吳紫晉打傷這件事情讓他覺得很丟人。

哪怕他清楚如果吳紫晉打的不是林從之,而是他自己的話,他的下場也一定不比林從之號多少。

林從之額頭都是虛汗,在手下人的攙扶下的身體虛晃,看起來的確受傷的慘重,若是繼續呆在這裏,被旁人看著也是個笑話。

林碧賢淡聲說道:“從之實在難受就先回去吧,不過畢竟是吳紫晉傷了你,你暫時重傷不能親手回報他,卻可以讓自己的死士好好教訓他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林從之身軀又晃了晃,他聽出來林碧賢話語背後的意思——他可以走,可是他的死士必須留下來幫忙。

“當然。”林從之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傷我至此,我怎麽能讓他好過了!”

林碧賢微笑的點點頭,堪比女子的麵龐在這樣的笑容下更顯得陰柔,那雙眼睛就好像是蛇類一樣的陰寒,哪怕明明笑著的也還是給人多算計的感覺。

“從之放心,既然他的主子不讓他死,那麽我們就好好的折磨。等你傷勢好了些,我就將他送到你那去,隨你怎麽折騰。”

“多謝賢哥!”林從之感激的說道。

林碧賢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從之又施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當他轉身的時候,先看了擂台上的吳紫晉一眼,麵上的表情很陰狠,看樣子對吳紫晉的憤怒實在很濃鬱,對自己的死士吩咐道:“我不在的時候,萬事聽從賢哥的吩咐。”

林碧賢臉上的微笑更歡愉了一些,朝林從之投去滿意的一眼。他就習慣這種掌控的感覺,作為弟弟就該以他為首,聽從他的話。

林耿玉看著林從之離開的背影,哼了一聲,“真是沒用,也不知道父君是怎麽想的,竟然選了這樣一個廢物做三重從天的少爺。”他一直就對林從之有著不滿,尤其是看到對方的人脈比他廣闊,都是以林碧賢為首,偏偏林碧賢總是習慣的將事情交給林從之,對他的信任比自己深,這讓林耿玉很不爽。

林闊痕道:“別亂說話,父君的決定我們隻能遵守尊重,絕不可以質疑。”

林耿玉被他提醒,連忙彌補道:“我隻是開開玩笑,沒有真質疑父君的意思。”

林從之在手下的攙扶下慢慢的行走,將身後林耿玉的諷刺話語聽得一清二楚,周圍圍觀魔人們戲謔眼神他也感受得到,可是他的神色卻不見任何一點的變化,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察覺。

一直出了擂台,來到人馬疏散的地方,林從之臉上的神色才漸漸化為冰冷,揮手甩開攙扶自己的屬下。

他雖然重傷,可是還不至於需要人攙扶行走。

“少爺。”屬下對林從之恭敬道:“鹹天少爺他們分明不將少爺放在眼裏,在少爺重傷時竟還讓少爺將死士留下,這不是……”

林從之冷聲打斷忠心屬下的話,“夠了,這些事情何須你來提醒,我自己心中明白的很。”

九重天的少爺除了林君肆和林狂甚之外,表麵上看起來非常的和睦,實際上各懷暗心。

他林從之不怪林碧賢他們的無情,因為比起他們來說,他自己何嚐不是有意的算計他們,跟他們一樣的無情無義。

“吩咐三重從天的人都回到我身邊來,違令者殺。”林從之冷冷的吩咐道。

“是。”屬下應聲,過了一會,忍不住低聲詢問道:“少爺,您這番行為是?”

他是林從之身邊最忠心的人之一,有些話別人不能說不能問,他卻可以。

林從之朝六環雲闕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平靜道:“我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那兩個人更加不簡單,若是繼續留在那裏和林碧賢他們攙和,後果……”

後果如何,林從之並沒有說,可是聯係他整句話就知道後果不是好的。

屬下覺得以九重天的本事,除了那位魔域突然出現的雪仙之外,還有誰膽敢對九重天的少爺出手。可是他相信林從之的感覺,一直以來林從之的感覺都很準,讓他本身和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人逃過一劫又一劫。

林從之能夠走到現在的這一步,何況不是他這份敏銳直覺的幫助。

雖然林從之也想親眼看看最後的結果會怎麽樣,可是他的心神不斷的跳動,提醒著他最好不要去。真相可以在事後通過很多種辦法知道,總比親身去碰觸那未知的危險好。

擂台這邊。

林從之的離去並沒有給擂台的結果帶來多大的影響,伴隨著林碧賢的一聲令下,四名死士攻擊變得更加的凜冽且陰毒。

毀掉靈海修為。

這的確是一個讓他不死又足夠讓他痛苦終身的結果。

吳紫晉不得不小心謹慎的躲閃,他早就知道,從淩晨那次襲擊林從之後,林碧賢他們就會更加的謹慎,再加上有四名死士的阻礙,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對他們造成傷害,唯一遺憾的是林從之竟然及時的被救下來了。

天色越來越明,當吳紫晉的危急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六環雲闕樓六層中居住的唐念念終於醒來了。

在司陵孤鴻的一番親自伺候的洗漱後,兩人一起用早飯。

早飯是最簡單的白粥和包子、花餅、圓子等幾樣小吃食,唐念念坐在司陵孤鴻的懷裏,自然的順著他喂食動作而張口吞咽,享受清晨的閑暇。

兩人的身份經過了一天一夜的玩鬧,這時候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麽,就默契的換了回來,相處還是依舊如常。

院子裏被禁錮了一晚上的鐵曜群,當看到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兩人的身影從小閣樓裏出來後,雙眼就一直盯著兩人,無論的眼神還是神色都充滿驚詫和依舊不變的憤怒。

在他的視線裏,那從閣樓內走出來的兩人又變了一個樣子,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和昨日他看到的不一樣。他們的容貌似乎被隱藏在一片的煙霧迷蒙中,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可是單單從兩人的氣質來看的話,一眼就足以讓人知道,這兩人的容貌定是風華絕代。

隻是讓鐵曜群驚詫的正是他們的氣質風華。

昨天他見到的年輕公子和普通容貌的女子,兩者的氣質非常不一般,給他的感受也很深,因此記得很清楚。此時此刻,他分明的感覺到,這兩個身高體型變化了的男女,那氣質好像完全對換了,那個被男子環抱在懷裏的女子,與昨天那位青天白鶴般的年輕公子的氣質一模一樣。

至於那位抱著這女子的男人,氣質同樣沒有變化,跟昨日那位普通容貌的女子一般無異。

他們昨天果然用了幻術,隻是自己的修為看不出來罷了!

鐵曜群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同時也想明白了昨天他看著兩人時的怪異感覺是為什麽。

此時他們相處的感覺非常自然親昵,形影不離的默契溫馨氣氛,讓人根本就無法涉足插入破壞。昨天雖然也是這樣,可是總有一點的怪異,原來是因為他們互換了身份!

鐵曜群想清楚了這一點後,一時心情非常的奧妙。有種無力又震驚、哭笑不得等等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的複雜,這種複雜的情緒很快被他壓製下去。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想辦法引起他們的注意,解除身上的禁錮,求動讓他們去救吳紫晉。

隻是想歸想,鐵曜群卻毫無辦法,現在他已經在原地站了一夜了,什麽都做不了。

不知道吳紫晉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這已經過去一個晚上的時間了,會不會……

鐵曜群虎眼裏全是焦急和無奈。

一個清晨,他就這樣看著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用早飯,不長不短的時間在他感受來每一秒都非常的漫長。

等唐念念喝完了最後一口白粥後,任由著司陵孤鴻為她擦拭著唇角,終於注意到了鐵曜群這個在院子裏站了一夜的人性雕像。

“他在這裏做什麽?”唐念念在鐵曜群的身上感覺到屬於是司陵孤鴻的能量,自然就想到了對方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原因出至司陵孤鴻的手。

司陵孤鴻將為她擦拭幹淨了嘴角的帕子化散,餘光掃過鐵曜群。

鐵曜群全身在這個時候一鬆,差點跌倒在地上。

當清楚自己身上的禁錮解除了之後,鐵曜群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對倆人俯身拜禮,高聲焦急說:“我知道我冒犯了兩位大人,可是這一切都不管吳紫晉什麽事,吳紫晉對兩位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鑒,求兩位大人救救吳紫晉吧。再晚了怕就要來不及了啊!”

一恢複了身體,他立即散開靈識朝擂台的方向探去,看到的畫麵讓他心急如焚又鬆了一口氣。至少還沒有死,沒有死就還有希望。

“吳紫晉?”唐念念神色不變。

那般好似不認識的語氣讓鐵曜群心中的怒火升騰,可是剛剛湧上腦海就瞬間熄滅。他若是在這裏惹怒了唐念念的話,吳紫晉隻怕就更沒有希望了。

“小紫。”司陵孤鴻溫聲提醒她。

“哦。”唐念念眸光一閃,這才知道鐵曜群說的是誰,“小紫出事了?”

不怪唐念念不知道吳紫晉的名字,她一開始就沒有關注吳紫晉的本命,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暗紫色的嘴唇,因此才叫他小紫。

鐵曜群見她一副淡定,言語的疑問不像作假。她不知道吳紫晉出事了?難道昨天她沒有聽見自己的呼喊求救嗎?

“沒死。”司陵孤鴻清淡說。

他一出聲,鐵曜群瞬間就明白了。

隻怕昨天的屏障就是這個男子所布置,禁錮了自己的人也是他。自己的求救並沒有被那個女子聽見!那個女子才是吳紫晉真正的主子!

鐵曜群本以為司陵孤鴻這樣擅自阻礙,唐念念會生司陵孤鴻的氣,心裏也覺得這個差點害死自己兄弟的男子實在該被教訓一下,哪怕自己沒有本事教訓他,讓這個女子來教訓也好。

可是他失望了,唐念念不但沒有怪罪司陵孤鴻,還很自然點頭,對他說的話表示知道了,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鐵曜群哪裏會明白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默契。

司陵孤鴻簡單的一句話,唐念念就能夠從他是話語裏知道事情的真相。鐵曜群是昨天晚上來的,吳紫晉是昨天晚上出事的,她自己在晚上當然要睡覺了。一夜的安穩好眠,一定是晚上的時候司陵孤鴻阻止了這人的吵鬧。

吳紫晉出事了,一夜的時間沒有死,那麽也一定是司陵孤鴻幫她解決了。

這樣細致的為她著想,她怎麽會去生司陵孤鴻的氣。

何況,就算由於司陵孤鴻的阻礙,讓吳紫晉真的在這一夜死了,唐念念也不會去怪罪司陵孤鴻。吳紫晉隻能算她半個下屬,根本達不到殊藍等人那樣的地位,為他跟司陵孤鴻生氣?這種事情唐念念不會做,連想都沒有想過。

人,都是自私的。

在意的程度不同,對待自然也不同。

唐念念用靈識向周圍擴散出去,很快就發現了吳紫晉現在的狀況,那慘烈的模樣讓她一瞬間想到當初在蛇窟遇到戰蒼戩的時候。

“走吧。”

司陵孤鴻微笑,也不見他是怎麽作為,人就抱著唐念念消失在原處。

鐵曜群看到這一幕被嚇了一跳,這裏是六環雲闕樓的地盤,周圍都布置了許多的禁忌和陣法,像司陵孤鴻這樣隨意施法從中出入,非一般人做得到。

他本身就是做不到的人之一,所以當發現唐念念兩人不見後,他隻能快速的衝樓梯衝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擂台的地方。

這是要去救吳紫晉了嗎?鐵曜群心神起伏的想著,希望還來得及,一定要來得及啊!

六環境內的擂台。

一夜的傾力打鬥,吳紫晉早就是強弩之末,在麵對四名死士的狠戾攻擊,一番堅持之後,終究被一道陰寒的法術打中了靈海氣田,那一瞬間的痛苦讓吳紫晉仰天嘶吼。

隻是這麽一瞬間,四名死士又同時出手,將他的骨頭經脈打斷。

“走狗就是走狗,現在的你連走狗都不如,隻能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林碧賢冰冷的聲音充滿侮辱。

吳紫晉隨著他的聲音倒地,滿眼的鮮血看著清晨蔚藍的天空,說不清心中此時的感受。

他堅持了一夜,終究還是落得了修為盡毀的下場。

比起修為盡毀,被人抓去遭受無盡的折磨,還不如死了算了。

吳紫晉再次試著自爆,連元神魂魄也是如此,因為他知道隻是身死的話,對方一樣可以抓走他的魂魄折磨。

可是讓他失望又忍不住產生希望是,他依舊沒有辦法自殺,他的性命依舊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樣也說明著,唐念念還沒有放棄他。

林闊痕這時候也笑著出聲道:“可惜從之不在,否則的話倒可以讓他先玩玩。”

林耿玉撇嘴道:“給他玩?還是算了吧!看他那重傷的樣子,連走路都要讓人扶著,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三人說話時候,四位死士已經停手站在擂台上。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毀了吳紫晉的修為和行動能力,現在命令已經做到了,幾位少爺沒有吩咐他們可以離去,他們就隻能站在這裏待命。

“嗬嗬。”林碧賢笑著,從座椅上站起往吳紫晉走來。

林闊痕和林耿玉也隨著他一起起身走來。

林碧賢抬腳,踩在吳紫晉的沾滿鮮血的臉上,微笑道:“現在還說不說?你主人是什麽身份,說出來的話,本少爺倒是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吳紫晉扯嘴不屑的一笑,也顧不得這一笑帶起傷口的疼痛,說:“讓我死得痛快一點?就憑你?你倒是殺了我試試,看能否讓我死的痛快!”

司陵孤鴻的實力如何他已經深有體會了,沒有唐念念的決定,司陵孤鴻就不讓他死,這些人也別想弄死他。

吳紫晉的表情和話語顯然激怒了林碧賢,“好,本少爺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他的手裏出現一柄猙獰的長鞭,黑色的鞭身,生長著無數的勾刺,暗紅色的流光在上麵流轉,按,可見這絕對不是一條普通的鞭子。這一鞭子要是抽下去的話,不止傷到的是肉|體,還有魂魄元神。

林碧賢眯著的雙眼細長,嘴角的笑容陰狠,配上他手裏拿著的鞭子,叫周圍圍觀的人都不由的毛骨悚然,暗道林碧賢一聲殘虐。

啪!

一鞭子,狠狠的抽向吳紫晉。

吳紫晉染血的雙眼不眨也不閉,看著鞭子瞬間就到了他的眼前,正當他以為自己的雙眼就要在這一鞭下廢掉的時候,一條碧綠色的藤蔓以閃電般的速度出現,和那條猙獰的鞭子撞在一起。

林碧賢隻覺得自己持鞭手掌的虎口一震,竟然有些開裂,可見那條碧綠藤蔓的力道和堅韌的可怕。

“誰!”膽敢阻止自己出手,不想活了嗎!?林碧賢惱怒的朝前方看去。

隻是他還沒有看清楚阻止他的人是誰,眼前迎接而來的還是那條碧綠色的藤蔓。分明是碧玉一般美麗迷人的藤蔓,可是他卻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凶悍血腥氣息,比他手裏的這條嗜血鞭的氣息更可怕。

死士的最主要的責任就是保護主人的性命,在主人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哪怕主人命令死士做別的時候,死士也不會聽,隻會死守在主人的身邊護住主人。

當看到林碧賢有危險後,他的死士就動了。

隻可惜他剛剛一動,他的麵前就傳來一股的壓力,讓他難行片步。

十八塊陣石出現,閃耀著絢麗的光彩,分散在擂台的周圍,形成一座禁錮陣法,讓裏麵的人無法逃離出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還在發怔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完成了。

吳紫晉依舊睜著雙眼,看著那瞬間出現在眼前,然後靠近的人影。

他看不清楚唐念念的麵容,朦朧迷離中卻能夠感覺到那雙熟悉眸子的注視。

“經脈盡斷,骨頭也碎了大半,連靈海都被毀了。”隻需一眼,唐念念就已經清楚吳紫晉現在的身體狀況,然後總結了一句,“你廢了。”

聽到這句沒有任何歧義的總結,吳紫晉想笑卻牽動了身體的傷口,笑聲都沒有發出來就傳出一陣陣的咳嗽聲。

一縷藥力被唐念念控製輸入吳紫晉的體內。

吳紫晉頓時感覺渾身就流過一陣暖流,讓他的痛苦得到紓解。他知道這暖流必是來至唐念念,稍微恢複了一些體能,習慣的準備用腹語說話,卻突然發現唇舌能動了,也不知道是司陵孤鴻什麽時候解除了對他的禁法。

“咳咳,你可決定好了我的生死。”吳紫晉艱難的說道。

唐念念淡淡看他,“嗯。”

這‘嗯’一聲是什麽意思?

吳紫晉看不見唐念念的臉,無法從她的表情才猜測她的意思。她的語氣又太平淡了,更加讓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意思,畢竟吳紫晉也知道,唐念念殺人的時候是一點殺氣都沒有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被唐念念印下的隸印發生了變化,一道碧光從他的眉心冒出來,形成玄之又玄的圖騰。

“效忠我?”唐念念問道。

吳紫晉怔了下,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息後,再睜開的時候,沉靜不移,“是,主人。”

在他眉心的圖騰瞬間一亮,然後陷入他的眉心內,不見任何的蹤影。

一顆丹藥被唐念念丟進他的嘴裏,吳紫晉連看都沒有看清楚那丹藥到底長什麽樣子,入口即化為一股溫暖之極的能量,在他身體內極快的修複他的斷骨和經脈。

這就是能夠煉製出仙丹的煉藥師啊!

吳紫晉感受著自己身體傷勢的變化恢複,不禁的感歎一聲。

一位能夠煉製出仙丹的煉藥師,隨便丟出的一顆丹藥都是他人拿來救命的至寶。

這一刻,吳紫晉突然明白為什麽會在唐念念出現後,那股求死的念頭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因為他潛意識裏清楚並且堅信著,隻要唐念念願意幫助的話,以他的天賦絕對可以將修為修煉回來,並且更上一層樓。

她是一名煉藥師,仙源魔域中,唯一一位能夠煉製出仙丹的煉藥師,年紀最年輕天賦最妖孽的煉藥師。

皮外傷和內傷都在片刻的時間內被丹藥修複好,唯獨那破碎的靈海依舊沒有動靜。

吳紫晉從地上站起來,對唐念念問道:“主人難道不擔心屬下是假意認主?”

這麽簡單就將丹藥給了他,將他救回來。

唐念念身後就是司陵孤鴻,她依舊靠在他的懷裏,看向吳紫晉一眼,淡道:“你說謊了話,現在已經死了。”

吳紫晉目光閃爍了下。

唐念念這時又道:“隸印能探測你對我的忠誠,剛剛你如果假意認主,可以死的很痛快。”雙眸看著他,淡定坦然的說:“認主之後你若是後悔了,生出背叛欺騙我的心思,隸印會出現,到時候除非我心情好,讓你死了就算了,要不然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這麽恐怖的話被她這麽坦然的說出來,吳紫晉真不知道到底是該怕還是該笑。

“念念。”司陵孤鴻手捧回唐念念的下巴,讓她不再看著吳紫晉,說:“不用與他說那麽多。”

“嗯。”唐念念平靜應了。

吳紫晉嘴角輕抽。多說幾句話都不行,何況說的還說不是什麽情話,而是恐怖嚇人的話。心中這樣腹誹著,自然是不敢真的說出聲來。

他抬頭朝前方看去,就見剛剛剛還囂張得意的林碧賢三人,這時候一臉顧忌冷沉。林碧賢那張女人臉的右臉頰上還有一道皮開肉綻的鞭痕。

“嘿。”發現林碧賢他們看向自己,吳紫晉朝他們露出一道殘邪的笑容。

這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

可惜他受了一夜的折磨,如今自己修為盡廢除,不能親手報仇。

吳紫晉如此遺憾著,同時不由想唐念念他們到底會如何對付林碧賢他們,還是說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轉身離開?

這時候無論是擂台上的氣氛還是擂台下的氣氛都變得非常的沉靜。

司陵孤鴻的身後出現一張椅子,他就抱著唐念念坐在那裏,兩人的麵容在旁人的眼裏朦朧不清,一身的風華令人黯然形愧,尤其是他分明什麽都沒有做,卻給人一種拘束的壓力,讓人不敢在他的麵前有絲毫的放肆行為。

林碧賢看著擂台外麵布置下封閉陣,還有四名顯然出了什麽意外,無法來到他們身邊的死士,麵色越來越沉靜。足足三息後,他突然展顏微笑,對唐念念兩人說道:“一番的調查後,我聽說有人在接近六環境內的時候,看到吳紫晉親自拉車,車廂的人是雪仙和他的夫人。這個消息隻是傳言,沒有證據無法證實,所以我也隻有七成的把握罷了。”

“可是,今日在這裏見到兩位,七成的把握變成了十成。”林碧賢直直看著兩人,似乎想要透過那法術的迷霧看穿兩人的容貌,“原來無極魔宗的宗主吳紫晉,認了雪仙夫婦為主。”

嘶!

抽氣聲很清晰,沒有人說話,隻是越來越多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身上。

唐念念側眸看向林碧賢,問:“你要說的隻有這些嗎。”

林碧賢聽著那清脆悅耳的嗓音,腦中突然想起關於唐念念的春|宮|圖,眼神瞬間一熱。這個女子可是林君肆喜愛的女子卻沒有得到的女子,如果他能將她拿下的話,那麽就足以證明他比林君肆強,更讓讓林君肆痛苦嫉妒。

“不,我想說的可不止這些。”林碧賢仰著頭對兩人笑道:“我早就聽聞兩位肆意大膽,曾將成天少爺林君肆給打殘,這件事情說起理來還是我那弟弟的錯,理應受罰,所以父君和九重天也不會對兩人做出以強欺弱的事情來。”

“嗤。”吳紫晉聽了這話,毫不隱藏的諷刺笑出聲。

唐念念輕輕扇動了下眼睫毛,對司陵孤鴻說:“又是聽聞啊。”

司陵孤鴻對她勾唇輕笑。

他們的態度讓林碧賢的臉色難看,襯得他臉頰上拿道皮開肉綻的傷口猙獰,繼續說道:“今天這件事情同樣按理來說,你們傷我再先,我拿你們二人的手下發泄一番並不算過分。”見唐念念兩人依舊沒有反應,吳紫晉越發諷刺的笑容,林碧賢心中雖怒,卻還是將醞釀好的話全部說出來,“如今雪仙夫婦兩人既然親自前來,看樣子也是來向我要人,我就給兩位這個麵子,將這人交給你們,這件事情就這樣結了。”

從兩人出現瞬間就壓住他們這方的人馬後,林碧賢就知道他原來對兩人修為實力的猜想還是低了。

如果兩方人馬真打起來的話,輸得九成是他們這邊的人,還有可能損失他們的死士。

林碧賢朝林闊痕投去一個眼色。

林闊痕明了他的意思,唱著黑臉道:“兩位不要太不知好歹了,上次成天少爺的事情父君不和你們計較是因為錯在成天少爺,你們有理,所以才不以強欺弱。這次的事情顯然就是你們無理再先,賢哥願意就此了過是給你們幾分薄麵,若是你們膽敢得寸進尺的話,那麽父君和九重天可不會再放過你們!”

“林闊痕,不得無禮。”林碧賢裝模作樣的嗬斥他一聲。

林闊痕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這一唱一和,實際上隻表達出來了一個意思——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否則的話就是你們無理,林九重和九重天都不會放過你們。

吳紫晉冷眼看著他們,完全聽出了他們的意思,沒有說話。不說他現在修為沒有了根本就無力去報複,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下屬,在主子沒有說話之前,他沒有資格去決定什麽。

他腦中幾個念頭轉過時,忽然聽到唐念念那熟悉淡靜的聲音,“你想打回他們嗎?”

吳紫晉飯條件的朝唐念念看去。

雖然依舊看不清唐念念的容貌,他卻知道唐念念現在正看著自己。

她等自己的回答。

吳紫晉心神起伏了幾下,感受到唐念念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耐後,堅定的應道:“想!”

“嗯。”唐念念點頭。

林碧賢立即從他們的對話明白了什麽,冷聲朝唐念念道:“雪仙夫人未免太不講道理了吧,這事分明……”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唐念念對司陵孤鴻的一句話問話給打斷。

唐念念朝司陵孤鴻問:“我不講道理了嗎?”

她才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唯獨身後抱著自己的這人。

至於抱著她的這一位,偏偏就是那個助紂為虐的。

司陵孤鴻溫柔的撫摸她的秀發,毫無遲疑的回答她的問題,“不。”他嘴角淺淺的微笑,傾倒眾生,“念念說的話就是道理。”

唐念念勾起唇角,淡定的彈頭。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還需要顧忌什麽?

“那就先廢了他們的靈海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