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別急嘛064 教訓老怪物
最後無論到底多麽的氣憤陰鬱,薑別喻還是滾了。
因為他不滾的話,以司陵孤鴻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讓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打出去。在沒有確定的把握之前,他還不想和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兩人動手。
薑別喻這一滾,才滾到大廳,就見到南家一行人正好守在大廳裏。在其中,就有薑梅琳。
這時候的薑梅琳正被南梭抱扶著,兩人似乎在爭執著些什麽,薑梅琳的臉色很不好看,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雙眼下麵是醒目的黑眼圈,印堂發黑。
這幅麵相被人看見了,哪怕不是專業的看相人,也一定能知道她命不久矣。
薑別喻看到他們,他們自然也看到了薑別喻。
南梭的臉色當即一沉,薑梅琳則掙脫他的攙扶,搖晃的走到薑別喻的麵前,聲音沙啞顫抖,“哥,是你做是嗎?召禮真的是你……”
薑別喻之前剛在唐念念那裏受了氣,對薑梅琳這個後輩也絲毫沒有好脾氣,冷眼掃向她,連腳步也不停留一下。
他嘲弄的表情太明顯,讓薑梅琳連自欺欺人都不行。
“哥!你說啊,到底是不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召禮是我的兒子啊,是你的親侄子!”薑梅琳發狠的大叫,滿眼不可置信和悲痛。
薑別喻被她吵煩了,扯了扯嘴角,冷聲說:“那麽想兒子,過不了兩天就能下地府陪他了。”
薑梅琳當即被打擊得神色崩潰,雙腿一軟便摔在了地上。
“薑錦——!”南梭怒吼一聲,大步走過來,看樣子似乎要和他拚命。
南家的人連忙將他攔住。
這一幕被大廳的其他人看到了,個個麵色各異,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勸阻,眼神裏大多充滿著看戲的戲謔和幸災樂禍。
薑別喻沒有被人看笑話的習慣,他手袖一展,一片黑霧飄出來。
“靠!薑錦,你瘋了!”
“怎麽說動手就動手,誰礙著你了啊!”
“太囂張了!你以為你薑家天下無敵嗎?”
周圍的人連忙四處避讓,麵色也漸漸的難看,覺得眼前‘薑錦’的行為太囂張無理。
你們兩家鬧別扭,鬧翻了,自己要在大廳裏丟人現眼,還不準路過的人看一眼了不成。你以為這拍賣行是你薑家一家開的,就你薑家一家獨大了嗎!
眾人心中不貧,卻也畏懼薑家的能量,沒有為這件事情向‘薑錦’發作。不過內心裏則各種幸災樂禍的詛咒:看薑錦的行為一定是被那神秘的夫妻兩掃了麵子,交談各種不如意,氣昏了腦子才會這樣,最好對方能一直不給薑錦麵子,能將這老家夥氣死了!
薑別喻沒有聽他們的憤罵,人早就在眾人不貧時,走得幹幹淨淨。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新的一天才是拍賣行最熱鬧的時候。
這天拍賣行裏麵古老大家族的人都已經到場,拍賣行裏麵的拍賣品也不再是奢侈品一類,更多的當然是這群修煉著們需要的珍貴寶物。
平日裏在外麵是高官富豪的人們全部都坐在最普通的座位,麵部神情有著明顯的興奮期待。他們知道今天的拍賣品他們大多都買不起也爭不過那群神秘的古老家族,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好奇心,對於神秘的向往。
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依舊坐在專門的包廂裏。
在唐念念神識的密布下,全拍賣行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觀察。沒有過多久,她就看到了薑別喻的身影,以及他身影跟隨著的幾個人。
昨天她看到薑別喻回到了套房裏,將薑勝滔他們都帶了出去,一直到了外麵的密林裏。在看到他對薑勝滔他們施法的第一步起,她就知道薑別喻要做些什麽了,也就沒有繼續查看。
今天再看到薑別喻的身影,以及他身後的薑勝滔他們,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在薑勝滔他們的身上,她聞到了濃鬱的屍臭味,也能夠看到他們身上淡淡的灰色毒氣氤氳——老怪物在昨天,把將死他們全部都練成了毒屍。
唐念念輕輕皺了下眉頭,然後往身後司陵孤鴻的懷裏一窩,‘咻——’深深的吸了一陣屬於司陵孤鴻身上的清淡梅香味道,熟悉的味道讓她不自覺的就蹭了蹭,認真道:“還是孤鴻香。”
無論是往日還是現在的她,雖然依舊嗜毒,不過對於像毒屍身上的生物的毒氣,那也是無比的厭惡的。不止是因為前世的經曆,也是因為這樣的邪毒生物身上的味道尤其的混雜肮髒,連一般的毒藥都沒有辦法相比。
何況,她的‘胃口’早就被司陵孤鴻給養得刁到不行了。
司陵孤鴻輕笑,順著她的動作就將她整個都包裹在了懷裏,“念念不喜歡,便不必為他們難受。”
“沒關係。”唐念念無比淡定自然道:“我難受一分,就會在他們身上多討回十分。”
“哈哈。”司陵孤鴻聞言,看著她認真天然的神情不由發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又滑到她櫻色粉嫩的嘴唇處,停頓了一秒後,輕輕的拿開。
唐念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司陵孤鴻搖頭不語,眼眸內一晃而過的眼波,恍若夜池倒影的月華粼光。
一閃而沒的驚豔,讓唐念念定了定神,下一刻回神認真道:“現在在辦正事,不準**我。”
“好。”司陵孤鴻眼底笑意濃深。無論多久,對她。他總是需要保持著十分的精神對待,不止是不想放過她一分一秒的神情變化,也是因為一個放鬆,就會被她勾了心弦,情動不已。
唐念念神情漠然,盯著司陵孤鴻的眼神閃動著再明顯不過的懷疑和鬱悶了。
答應著什麽‘好’,可是眼神分明比之前還要性感惑人了好嗎!
唐念念貪婪的多看了兩眼,然後豁然轉頭,不再多看。
司陵孤鴻猶然覺得,一陣輕鬆,又一陣可惜。
這時候兩人包廂外麵不遠的地方,薑別喻和薑梅琳、南梭幾人又碰到了。
薑梅琳出身薑家,主修的是煉藥,不過對於藥奴和練屍、傀儡之類的家族秘法還是知道的。當她看到薑別喻身後的薑勝滔幾人後,整個人就如同雷劈了一般。
如果不是南梭在她身後扶著她的話,想必現在她已經摔倒在地上。
“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勝滔,勝滔是你的兒子啊!”薑梅琳嘴唇都青了,望著薑別喻的眼神震驚又陌生。她覺得眼前本該熟悉無比的男人,現在看起來是這麽的陌生,陌生得讓她覺得心寒又恐懼。
薑別喻皺眉,滿是血絲雙眼無比陰狠森然,“再多嘴,連你也變成他們的一員。”
昨天他費力將薑勝滔等人練成毒屍,又讓人連夜去調查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身份,得到的結果卻讓他無比的惱恨,現在自然也沒有好心情和耐心。
調查結果除了知道他們有個女兒,人是從龍鱗組織出來的之外,就什麽有用的情報也沒有了。他們的修為怎麽樣?為什麽和他又仇怨?現在到底在計劃著什麽?弱水是從哪裏得到的……等等他想要知道的問題,一個都沒有得到答案。
薑梅琳被他的眼神嚇得僵住。這個強勢囂張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了淚水,哭得無聲卻淒寒。
南梭伸手將她抱緊,低聲安慰,“沒事的,還有我在,我一直都在。”
如果是往常的薑梅琳,一定不會領情還嘲諷他兩句。這時候,她卻覺得一陣疲憊和安心。
她一向最看重的哥哥和兒子都沒了,現在安慰她的隻有這個她一向打壓看不起的男人。對了,還有他在,也隻有他在了。
薑梅琳閉上眼睛,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的哭聲。
這一幕被看到的人不多也不少,隱隱從薑梅琳的態度和言語察覺到了什麽,讓他們看著薑別喻的眼神也閃爍著驚懼。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了手,他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這插曲和各人的心思沒有影響到拍賣行的進行,伴隨著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出現,讓所有人知道這天最精彩的拍賣正式開始了。
一樣樣的拍賣品在拍賣師的講解和主持下被人拍下,氣氛也一點點的上升熱鬧。
唐念念目光一直落在拍賣會的現場,嘴唇伴隨著司陵孤鴻的喂食一張一合,懸空的雙腿自然的微微晃動,看起來無比的愜意,令人羨慕。
至少,在包廂裏充當著木頭人的旗袍美女內心裏是非常羨慕的。有這麽一個大帥哥抱著坐,喂吃的,溫柔的注視著,實在是太惹人羨慕了有木有!
“很好看?”司陵孤鴻的聲音清越,在安靜的包廂裏更有磁性。
唐念念“唔”了一聲,點點頭又搖搖頭,“隻有這個看。”
拍賣行的東西對於她來說,還不如家裏花園種植的草木珍貴,她當然不感興趣。不過看現場的大家都這麽興奮熱烈,也就跟著看了。
司陵孤鴻輕聲說:“念念可以看我。”
“……”旗袍美女被秒殺了。哦哦哦哦哦~帥哥,你腫麽可以這麽**人呢!這堪比聲優的好聲音,這完美的臉蛋兒,這曖昧又期待的言語……
唐念念側頭朝旗袍美女看過去,然後對司陵孤鴻說:“連她都知道你在**人。”
司陵孤鴻笑而不語的默認了。隻要能見她的目光和注意力吸引過來,刻意的**又算什麽。
至於旗袍美女?已經被唐念念突如其來的淡定話語,給嚇得呆如木雞。
美女,不帶這麽嚇人的呀!
這群大人真的太口怕了!
還給不給人隱私權了啊摔!
……
“接下來這件拍賣品屬於最後的壓軸物品,我想不用我多說,在場的大家都已經知道是什麽了。”
拍賣師慢悠悠的吊人胃口,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對於這樣寶物,我不得不感歎一聲世界的神奇。原來古書裏麵,以及神話故事裏麵的存在竟然真的出現在現實裏,讓我們一起見證這個奇跡,搬上最後一件拍賣品……弱水!”
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端著一個水晶玻璃箱,放在了拍賣師麵前的高台上,然後退到了一邊。
這水晶玻璃箱裏麵放著的正是唐念念給出的玉瓶子。
拍賣師這時候說:“大家不要驚訝,弱水當然不是這個玉瓶子,而是在裏麵。”
在眾人一陣恍然大悟的眼神裏,拍賣師接著說:“之前我說話用的是一個‘搬’字,其實我並沒有說錯,這弱水真的是要搬的。如果不是被這個玉瓶子裝著,憑我們這位美女,十個都搬不動這瓶子裏麵的一滴弱水。”
“你們不要不相信。”拍賣師一臉的嚴肅,“古書裏麵就有記載,弱水有千鈞之重,這一點拍賣行已經根據實驗得到了證實。眼前這玉瓶子裏麵的弱水,的確重得能壓死人。雖然以我個人來說,是很想當麵給你們證實一下,讓我也能好好看看你們震驚的表情。不過呢,為了拍賣能夠繼續進行,這種危險遊戲就不要做了。”
“好了,廢話不多說,弱水的競價正式開始。沒有開頭價,每次加價不能少於以一百靈點,靈點不夠可以用同等價物品兌換代替。”
一段的時間過去,終於等到了最後的壓軸物品。
唐念念通過資料,知道拍賣師說的靈點就是現代古老家族的交易貨幣。這靈點數可以用人民幣兌換,也可以用各種名貴珍寶兌換,不過相比起對於修煉者有用的珍貴藥材和玉石之外,人民幣和靈點的兌換比例低到可以讓現代的一個大富豪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康生活人員。
一會的時間過去,終於有個人叫出了第一個價位。
100靈點。
“……這薑錦,越來越沒有節操了。”
“他倒是厚臉皮,堂堂薑家的一家之主,居然好意思叫最低的一百靈點。”
“薑錦第一個叫價了,明顯就有打壓的意思。”
各大家族的人對於每個人處在的包廂位子都有了解,一看到叫價包廂的號碼,他們心裏就明白叫價的人是薑家人。
慕容家族人所在的包廂裏。
“現在是大家公平競爭,拿錢說話,管他薑家不薑家的。”慕容磷笑著說了一句,然後毫不猶豫的加價。
1000靈點。
他這一提價,直接將弱水提到了千點開頭,也總算對得起弱水的名聲了。
“哼!慕容家的小崽子!”薑別喻陰冷的眯眼,不緊不慢的加價。
反正他已經知道和唐念念他們和談不了了,那也不怕更深的得罪他們,一開頭就那麽貶低弱水的價格,不是沒有故意打唐念念和司陵孤鴻臉麵的意思。
薑家和慕容家的兩方競價,也帶動起來其他家族的人,弱水的價格一點點的升上去。不知不覺十幾分鍾過去,弱水的價格已經突破了1萬,這價格也不再那麽好上升了。
畢竟現代靈氣缺乏,珍貴的藥材和有靈氣的玉石都越來越少,他們這些古老傳承的家族裏,連上等正宗的靈石都沒有幾塊,真的兌換起來靈點來,也並不多。
一直到最後,互相競價不放隻剩下薑家、李家以及慕容家。
薑家和李家就不用說了,兩個家族都是主煉藥和煉器的家族,弱水對於他們尤其是重要。慕容家為什麽這麽追著不放,卻沒有人清楚。
18500靈點。
薑別喻才直接加了500靈點上去。
18600靈點。李家毫不猶豫的加了100靈點。從頭到尾,李家都100點的加,平靜從容的跟著。
“沒有想到一直不聲不響的李家,竟然還有這樣的底蘊。”慕容磷看著兩家人的競價,無奈的笑了笑,放棄了。
“19000靈點。”薑別喻的聲音出現,能夠讓所有人聽到,“李玉明,你們還打算跟我爭嗎?”
“這薑錦真的沒臉沒皮了,竟然出言威脅!”慕容磷訝異的搖頭,“不對勁啊,薑錦這人說不上胸襟寬廣,卻也不是這麽小心眼,玩不起的人。”
李家家主李玉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跟上來,“19100靈點。薑哥你也知道,小弟也是煉藥的,這弱水是好東西,這裏是拍賣行,每個人都有買自己需要之物的資格。”
“好!”薑別喻陰鬱的笑了笑,一連串的笑聲讓不少人覺得一陣的毛骨悚然,“那我就讓你看看,你是不是有這個資格。”
30000靈點!
大屏幕上出現這個數字的時候,全場都跟著一靜,緊接著是各個包廂裏麵的驚歎聲。
“真不愧是薑家,果然底蘊深厚!不過這30000靈點拋出去,對於薑家來說,也會元氣大傷吧。”
“夠狠,薑家霸道也不是沒有道理。30000靈點啊,要我出的話,還不得砸鍋賣鐵……”
“薑錦這是勢在必得啊……”
整整十秒鍾過後,拍賣師才回神,然後盡職的開口,“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如果沒有的話,我說三聲……”
李玉明的聲音忽然響起,“薑哥果然夠魄力,小弟全部身家隻有20000靈點,原想著再加兩次還拿不下來,就隻能退出了……倒是沒有想到薑哥……嗬嗬。”
這一聲‘嗬嗬’真是含義無盡呀,讓全場的人也跟著勾起了嘴角,心照不宣。唯獨薑別喻除外。
“該死的李家畜生!”薑別喻眼底凶光閃爍,心裏已經開始計劃該如何報複李家。
李玉明的言語已經明了,弱水最終還是被薑家所得,這個結果大家都已經猜到了九成,並不覺得意外。
最後的拍賣就此結束,人流漸漸的離去。
唐念念見戲已經看完,懶洋洋的軟在司陵孤鴻的懷裏,“走吧。”
走去哪裏呢?唐念念沒有說,司陵孤鴻卻懂得。
“好。”司陵孤鴻輕鬆的將她抱起來,離開包廂。
“兩位慢走~”旗袍美女笑得一臉花兒開。
司陵孤鴻和唐念念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迎麵過來的拍賣行經理張明俞。
“兩位大人!”張明俞看到了兩人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緊繃的臉色立即放鬆了不少,對兩人恭恭敬敬的說:“請兩位和我一起去交易大廳,弱水將由兩位交給薑大人。”
一開始定的合約就是這麽寫的,司陵孤鴻和唐念念自然沒有拒絕。
五分鍾後,交易大廳。
唐念念、司陵孤鴻以及薑別喻、薑勝滔幾人對麵而坐。
張明俞和拍賣行的其他工作人員則站在一旁,作為見證。
“這是乾坤戒,內藏乾坤也就是獨立空間,長寬高各十平方米,加上裏麵放著的東西,夠30000靈點了。”薑別喻將原先薑錦的戒指丟個唐念念。
唐念念眼波一晃,多看一眼都沒有,伸手一招。
啪啦——
在眾人眼裏珍貴無比,價值連城的乾坤戒指碎了,碎成了無數細小的塵沙,一點點飄散空氣中,消失不見。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包括薑別喻都愣住了。
三秒之後,薑別喻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無比,緊緊盯著唐念念,怒極反笑,“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唐念念膽敢毀約的話,他一定要這個她生不如死!
“垃圾。”唐念念坦言,無比淡然的給薑別喻恐怖的怒火上又澆了一桶油。
“……好,東西是你的了,你願做垃圾處理是你的事,不過弱水……”薑別喻陰沉沉的說道:“是不是該交給我了?”
30000靈點,這真不是個小數目,對於薑別喻來說,也是一樣。尤其是他眼裏的珍寶,被唐念念說成垃圾,還無比自然輕鬆的真的當垃圾處理了,讓他的自尊心嚴重的受創。
“你怕我不給你。”唐念念一聲說破薑別喻的心思。
薑別喻怒火已經快爆棚了,對方剔透的眼眸,讓他有種完全被看透的錯覺。
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錯覺。
薑別喻的心思,根本就瞞不過唐念念。
“如果我就是不給你呢,你會被氣死嗎?”唐念念輕聲問道。
這話語,這口氣,這神情,淡定又自然,天真又認真,好像孩子的惡作劇。
薑別喻臉色鐵青,一聲不吭,身上已經冒起黑霧。
周圍的張明俞等人嚇得向後退讓,張明俞更是無奈又驚懼的對唐念念開口勸說:“大人,您這樣不合規……”他的話語沒有說完,就被司陵孤鴻的淡淡的眼神嚇住了。
薑別喻的怒火愉悅了唐念念,她自然的勾起嘴角,一點沒有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氣死了就不好玩了。”
薑別喻雙眼閃動著紅光,手裏暗暗打出手訣,在他身後的薑勝滔幾人就動了。
在薑勝滔幾人動了那一刻,唐念念伸手將裝著弱水的玉瓶子拿了出來,隨手打開蓋子,將裏麵一滴弱水倒了出來,拿在手心裏沒一秒就往薑別喻丟過去,自然的態度就好像丟棄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碎石。隻是這塊碎石在別人的眼裏,卻是價值連城的無上寶物。
“給你。”
“你!”薑別喻雙眼大睜,眼睜睜看著那看起來小小的一滴黑色水珠子,輕鬆無比的穿透了已經衝到唐念念麵前一米處的薑勝滔幾人,最後朝自己射來。
砰砰砰——連續的落地聲,是薑勝滔瞬間無息倒地發出。
薑別喻見此更加不敢小窺弱水,連續後退十幾步,手裏一陣黑霧出現,終於將弱水接到手的時候,他整個人朝下一沉,竟然將大理石地麵踩出兩個凹陷進去的腳印。
“唔!”一聲悶哼,薑別喻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蒼白。
他深深的咽下喉嚨湧上來的血腥味,一雙眼睛沉沉的望著唐念念,深處閃動著顧忌,襯得眸色越發的深沉。
單憑唐念念這一手,薑別喻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總是被男人抱著的女人,同樣不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他忽然想起來,昨天夜裏他交代辦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是對是錯。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有了後悔的餘地,隻能堅持到底。何況從兩人的態度來看,是根本就沒有和薑家和解的意思,他也沒有放低姿態的意思。
“合作愉快。”薑別喻忍著喉嚨裏的癢,將弱水收好。
唐念念輕輕歪頭,“你一點都不愉快。”沒等薑別喻反應過來,她又說:“看你不愉快,我就覺得愉快。”
這言語實在是太坦然直接了,別說薑別喻這個當事人了,就連一旁旁觀的張明俞等人都覺得一陣無語加擔憂。這女人太大膽了吧,竟然這麽撩撥挑釁薑家家主。她就不怕,薑錦真的被氣瘋了頭,跟她動手嗎!
“嗬嗬嗬嗬。”薑別喻怒極反笑,笑聲中氣十足,不過他的眼神卻比毒蛇還要陰冷毒辣,“看來你對我的成見很深啊。”
唐念念輕輕點頭。
“麻麻~”一道軟綿脆亮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怎麽了?”唐念念一下就聽出來是寶寶的聲音。
寶寶說:“麻麻,我被一群怪蜀黍拐帶了~”
唐念念神識一動,眼中就已經出現了寶寶現在的情況。隻見這時候的寶寶正處在一架直升飛機上,她的兩旁站著兩個神情嚴肅的男人,明顯是監視看管她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寶寶卻一臉輕鬆,手裏端著一塊蛋糕,趴在椅子上,朝窗戶外麵看,不時就用叉子插著蛋糕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玩呢。
“麻麻,你和粑粑什麽時候過來呀?”寶寶嘴巴吧唧吧唧吃著蛋糕,對著窗戶眨了眨眼睛,好像隔著漫長的路程和唐念念對視在了一起,“寶寶的蛋糕要吃完了……”
唐念念看了眼司陵孤鴻。他們一家子的胃口,都被司陵孤鴻給養刁了。
司陵孤鴻對她輕笑,一個側眸掃向隔著漫長距離的寶寶一眼,“不上學了?”
“唔!”寶寶咽下嘴裏的蛋糕,無辜的說:“寶寶被怪蜀黍拐帶綁架了。”
粑粑好過分,寶寶這麽久都沒有見到粑粑麻麻了,還不寶寶和麻麻多說幾句話!
“嗯?”司陵孤鴻眼波一晃。
寶寶黑溜溜的眼珠子晃著,低頭對著兩手大拇指,“寶寶想粑粑麻麻了。”
“乖。”唐念念被自家女兒萌殺了。
不過這樣的結果就是司陵孤鴻眸色轉深,幽幽的看著寶寶。
寶寶立即認真說:“寶寶想看麻麻教訓大混蛋!”
“是老怪物。”唐念念說。
“嗯!”寶寶從善如流,“寶寶要看麻麻教訓老怪物!”
一家人隔著萬裏依舊對話自如,在薑別喻等人的眼裏,則是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突然沉默,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麽。不過唐念念的神色則很好辨認,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似乎不錯。
薑別喻突然開口,“我雖不知道兩位對薑家以及老祖宗有什麽恩怨和矛盾,不過卻覺得萬事還是當麵交談比較好。關於兩位的事情,我已經告訴老祖宗了,老祖宗的意思也願意見兩位,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去薑家一趟?”
鴻門宴!
這三個字瞬間出現在旁觀的張明俞等人腦海裏,不過他們誰也不敢說出來。
薑別喻的話語將唐念念心思從寶寶的身上拉了回來。
她還沒有說話,就聽見薑別喻接著笑道:“哦,對了。兩位的千金很可愛,也很活潑,一聽說要到薑家來玩,可是很迫不及待呢。”
靠!居然綁架人家的女兒威脅!
張明俞等人聽到這句話,再次聽出他背後的意思。
“好啊。”唐念念答應了。
老怪物的本體還在薑家那邊呢。
雖然唐念念的臉色毫無勉強,不過無論是在薑別喻的眼裏,還是旁觀的張明俞等人看來,她會答應安全是因為被威脅得毫無辦法的妥協。
薑別喻露出一抹得瑟,心中冷笑,等著吧,這隻是開始罷了。隻要入了我薑家的地盤,論他們插翅也難飛!
三人一起走出交易大廳,就聽到一個男人焦急沉重的聲音,“請等等!”
唐念念抬頭看去,就見到南梭抱著薑梅琳站在前方。薑梅琳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連自行站立都不行,唯有眼睛還是正開著的,朝唐念念他們這邊看著。當透過幾人的身影,以及打開的大門,看到裏麵躺在地上沒有聲息的薑勝滔等人後,她的眼睛就又睜大了兩分,隱隱有些絕望的崩潰感。
“請兩位放過梅琳吧,有什麽條件和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南梭說明來意。
司陵孤鴻的腳步沒有停下,唐念念隻是淡淡看著兩人,當注意到薑別喻快步要和自己並肩時,嫌棄的排斥,“走開點,臭。”
薑別喻額頭十字叉又出現了。
砰!
一聲悶響突起。
南梭跪地,緊緊的盯著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我不知道兩位和薑家有什麽矛盾,不過梅琳已經嫁給了我,就是我南家的人,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去找兩位的麻煩。”他沒有去看懷裏薑梅琳一瞬震驚的神色,緊握著雙拳,接著說道:“我求兩位大人,放過梅琳一條性命,隻要我能給的我……”
唐念念一揮手,一道薄光射入薑梅琳的身體裏。
薑梅琳頓覺得渾身的疼痛一消,竟是猶如新生一樣,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南梭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變化,連忙去檢查他她的身體,發現竟然真的大好了後,沉重的表情一輕,對著唐念念就說:“謝謝!我……你需要……”
“不用了。”唐念念沒等他將話說完。
她出手完全隻憑一個念頭,就算薑梅琳好了能活了,根本就找不了他們的麻煩,南梭說的付出對她來說,也不重要。
南梭見她態度明顯,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本來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可是當想到下跪求人的時候,心理還是充滿著壓抑差點放棄。不過最後還是跪了求了,因為薑梅琳,這個女人真的被他惦記到了心底。
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麽艱難同時又這麽簡單的解決了。
“……謝謝。”薑梅琳吞吐的說道。
南梭搖頭,低聲說:“我們可以再生個兒子。”
薑梅琳心中一痛又是一暖,眼淚就再次忍不住了。
半夜裏,月亮懸空。
一架直升飛機慢慢的降落在一座高樓平台上。
機艙門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來的人正是薑別喻。他神色諷刺的朝後麵看著,沒有過一會兒,又一架直升飛機靠近這裏慢慢的降落。
一想到那個該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嫌棄自己,連坐飛機都不願意坐同一架裏麵,讓本來就是小心眼的薑別喻心頭更加暗恨不已。
當司陵孤鴻抱著唐念念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毫無變化,畢竟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再多做偽裝也隻會徒然人謹慎惡心。
“這邊請吧。”薑別喻笑著。
這裏已經處在了薑家的中心點,他隨時都可以打開薑家大陣,讓這兩人無計可施。
薑別喻看著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依舊淡定從容的麵色,心中忍不住想:他們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太傻得可愛了?在自己重要女兒身邊,沒有一個人保護,任由她一個人上學放學,肆無忌憚的得罪了他薑家,就沒有想過他薑家會對他們身邊的人出手嗎。不過他們越傻也越好,如果不是他們夠傻,夠狂妄,他的計劃也不會這麽容易就完成。抓來那個小女孩,要挾他們自投羅網的這麽順利。
從天台到樓房裏大廳裏,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
唐念念卻感覺到整座大樓的地下和四周都隱藏著邪物,例如他們正走過的一道走廊,牆壁上凹凸雕刻著的紋理,這裏麵就有著沉睡的屍蟲,又走過一座白石雕像。這雕像實則是真人,不過被石化覆蓋偽裝。更別提這高樓土地下麵埋藏著的毒屍有多少了。
四麵八方的毒氣被唐念念看得一清二楚,一般人聞不到的惡臭味同樣被她吸入,不過聞到的一瞬,司陵孤鴻就隔絕了這一切。
薑別喻這時候說:“這座房子裏沒有其他人,你們可以住在這裏,我先去給老祖宗請示,等到老祖宗要見你們的時候,我會過來通知。”
“不住。”唐念念二話不說的拒絕。
雖然可以隔絕這一切的惡臭灰霧,不過她一樣不想在這種上下左右四麵八方都是討厭東西的地方睡覺。
薑別喻低笑兩聲,不緊不慢的說:“難道兩位不想見自己的女兒了嗎?放心,這裏麵真的沒有其他的人,如果你們怕裏麵有監視器的話,可以自行破壞掉。”
哼哼!現在已經進了老虎洞,還能由著你們說行或者不行?別開玩笑了!薑別喻心想著,這裏麵的確沒有其他的人,隻有一群沒有自己思想的屍。
唐念念默默看著薑別喻,那眼神讓薑別喻隱隱有種說不清楚的不安感,尤其是司陵孤鴻一眼掃來的眸光,更加讓他有種被撕裂,掉落深淵的錯覺。
“好。”正當薑別喻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聽到了唐念念的答應聲。
薑別喻渾身一鬆,看著唐念念兩人的眼神就刻薄得意起來。到底還不是妥協了嗎。跟我鬥,你們還太嫩了。
“嗬嗬,放心,小家夥在薑家玩得很開心,你們要是想看的話,今天晚上我就讓人將視頻電話打過來,可以讓你們看個夠。”薑別喻說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我勸你們不要搞小動作,要不然惹了老祖宗不高興了,不願意見你們了事小,小家夥有個三長兩短事大啊。”
一番話說完,薑別喻見唐念念沒有任何的反應,自我認為她是被自己氣壞了,頓時渾身洋溢高興,連雙腿都輕鬆如同踏在雲層之上般的轉身離去。
一想到之前唐念念將他氣得差點內出血,這回終於輪到他氣她了,小心眼的老怪物頓覺無比暢快。
“白癡。”輕飄飄的一聲,輕飄飄的飄進薑別喻的耳朵裏,令他輕鬆的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沒有跌倒地上。
之前才輕鬆歡暢的心情立即被壓了一塊巨石,薑別喻深深的吸了一口濁氣,忍著沒有回頭去看唐念念的神情,大步的踏出了大樓。
好啊,白癡是嗎?那我就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是白癡!
薑別喻走出大樓沒多久,就給綁架了寶寶的那邊發出了一條命令——挑斷小崽子的手筋。
做了這一切,薑別喻回頭看了眼大樓冷笑。
“轟隆——轟隆隆——”
薑別喻的冷笑還沒有維持一秒鍾便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的電閃雷鳴,煙霧冒空,耳朵裏聽到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心底隱隱猜到了什麽,又不願意去相信。
“他x的!這兩個小畜生在做什麽!?”薑別喻忍了又忍,咬牙又往大樓的方向快步趕了過去。
等薑別喻回到大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樓倒塌的畫麵,火海散發著灼熱的溫度,也可以看到火海裏麵一道道人形才出現沒多久就被燒成了灰灰,連聲嘶吼都來不及發出來。
“你們做什麽!?”
在火海的前方,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一身無暇潔白的身影尤其的醒目。
唐念念淡淡的說道:“自行破壞監視器。”
“艸你娘的……”薑別喻氣紅了臉。不僅僅是氣的,也是驚的。這座大樓用的材料可不是一般的好,那些隱藏的毒屍也根本不是一般的火焰能夠燒燃的生物,由此可見他還是看輕了這兩人的本事。
唐念念眨了眨眼睛,然後淡定的說:“我娘死了,你艸不了。”
“念念。”司陵孤鴻無奈低笑。
薑別喻再次被她過於淡定坦然的態度給氣個半死。
“你難道就不管自己女兒的死活了嗎?”
他咬牙切齒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