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116 少年太招人愛 天天書吧
“咳咳。”衛離以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輕咳了咳。
“離兒,最近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身體出什麽問題了?”
風老太太的頭七、二七和三七已過,人死不能複生,又是老人離去,眾人悲慟的心情已平複下來,開始了正常的生活。風三娘的身體也漸漸大好了,此刻正由若雪扶著出了起居室,走到外間聽到衛離的輕咳,便關切的問了一句。
衛離斜坐在紫檀雕花椅裏,手肘杵在同色的雕花方幾上,正一手支額,另一隻手掩飾性的放在嘴邊,聽到風三娘的詢問,便放下手,起身迎著風三娘走去,向她露出一個優雅又安然的笑容,“娘,我沒事,就是最近事情多,沒有休息好。”
風三娘見他精神尚好,就隻是臉色差,便放下心來,囑咐道:“沒事就好,有事趕緊讓郎中看看,不要小病拖成大病了。”
“娘不用擔心,兒子省得。”衛離點點頭:“過些日子就好了。”
不光風三娘發現衛離臉色不好,若雪也發現他的氣色愈來愈差,偶爾還會咳嗽個幾聲,此時聽到他的嗓音略帶沙啞,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就見他著一襲寬大的家常白袍,如墨的黑發被銀藍色的玉冠束著,眉飛入鬢,眼若星辰,姿態絕俗出塵,尊貴飄渺,仿若纖塵不染的謫仙。
隻是他俊美如神祗的臉龐卻顯得異常蒼白,有幾縷烏黑的發絲散落在他精致到完美的側臉上,更襯得他的臉色如雪般白到透明,就連性感的雙唇也毫無血色。
他肯定是病了,如若不然,他的膚色不會這樣差,應該是閃著玉一樣瑩潤的光輝,清貴逼人。若雪抿了抿唇,心裏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恨鐵不成鋼的想,這麽大個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明明病了還死鴨子嘴硬,硬撐著說自己沒事。
這時候,衛離正巧不經意地瞥向她,兩人目光相對,一個故作漠不關心,一個眼眸溫柔似水,微光脈脈流轉,蘊含著無盡的情意和憐愛。
無論她怎麽對他不苟言笑,漠然相向,他總是用這種充滿包容與愛意,還有寵溺的目光望著她。
而每當他這樣看著她的時候,若雪總有一種錯覺,對他來說,仿佛她就是這世間最寶貴的珍寶,獨一無二,沒有之一!
若雪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情深款款。
在她移開視線之前,衛離唇邊的笑容不改,帶著深深的歉意,對她輕聲道:“若雪,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娘多虧有你照顧才好的這麽快。”
若雪默了默,當著風三娘的麵說這種話,她怎可能置之不理?
正要回答他,風三娘卻輕輕撫了撫她的手臂,目光充滿慈愛地看著她,對衛離道:“娘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是就是有了若雪這個女兒,看來老話說的沒錯,兒子都是幫別人生的,隻有女兒才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
“我病的這段日子,都是若雪在照顧我,還不停的安慰我,寬我的心,我能好起來,都是多虧了她。”她由此得出結論:“早知如此,我就該都生女兒,生兒子真是半點用處也沒有啊。”
衛離笑看著若雪,眼神裏有著驕傲,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好像風三娘誇的不是若雪而是他。
“娘,您想謝我也不必說這些違心之論。”若雪避開衛離含笑的墨眸,不假思索地拆穿風三娘的謊言:“您前天都對我感慨,說女人要是沒有兒子,不但會被婆家輕視,自己腰杆子也挺不直,兒子的用處還是挺大的咧。”
“那有?八成是你聽岔了,我隻說過女兒跟娘親的……”風三娘心虛,眼神不住遊弋,趕緊顧左右而言其它:“若雪啊,娘怎麽感覺好餓啊……”
她那天無意中和若雪說起風五妹,想到她在娘家的性格和在婆家的性格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免不了對若雪發了幾句感想,覺得風五妹之所以在婆家綿的跟小羊似的,正是因為沒有生兒子的緣故,若是有個兒子,她興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那會兒就事論事,自然將兒子的地位提得高高的,不想這會誇女兒誇的忘乎所以,卻被若雪抓了包。
若雪也隻是活躍一下氣氛,哪裏真會和風三娘糾結這個話題,聽她說餓了,便扶她到桌邊坐下:“感覺到餓就是好事,說明娘的身體機能恢複如初了。”
一旁的衛媽媽忙笑著道:“那老奴讓人趕緊傳菜,夫人也好趁熱吃些。”
衛離一直麵帶微笑的看著她們娘倆,隨後也跟在在桌邊坐下。
這些日子為了方便照顧風三娘,衛離隻要不是出去忙事情,一般都會和若雪直接在風三娘的院子裏用膳,一來他想陪陪母親,盡盡孝意,二來若雪在這裏。
這了配合風三娘,若雪讓廚房安排的膳食基本以清淡又有營養為主,考慮到衛離,還是讓人做了幾道他喜歡吃的菜。
不過衛離不怎麽吃,饒是做他最愛吃的菜,他都不怎麽動筷。
這些日子既要照顧風三娘,還要打理家務和衛家的一些人情往來,若雪忙雖忙,但越忙她越是耳聽八路,眼觀四方,衛離的變化她還是看在眼裏。
起初以為他隻是為了博同情,讓她心軟才如此,可這些天觀察下來,她感覺他根本不中偽裝,而是真的吃不下,就連人都是越來越瘦了。
他本來就高,現在一瘦,穿什麽都給飄飄若仙之感。
這一頓又是如此,若雪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可能因為有風三娘在,他為了讓風三娘安心,比平時吃的多,不緊不慢的用著膳,動作如行雲流水,貴氣十足,基本上看不出什麽異樣。
然而若雪卻發現他每咽下一口菜,或一口飯,眉頭都會微不可見的皺一下,眼裏浮現的光芒絕對不是愉悅,好像很痛苦。
這絕不是演戲,都二十來天了,他一直是這副食欲不振,食不下咽的模樣。以衛離的為人,如果僅僅是想做給她看,一個計策不奏效,不用五天他就會換一種方法,絕不會老調重彈。
若雪默默地扒著飯,心想,難不成他是咽候炎和扁桃體炎發炎了嗎?
風三娘看來是真的大好了,食欲不錯,吃的雖不多,但挺香的,待她一落筷,衛離便以有事要忙匆匆告退了。
衛離自小就像個小大人,長大更是一家之主,做事極有分寸,從來不用風三娘操什麽心,所以她也不以為意,隻叮囑他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可別把人給累垮了。
若雪卻又察覺出異樣——衛離是那種天塌下來都還在悠哉悠哉的人,有什麽事忙到他都腳不沾塵,竟然是使用輕功掠出去的?
到了晚上,陪風三娘說了一會兒話,給她講了幾個話本子上的故事,待她睡了,若雪才回自己的院子。
走到半道,前麵的提著燈籠的兩個丫鬟發出小小的驚呼聲:“誰?”
她們的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是我,各位姐姐莫怕。”
是衛一!
若雪怔了一怔,凝神看了過去,果然是衛一。
嗬!
好家夥,半夜三更的,這家夥燈籠也不提一個,還穿著一身烏漆麻黑的衣裳,就一張俊臉顯得白,尤其那一對精光湛湛的清亮眸子,閃著幽幽的亮光,不嚇人才怪呢!
若雪促狹地問他:“衛一,這麽晚了,你穿的這麽嚇人還在外麵晃**,真的好嗎?”
“小姐。”衛一走過來,英俊的臉上寫著苦惱:“小的這是要去廚房呢。”
“去廚房幹嘛?”
衛一撓了撓頭,皺著刀削一樣的眉,支支吾吾:“……不幹嘛,就肚子餓了,想去找點吃的。”
“少騙我。”若雪斜睨著他冷哼:“趕緊招了,不然大刑侍候!”
衛離的這些近身侍衛,因為要輪班跟隨衛離,所以有專用的廚子和專門的夥食,灶上晝夜不歇火的,哪裏會餓著他們。且他餓了不是應該去他們的小廚房嗎,幹嘛往大廚房跑?
衛一放下手,咳了咳:“不是小的不招,是少莊主不讓小的告訴小姐,否則就將小的賣了。”
“……”若雪無語極了,衛離常常這樣威脅衛一和衛風他們,誰不如意他的意,他就要將人賣羅,但不是隨便賣,是要賣到南風館去當小倌。
她麵無表情的睇著衛一,淡淡地道:“你要是鐵了心不招,我也把你賣了!他將你賣去南風館,我將你賣去富貴窩。”
衛一一臉驚悚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珠都快凸出來了。
若雪繼續恫嚇他:“衛一你這姿色真不差,長的帥,身手又好,去南風館太埋汰你了,頂多隻能當個頭牌小倌,還是去富貴窩劃算,那裏都是些有錢的夫人,環肥燕瘦,任君挑選。你這麽俊俏的後生小夥子一去,那些闊太太們估計都樂瘋了,一定都願意出銀子砸你。”
富貴窩不是青樓勝似青樓,和南風館比較接近,裏麵都是些俊俏的男子和少年。
但富貴窩不做男人的生意,而是專接侍那些春閨寂寞的女人,生意頗為紅火,尤其受那些老愛獨守空閨的官家夫人們的追捧和喜愛。當然,這都是私底下,富貴窩的保密工作也是做的相當的好。
聽到小姐要將自己賣去富貴窩,衛一忍不住滿臉菜色地夾緊雙股,去南風館,不用說,**爆殘!
去富貴窩,鐵定是被一幫老娘們圍攻,黃瓜不保,何去何從?
“小姐,小的招就是了。”
其實兩樣都不是什麽好歸宿,但衛一還是哭喪著臉選擇去南風館,不要問他問什麽,不解釋!
書房靜謐無聲,下人一個也無,輕輕搖曳的燭火下,衛離默默地伏在書案上,如瀑的墨發自然傾泄下來,手邊的宣紙上筆墨痕跡還未幹透,散發著幽幽的墨香和微光。
好似察覺到什麽,儼然累的倦極而眠的他倏地抬起頭來,然後如遭電擊般地僵住了,似不敢置信地微啟唇,喃喃地道:“若雪……”
由於太過震驚,他臉上的痛苦和忍耐之色還未消褪,眉頭還緊緊皺著。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眉頭舒展開來,唇角微微一勾,臉上綻開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除了臉色依舊蒼白到透明以外,剛才那痛苦和忍耐的神情早已雲消霧散。
“若雪,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未歇下?是有事找我嗎?”
他若無其事的從書案後起身,快步迎向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的若雪,動作略有些急迫,好似怕若雪掉頭就走一樣,本來沒有什麽生氣的桃花眼,此刻星星點點的閃著光,眸底的驚喜掩都掩飾不住。
若雪靜靜地凝視著他,清澈如水晶般的眼神仿佛能望進人的心,未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若雪,你怎麽不說話?”衛離站在她的麵前,神情專注地端詳著她,目光如許,溢滿關切,絲絲縷縷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籠罩其中。
見她沒有什麽異樣之處,他關切之意未減,過分好看的眉宇間盛著憂心忡忡,習慣性的伸手想去撫摸她的臉,手伸在半途卻停在半空,迎著她格外安靜的目光,他訥訥地解釋:“我擔心你不舒服。”
“嗯。”若雪點點頭,主動將臉湊向他修長的大手:“你摸摸。”
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自從她生辰起,到今日止,已整整有一個月外加十八天沒有怎麽搭理他了,現在突如其來的來找他不說,還主動示好,這是又想出什麽新法子來準備折騰他?還是他哪裏又惹她不快了?
見衛離隻是目不轉睛的緊緊盯著自己,手指卻一動不動,假使以往,他早迫不及待的開始摩挲她的臉蛋了,若雪正想問他怎麽了,沒料到衛離卻先發製人:“你不是若雪,快說,你是哪裏來的狐狸精變的,冒充若雪想幹什麽?”
“……”若雪絕倒!
整個人都要風中淩亂了,啪地拍開他的大手,恨恨啐道:“啊呸!冒充你個頭,你才是狐狸精變得!”
“噗哧!”
衛離忍俊不禁低低笑出聲,俊極的眉眼一刹那宛若生花,飛快的伸手撫了撫她嫩如豆腐的臉兒,然後緊緊拉住她,好像怕她跑掉。
若雪甩了甩胳膊:“放手啊,不怕拉的是妖怪嗎?”
衛離是個很會順著杆子往上爬的人,又極會察言觀色,哪裏會看不出她是假生氣還是真生氣,馬上伸手去抱她,戲謔地道:“妖怪就妖怪吧,誰叫這妖怪長成了若雪的模樣呢,最近若雪又不理我,沒魚,蝦也是好的。”
若雪隻是低哼了一聲,卻並不拒絕他的擁抱,頭埋在他的胸膛,模樣甚是溫順乖巧。
這就夠了!
比起她冷冷淡淡不理他來,這樣的表現已讓衛離受寵若驚,感激的險些紅了眼眶。
他一臉滿足的將臉貼到她的頸窩,習慣性的吸了一口她身上誘人的馨香,並膽大包天的親了她雪白的頸子一口,低聲呢喃:“真好,若雪,我不是做夢吧?”
那聲“若雪”情意綿綿,百轉千回念,似在他的舌尖打滾過無數遍一樣。
若雪被他親的癢極了,有點想發笑,便繃著臉道:“當然是做夢,看來這蝦倒是蠻合你的意。”
衛離聞言,便抬頭望著她,臉色雖然白的不正常,但眼眸漾著淺笑,語氣輕柔,仿佛她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不管是不是做夢,除了你合我的意,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合我的意了。”
強有力的手臂自然收緊,將她緊緊禁錮在堅實的懷中:“不是你,我誰也不要,妖怪,蝦,無論是什麽,統統滾蛋!”
這男人並不常說情話,隻喜歡霸道的決定某些事情,可一旦說起情話來,隻怕情場聖手都望塵莫及,當真是甜如蜜,軟如飴,肉麻死個人!
“說的比唱的好聽。”若雪靠在他懷裏,感覺他勁瘦的細腰更細了,有種弱不勝衣的感覺,不由默默地伸臂回摟住他,心裏竟然很難過,鼻頭也為之發酸。
“怎麽了?若雪,有什麽不開心嗎?和我說說。”衛離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她的情緒,伸手撫著她光滑若水的青絲:“是不是太累了?最近娘生病,你也跟著累瘦了。”
若雪搖了搖頭:“沒,我很好,照顧娘也不累,有衛媽媽她們呢,我能做的也有限。”
“那就是有其它的事讓你煩惱?你說出來,我自會幫你解決,不用你操心。”衛離依舊一副大包大攬的口氣,理所當然的想替她承擔一切的麻煩。
若雪推了推他,示意他放開自己。
衛離還沒抱夠,自己然是不想放人,可如今剛刑滿釋放,他不想惹她一丁點的不悅,便戀戀不舍的放了手,深遂的目光依舊不離她左右,顯然擔心這是好夢一場。
但他還是失望了,因為若雪快出了書房,丟開他朝門外走去。
“若雪?!”
望著若雪頭也不回的背影,衛離臉上一片黯然神傷,蒼白的臉色再度浮上一股落莫,心,瞬間仿佛掉入無底的黑暗,胸膛悶的讓他快窒息了。
腳下一動,忍不住就要追出去,卻見若雪驀然回首,及腰的青絲如雲般乍然飄散開來,眉如青黛,眼若秋水,眸光如星般璀璨,形成無與倫比的美好畫麵。
迎著他期翼的眼神,她指著隔間的紫檀嵌黃楊木雕祥雲座屏風,櫻唇一張一合:“去那邊的桌邊等我。”
原來她不是要離開,衛離黯淡的眼神重新又燦亮起來,乖乖的到隔間的桌旁坐了下來等待。
好似知道他的心焦,若雪很快就回來了。
她提著一個三層的紅木黑漆填金食盒,櫻成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形,嫋嫋婷婷向他走來,素白的裙角微揚,步步走來,步步生蓮,款款動人,美麗不可方物。
衛離眼中滿是驚豔,難以將目光移開,直覺招架不住她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女性魅力,心底再一次浮現複雜到無可奈何的喟歎: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真是太招賊惦記了!
幸虧他這會兒難得靈台清明,故作清醒的起身,去接她手中的食盒:“這些事讓丫鬟來做就好,何必要你自己動手。”
“你不是不喜歡閑雜人等吧,我將下人都譴走了。”
若雪將食盒給他,示意他放在桌上,然後揭開食盒蓋子,指著裏麵熱氣騰騰的飯菜:“這是我給你送的宵夜,你看喜不喜歡?”
看著那些飯菜,衛離眉頭一蹙,臉上愉悅的表情微微凝滯,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捂住什麽,卻在若雪期許的目光下,改勢去捏自己高挺的鼻梁,借以掩飾黑眸中的痛苦之色。
很快他就向著若雪揚唇一笑,蒼白的臉上全是驚喜,眸色清亮逼人:“你送來的,我當然喜歡。”
若雪將菜和飯一一擺在桌麵上,飯菜看著賣相好,色香味俱全,實際上卻是很簡單的幾個家常小菜,不過勝在有葷有素,還有一個香氣撲鼻的紫菜蝦皮蛋湯,搭配的剛剛好,雖不說讓人垂誕欲滴,卻也能令人食指大動。
若雪取了碗筷,給衛離盛了一碗湯,又盛一碗飯,然後將白玉筷塞到他手中:“既然喜歡,那就賞臉吃點。”
飯菜都香得饞人,可衛離隻是一臉忍耐的望著那些菜,遲遲不肯下筷。
“怎麽,是這些飯菜不合你胃口嗎?”若雪仔細觀察他的臉色,輕聲問他。
衛離默默的搖搖頭,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半掩著眼眸,拉她在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你陪我吧。”說著也給她盛了一碗湯,又替她盛了一小碗飯。
若雪替他挾了一筷子香噴噴的蒜苗炒肉:“嚐嚐這個。”覷見他臉上閃過一絲隱忍和痛苦,她意味不明地挪諭:“你怎麽是一副上斷頭台的模樣?放心用吧,這些菜什麽作料都放了,唯獨沒放毒藥,吃不死人的。”
衛離伸手捏了捏她的下齶,隱藏起一切情緒,笑著點點頭:“你挾給我的,縱使毒藥我也吃,大不了舍命陪君子啊。”
若雪啼笑皆非的瞪了他一眼:“說什麽呢,我和你一起吃,有什麽事也是一起擔著。”
她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態度又讓衛離驚喜了一把。
不過,他本來以為今日的驚喜夠多的了,已經很知足了,不料若雪卻立誌要化身為報喜童子,指著桌上的幾盤菜宣布:“除了飯是廚房裏本來就有的,這些菜可是我炒的。”
不知道外麵刮的什麽風,搞不好是妖風陣陣,衛離委實沒料到會有如此高的待遇,不敢相信的怔了一怔,不知不覺就將心聲吐露了:“你還會炒菜?不是隻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
話一說完,他就知道錯了,勇敢地迎著若雪要咬死他的目光,坦然地改口道:“不是,你先別生氣啊,我是說,你一個千金大小姐,這些小事怎麽好勞你動手。”
又腆著臉拖過她的美好的柔荑,狗腿不住輕揉:“好好的一雙纖纖玉手,就應當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麽能用來作羹湯?有沒有弄傷?若是弄傷了,我可心疼死了。”
若雪挑著眉,用力瞪了他一眼,想她前世還在餐館打過工,縱然沒學會大廚的手藝,卻比一般人要強多了,再加上風三娘巴不得她女子十八項手藝樣樣精通,雖不讓她下廚,卻也經常帶她去廚房轉轉,免得真把她養成一個五穀不分,四肢不勤二世祖了。
她瞪人的時候,表情特別生動鮮活,清泉一樣的眸子波光瀲灩,豔色流轉很銷魂,鳳羽一樣精致立體的眼尾仿若用筆勾描出來的,攝人心魄。
衛離情不自禁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深邃的眼眸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深幾許:“你其實什麽都不用做,每天高高興興的就好。”
“吃飯吧,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若雪本來就沒有生氣,抽回手,扶起筷子,一一虛點著桌上的菜:“這有富貴豆腐、水煮才魚、素炒菜苗、西湖牛肉羹,並非你平日吃的菜,你吃吃看,喜歡的話,我以後還做給你吃。”
覺得妖風越刮越猛了,有讓人暈頭轉向之勢,衛離望著她,一張俊臉上滿是溫柔神色,寵溺的眼神恨不得讓人溺死在其中:“你偶爾能做一次給我嚐嚐,我就很高興了,家裏養著一堆下人,不就是為了讓你和娘過得舒服一些?若事事需你動手,那養她們做什麽?”
若雪垂下眼簾:“沒有你,我不過就是一個成天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勞累的尋常百姓,說不定會更慘,哪裏會是什麽千金大小姐?”
“可是你有我,所以那些假設都不成立。”衛離隻喜歡她笑,不喜歡有半點煩憂,伸手就抱過她,讓她坐在腿上:“難得你下廚,我怎麽也要將這些菜吃光。”
若雪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真吃得光?”
“嗯?”衛離挑眉看她:“敢質疑我?”
若雪伸手將桌上的一盤菜端過來,放在他鼻端,淡淡地問:“聞著胃裏不難受?假設真吃光了,你保證你不會吐的翻江倒海嗎?”
衛離默默無語地望著她。
若雪與他對視,嚴肅地道:“還不想對我說實話嗎?”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嫌棄地道:“都瘦的沒有二兩肉了,抱我都嫌硌得慌,是打算還繼續瘦下去?”
發現他有些異樣的時候,還以為他會主動告訴自己,誰知他隻是一昧的粉飾太平,將她和風三娘瞞得死死的,真當她一點都不關心他啊?
衛離一手摟緊她,一手撫額,無可奈何地反問:“誰向你告的密?衛雲嗎?”
“衛雲哪敢啊。”若雪揚了揚唇,要笑不笑:“你不是威脅他,膽敢讓我知道實情,你就讓他和牛妞成親嗎?”
且不說牛妞是什麽樣的大神,隻說衛雲無論在幹什麽,隻要聽到牛妞的聲音,他都會膽戰心驚,簡直是聞牛妞喪膽。若是讓他娶牛妞,估摸還沒娶呢,他就會自個把自個嚇死了。
知道瞞不住了,衛離也不在負隅頑抗,前事告訴他,那樣隻會更慘。
他一隻修長的手指滑過若雪微揚的唇,略帶曖昧來回輕撫,聲音卻正經八兒的,透著一絲冷凝與寒意:“你遇到周羿的那一天,我去清隱寺歸來的途中,遭到了幾個刺客的伏擊,打鬥中,不小心中了毒。”
他廖廖幾句,說的輕描淡寫,若雪卻能想像當時的情景是如何的險像環生,戰況激烈,而且根本不是幾個刺客,是大批刺客事先就埋伏在樹林裏,最後,這批刺客除了唯一的一個逃走以外,其餘的全部被殺死了。
但就是這個逃走的刺客讓衛離中的毒,據衛一所說,這個人不但身手好,輕功好,還使的一手好毒,令人防不勝防。與衛離認識至今,她也隻看到他被柳生傷過,知道他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能令他中毒,想必對方也是不能令人小覷的人物。
實際上,事實的經過她早通過衛一了解的清清楚楚,不過是指望衛離能親口對她說出罷了。
“不是說毒都解了嗎?但你為何一直不能好好的吃東西?且還會感到胸腹疼痛難忍?”
這個問題才是若雪最關心的,那個逃走的刺客可以慢慢抓,但衛離中毒之後,分明很快就解了毒,還能夠去鏡湖接了她和曲妍兒回來,照說應該是沒事了。
可事實正好相反。
從那天起,他就一直食欲不振,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吃下後,馬上就會感覺胸腹十分疼痛,沒過幾天,他就到了聞到吃食就想吐的地步,更不用說吃下去之後的強烈反應了。
這也是他越來越瘦的原因,因為這二十多天來,他根本就無法好好吃一頓食物,隻是為了不讓她和風三娘擔心,他盡力維持著安然無事的假像,其實每天吃完後,他都會痛上老半天。這樣惡性循環,到最後,他就會吃不下任何東西,結局就是——餓死!
“倘若不是我自己發現,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啊?”若雪感覺非常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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