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來人,扶我……扶本夫人過去!”

王姨娘的話不可信,但貼身丫鬟卻不敢欺瞞自己的,錢氏急的快昏過去了,頂著瓦亮瓦亮的光頭就要起身。陡然間,想起自己光輝燦爛的形像,立刻想捂住臉,並憤怒的叫道:“都給我滾出去,快滾!”

不過,她忘記了自己的手傷,這一動,難免牽動傷勢,霎時又慘叫連連。

王姨娘冷眼旁觀,非但不同情,反而抬高尖俏的下巴,一個勁的冷嘲熱諷:“夫人,真不知道你在拽個什麽勁?其實大小姐這樣也好,她不是既克夫又克子嗎,這下也不用害了別人,直接克大公子豈不更好!”

王姨娘的話十足難聽,簡直刻薄到了極點,但一語命中錢氏的紅心!

她停止慘叫,瞪著王姨娘的眼珠幾乎凸出眼眶,不敢置信的道:“賤婢,你少信口雌黃,一片胡言!輕煙的命不知有多好!什麽克夫克子的,都是你在造謠!”

知道淩輕煙災星命的人並不多,錢氏確定周羿隻向外泄露了若雪的事,並未提及淩輕煙半個字;而若雪雖然經常外出,但她似乎也無意宣揚淩輕煙的破命;至於她和淩經亙,還有淩駿,更不可能將這個話題往外傳。

這段日子,外麵縱然不是風平浪靜,但根本沒有關於淩輕煙的流言蜚語。

錢氏趁這段時間,已想到了應對之策——找專業人士,謀求了一個旺的不能再旺的生辰八字,以充當淩輕煙的生辰八字,正緊鑼密的四處求那些能請動清隱寺主持批命的貴人,好重新給淩輕煙批一次命,如此一來,難題便迎刃而解。

這件事本來在暗中進行的好好的,隻差臨門一腳了,誰知在緊要關頭,卻跑出王姨娘這個程咬金!再任她說下去,錢氏感覺自己要前功盡棄了,當然要極力阻止加掩蓋真相了。

“哼哼!我造謠?”見錢氏惡聲惡氣的倒打一耙,王姨娘又是冷笑幾聲:“我造謠,夫人你還不如幹脆說清隱寺的主持造謠好了。”

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打擊錢氏,王姨娘肯放過才怪呢:“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大小姐有這樣的命格,肯定尋不到婆家,對我們輕岫隻有害處沒有好處,我為什麽要造這樣的謠?簡直吃力不討好嘛。”

錢氏正要喚人來掌王姨娘的嘴,又一個婆子滿頭大汗的跑來,結結巴巴的稟報:“夫人,大小姐和大公子……還有那些公子都醒來了,正鬧將呢……”

“什麽?”錢氏這才發覺自己本末倒置,隻顧著與王姨娘爭辯,竟然忘了正事,立時恨不得將王姨娘吃了,不過這時候不是與王姨娘鬥法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去處理兒子和女兒通奸之事……

此事若處理不當,那可真是小孩摸到雞窩裏——玩蛋了!

對淩輕煙來說,她的人生可不就是完蛋了!

醒來後,乍然看到淩駿放大的臉,她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隻迷蒙了一瞬,她立即感覺到各種不妥和不適,最主要的是,她和淩駿光溜溜摟在一處?!

還是在自己的繡**!

這個認知一闖入腦海裏,她整個人都要僵硬了——淩駿不是帶著人去了淩若雪那裏嗎?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閨房內?而且,她的身體又酸又痛,尤其是雙腿,稍一動彈,便是鑽心的痛楚。

然後,耳邊聽到自己貼身丫鬟嚶嚶的抽泣聲:“大小姐……嚶嚶……都怪奴婢,這可怎麽辦,怎麽辦?老爺和夫人會不會打死我?”

丫鬟的哭聲和膽怯害怕的擔憂,終於讓淩輕煙完全清醒了,她目眥欲裂,怒極攻心,伸手就抽了淩駿一個響亮的耳瓜子:“淩駿你個混蛋,你怎麽會在這裏?”

淩駿好夢正酣,冷不丁臉上吃痛,嘴裏胡亂罵了一聲便醒過來,映入眼簾的卻是大妹盛怒的麵容。

他一怔,伸手去撫自己的臉,跟著發現遭了……淩輕煙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此時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何況淩駿。

他也是冷汗涔涔——不是和幾個朋友去了西院嗎,怎麽會和大妹搞在一起?驚惶失措的眼神四處遊弋,立時發現了幾個同黨的身影,都沒穿衣服,赤條條的在淩輕煙的繡**睡的正香呢!

得虧淩輕煙的繡床結實,這幾個人才沒有將床睡榻……

話說王姨娘也缺德,第一時間趕來事發現場後,不但不維護秩序,反而讓人將淩輕煙的閨房敞的大開,讓更多的人來圍觀這兄妹的奸情。也不許淩輕煙的丫鬟喚醒這兄妹倆,便興衝衝的去向錢氏報信,想讓錢氏親眼目睹她的兒子和女兒做出了什麽樣的醜事。

所幸府中仆人們攝於錢氏和淩輕煙的**威,不敢久留,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後,一個個都偷偷的溜走了。

隻有淩輕煙的幾個丫鬟不敢溜走,一個個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她們關上房門,伸手放下床幔掩住**的醜態,正守著屋子想喚醒小姐想對策,淩輕煙便醒過來了。

淩駿見幾個損友在大妹**,**淩亂不堪的床景讓一切昭然若揭,他鼻子都快氣歪了,帶著人去淩?辱若雪,那不是自個的親妹,他興味盎然,色心大發,幫著淩輕煙出謀劃策。可沒料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最後將自己的親妹妹便宜了這幫家夥。

“起來,都給老子起來!”淩駿顧不得披上衣服,一腳一個將**的幾個男人踹起來:“草他娘的,都給老子滾!”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相繼從睡夢中醒來,迷迷蒙蒙中罵著淩駿不該踹他們,正攫著床帳打鬧,聞迅而來的淩經亙推門而入,一眼望見這樣的情景。

“畜牲!都是些畜牲!我怎麽生了你們這幾個孽障,丟盡我淩家的臉,讓我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淩經亙氣的臉色鐵青,罵人的詞匯也有限,罵來罵去無非就那幾句,氣急敗壞的他吩咐下人將屋子裏的人統統綁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錢氏在丫鬟的摻扶下,氣喘如牛的趕了過來,見淩經亙要將人都綁了起來,急忙阻攔:“老爺,這事萬萬不可鬧大,鬧大了對駿兒和煙兒的名聲不好……”

“賤人,滾開!”淩經亙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打斷錢氏的勸說:“都怪你這賤人平日將兒女養的驕縱,以至於今天鬧出這種令家門蒙羞的事情,我一定要休了你,休了你!”

“老爺,事已至此,趕緊想辦法解決才是,怎能一昧的怨妾身呢。”

“不怨你怨誰?”淩經亙蠻不講理,指著錢氏罵道:“你就是個喪門星,災星,我淩經亙瞎了眼才娶了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好女兒,看看他們幹的好事!你還有臉站在這裏,你怎麽不去死?”

“老爺,他們也是你的兒子和女兒……”

“老爺沒有這樣丟臉的兒子女兒,也沒有你這個蠢婦,從今往後,老爺與你們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淩輕煙在丫鬟的幫忙下,胡亂裹了衣服,耳聽著爹娘聲嘶力竭的爭執與吵鬧,麵如死灰的對著一室的淩亂,隻覺大廈將傾,頭暈目眩。她怎麽也未料到,本該發生在若雪身上的事情,卻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錯?

按照原計劃,不是隻等淩駿帶著那些人奸汙了若雪,她便恰如其分的帶著人去抓奸嗎,為何這些人不在若雪那裏,卻反而來奸汙了她?

為什麽?

如今她不但失去了清白之身,還與自己的親兄長胡搞,且中間又摻著這麽多男人,名聲是徹底的壞了,她還拿什麽去嫁給周羿?不要說肖想周羿了,任何一個男人隻怕都不會娶她的。

她這一輩子就這麽完了!

本該是若雪要承受的事,怎麽全落到她的頭上了?淩輕煙萬念俱灰之下,百思不得其解。

西院裏,打探消息歸來的丹楹笑的見牙不見眼,湊到若雪耳邊將事情一一稟報,未了又道:“那姓淩的隻怕去寫休書了,看他那樣子,巴不得快點與錢家脫離關係,正好出了這樁醜事,他估計是不會忍了。”

若雪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淩經亙寫休書,意料之中情理之外,這人本來就無情無義,表裏不一,別人看來不合情理的事,他做起來得心應手。

不過,錢氏也非什麽善男信女,這女人陰險狠毒,淩經亙想休她,嗯哼,不要想的太好哦!

至於淩輕煙和淩駿的事,她半點負罪感也沒有——他們兄妹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的想害她,她難道是個菩薩性子,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麽?自然是別人做初一,她做比別人更絕的十五了。

再者,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假若換了別的女子,恐怕早被這對兄妹害到了,那麽,今天該哭的就是她了。到那時,才是親者痛仇者快,還讓壞人逍遙法外。

她從來沒有標榜自己是聖母,但她也不認為自己是壞人。以德報怨,她的氣量沒那麽大,總而言之,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人若犯我,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丹楹揣測的不錯,因為錢巡撫,淩經亙本來就想休了錢氏,淩輕煙和淩駿的事好比一個導火索,更堅定了他休錢氏的決心。

人都是這樣,就像現代的夫妻離婚,倘若孩子聽話好學,做父母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走上離婚這一途的,怎麽也得顧得孩子的感受啊。

但倘若像淩駿兄妹這樣的,淩經亙本來寄予厚望,對他們疼愛有加,現在卻覺得是奇恥大辱!

試想,他這人連一個六指的女兒都接受不了,何況這種倫?理大事。自然恨不得沒有生過這對讓他在人前抬不起頭來的兄妹。對他們的生母錢氏,厭惡中更添幾分憎恨。

沒兩天,本就醜聞纏身的淩家又爆一條大消息——淩經亙將原配錢氏趕了出侍郎府!

淩輕亙雖然道貌岸然,實際上卻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擺脫錢家,不但與錢氏義絕,還以錢氏“身患惡疾”,為人“**”,且“喜妒”,犯了“七出”等理由將錢氏休棄。

錢氏原本仗著為丈夫生兒育女,又為公婆守孝三年,在“三不去”之列,淩經亙是沒辦法休她的。誰知淩經亙絕情絕義,冷血無情到極點,絲毫沒有一點人性,將她像垃圾一樣拋掉了!

所謂三不去:有所取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

第一是指結婚時女方父母健在,休妻時已去世,原來的大家庭已不存在,休妻等於是無家可歸;二是和丈夫一起為父親或母親守孝三年的不能被休;三是丈夫娶妻的時候貧賤,後來富貴了。

“三不去”是作為“七出”規定的補充規範,但指出“惡疾及奸者不在此列”。也就是說,妻子若符合“七出”中的“有惡疾”及“**”兩項,則不在“三不去”的保障範圍之內。

另外,若有義絕的情形,法律規定雙方必須離婚,“三不去”同樣沒有保障。

男人一旦狠起心來,那真是與禽~獸都不如!以前的錢氏,或許把淩經亙不當一回事,甚至想過為了東立昱,產生了拋棄淩經亙的想法。然而今非昔比,如今她娘家人的性命岌岌可危,此時她被休回娘家,不是死路一條麽!

其實錢氏也真相了,隻要錢巡撫勾結南疆人的罪名落實,她回不回娘家,都是死路一條。

對於淩侍郎突如其來的行為,世人除了愕然便是愕然,懂內情的,明白他是為了撇開錢家摘清自己;不明就理的,被他的行為弄的糊裏糊塗的,隻當錢氏是個品性惡劣的壞女人,不但善妒忌,還紅杏出牆,活該被丈夫休掉。

至於淩駿和淩輕煙這對親生兒女,淩經亙恨是恨,但還沒有趕盡殺絕,退一萬步說,迄今為止他也隻有淩駿一根獨苗苗,能救活的話,他肯定不想讓淩駿死吧。

思前想後,他決定把淩駿送走,送的遠遠的避避風頭,過個幾年再回來,蜚短流長什麽也就到別家去了,誰還能老拿淩家說事啊。淩輕煙嘛,這就是沒救了的一個,羿世子本來就不願娶她,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唯有死路一條了。

淩經亙想想也覺得心痛和惋惜,在淩輕煙身上,他傾注了無數的心血,甚至因為她比其兄聽話,他一直比較偏疼她。在周羿表示要娶若雪時,他曾提出讓她們兩姐妹一起嫁,打的主意就是讓淩輕煙為世子正妃,若雪為側妃。

在他看來,這很正常,輕煙是嫡女,又是大的;若雪為妹,還是個庶的,再說輕煙沒有讓人說道的六指,身心健全,適合當皇家媳婦。不像若雪,天生半殘,嫁誰都不合適。

咳,你還別說,在淩輕煙沒出事之前,他還真把這話給若雪提過——他想勸若雪孔融讓梨,主動跟周羿提出,正妃之位讓給姐姐,她願意做側妃,原因嘛,就是上麵說到的那些。

若雪當時回答他的是一板凳,喵了個咪!姑且不說她不嫁周羿,便是嫁周羿,那也沒有她淩輕煙的份!她又不是豬,好好的正妃不當,發神經一樣的讓給包藏禍心、口蜜腹劍的女子,自己甘願屈居側妃之位?

什麽邏輯?

什麽思緒?

吃撐了啊!

淩經亙那二貨二,以為別人也和他一樣二。

那一次要不是淩經亙躲的快,若雪砸過來的板凳指不定就把他報銷了,幸虧他上次被周羿用杯子砸破了頭,學精了,一看若雪眼神一利,便知不妙,片刻不停留,夾著尾巴就跑了。

板凳正砸在他腳後跟,“嘩啦”一聲響,木頭的碎屑漫天,可見若雪多麽想這一板凳打他個腦袋開花。

不肖女,不肖女!小畜牲,這是淩經亙對若雪最常見的評價。

又不是親爹,你管得著嗎?這是若雪對淩經亙的口頭禪。

不管再怎麽舍不得,淩經亙認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淩輕煙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除了那點可憐兮兮的親情,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他讓淩輕煙在投水和投繯上選一個,無論哪種死法,都比她活著好看。

淩輕煙不想死,她覺得自己是受害者,那一晚分明是有人害她,她要父親幫她查明真相。淩經亙傻了才會幫她查,無論是什麽真相,淩駿恐怕都脫離不了幹係。目前,他隻想保住淩家香火,犧牲淩輕煙在所難免。

淩輕煙恨父親的無情,錢氏恨淩經亙的絕情,這兩人都不甘心做犧牲品,正暗中醞釀和計劃著什麽。

若雪不管這家人的扯皮拉筋,她和衛雲把收集到的淩經亙一部份貪贓枉法的證據交給夜小候爺,其它的事,自有夜小候爺去運作了。

正當淩家流言占據京城頭版頭條,甚囂塵上時,衛離和況小候爺雙雙回京了。

看到況小候爺安然無恙,若雪嬌豔欲滴的紅唇溢出了愉悅的笑容,一是為況小候爺脫險而高興,二,她知道這代表著燕雙飛和東方昱他們也脫險了。

不過,沒有看到萌萌噠的道長。

衛離抱著她,愛憐地親了親,似笑非笑地:“天純子替他師兄還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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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天,差不多就沒這麽忙碌了,到時一定多更,親們這兩天可以養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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