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衛離?”
隨著衛離的到來,周羿臉上魔魅惑人的笑容盡斂,眼波流轉的墨眸不過須臾之間便沉寂如波瀾不起的湖麵,平靜而幽遠。
“衛離,你來了。”看到衛離,若雪並不驚訝。自從衛雲被她“派去找尋”八哥以後,衛風便接替了衛雲保護她。但因為皇位歸屬的問題,最近京裏氣氛日益緊張,所以衛離有事沒事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她來赴端王妃之約,盡管有昱爹和端王妃的關係擺在哪,衛離仍是不放心,便拋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陪她前往。隻不過衛離並沒有大剌剌的現身於人前,而是隱在暗處。
正因為有衛離壯膽,所以若雪才有“拿下周羿”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且膽大妄為的想法——反正衛離不滿周羿久矣,他巴不得她和周羿打起來,打的愈激烈,他可能愈高興……
“嗯,我來接你。”
衛離的視線離開周羿轉向若雪,眼裏的清冷和犀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溫潤如水的目光,溫柔的語氣帶著一絲微嗔,還有顯而易見的醋意:“既是辭了端子妃,怎的還在這裏與那些不相幹的人磨唧?我在外麵等的心焦不已,還以為你碰到什麽麻煩事了。”
什麽叫不相幹的人?
周羿是個能讓人忽視的角色嗎?他可是新帝啊!若雪幾乎不敢去瞧周羿的神情,估計他聽見衛離對他大不敬的話,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一定會更難看了吧。
若雪還未想好怎麽向衛離解釋她和周羿為什麽在這裏蘑菇,周羿卻不疾不徐的啟唇:“衛離,你未免管的太寬了!我找若雪自然有我的原因,這無須向你報備吧?”
麵對周羿淡淡的質問,衛離微微勾唇,笑的人畜無害:“陛下的事,衛離自是管不著,也壓根不想管。”
他柔情繢綣、深情款款地拉起若雪的手:“但若雪是衛離未過門的妻子,且是衛離心愛之人,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牽動著衛離的心!她笑我也笑,她苦惱我也苦惱!”
凝視著若雪的眼中盛滿無限的情意,濃烈的幾乎要溢出來,他神情坦然,旁若無人:“若雪身上發生的大小事情,在旁人眼裏也許算不得什麽,但對我來說,卻皆是舉足輕重的頭等大事!”
“我以她為重,並非想束縛她,我隻是——太在意她了!”
明明是兩人私底下表衷腸,訴衷情的話,他卻當著周羿的麵,用那種風光霽月的態度娓娓道出。
“……”若雪不及他臉皮厚,也不及他厚顏無恥,早兩頰微赧,眉目流轉,麵若桃花了。
“哧!”周羿輕輕冷笑,“衛少莊主的深情著實感天動地,視若雪為心愛之人也沒有錯,隻是,這未過門的妻子一詞還有待商榷,恐怕不能如衛少莊主所願吧。”
“陛下何出此言?”衛離佯裝訝異:“陛下最近忙著登基大典,有些事情關心不到也情有可原。”
他稍作沉吟:“那衛離不妨親口告訴陛下好了,我和若雪的婚期已由欽天監看定,吉日定在明年草長鶯飛的二月十八。但在成親之前,我們的訂婚儀式,以及若雪的及笄禮會在同一天舉行,也就是若雪十五歲生日那天。喜帖早已擬好,喜餅也早定下,隻待派發給眾親友便萬事大吉了。”
衛離這麽堂而皇之的宣布他和若雪的婚事,本來就有打擊周羿之嫌,未料到周羿並不為所動,就連平靜的眼神都未晃動一下。
“衛少莊主,你沒有聽過一句話麽:世事難料!不管你們定沒定下日子,隻要你們一天不成親,你們的婚事就存在著無限的變數。所以衛少莊主你也別太得意,抱不抱得美人歸,還兩說。”
衛離最恨人家咒他和若雪的親事不順,當下攬住若雪,斬釘截鐵地說:“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敢與君絕!”
“……”若雪狂汗。
衛離的話讓周羿微眯雙眸,眸中晦澀難明,有片刻的怔忡和恍惚。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懶洋洋地道:“可剛才若雪告訴我,我母妃對她承諾,自我開始,每代帝王必立衛家女子為後,而若雪已經爽快的答應了。”
他的話好比晚歸的小舟誤入藕花深處,驚起鷗鷺無數!
一瞬間,周遭的空氣都變的緊繃起來,仿若颶風暴雨將至的前奏,有什麽東西一觸即發!
“必立衛家女子為後?”衛離瞬也不瞬地盯著若雪,深遂幽暗的眸底閃過一絲受傷後的脆弱與痛楚:“你竟然應允了?!”
“我哪有……”若雪想說我沒有應允啊,太後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收賣衛家而已,並未決定下來,而且就算太後決定了,衛家也不一定會答應啊。
奈何她才說了三個字,便被周羿眼疾手快的截胡:“淩若雪,你又想出爾反爾嗎?方才你明明說我的皇後就包在你身上了。”
姥姥的,你哪隻耳朵聽說皇後包在我身上?若雪一臉黑線,狠狠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周羿一眼,轉頭想向衛離解釋。
“我沒……”
然而衛離和周羿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衛離心裏醋意翻滾,牙都快酸倒了,咬著唇問:“若雪,你到底說未說過這樣的話?”
周羿更是痛心疾首:“淩若雪,你敢說你沒說過?那好!我們一起去找我母妃對質,看你究竟說過沒有,也免得有人說我冤枉你了。”
“若雪,端王妃是這樣說的嗎?”
“淩若雪,敢做就敢當,敢說就要敢認!你要是再當縮頭烏龜,說話不算話,以後我便封你為‘烏龜若’,讓你沒臉見人。”
“……”若雪頓時欲哭無淚,周羿這個王八蛋明曉得衛離是個醋壇子,還說這樣讓人誤會的話。他到底想不想坐穩帝位啊,真想讓衛離反了他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平常沒看出周羿有挑撥離間的惡質啊。
實際上,衛離誌在打擊周羿,而周羿的心思與他不謀而合。他們兩人對對方的基本準則都是——你若安好,那還了得!
總之就是想方設法的讓對方不好過,怎麽讓對方難受就怎麽來……
周羿明知自己和若雪無望,沒有未來可言。他故意歪曲若雪的話讓衛離生氣,其實也不圖什麽,隻是單純的想給衛離添添堵。
當然,能氣死衛離,最好!
若雪在兩個男子的追問中揚了揚手:“停,你們先聽我說!”
衛離表現的十分冷靜:“你無須多說,你隻需告訴我,端王妃說過必立衛家女子為後沒有?”
“端王妃是說過這樣的話……”若雪撓額:“但是我……”
“但是什麽?”周羿慵懶地挑眉,在一旁火上燒油:“但是你在猶豫,你怕說出實情會傷衛離的心,衛離會怨你怪你是嗎?”
“才不是!”若雪火大的衝周羿嚷:“你少歪曲事實……唔唔唔……”
“好了,都不要說了。”衛離豎起一指,輕輕壓在若雪半張的雙唇上,阻止她接下來的話語,低低的道:“我明白。”
老兄,你明白什麽啊?我都還沒說完,你究竟是怎麽明白的?
若雪瞪著他,推開他壓在唇上的手,正想繼續解釋,可衛離卻轉頭對周羿溫文爾雅地笑道:“聽說陛下身手不凡,衛離早想與陛下切磋切磋,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是個好機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甚好,我正有此意。”周羿爽快應戰,他早看衛離不順眼,想揍他不是一日兩日了:“在哪裏打?地方由你定。”
“客隨主變,陛下決定吧。”
“去我的練武場吧,那裏地方開闊,十八般兵器俱全,既好施展,也不怕損壞院子裏的花花草草。”
“陛下請帶路。”
新帝居然也彬彬有禮:“衛少莊主請隨我來。”也許是還未舉行登基大典,新帝尚用不慣“朕”或者“寡人”,一直跟以前一樣,“我我我”的。
“喂!你們兩個聽我說……聽我說呀……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若雪一直在他們中間插話,盡量想用淺顯易懂的語言把誤會釋清。
奈何這兩人對她的話恍然未聞,當她不存在似的,三言兩語定下打架的地方,然後以親密友好的姿態,聯袂往周羿的練武場而去,徒留若雪在風中淩亂……
“……喂喂喂!你們兩個有話好好說,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打架的都是莽夫,休要逞匹夫之能啦……”
周羿的練武場果然不同凡響,氣派非凡,刀槍劍戟寒意森森,明晃晃的立在兵器架上。
寬大的練武場殺氣彌漫,中央立著兩人,一個白衣卓然,袖中籠風,清俊絕世,若雲卷雲舒;一個紫衣華麗,衣袂飛揚,儀態萬方,唯美安詳。
即使堆砌世間最華麗的詞藻,也不足以形容這兩個氣質炯然卻同樣風華無雙的男子。
衛離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清冷高傲,淡淡地瞥著周羿,語氣異常冷淡平靜:“陛下還是用慣用的兵器吧,衛離擔心一時失手,傷了陛下就不好了。”
周羿紫袖一揮,兵器架上一把紅櫻長槍倏地落至他手中。
他將筆直的長槍下挑,激起一陣淩冽的殺意:“衛焰衛小將軍一杆長槍使的出神入化,在沙場上所向披靡,群虜憚之!我聽說他的槍法是你所創,有意向你討教一番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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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娘今天苦逼的到晚上才能爬上電腦,對不起大家,不解釋,晚上熬通霄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