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若雪額中那顆火紅色花鈿落下的一瞬間,周羿便知自己闖禍了!
望著她眉間那顆紅得發亮的豆大麵瘡,他略有些驚愕,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長這麽大一個玩意?她一定很疼吧!
然而不容他多想,若雪那殺人似的目光讓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極是心虛,鴉黑的睫毛顫了顫,本想說我不是故意的,他隻是甚少見她做這種妖媚的妝容,非常的適合她,好看到讓他移不開眼!覺得有些新奇,便想問一問。
可她一副不願作答的樣子,讓他心裏悶悶的,想也沒想便弄掉了她的花鈿。
奈何不容他開口,東方飛鸞的聲音已響徹整個仁壽宮,此女的聲音嬌脆清麗,足以入雲,那聲“好大的麵瘡”,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若雪的額頭,並對此議論紛紛。
“哇,真的是好大的麵瘡啊!”
“哎喲,這麽大的麵瘡,便是好了也會留疤吧?嘖嘖,可惜了瑞國夫人的好容貌,嘖嘖……”
“是啊,長麵瘡極容易破相的。”
“可這麵瘡也未免太大了吧!又剛好在眉心耶,難怪瑞國夫人要用花鈿遮住,嘻嘻,她到是聰明。”
還有人撇著嘴,小聲地說:“她便是再好看再聰明也沒用,以前有個六指,如今眉間再留個疤,一個女人又是六指又是破相的,這輩子也就完了。”
有人幸災樂禍的附和:“就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這麵瘡斷不可能隻長一個的,說不得她的臉上會接二連三的出現,到時她那張臉也就毀了,縱使治好了也是坑坑窪窪的,比麻子臉還醜上三分。”
耳中聽著這些嗡嗡的聲音,若雪的額頭滑下了幾條黑線,都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不過一個青春痘,經過這些女人的口,都快變成天花了。仿佛這顆痘痘若是不毀了她的臉,都對不起她們對它寄予的厚望了。
說老實話,若雪真是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對,是這幾天都沒有燒香拜神了,所以諸事不順。
你妹的,仿佛什麽事情都趕在一塊了,又是鬧鬼;又是被人施魘術;又是討人厭的大姨媽,最後連痘痘都來湊熱鬧了!
這些姑且不說,為什麽連她貼個花鈿遮遮醜,都有人要跟她過不去啊?
別以為她不知道,弄掉她花鈿的人其實就是周羿,再沒有比他更幼稚的人了!也別跟她說花鈿是她沒有粘牢固,所以掉下來了。
那都不是理由!
時下粘貼花鈿的膠是一種極方便的嗬膠,此物一經嗬氣便發粘,是用魚瞟製成的,粘合力很強,可用來粘箭羽。粘貼花鈿時隻需對之嗬氣,並蘸少量唾液便能溶解粘貼。
卸妝時,用熱水一敷便可揭下。其方便程度直比現代用的不幹膠,但卻比不幹膠的粘貼強度高。
她貼的時候,因為考慮到痘痘會疼,是貼的輕一些,但絕不會影響嗬膠的效果,除非有人故意使壞,不然花鈿是掉不下來的!
若是時間充足,她打算在家裏調些藥粉,敷一敷,這痘痘也就慢慢好了。可一大早像打仗似的,又要見東方飛鸞,且要來皇宮,穿衣打扮都來不及,哪有時間敷痘痘。
花鈿掉就掉了,反正眾貴女都看到她的痘痘了,她索性大大方方的給她們瞧個夠。但是東方太後善解人意,吩咐身邊的宮女:“去哀家的妝盒裏尋一個花鈿給瑞國夫人,好生侍候她貼好。”
還囑咐那宮女記得選紅豔豔色的,因為瑞國夫人還是新娘子嘛,戴紅色顯喜氣。
“若雪,對不起啊。”東方飛鸞很是過意不去,拉了拉若雪的衣袖跟她道歉,又擔心地道:“你這顆麵瘡不要緊吧?看著挺大頭的,疼不疼啊?”
麵瘡即是青春痘,俗稱粉刺,古代稱青春豆為麵瘡、暗瘡、酒刺。長過痘痘的人都知道,小痘痘倒無所謂,可一旦長個紅到透亮的大痘痘,那還真是疼!
痘痘疼不說,還影響外觀,惱人的緊,外加若雪正處在經期,情緒和心情都十分煩躁,偏偏還碰到這麽多事,胸口悶的像壓了一塊石頭。況且她明明知道是周羿搞的鬼,又不好真的指責他,算是吃了一個暗虧,肚子裏窩著一肚子的火!
隻是不好遷怒別人,東方飛鸞並未做錯什麽,頂多是大驚小怪了一點。她連那些千金小姐們落井下石的話都未放到心上,豈會跟她計較。
她用纖指輕輕按了按眉間,對東方飛鸞搖搖頭:“不怪你,隻是一個痘痘而已,我回去調點藥粉敷敷就好了。”
東方飛鸞舒了一口氣,笑容燦爛無比:“若雪你真好,你還會治麵瘡啊?”
太後也關心地道:“你這麵瘡若擔心留疤的話,不如召太醫來瞧瞧。”
若雪連忙婉拒了太後的好意,表示不要緊,不需興師動眾。
這時候,那些貴女見太後這麽關心若雪,皆過來對她表示關切之意,一個個笑容真誠無比,燦爛如花,哪有半點希望若雪破相的意思。
若雪也揚起一抹淺笑和她們虛與委蛇,卻暗自將那些說她壞話的女子記住,心想:姑娘你下次可別犯到我手裏,君不見六月天的債,還得快!
一時間整個仁壽宮又恢複了百花爭豔,笑語嫣然的場麵,氣氛是相當的友好融洽,眾貴女並未因為有羿帝在就表現的局促不安,呆板無趣,相反都表現出世家女子大氣怡人的一麵,進退得宜,談吐不俗。
坐在上首的周羿見若雪與眾女談笑風生,不禁鬆了一口氣,其實若雪隻瞪了他一眼,後來幾乎都懶得看他,他就是窮緊張,總有種若雪一發怒,便會立刻送他幾條長蟲似的錯覺。
他有時會想,若雪嫁給衛離也好,若她真嫁給他,他一定會是民間人家說的那種啊沒出息的男人——懼內懼的要死!簡而言之怕老婆,婆娘眼一瞪,他就會全身打顫,手腳癱軟;婆娘吼一吼,他就覺得地都抖三抖……
一個帝王若畏妻如虎,那還真是貽笑大方了,他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好像是在慶幸自己逃脫了怕老婆的命運。
但是——
他的手不著痕跡的伸到袖子裏,方才趁若雪和其他人不注意,他將那枚紅色的花鈿卷進了袖筒。此刻用手指細細描摹著花鈿的形狀,心裏竟生出一絲荒涼,還有一種莫名的悲傷與惆悵……
他垂下眼簾,心在這一刻幾乎麻木了,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虛無飄渺,蒼白無力。
貴女們一邊同東方太後敘話,一邊拿眼睃巡羿帝,少女們羞赧的臉龐,猶如六月在豔陽下盛開的夏花,嬌豔明媚,青春洋溢。
當她們的羞怯的目光偶爾能與羿帝的漫不經心的目光相撞,她們的心髒會怦怦直跳,猶如懷揣小鹿。
羿帝頭戴龍冠,一身金光燦燦,霸氣外漏的明黃龍袍,渾身上下的每樣飾品皆彰顯著他無上尊貴的身份。
但新瓶裝舊酒,他仍然是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妖孽,精致玲瓏的五官讓人無可挑剔,動人的眉眼依然可入畫,風華灼目,內斂、淡定而冷情。
他大多時間保持緘默,連性子似乎都沒怎麽改變,淡默寡言,表情冷淡,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修長好看的手指百無聊賴把玩著袖口上綴的小金珠,無悲且無喜的模樣,讓人實難猜出他心之所想。
隻是,細心的人還是會發現,由世子蛻變成皇帝後,羿帝的氣質越來越清洌了,那雙波瀾不起的墨眸,愈來愈沉寂幽遂,深不可測了。
東方飛鸞也不時會拿眼睛偷瞧這位年輕而俊美的帝王,見他從來了以後到現在一個笑容也未露,此刻眉心還顯出一絲淡淡的憂鬱,不禁悄悄的問若雪:“你們的皇帝似乎不怎麽愛笑。”
若雪心想他哪裏是不愛笑,是基本不笑,偶爾笑一下,別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不過在外人麵前,她還是會維護本國帝王的威嚴:“做為皇帝,笑多了會像個傻子,不笑顯得既威嚴又莊重,多好。”
“也對,他生得像天神一般俊美,不笑似乎更能攝服人。”東方飛鸞深以為然,雖然還未看到周羿笑過,但她覺得他是那種笑不笑都好看的人。
若雪不想討論周羿,他是個麵癱,這已經是大家公認的事實,沒什麽好說的。對東方飛鸞讚美周羿的話,她更是一笑置之——周羿同樣也是個如假包換的頂級男神,迷倒一個少女輕而易舉。
她隻將東方飛鸞帶到太後麵前,便打算告退。
就這一會的功夫,她已看清楚了,滿殿的貴女無一不是上次花名冊上看到的女子,而羿帝也在這裏,她心知肚明——這是太後為貴女們創造接近羿帝的機會,也是給羿帝一個機會,讓他看清這些少女們是多麽的優秀與美麗!
橫豎她將東方飛鸞送來了,至於她是不是偷跑來的,也跟自己關係不大,太後和羿帝自會去處理。她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處,不如早點回家審那對狼狽為奸的魘師和魘魔去。
她正要向太後請罪,不料東方飛鸞突然湊到她耳邊:“若雪你先別走,我還有話要問你。”
什麽話?若雪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她。
東方飛鸞正了正臉色,神情專注地望著若雪,很輕很輕地道:“若雪,我知道你和衛少莊主新婚燕爾,問這樣的話有點不合適宜,但出於某種原因,我不得不問,希望你能諒解。”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盯著若雪的眼神卻耐人尋味。若雪不閃不避的與她對視,神情淡然地道:“既然知道不合時宜,我奉勸你還是別問了。”
東方飛鸞的眼神黯淡下來,頗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若雪,我知道我是自討沒趣,但我是有原因的,我隻想知道,假設有個身份尊貴的女子非常喜歡衛少莊主,喜歡到甘願為奴為妾的地步,你會不會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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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玩的快樂嗎?應該是非常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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