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誰的青春,誰的等待
“洛昭儀,你們北洛皇宮的那個宮廷生子秘方有用嗎?”周羿一臉平靜地問著還是黃花大閨女的洛傾城:“是不是真能生兒子?”
洛水宮是北洛公主洛傾城的寢殿,盡管北洛國君是一個隨便的態度,周羿還是冊封了洛傾城為九嬪之首的昭儀,賜住洛水宮。愛玩愛看就來樂文。lw0。
此刻周羿正在洛水宮。
皇上駕臨洛水宮,洛水宮的宮人無不誠惶誠恐的嚴陣以待,洛傾城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接駕,唯恐哪裏伺候不周,惹皇上不喜。
誰知周羿喜靜不喜鬧,一來便摒退所有宮人,然後開門見山的問洛傾城如此“隱晦”的問題。
洛傾城不是個薄臉皮,性子還有些自來熟,對若雪毫不避諱地說生子秘方,那是因為對方同是女兒身,但皇上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要她與一位男子麵不改色地討論生子的問題,還真有些強人所難。
她微赧著臉,咬了咬嬌豔欲滴的唇瓣,鼓起勇氣:“……回稟陛下,應該是有,有……有用的。”
周羿不悅地微斂起眉:“朕不喜歡聽這些模棱兩可的答案。”
洛傾城感覺殿內的空氣陡降,不敢再含糊,緩緩屈膝道:“皇上,這個因人而異,臣妾也不敢打包票所有的人適用。不過在北洛皇宮乃至民間,這生子秘方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大多數人都覺得這秘方管用。”
其實關於生子秘方,不光北洛國的宮廷裏有,其他國家也有,皆是各國禦醫們嘔心瀝血,煞費苦心研製出來的。但說到其實用價值,卻是有人說管用,有人說是騙人。
然而北洛國的生子秘方卻是祖先傳下的,上至皇宮下至百姓俱都知道這個秘方,隻不過皇宮裏的方子與百姓用的方子有所區別。效果也不同,似乎皇宮裏的方子更管用更靈驗一點,民間的就要差多了。
所以洛傾城才叫若雪放心,她可以包她生兒子,隻要按秘方行事,這胎不行換下一胎,總有一胎是男的……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用?隻適於大多數人?”周羿盯著洛傾城,漂亮的丹唇抿成一條直線,深遂的目光犀利如劍,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怎麽滿意。
洛傾城隻覺頭皮發麻,皇上生的宛若神祗般俊美逼人,一身的風華氣度尊貴無匹,奈何他臉上的神情永遠寡淡冷漠,展顏開懷的時候少之又少。
洛傾城直覺皇上是個不好伺侍的人,尤其他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時候,給人的壓力如山大。
所幸洛傾城亦非尋常小門小戶的女子——螞蟻再小也是肉,北洛國再小它也是個國,洛傾城貴為一國公主,平日裏也是金尊玉貴,眾星捧月一般,做為天之驕女,她的膽識自然比一般的女子要強。
“皇上,臣妾實話實說,皇上若信不過臣妾,大可派人到北洛去查訪。那種方子分男女兩用,男女雙方都須照方子行事,才可能有成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子。”
周羿收回目光,負手沉默,似若有所思。
半晌未聽到皇上的聲音,整個洛水宮靜的可怕,連空氣中細微的波動都讓人神經緊繃。
洛傾城忍不住從眼睛上方偷窺周羿,想看看他在幹什麽,誰知卻正好瞧到周羿不聲不響的提步往內殿而去。
她的臉一熱,不知道是立即跟進,還是佯裝不知道皇上的舉動。
說老實話,未來和親之前,洛傾城對素昧謀麵的周羿是沒有什麽印像和好感的,耳中也聽到過不少關於這位皇帝的傳說,其中有關於他離奇的身世,但大多是誇他容顏傾城的溢美之詞。
譬如世人皆形容他比女人還漂亮三分,讓人自慚形穢。
當然也不乏妒忌之人,他們會不屑地說他像個妖孽。
似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俊美和標致上,他的其他方麵反而被人們忽略了,就連他長年沒有什麽表情,也被人們自動解讀為“任是無情也動人”,至於他的政績,世人提都不提。
洛傾城的容顏絕美,見過的人都驚為天人,因為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傾城美女,所以洛傾城並不怎麽在乎別人的容貌。相動的對周羿的容貌並不上心,隻求別是個虛有其表的酒色皇帝才好。
要遠嫁他國,洛傾城從心底是不願的——自古以來,用來兩國聯姻的和親的公主,其實很少有帝王的親生骨肉,大多是宗室女。對父王的舉措,洛傾城起初是非常排斥的,甚至一度認為父王不再寵愛她了,為此還傷心失意了好久。
然而見到周羿的那一刻,洛傾城才理解何為“任是無情也動人”,那樣一個冷若冰霜的男子,年輕冷俊,玉樹臨風,縱然是不言不語,縱然是冷漠對人,亦動人心弦!
洛傾城無法對周羿做到無動於衷,少女情懷總是詩,周羿的形像真是太符合少女懷春的夢想了。
何況周羿因為曉姬公主的緣故,對洛傾城也不一般——盡管她還未侍寢,但比起宮裏那些被皇上不聞不問的美人久們,她不僅見過皇上好多麵,還被皇上微服帶出宮過,而且去得還是大名鼎鼎的衛家,算得上是宮中比較幸運的嬪妃了。
本來就夠讓人妒忌的了,誰知她更上一層樓!居然被皇上點了侍寢,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富人更富,窮人更窮”。
能有幸被陛下臨幸,本是喜從天降,外加周羿是個隻注重國事,不注重女色的皇帝——他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但能被他臨幸的嬪妃少之又少,便連皇後和四妃,他基本都不去她們的宮中,多是一人獨居寡宿。
宮裏的嬪妃皆殷情盼望著能有侍寢的機會,凡被選中者,無不百般獻媚,使出渾身的解數侍候,期翼能留住皇上的寵愛。
既然嫁到祈國,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脫去公主的榮耀身份,洛傾城也和宮裏的眾女子一樣,希望能得到皇上的歡心與寵愛。
如今這個機會正擺在她的麵前,若不好好利用,那豈非白白浪費了這個好機會。
於是洛傾城隻稍稍猶豫了那麽片刻,還是咬著貝齒,隨周羿的高大偉岸的身影款款步入內殿。
洛水宮的外殿富麗堂皇,內殿布置的華麗而典雅,高案上,鎏金雙耳獸爐裏燃著木榍香嫋嫋彌漫,氤氳滿室。
繞過阻擋他人視線往裏窺探的屏風帷帳,映入眼簾的便是鑲金嵌玉的沉香木床榻,榻上層層疊疊的華服錦被,鮫綃帳,鸞鳳幔上綴著珠玉流蘇,遍繡不知名的花兒。
看起來像花了不少心思的樣子,周羿長身玉立於屏風旁,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室內的裝飾。
洛傾城親手斟了一杯清茶,溫柔的放到一旁的小幾上,福了一福:“皇上,請坐下喝杯茶吧。”
周羿慢條斯理的撩衣坐下,優雅端起精致的茶杯,好整以暇的淺啜一口,旋即懶洋洋抬眸,淡淡地道:“洛昭儀,勸你莫耍小聰明,也莫花那些小心思,不妨告訴你實話,那些**和**對朕不起作用。”
不單**不起作用,那些毒藥也不起作用,可見任何事情都有弊端。
轟!
洛公主嬌媚可人的粉臉瞬間變成彤色,如火燒雲!
“……皇上,這,這是什麽話?”饒是洛傾城見過不少世麵,此刻也被周羿的天外一筆弄的話都說不連貫了:“臣妾……豈會擅自……”幹那種事。
“沒有就好。”周羿一臉的不置可否:“因為有人做過這樣的事,可卻適得其反,所以朕不希望你重蹈覆轍。”
“……謝皇上,臣妾才不會。”洛傾城也有些惱了,不過是侍個寢,說白了也就男女在一起睡一覺罷了,睡得好,雙方滿意了,以後相見歡,可以湊命著再在一起睡,不滿意,以後不睡就是了。
多大個事啊,至於耍賤招弄得麵目可憎麽!
再說了,她又不是個醜八怪,用得著對男人下藥麽?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真是太降低她傾城公主的格調了!
心裏有氣,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皇上,臣妾雖然見識淺薄,身為閨中女子,也沒有什麽資格對風月之事指手畫腳評頭論足!但離故土之時,得母後諄諄教導過,她道這男女之事,雙方要講究個你情我願,方能如魚得水,若一方不情不願,勉勉強強而為,反而不美。臣妾深以為然,就好比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在一起相處投機的,自然歡聲笑語不斷,氣氛融洽;若硬湊一起的,自然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不歡而散。”
作為未**的女子,洛傾城這番話不可謂不大膽,對像是九王至尊的皇上,她的語氣也未免過於激烈。好在她人美聲音美,氣話也說的嬌柔婉轉,空靈動人。
周羿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直到此時,周羿才格外施恩,頗有些認真打量此女,不再用施舍似的目光看人了。
通常嬪妃侍寢,必先由宮女侍奉香湯沐浴,打扮的比平日更為華麗,洛傾城亦不例外。
隻見她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雙眸如水,顧盼生輝,撩人心懷,唇絳微抿,嫣如丹果,一頭烏發低低挽著墮馬髻,又留出兩綹頭發垂在雪白的臉頰兩側,額際墜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紫玉,耳掛玲瓏玉墜。
一身絳紅色長裙裹著她纖穠合度的嬌軀,纏枝花卉紋金腰帶,金銀絲綢罩衣,腳穿一雙明豔豔粉紅繡鞋,上麵用五彩金絲繡線繡著一對翩翩起舞的彩蝶,繡功精致,栩栩如生。
這是一個氣質雍容華貴,帶點嬌氣卻又不失柔媚的女子,麗質天成,明豔不可方物,倒配得上“傾城”二字。
不過她的美貌倒在其次,吸引人目光的是她眉梢眼角的那縷若隱若現的溫柔,宛若春天暖陽,能給人以溫煦的暖意。
女人最能打動人心的,不是嬌憨與嫵媚,更不是嬌揉造作,而是溫柔,溫柔就像一隻纖纖玉手,隻輕輕一撫摸,就給男人疲憊的心靈以妥貼的撫慰,
周羿烏黑濃長的睫毛輕動,垂下眼瞼。
此前他隻覺得洛傾城長相不俗,勝出宮裏那一幹女子,經此一番問話,他倒覺得此女不但生的美貌絕倫,談吐亦不俗。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紫檀木幾上徐徐輕敲,臉上若有所思的神色變濃。
如果說他先前相中洛傾城為太子之母,那是因為洛傾城模樣打眼,太子生下來像他也好,像洛傾城也好,皆是容色奪人的那一類型,不愁衛離的女兒不看過來。
這會兒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卻是因為洛傾城的反應與頭腦。
男人光有漂亮還是不夠的,好比他……痛定思痛,他決定生個太子,一定要有自己的美貌,衛離的腦子和黑腸子!兩者兼俱,看衛離的女兒哪裏逃!
這洛傾城不是個光有美貌的花瓶,周羿覺得自己選擇對了。
幸好洛傾城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她必會大吃一驚——這太驚世駭俗了好不好!迄今為止,各國的太子一般都是由皇後所生,遇上昏君,也有廢掉太子,改立寵冠後宮的寵妃所生之皇子為儲君。
但是都沒有她這種情況,太子未生先挑母?
倘若洛傾城想遠一點,她或許會想,難道皇上是打算“去母留子”?因為她隻是個昭儀,又非皇上的皇後和寵妃,哪來的資格生下太子?
不過這會兒她半點也不知情,見皇上垂眸不語,還以為自己的直言不諱得罪了皇上,人在屋簷下,賠個罪還是有必要的。
“皇上,臣妾句句的皆是肺腑之言,若皇上不愛聽,還請皇上降罪。”
周羿再次抬眸,洛傾城的話打斷了他的冗長的思緒,也提醒他太子的事不能再拖了,否則不知要拖到猴年馬月,到時衛離的女兒都會跑會跳了。
“就寢吧。”
“……啊……哦……”還等著周羿降罪的洛傾城猝不及防,被周羿這平平淡淡的三個字砸的都不知說什麽才好了,半天才紅著臉,羞羞答答地道:“臣妾這便服侍皇上安寢。”
於是乎,洛傾城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服侍周羿除去龍袍,留了裏衣,她自己也脫去外裳,隻著一件玉色素綢小衣。
兩人默默無言的上了榻,開始試探的做一些動作。
實際上,自打知道自己今晚要侍寢,洛傾城的心裏就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直忐忑難安到現在。畢竟是初次與男子**,她雖然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卻依舊手腳冰涼,四肢無處安放。
周羿倒不緊張,隻是沒有興奮的感覺,聞著洛傾城身上襲有人香氣,看著燭光下她滑嫩如羊脂白玉的肌膚,他居然心如止水,半點不起波瀾。
不由得深深黜起了眉頭,如墨的黑眸變沉。
他那次聽過衛離和若雪的房,雖不曾親臨其境,卻能感覺到他們在床榻之中必是千般旖旎,萬種風情,光聽著都能讓人熱血沸騰,心跳耳熱的不能自已,很想沉溺其中。
卻不知怎麽回事,一輪到他的頭上,不是興致缺缺就是意興闌珊,屢試不爽。沒幾次,他對這檔子事都提不起興趣來了,有心懷疑是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
偶爾他也會想:難不成這也是那次走火入魔留下的毛病?看來那一次真的留下不少毛病,幸好沒有氣憤的殺掉天純子,往後可能還需他來幫自己調養身體。
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厭煩感,倘若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他覺得委實沒有做這種事的必要,味同嚼蠟。
為了太子,他打算加快節奏,用那僅有的一點經驗挑起自己的本能,然後速戰速決。
“皇上,臣妾惶恐,您能慢點麽?”這可苦了洛傾城,紙上談兵她會,因為看過不少春戲圖,她的母後擔心她不能取悅羿帝,也教過她不少這方麵的事情,可一旦真刀真槍的來,她不免心慌氣短,緊張的都要暈厥了。
周羿才不管,他快沒耐心了,再拖下去他那點男人的本能都會消失。
洛傾城咬著嘴唇,咬的小臉發白,如忍酷刑,在失聲尖叫之後,成功的**了……
但是好痛啊!她淚如泉湧,隻是女人的淚水,在愛自己的人的眼中,那無疑是最有利的武器,可對一個無心的男人,那隻是廢水。
任憑洛傾城如何瑟縮後退,淚灑玉枕,周羿無動於衷,像根木頭一樣,完全公事公辦的樣子。
洛傾城懷疑母後是在騙她,見鬼了!這種事情哪有美好舒服可言,簡直和淩遲處死有一比。而且周羿好重,他的身材是高大型的,壓的她快斷氣了。
瀕死的陰霾籠罩在洛傾城的頭頂,為了不被周羿壓死,她努力自救:“皇上,咳咳……咳咳……臣妾要換一種死法,被壓死……太難看了。”
也許是洛傾城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也許是她的話比較有趣,周羿愣了一愣之後,終於放她一馬,翻身躺在一邊,一臉索然無味的望著帳子出神。
救回自己的小命後,洛傾城也發愁,在床榻上反抗皇上,那是要被處死的,就算她是他國公主也沒用,隻要皇上發怒,她依舊逃不脫一個死。好在周羿不像要發怒的樣子,隻是悶悶不樂的發呆。
也不能就這樣晾著皇上啊,不然早晚是死路一條,洛傾城拚命開動大腦,企圖力挽狂瀾。
還別說,窮則變,變則通,被逼至絕境,洛傾城忽然福至心靈。
她膽大包天的翻到周羿身上,拚著把臉不要,硬著頭皮道:“皇上若不嫌棄,還是讓臣妾來服侍皇上吧。”
置之死地而後生,洛傾城這招賭對了。身上坐著個女人,被冒犯的周羿卻未將她掀下去,隻是一臉波瀾不驚地斜睨著她,儼然不太感興趣。
洛傾城和東方太後一樣,隻要別人不說出反對的話,她們都會當對方默認了。
於是她努力回想著母後教的那些,還有春戲圖上的一些東西,忍著身上的痛楚,開始賣力的取悅周羿。
起初周羿紋絲不動,後來給了點反應,伸手撫了撫她香汗淋漓的臉,把汗液抹在錦被上……
勤奮並善抓機遇的人,隻要肯去拚,大抵都會有所回報——在洛傾城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周羿總算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對於洛傾城來說,不啻於天籟之音,她頹然倒下,也不管會不會觸怒周羿,直接倒在他身上。
周羿閉著眼睛沒動,他在深思:這一次比起前幾次,好像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了?
片刻之後,他毫不留情的推開洛傾城,慵懶無比的啟唇:“來人。”
有太監和宮女進來善後,很快就幫周羿穿戴妥當,他是從不在嬪妃處留宿的。
“恭送皇上。”
洛傾城累的要死,身上痛的要死,卻還是掙命一般的爬起來,搖搖搖欲墜的和宮人一起恭送皇上。
周羿一走,洛傾城頓時如釋重負,精神一鬆,整個人癱軟在床榻上,張著朱唇呼呼地喘著氣,渾身上下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香汗淋漓。
至此,她終於明白了,皇上不是不愛寵幸嬪妃,他是太懶了!就連在**這種事上,他都懶得動彈,隻想不勞而獲……
洛傾城忍不住天馬行空的臆測開來——她這次拚了老命的流血犧牲,額,不光流血了,還流了一罐子的淚和汗,不知能讓皇上滿意否?
假若皇上不滿意,她以後想獻媚邀寵也沒機會了;設若皇上滿意了,那她以後服侍皇上的時候,豈非……豈非經常要女上男下?!
啊!天啊,這個姿勢好累人啦!完事之後不僅腰要斷了,膝蓋也好疼!洛傾城撫著自己青青紫紫的膝蓋,淚流滿麵。
莫公公陪著周羿回養心殿,盡職地問道:“皇上,留不留?”
周羿迎著料峭的夜風,玉麵無情,冷冷地道:“不留!北洛國的生子秘方,不是一蹴而就,須得男女雙方遵照秘方行事,短時間不可能見效。”
“知道了。”莫公公點點頭,然後吩咐敬事房總管去辦理。
原來,周羿心中早有算計,不是誰想生他的孩子都能生的——盡管太後催的急,巴不得他快點傳宗接代,他自己表麵上配合行事,心裏卻早有計較,對於侍過寢的皇後等人,他都是命莫公公準備好避子的湯藥,令其服下。
如果他想讓誰生,在莫公公問的時候,他會說“留”,那就指該妃子不用服湯藥。
當若雪和衛離收到燕雙飛的信函,得知她已為昱爹產下一子,母子均安時,兩人大喜過望,燕晗夫婦喜的老淚縱橫,風三娘也笑逐顏開的雙手合什,直給燕晗夫婦道恭喜。
目前東方昱剛從鬼門關回來,還在你不在我的島養傷,燕雙飛陪著他,他們的一應事務皆是老況和丹平在處理。
若雪本想去你不在我的島看望他們,奈何她這胎坐的不太穩,大夫直言她現在還不能經舟車勞頓,更不用說坐船跑馬了,輕則會滑胎,重則會喪命。
不管大夫的話是否危言聳聽、言過其實,反正風三娘和衛離如臨大敵,連床都恨不得不允許她下,哪可能讓她去冒險。
因此她隻能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養胎安胎,等待胎兒坐穩才能安心。
為祝賀昱爹喜獲麟兒,也為了感謝老況的大力幫助,衛離和若雪寫好了信,放了隻信鴿送去你不在我的島。
倪臻從鴿腿上取下信筒,帶著信去找他主子的時候,況小候爺正在帶孩子。
況鴻霄是貨真價實的不老男神,三十幾許的人了,仍舊如二十七八一般年輕俊逸。修長的體態風度翩翩,雙眼清亮有神,眼角處微微翹起,說不出的貴氣,就連溫潤帶笑的聲音都未有絲毫的改變。
歲月其實不公平,對女人是把殺豬刀,對男人則要客氣的多,這兩年不僅沒讓況鴻霄沾染上任何的風霜,反而凸現了他眉間那股子亙古的寧靜與幽遠,整個人似乎得到了沉澱與升華,更顯優雅與內斂了。
他眼眸含笑,低聲逗弄懷中的小嬰兒,臉上洋溢著一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憐愛之意。
倪臻撫著自己棱角分明的臉,摩挲著腮上青青的短髭,望著自個的主子百思不得其解:這娃兒可是東方昱的小崽子,作為情敵的孩子,也不知他的主子怎麽疼愛的起來?
換了他,打死也做不到!
“你在那裏嘀嘀咕咕做什麽?有信還不交給我?”
仿佛知道倪臻在想什麽,況鴻霄突然抬頭,似笑非笑的睨著他,俊秀的臉龐在落日餘暉的映射下,更顯金質玉相,溫文爾雅:“是不是又在心裏腹誹我?”
心思被看穿,倪臻難為情的撓了撓頭,過來將信遞到他手上,順便瞄了他懷中的小鬼頭一眼:“爺,你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每日這般盡心侍候著霽小王爺,你難道不想早日成家自己生一個嗎?”
別說他倪臻小肚雞腸,別人的孩子再可愛,生得再好,可那畢竟是別人的種,哪比得上自己的孩子來的親!他是有妻有子的人,對這種事深有體會。
霽小王爺大名東方元霽,因為是正月末那天生的,又因為生他之前風狂雨大,但在生他之時卻風雨驟停,天光放晴,所以大家為他取了這個名。
說起來他也真是命大,在母親肚子裏經曆過那麽多風險就罷了,偏偏燕雙飛生他那日,周圍連個接生的婆子也沒有,就毒入膏盲的東方昱、護送東方昱的況鴻霄,以及為東方昱解毒,大名鼎鼎的毒醫“毒千王”這三個人在她身邊。
然而這三個大男人任何一個都不懂接生,更何況其中兩個根本不能分心——彼時毒千王正分秒必爭的為東方昱解毒,想從閻王手裏搶人。
唯一能幫得上忙的隻有況鴻霄。
偏生況鴻霄的亡妻死於分娩,自那以後,女人生產成了他心裏一個難以克服的噩夢。一聽到燕雙飛要生了,他自個先嚇得麵如吐色,唯恐舊事重演。
好在燕雙飛生過若雪,有點經驗,外加毒千王的屋子不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該有的一些生活用品,他這裏都有,比在野外生子強多了。
燕雙飛臨危不亂,盡管腹疼如絞,額頭上冷汗如豆,整個人難受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哭泣,卻異常冷靜的指揮手足無措的況鴻去燒熱水,一並準備好剪刀和一些幹淨的布巾。
然後她自己為自己接生,因為沒有剪刀,最後她用燙過的匕首割斷了臍帶。
未免加深況鴻霄的恐懼,胞衣之類的血腥物件,她都是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親自收拾的,沒有髒到況鴻霄的手。
那一日,況鴻霄徹底被女人的堅強與強大的母性力量震撼到了!
至今想起來,還每每覺得鼻尖發酸,感動不已。
猶記得當初燕雙飛臉色慘白捂著肚子,望著被各種想像出來的血腥畫麵弄的驚恐不已的自己,非常鎮定地道:“況小候爺,別慌,看來又要麻煩你幫忙了,真是對不起。”
“……我,我能做些什麽?”況鴻霄是真怕,沒經曆過這種事的人可能不知曉,生孩子對女人來說,真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他很怕燕雙飛如他亡妻一樣,孩子未產下卻一屍兩命。
那他真的會瘋的!沒有人能接二連三的承受住這種打擊。
倘若有可能,他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一昏了事!
然這個時候燕雙飛沒有人可以依靠,隻有他能增以援手,如果他也懦弱逃避,那燕雙飛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他強撐著自己不離開不倒下,抖抖索索地扶著燕雙飛,麵如死灰的說著一些語無倫次的話:“燕燕,你可不能有事……可不能有事……你很堅強的,以前錢氏那麽陰險狠毒,都未能打倒你,一個孩子而已……你會沒事的……”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燕雙飛,由於緊張,他隻能反反複複,不停的說說說,幸而燕雙飛笑著打斷他,才阻止他的恐慌瘋狂蔓延。
“小候爺,生孩子沒那麽可怕。”燕雙飛咬著牙齦,忍痛笑道:“你看若雪,她就是我生的,她長的多好啊,多漂亮的孩子啊!你隻要想想她,就知道我不是在騙你。”
提到若雪,況鴻霄的理智稍稍回籠,是啊,並非每個人都像他的亡妻那般薄命,她其實也能平平安安產下孩子的,隻怪他保護不周,使得她們母子命喪黃泉。
比如若雪,比如衛離,再比如他自己,不也是母親生的嗎,且都是母子均安。不幸的事畢竟是少數,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
受燕雙飛的堅忍與冷靜的感染,況鴻霄不再心悸發慌,再加上燕雙飛的鼓勵,他終於鎮定下來,渾身不再顫抖,反過來為燕雙飛打氣:“你一定要撐住,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就算不為你,也要為東方昱想想,他如今正處在生死博鬥的邊緣,有個孩子就能給他生的希望!他吃了那麽多的苦,所求的不過是要你們母子平安,你千萬不要辜負他!”
“嗯!”劇烈的陣痛來襲,燕雙飛疼的汗如雨下,卻鄭重的點點頭。
由於東方昱身上中了奇毒,許多名醫聖手俱無計可施,況鴻霄經過多方打探,總算探聽到臨近的一個荒島上有位毒醫,不但能調製各種毒藥,還可醫治各種奇毒。
然而這位毒醫性格古怪乖癖,不喜閑雜人等靠近他住的地方,否則不僅不會替你醫治,還會一包毒藥送你見閻王。
於是況鴻霄決定帶東方昱去荒島求醫,並命人準備好去荒島的船隻和一切用品。燕雙飛經過深思熟慮,決定陪著他們一起去——
她做了最壞的打算,東方昱一直靠強大的內力抵抗著毒藥的侵蝕,起初還能支撐住,與她說說笑笑,令她寬心。但因為不能解毒,他的身體每況遇下,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有時還要靠況鴻霄和飛龍刹等人為他輸入內力,才能勉強活命。他時時處在危險中,生命隻在旦夕之間!
燕雙飛不知道東方昱能不能撐到荒島,也不知道那位毒醫能不能解開他身上的毒,她隻想:活也好死也好,他們總要在一處才好。唯有如此,東方昱才不會感覺到孤獨與寂寞!他從小到大,外表看著風光無比,實則一直是個孤獨而可憐的孩子……
隻是天公不作美,抵達荒島的途中遇到暴風雨,他們的船隻在浪裏飄來搖去,以至於耽擱了不少日子。
因而尚未等到東方昱解完毒,她就提前發動了——離臨盆尚有半月有餘。
孩子來的及時也不及時,及時是如果能平安生下,這孩子有可能給東方昱無限的希望與動力,讓他更有勇氣為生命抗爭。不及時的是此時除了況小候爺,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她——其他人不能上島,都留在船上等待。
此生她和東方昱欠況鴻霄良多,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報答他。
淚水氤氳中,燕雙飛覷到況鴻霄如臨深淵的模樣,想到他的遭遇和他的妻兒,她在心裏憾然喟歎一聲,然後叫自己一定要堅強!
如果她都不堅強,況鴻霄本就如驚弓之鳥,一見她崩潰,那他更可能承受不住。
重新吸了一口氣,她思緒清晰,有條不紊的吩咐況鴻霄按自己的指示辦。
有燕雙飛指揮若定,況鴻霄也找回了他一島之主的幹脆果決,把燕雙飛叮囑的東西悉數準備好。
兩人分工合作,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辛苦——燕雙飛是身體辛苦,況小候爺是精神上痛苦,總算在將近兩個時辰之後,讓燕雙飛生下了霽小王爺。
霽小王爺呱呱墜地,沒睜開眼睛,隻會張著小嘴放聲啼哭,聲音宏亮無比,讓人精神大振。
況鴻霄竟覺得這個孩子與自己特有緣份,一點隔閡也沒有,抱著清洗過後哇哇啼哭的霽小王爺,他自己覺得恍若新生,激動的熱淚盈眶——人生從此似乎不一樣了!
他望著那個虛弱的如同被風一吹就走,卻依然美麗如昔的女人,眼神湛斬釘截鐵地道:“我要做他的幹爹!”
燕雙飛蒼白荏弱的臉上泛起淺淺的笑花,輕輕頜了頜首。
此刻再次回想當時那種激動人心的場景,況鴻霄的心情還是不能平靜,對於倪臻的疑問,他顯得頗不以為然:“再生一個能比咱們的霽小王爺能幹嗎?”
他示意倪臻看他被嬰兒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的緊緊食指,聲音帶笑地誇道:“你看他多有勁啊,才這麽小,他的小手就可以牢牢的抓住我的手指了,長大後肯定是個手握重權的人,會非常了不起的!”
他一臉的與有榮焉,滿滿都是父愛的喜悅,儼然霽小王爺是他的親生兒,他為他感到既驕傲又自毫。
倪臻看的吐血,合著他的主子覺得自己的親生兒比不過霽小王爺,這心也太偏呢,隻怕長到肩膀上了!
他實在忍不住,誠心吐露實話:“爺,你沒看到霽小王爺拉著你的手,想往嘴裏送嗎?我看他是餓了,要吃奶了。”
“哦!”況鴻霄如夢初醒,興味盎然地瞪著晶視逼人的黑眸,略帶驚奇地道:“咱小王爺餓了,難怪小嘴巴動來動去的呶個不停,敢情是要吃奶了。都怪幹爹太大意了,馬上帶你去找你娘親。”
“爺,島上官員和百姓們,全盼著你早日成親,早日生子呢!”倪臻在他身後,不甘心的進行每日一遊說:“島上的那些漂亮姑娘們,都放話此生非你不嫁,你要耽擱她們到幾時啊?”
“知道了。”況鴻霄頭也不回的應著他的話,腳下卻步履生風,抱著孩子往島上貴客住的南苑而去。
於是倪臻就知道,這話又白說了,他的主子,現在隻熱衷於一件事——怎樣當一個合格的奶爸,且還不是自己娃兒的幹奶爸……
這誌向實在是太遠大了,遠大到倪臻望塵莫及,甘拜下風。
他望著主子宛若芝蘭玉樹般秀挺的背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頗有些愛莫能助:“爺,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何時?等你清醒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姑娘們的青春有限,縱使發過誓,可誰又能真正等你到白發蒼蒼,齒落嘴癟呢?
而你究竟要耽誤自己的終身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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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美銀,死是舍不得讓你死的,誰叫俺耐你呢,不過以後想和羿帝滾床單,就必須有膝蓋痛的準備!哈哈,我得意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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