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兩人聯手對敵 無憂中文網

屋子裏正聚精會神的幾個人聽到響動,不約而同的循聲望過來。

“大哥。”若雪率先喚了一聲,起身向他走來。

衛離比明珠還奪目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然後抬眸望著周羿,拱了拱手道:“世子好雅興,但世子既然要盡地主之誼,為何不請衛離,隻請舍妹?”

“相請不如偶遇,衛少莊主來的正好。”周羿依舊托腮坐在正首,高大的身姿巋然不動,另一隻手卻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個人都對那扇踹開的門視若無睹,尤其周羿,涵養好的出奇,身份這麽尊貴,被人踢了門還一臉雲淡風輕。俗話說:有其主必有其仆,其侍衛八哥盡得主子真傳,一臉若無其事的走過來,從從容容的將門關好。

慧覺師太雙手合什,對衛離行了個禮:“衛少莊主,又見麵了。”

衛離淡淡地瞥了慧覺師太一眼,輕聲道:“蒙山老尼。”

慧沉師太微微一笑:“貧尼慧覺。”

衛離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伸手牽著若雪坐回桌旁。

周羿的目光猶如子夜中的星光,在慧覺師太和衛離之間來回睃巡,半晌才道:“看來衛少莊主和慧覺師太乃是舊識,就不知衛少莊主見識過慧覺師太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變戲法’沒有?”

紫露見少莊主一來,懸得緊緊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忙過來侍候茶水。

聽到周羿的話,衛離揭開茶蓋,抬起茶盅到唇邊吹了吹,眼也不抬地道:“早些年隨父親走南闖北,曾有幸見過慧覺師太博大精深的術法。”

“如此甚好,本世子今兒請令妹前來,正是為了讓她評品慧覺師太的幻術,有少莊主參加,想必會更有趣。”

衛離對周羿的話不置可否,側過頭,伸手撥了撥若雪背後的青絲,笑問:“世子是不是高看了你?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高深莫測,敢對江湖術法評頭論足了?”

若雪也笑,眨了眨一雙剪水秋瞳,很無奈地道:“沒辦法,我管天管地,可也管不了世子腦子裏天馬行空的想法,隻好勉為其難的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

周羿見他們二人喁喁而談,行跡親密且旁若無人,而衛離的言笑晏晏的模樣,與剛才踢門時那種煞氣逼人的模樣截然相反,眼神不禁閃爍了幾下,平淡的聲音冷了幾分,顯得咄咄逼人:“二位,還是看慧覺大師的表演吧,本世子迫不及待的想聽衛家小姐的妙論了。”

若雪直視周羿:“世子,此謬論非彼妙論,還請世子不要強人所難。古人雲: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一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喜歡看人變戲法是一回事,但如果非要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她頓了頓,淡淡地道:“我隻能說抱歉,對此我一竅不通,世子另請高明吧。”

周羿絲毫不退一步,與她針鋒相對:“淩若雪,你便是信口胡謅一番,那也沒什麽,橫豎周瑤已經見識過慧覺大師的變戲法了,對你,她可是……”他絞盡腦汁的想著詞,最後說道:“目思夜想,念念不忘。”

“是啊,郡主隻怕想死我了。”若雪加重那個“死”字,隨後漫不經心地啜著茶,長長的睫毛半垂,遮掩住眸中的流光。今日周羿逼她來這裏看慧覺師太變戲法,其目的不過是想告訴她,他們已堪破了她在衛家莊施的那一手變蟲子,知道那並非她吹噓的什麽仙氣和仙術,其實就是跑江湖賣藝的把式。

而周羿非要她對慧覺師太的幻術說三道四,恐怕是想逼她和慧覺師太較量一番,順便讓慧覺師太來打擊她。

那邊慧覺師太收到周羿的手勢,已經開始表演了。隻見她端起一碗水,吸一口水含著,對著雪白的牆壁用力一噴,然後再吸一口水,再以水噴牆壁,如此循環幾次,直至碗中滴水不剩。

這時候,空空如也的牆麵上竟顯出一幅書畫來。這幅畫竟像剛畫上去的一樣,墨汁都散發出瑩潤的光澤……

“貧尼獻醜了。”慧覺師太一臉平靜的擱下碗,神太從容的向眾人雙手合什。

“好神奇!牆上怎麽出來一副畫,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師太是神仙吧?”最先發出驚歎的是紫露,這孩子已經忘了尊卑,一雙眼睛不住的在慧覺師太身上打量,覺得她怎麽看怎麽像觀音菩薩,佛光萬丈的樣子。

因為自打這位師太來了以後,已經露了好幾手戲法了,像咒水自沸、木馬自走、紙人自舞、錢入水即化……每次都妙不可言,令她驚奇不已。

周羿神情專注的端詳著牆上的書畫,良久才道:“師太的術法真是神乎其技,玄而又玄。”

衛離的評價很中肯:“師太的幻術更甚從前,當真玄妙入神,令人歎為觀止。”接著又似笑非笑地睨著若雪,輕聲道:“看來慧覺師太是變戲法的行家裏行,此等術法空前絕後,尋常人隻怕望塵莫及啊。”

若雪輕輕咳了咳,臉皮超厚地承認:“被甩了好幾條街,給人提鞋也不配。”換來衛離低低的笑聲。

慧覺師太並沒有因為眾人的稱讚而失去分寸,臉上依舊一派詳和之氣:“雕蟲小技,豈敢得世子和衛少莊主稱讚。”她轉向若雪,一臉誠懇地道:“聽說衛小姐曾對變戲法也有所涉獵,不知貧尼可否向衛小姐討教幾招?”

若雪覺得自己料事如神,慧覺師太果然受了周羿兄妹的指使,來向自己挑戰的。

可她覺得自己又不是吃撐了,沒事跑來古代和尼姑比魔術?!

眾所周知,古代雖然有許多方麵比不上現代,但古代茅山道士多、民間巫術發達,會旁門左道的人也不少、練丹修道的人多如牛毛、更有不少外來方士身藏絕技,還有來自西北或西南的民族或國家的奇人異士,個個都不能令人小覷。

自己那幾手小魔術糊弄一下外行還湊合,若是拿來與道士和尼姑比……若雪腦子裏隻想到那句——魯班門前耍大斧,關公麵前耍大刀……

更何況,每一種魔術都需要精心策劃,練習和編排,這樣才能做到以虛作實,以假為真。而慧覺師太明顯是有備而來,事先作了充足的準備,自己這方卻是倉促行事,不用比都輸了。

但,輸人不能輸陣!

她不慌不忙的起身,雙手合什,一臉莊嚴地向慧覺師太還了一禮:“師太乃當世高人,小女子豈敢在師太麵前出醜賣乖。”見慧覺師太眼露不甘,似還有話要說,她又道:“小女有幾句話要近前告知師太,如果師太聽完後,還要與小女切磋一二,小女自當奉陪。”

慧覺師太覺得隻是幾句話而已,不能影響什麽,正要點頭,周羿卻覺得若雪詭計多端,恐慧覺師太上當,忍不住出聲提醒:“淩若雪,你搞什麽鬼?有什麽話是我們大家不能聽的?”

若雪轉頭看著周羿,認真地問:“世子真要聽?”

“當然。”

“好。”若雪一臉嚴肅地點點頭,緩緩向周羿走近。

周羿盯著越來越近的若雪,雖然她隻是一名弱不禁風的小女子,自己一巴掌就可以拍死她,可他坐在椅子裏的身子卻不自覺的緊繃,黑漆漆的眼睛眯起,仿佛若雪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來要他性命似的。

在他忍不住要出聲質問若雪想幹什麽時,若雪卻在他半臂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木著一張臉,盯著他的頭頂不語。

“你究竟要幹什麽?”兩人隔的有點近,周羿被她盯的頭皮發麻,鼻尖似乎嗅到少女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那絲香氣幹擾著他的思緒,讓他覺得心神不寧。

若雪忽然衝他嫣然一笑,柔聲道:“世子別動,你頭頂有朵花,我幫你摘下來。”話音未落,她的手往周羿頭上一伸。

周羿有一瞬間的怔忡,感覺有柔軟清涼的東西從頭上拂過,正在猜想那是不是淩若雪的手,眼角卻發覺那隻是她素色的衣袖,心裏不知為何,滑過一種莫名的情緒。

下一刻,一朵亭亭玉立的芍藥花乍然出現在他眼前。

若雪隻手擎著風姿綽約的芍藥,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世子,這是你的花。”說完,也不管周羿接不接,扔到他懷裏,轉身向慧覺師太走去。

衛離在一旁蹙眉瞪著她,很不滿她對別人笑,恨不得拿布將她的臉蒙起來。

“啪!”若雪走到師太近著,右手倏地往師太身後一伸,彈了個清脆的響指,手中突然就有了一朵芍藥。

她一本正經地將芍藥送給師太,輕聲道:“師太技藝高超,小女子有幸見得,隻覺受益匪淺,觀後略有心得,說予師太聽聽。”

慧覺師太略略一怔,耳中就聽若雪刻意壓低的聲音:“師太的那手口吐字畫,是事先以五倍子浸水,然後用這種藥水作書畫於牆壁,可以隱而不見,您表演時的那碗水,卻是皂莢水,用皂莢水噴之,便能顯出書畫。”

見師太麵色微變,她接著道:“至於木馬自走,紙人自舞,那是同一種方法,都是一處用鐵漿,一處用磁鐵吸;而錢入水即化,是用一種雜藥投入水中……”

她不緊不慢,娓娓道來,一一將慧覺師太所表演的幻術道破,臉色平靜,並無半分挑釁之意。

慧覺師太聽完她的話,垂眼瞧著手中**的芍藥,半晌不語,但臉上表情卻沒有先前的淡然,顯得極為複雜。

“師太,還有切磋的必要嗎?”若雪本著對前輩的尊敬,很誠懇地道:“如果師太還有此意,若雪便舍命陪君子。”

慧覺師太心緒幾起幾伏,權衡再三,歎了一口氣,接著對周羿施了一禮:“世子,貧尼有負世子所托,還望世子恕罪。”

周羿表情寡淡,眸色沉沉,對慧覺師太揮了揮手。

……

“古人評花:牡丹第一,芍藥第二,牡丹為花王,芍藥為花相。你送他芍藥花,他一定恨死你了。”衛離和若雪出了萬全樓,兩人緩步向馬車走去,因惦記著若雪送芍藥給周羿的事,他不忘拿出來挑撥一番。

“我今日一天都未見著牡丹,隻見著芍藥了。”若雪據實相告:“你不會真以為我是憑空變出來的吧?那兩朵芍藥也是有來處的,我也就是故弄玄虛,再多要一朵我都變不出來了。”

衛離臉色稍霽,語氣依舊透著酸:“看你那從容不迫的模樣,仿佛可以變一屋子似的。”

若雪失笑:“魔術表演都是在眾目昭彰之地,要的就是那份處驚不變和鎮定自若,當然,要做到不露破綻,還是需要一定技巧的。”

“小姐,奴婢想問,你和師太說了些什麽,為什麽她突然不和你比了?她是怕你了嗎?也就是說小姐你比師太厲害?”紫露純粹是個外行,她隻想搞清楚小姐和師太哪個厲害些。

“師太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怎麽可能怕了我?”

紫露打破沙鍋問到底:“小姐,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是行業機密,不能說,說了以後,你家小姐以後怎麽糊弄你們?”若雪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模樣。

紫露跺腳。

衛離睨了她一眼,若雪感受到他那一眼的威力,連忙安撫他:“誰都不告訴,我隻告訴你。”

“乖。”衛離滿意的點了點頭,性感的薄唇悄然翹起,他就愛聽這話,這表示他在若雪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衛少莊主。”衛離正要扶若雪上馬車,隨後步出萬全樓的周羿,風度翩翩地朝兩人走了過來。

“鬱悶,他怎麽老是陰魂不散啊?”若雪對周羿無孔不入的行為表示耐心告罄,她現在和周羿已勢同水火了:“再惹我,我非毒得他半身不遂不可。”

衛離望著沒有戴麵具的周羿,卻是一臉若有所思:“若雪,你有沒有發覺……”

“世子!好巧,竟然在這裏能碰到世子!”突然,一道宛若黃鶯初啼般的嬌嫩女聲打斷衛離的話語,也成功地讓周羿停滯不前。

“雖然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但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位難得的美人。”若雪老有經驗的判斷,並尋聲望去。

前麵不遠處,兩位青衣丫鬟扶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少女從一輛馬車上下來,馬車精雕鏤刻,豪華無比,掛有淩家的標記。

那少女腳一著地,便一臉又驚又喜的望著周羿,嬌嫩好聽的聲音裏含著一絲期待:“世子……你這是要去哪裏?”

這是一位非常美貌的少女,約摸十五左右,膚若凝脂,眸若清泉,眉眼若畫,烏黑的發間插著蝴蝶金釵,桃色高腰綾羅裙,領口和袖口處用金錢繡著精致的牡丹,繁複的裙裾層層疊疊,身姿曼妙,曲線玲瓏,神情雖然含羞帶怯,卻也不失溫婉和嫵媚。

她仰著如天鵝般修長雪白的頸子,目光熠熠,神采飛揚的站在那裏,仿佛夏天裏最美的一朵花,最美的一道風景線。

若雪隻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正要上馬車,還來不及動作,腰上一緊,衛離一雙大手合著她的纖腰,已將她送上馬車,聲音帶著一絲緊繃:“進去。”

就在此時,周羿卻又重新邁步走過來,並淡淡地道:“你們兄妹倆是怎麽回事?怕本世子吃了你們嗎?跑的這麽快?”

他這麽一問不打緊,那位與他打招呼的美貌少女立即將視線投了過來,她的目光如電,迅速的掃過衛離,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還來不及進馬車的若雪身上。

“世子,我們兄妹出來好一會兒了,未免家母擔心,自當早點離去。”衛離神態從容的向周羿道謝:“多謝世子盛情款待,這就告辭了。”

就這一會兒功夫,若雪已不著痕跡的進了馬車,精致的水晶珠簾和如煙似幻的輕紗隨之放下,輕輕**漾。

周羿卻不離開,目光仿佛能穿透珠簾,盯著馬車內隱隱綽綽的人影:“淩若雪,舍妹迫切的想見你一麵,以謝你當初在衛家莊的殷情招待。”

若雪佯裝聽不懂他話中的涵義,一臉茫然地反問:“我與郡主不是剛分手嗎?郡主怎麽又要見我?好生奇怪?”轉而又問衛離:“大哥,今日不是世子兄妹請我敘舊嗎?為何郡主要謝我兩次?”

衛離隻當沒有看到周羿緊握的雙手,抿了抿唇,要笑不笑:“世子和郡主倒忒是熱情好客,但萬沒有再次叨擾的道理。”

“淩若雪,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見漲。”周羿平淡的聲音帶出一絲情緒,好似在磨牙。

“彼此彼此,世子也不逞多讓,捏造事實的本領比之若雪更勝一籌。”若雪伶牙利齒的反擊回去,並添了一句:“世子,你以前惜字如金,現在為何變像個……”她故意停住話頭。

“……”周羿也覺得自己變得話多了,若雪省略的那話肯定不是好話,無外乎話嘮一類的損人詞語。

“世子,這位公子和小姐是?”那位美貌少女終於忍不住了,由丫鬟扶著,款款動人的行了過來。

周羿為了驗證自己仍然惜字如金,木著一張漂亮的臉蛋,閉緊丹唇一言不發。

侍立在一旁的八哥發揮多嘴的功能:“淩大小姐,這是名滿天下的衛少莊主和衛家小姐。”

“原來是衛少莊主和衛小姐,輕煙這廂有禮了。”淩輕煙盈盈動人,身姿楚楚的向衛離和若雪見禮。

人家主動見禮了,若雪避無可避,理當回以一禮,盡管萬分不想見到淩家人,她還是一邊感歎著世界真是小,一邊打算出馬車。不料衛離卻道:“淩大小姐太客氣了,舍妹身子不適,還請淩大小姐多加擔待。”

說罷便向周羿和淩輕煙告了個罪,不待兩人說話,便命車夫駕車離去。

淩輕煙一雙美眸緊緊盯著遠去的馬車,目中若有所思。稍後,她側過頭,笑容甜美地望著周羿,目光閃動,朱唇輕啟,聲音嬌柔動人:“世子,這衛家小姐倒是好大的架子!輕煙身份微薄,她不下馬車便罷了,可世子在此,她居然也不下車,不知是仗了誰的勢?”

又舉著團扇半掩著臉兒輕笑,話中有話地道:“聽說還不是衛家真正的小姐呢……”

周羿的表情萬年不變,盯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不說話。

淩輕煙對他的性子知之甚詳,也不指望他回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美眸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癡迷。

……

衛離直接帶若雪回衛宅,剛下馬車,衛管家便來稟報:“少莊主,小姐,家裏來客人了,蔣夫人帶著幾位姑娘來做客,還有甄夫人和曲夫人。”

衛管家是衛家的家生子,祖輩都是跟著衛家先祖征戰沙場,出生入死的親信,因而被主子賜姓,幾輩人都忠心耿耿,說話也直,對著若雪道:“不過小姐要當心,老奴觀蔣夫人那模樣,不像來做客的,倒像來尋仇的。”

“謝謝衛伯提醒,”若雪心中有數,但依然很感謝衛管家。

俞媽媽一直守在外院,就等著若雪回來,一見到若雪和紫露,便一臉擔憂地道:“這可怎麽辦,那蔣夫人從風家大宅鬧到我們衛宅了,真是個……”老人家厚道,想不出什麽詞來形容。

這次上京,丹楹因為剛從京裏逃出來,恐回京後自投羅網,便留在廣陵,隻有俞媽媽和紫露跟著來。俞媽媽要清理院子,不能陪若雪出去,正指揮仆婦們幹著活呢,家裏就來了烏泱泱的一撥人。

風五妹說話跟吵架似的,時不時還帶點隴川的口音,俞媽媽哪見過這等陳仗,隻聽風五妹告狀一般的說小姐把她怎麽了怎麽了,又不能逾越本份和風五妹辯理,心裏便擔心的不行,好比熱鍋上的螞蟻。

衛離麵無表情的吩咐俞媽媽和紫露:“先服侍小姐下去梳洗,其它的待會再說。”

衛離的心情很不好,並不是因為風五妹的事,而是今日碰到淩輕煙的事。淩輕煙正是淩侍郎的嫡女,也就是若雪名義上的嫡姐。

他轉頭望著若雪,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欲言又止。

若雪倒沒將淩家的事放在心上,見他一臉沉重,緊抿著唇,還以為他為風五妹的事,便安慰他道:“五姨怎麽說也是娘的親妹妹,我不會讓娘難做的,你放心好了。”

衛離笑了笑,捏了捏她豆腐一樣的臉:“五姨的事你別管,她生來就這性子,鬧來鬧去無非是為了銀子,還有就是為了蔣家姨夫的官職,大家都知道的,娘也清楚,你別放在心上,我來處理就好。”

“離表哥,若雪,你們回來了。”忽然,幾道五彩繽紛的人影從裏麵奔了出來,當先是一臉笑容的蔣萱,後麵跟著比較穩重的雙胞胎,還有一臉羞怯的另外兩位蔣家姑娘。

蔣萱毫無芥蒂的拉起若雪的手,笑眯眯地道:“若雪,你可回來了,你的院子好漂亮啊!我跟三姨母提了,我要和你住。三姨母說要你答應才行,我想你一定會答應的是不是?”

雙胞胎也一臉笑容地道:“若雪,你的院子那麽大,我們姐妹都和你一起住好不好?姑娘家住在一起才熱鬧。”

另外兩位蔣家姑娘低頭絞手手帕,小聲地道:“若雪,還有我們……”

不是來尋仇的嗎?怎麽一個個這麽熱情?若雪正暗自思索著,衛離卻果斷地道:“不行!”

“離表哥,為什麽?”蔣萱抬起如花似玉的小臉,一臉失望地問衛離。

“若雪的院子太小,她一個人住都嫌逼仄。”衛離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道:“而且她睡眠輕,平日喜歡安靜,人多了她會睡不好。”

“離表哥你騙萱兒,她的院子怎麽會小?”蔣萱不高興地撅起小嘴:“我們全家住的地方都沒有她院子的一半大,而且萱兒方才去看過了,那裏空著的房間好多……”她眨了眨眼睛,眼圈一紅,拚命搖著若雪的手臂道:“若雪,我平時很安靜的,我娘都誇我最乖了,保證不吵你,三姨母都說可以啊,隻要你答應就行了。”

“你就答應了吧!”

她一張小臉泫然欲泣,眼神充滿祈求的看著若雪,模樣可憐兮兮到了極點,仿佛若雪一說不行她就會哭出來的模樣,弄得若雪很無語,自己又不是惡霸,有必要這樣麽?再說又不是她說不行,說不同意的是衛離啊!

若雪覺得手腕被她掐的好疼,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鬆開:“我沒說不答應啊,你可別哭了。”

“不行。”衛離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依舊不鬆口:“這裏空院子很多,你們看中哪間都可以,唯獨若雪的不行。”他堅持不住風家大宅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了多一些和若雪不被人打擾的私密時間,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搬去和若雪住一個院子。

咳咳!當然,能睡一張床更好……

而且,這處衛宅還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後山有一個清亮見底的小湖泊。小湖泊美極了,周圍是綠樹和少見的沙灘。他都打算好了,以教若雪鳧水為由,帶若雪去那裏打發閑暇的時光。

至於是真心教鳧水還是以此為幌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若雪不會水,他會水,隻要將人騙下水,那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所以,你說他都打算好了,冷不丁來幾個人要打擾他的美夢,他肯定一百個不願意啊。

“嚶嚶……”衛離的話音一落,蔣萱就傷心的抽泣起來,淚珠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離表哥,人家就看中若雪的院子……”她抽抽咽咽地道:“其它的院子……都去看過,全都不如若雪的好,我們又不是在這裏常住,幾天而已……離表哥你隻疼若雪,都不疼我們……嚶嚶……又不是隻有若雪是你妹妹……”

雙胞胎也眼圈一紅,狠狠瞪了若雪一眼,氣憤地道:“看來若雪是不歡迎我們姐妹,一心想攆我們走吧?”又賭氣去拉妹妹:“萱妹妹別哭了,我們去跟娘說,家去好了,省得在這裏看人家的眼色!”

來者是客,何況隻是個院子而已,她們要住就給她們住,若雪正要息事寧人,不妨蔣萱“哇”的一聲,哭聲忽然變大,並邊哭邊咳嗽,一副聲嘶力竭,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萱兒,我的兒,你怎麽了?”就像是事先排演好的,風五妹的身影眨眼之間衝了出來。

她三步並兩步奔到蔣萱身邊,習慣性的想伸手去推若雪,但想到若雪曾擰過她的手,她心有餘悸,便收回手,一把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蔣萱樓到懷裏,焦急地道:“我的兒,這是怎麽了?是受什麽委屈了,還是誰欺負你了?快跟娘說,娘自會為你討個公道。”

“……若雪……若雪她……”蔣萱哭個不停,又伸手指著若雪,斷斷續續的想說話。

“淩若雪,怎麽又是你!你欺負我就算了,居然還欺負我的女兒?”風五妹馬上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若雪了:“前麵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你……”

“五姨,你哪隻眼睛看到若雪欺負她了?”衛離將若雪拉在身邊,冷冷地道:“從頭到尾,若雪還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你們一個個就迫不及待的定她的罪,我倒想問問你們,究竟是來做客的,還是來鬧場的?”

“衛離,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五姨?萱兒都哭成這樣,你還護著她?隻有她淩若雪是你妹妹嗎?萱兒難道不是你妹妹?你眼睜睜的看著萱兒被她欺負我就不說了,還幫偏架!你的良心上哪裏去了?”

風五妹隻要一想到姐姐說若雪的一切都是衛離置辦的,衛離對若雪多麽多麽的好,待她如珠似寶,心裏的妒忌之火就越燒越高,恨不得將若雪吃了!憑什麽衛離的銀子不花在自己的女兒身上,要便宜淩若雪這個無親無故的人?

想當初,她想讓衛離幫夫君謀個好官職,衛離都推三阻四的,憑什麽衛家的好處要讓淩若雪得了去?這可是自己姐姐的家產呢,要得也該自己的女兒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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