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遺留在現場的工具我們鑒定過就是普通的那種廢鋸片，甚至是這兩人隨手撿的，他們身上我們也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狩獵用的東西，所以基本可以斷定不是來偷獵的，更不會和之前那夥兒人是一起的。”
小金還是不太信，“那，會不會他們這次隻是來踩點啊，就是先來摸清楚情況，然後找到機會再下手！”
警察搖頭，“不會，這是一老一少是爺孫倆，姓朱，家住在煙霞山那邊，都能查到的並沒有作案前科也不靠偷獵為生，反正不跟走私偷獵沾邊這個事情就簡單了，他們損壞的是你們林場的竹子，你們先見麵協商一下，看看能不能私了，這種事情最主要就是你們的賠償金額能達成一致就行。”
在警方的牽頭下，李平帶著小金和這對爺孫倆終於正經打了個照麵。
其中朱老頭看著也就五六十身體還很健碩，隻是臉上青了兩塊顯得有些狼狽，應該是之前在和小金爭執的時候受到傷。坐在他旁邊的小孫子看著和多多差不多大，單眼皮圓眼睛，怒氣衝衝地瞪著李平和小金，但又因為年紀小沒什麽殺氣反而像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小金不樂意了，同樣瞪了回去，“你這什麽態度？！你們對我們林場搞破壞還有理了？！”
“那你也不能上來就打我爺爺啊！”
小金瞬間瞪圓了眼睛急赤白臉地爭辯，“誰，誰打你爺爺了！你別倒打一耙啊，你們要不是做賊心虛看見我們就跑，我能去追嗎？！不是，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賠償問題！你們弄壞我們的竹子，嘚賠！”
朱老頭咳嗽一聲按住還要還嘴的小孫子，李平也拉住同樣怒氣衝衝的小金，客氣地說：“老人家，那些竹子不是野生的，是我們林場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所以希望您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就像您不希望有人把您辛辛苦苦種的糧食偷偷割走一樣，這次呢看在您也是第一次犯錯，而且也可能事先不清楚，我們就不用您的賠償了……”
“小李哥！”
“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除了小金反對的聲音外，居然朱老頭也提出了反對，頓時一屋子人全都驚訝地看向他。
“我們弄壞了你們的竹子，不對在先，該賠就得賠！”
“老人家，其實真的不……”
朱老頭直接揮手表示李平不用再說，很堅定地表示自己不是那種白占人便宜的小人。
李平的本意是雖然這爺孫倆損壞了他們一根竹子，但是小金也把人家弄傷了，這樣兩兩相抵，也沒必要為一棵竹子再為難這對看起來很普通的爺孫倆，再說一棵竹子均價其實連十塊錢都沒有，他一開始也不是為了這幾塊錢，隻是想要對方一個態度，既然老人家這麽利落地認錯，那大家就和和睦睦地解決這個事就行了。
“那您就給我們十塊吧。”
沒想到，本來態度還一直很誠懇的老人一聽價錢後頓時火冒三丈，甚至激動得直接站起身，大聲道：“多少錢？！十塊？！你們把這種紫竹賣十塊錢一根？！”
李平和小金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同時往後縮了縮，就連幫忙調停的警察都跟著站起來忙勸老人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李平還以為是他們要價高了，試探地說：“其實，市場價格差不多就是這些，您要是嫌多，就給我們五塊五吧，這真的就是最低價了！
結果沒想到老人似乎更生氣了，直接靠在椅背上大喘氣，指著李平他倆的手都在抖，“你們倆，你們……哎呦，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了，你們林場的大人呢？就隨便你們兩個小孩在這亂喊價？”
小金和李平再次傻眼了，甚至隱隱有點生氣，不知道這個怪老頭到底什麽意思，說了不用賠錢非嘚賠，告訴他賠償金額後，連幾塊錢都不願意掏，這不是耍人玩嗎，根本就不是誠心的。
小金有些生氣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說！您想賠多少錢我們聽您的！”
萬萬沒想到，下一秒，朱老頭從包裏直接掏出了好幾張紅色的大鈔利落地放在李平麵前。
李平和小金頓時愣住，兩人麵麵相覷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然而萬萬沒想到，老人家居然一出手就是將近四位數，這已經是村裏很多老人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您快把錢拿回去吧，您肯賠償我們就領了這份心意了，您要是不想出也沒事，別賭氣。”
“對啊老爺爺，我跟您道歉，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出手那麽重的，您的藥費我會拿的，真的不用賠我們這麽多錢。”小金也被嚇得立馬轉換態度，生怕老人又一個激動做出什麽驚人之舉。
這時候反而坐老人家旁邊那個快言快語的小孫子倒是見怪不怪似的沒出聲。
“怎麽不用！你們兩個毛頭小子就是不識貨，這麽好的紫竹幾百塊都算便宜的了！誰允許你們跟白送一樣賣這麽點錢的！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你們倆！”朱老頭越說越激動，忽然懷疑地問：“不對，你倆到底是不是林場的，別是從哪裏冒出來假裝的吧？”
這一連串的反轉已經弄得李平和小金暈頭轉向了，還是警察對老人再三保證他們確實就是林場的工作人員，才不至於讓朱老頭反過來告他倆一狀。
“你們不知道這種紫竹的價值？那你們種了是幹嘛的？”朱老頭的小孫子忽然出聲問道，此時他略帶不耐煩聲音在這個複雜的現狀中居然顯得冷靜地讓人有些感動。
小金連忙回答：“我們李家坡前幾十年水土破壞特別嚴重，這些竹子都是我小李哥費勁千辛萬苦才培育出來的，一開始就是為了能夠讓它們在李家坡活下來，然後能改善我們本地的環境，後來繁殖的多了，我們就當成普通的竹子一樣銷售出去。”
“怪不得。”朱老頭聽了以後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你們啊，是守著寶貝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