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聽到他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就要衝出去,“這孫子,居然還敢來!”

“小金!”

周思學立馬起身喊住他,“別衝動,不要生事。”

他朝外看了一眼,低聲快速囑咐道:“你就負責盯著這些小竹鼠,一秒都不許錯開眼,畢興財動靜這麽大村長和李叔肯定都知道了,他們會馬上趕來的,我們隻要守好了就行。”

“我知道了周哥!”

倆人話音剛落,那邊畢興財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

大搖大擺,滿臉笑容,不知情地還以為真是和林場關係多麽好的朋友,絲毫看不出來他之前幹過多麽缺德的事情。

“咦?怎麽就剩你們兩個小孩在這啊,這些就是你們新弄來的竹鼠?”

畢興財一邊說著一把試圖走上前,被周思學抬手攔住了。

“畢老板,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小竹鼠,沒什麽好看的,而且鼠種剛剛弄來,還沒來得及消毒打疫苗,要是給您傳上什麽病就不好了。”

如果要是像小金那樣態度強硬地來兩句,畢興財肯定不會聽,甚至還正好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但偏偏周思學彬彬有禮,態度上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而且說得理由也……

畢興財看一眼鼠籠,再看一眼邊上緊緊捂著口罩的小金,立馬屏住呼吸往後撤了一大步。

他幹笑著說:“那什麽,我還是不看了,反正今天來也就是給你們道個喜,之前大家有誤會,產生了點小摩擦,都過去了哈,以後大家還是朋友。”

小金背對著他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畢老板,你也看到了村長和李叔他們都不在,您想化幹戈為玉帛的話,我一個外人說了也不算,要不您改天再來,親自跟他們說?”周思學不卑不亢。

畢興財察覺到了周思學不好搞,也不打算繼續打哈哈了,直接手一揮,馬上就有人從外麵抬了兩掛鞭炮進來。

“有喜事哪能不放炮仗的,今天就好好幫你們熱鬧熱鬧!”

“住手!”

周思學立馬變了臉色,試圖大聲嗬止他們,然而畢興財耍起無賴來,哪裏是周思學能製得住的。

立馬又上來兩個人,強硬地將周思學給擋住,讓他沒辦法上前一步。

眼看著這些人擺好了鞭炮,舉著打火機湊近引線,周思學和小金急的目眥欲裂,畢興財則暢快地哈哈大笑。

竹鼠對生長環境的要求非常嚴苛,不要說鞭炮的聲音了,就算是摔碗敲盆的聲音都很可能驚嚇到它們,更別說這些還都是一些幼崽,畢興財這兩掛炮仗點完,這些竹鼠要麽會被嚇得絕食,要麽就會被嚇瘋從而撕咬同類。

眼見著引線已經被火星點燃,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盆水從天而降,直接將火星連帶著炮仗整個澆滅。

所有人都被這變動震驚在當場,畢興財還沒緩過神來,下一秒自己也被人潑了一頭一臉。

“趙大娘!”

小金和周思學一看,居然是魏家嬸子!立馬像是找到了大人撐腰的小孩,妙語連珠地給大娘告狀。

“大娘!他們趁著村長不在,故意來嚇小竹鼠!而且就是這些人,之前還故意弄髒河水害得小雞們生病!”

小金哭訴起來,格外地情真意切,極富感染力。

趙大娘越聽火越大,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想要把盆子砸地上壯壯聲勢,又怕嚇著竹鼠,左顧右盼之後,把盆子輕輕放下,抄起角落裏掃院子用的巨大掃帚就開始往這些人身上招呼。

“你們這些挨天殺的!害得我家老頭子幾天幾夜吃不下睡睡不著,我沒找你們你們還敢上門來欺負人,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李家坡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的!”

大娘的掃帚舞的風生水起,打得畢興財等人抱著頭慘叫著往外竄。

村長和李叔趕來的時候,畢興財剛剛逃竄到車上,連聲催促司機趕快開車。

“你們,你們這些野蠻的村裏人!咱們走著瞧!”

“快滾!”村長言簡意賅。

其餘跟著來的村民很多都是被他害過的,撿起腳下的土坷垃就往他車上砸,嚇得畢興財不敢再多做停留,一溜煙跑了。

“我滴個乖乖,這還是我那和藹可親的趙大娘嗎?”小金還沉浸在大娘的餘威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周思學拍拍他的肩膀,也感歎了一句“英姿颯爽”。

小竹鼠最後有驚無險的安全發放到了村民手中。

然而沒過兩天卻還是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平伢子,這幾乎所有的竹鼠都不肯吃東西,剛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會不會又是那個畢興財動了什麽手腳啊!”村長著急地問。

李平第一反應也是畢興財又再搗鬼,“飲食都看過了嗎?有什麽異常嗎?”

周思學搖頭,“我都檢查過了,竹子都是直接從咱們林場運過來的,喝得水,為了保險起見,這幾家也都是給喂得自來水,起碼從吃得上麵畢興財動不了手腳。”

李平沉默了。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給誰定罪,而是要找出原因來,否則照這個趨勢下去,這些小家夥就嘚把自己活活餓死。

“那,那咋個辦哦?”村長急得六神無主,隻能寄希望於這些小輩。

李先林和其他村民也都齊齊看向李平,不知不覺間,這個清瘦年輕的少年已經成為了能夠在重大事項中主事的存在。

“先給我三天時間,我需要確定一下到底有沒有外在因素在搗亂。大家繼續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眾人都散去之後,周思學問李平到底有什麽打算。

“我悄悄去買幾個監控,安裝在竹鼠狀態最糟糕那幾家觀察幾天,思學,還要麻煩你繼續給這些竹鼠做做檢查,看看是不是生了什麽病。”

“好,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跟我說。”

李平雷厲風行地靠自己出資,在幾個畜欄內裝上了監控,然而連續看了好幾天的錄像,卻絲毫沒有發現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