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李平去和何悅告別,順便看望小康康。康康已經知道自己將要和何悅一起生活的事實,他本來就很喜歡這個姐姐,所以這段時間下來,已經跟何悅的關係突飛猛進,儼然就是一對親姐弟。

李平關心了小康康近日的生活,然後在小朋友的期盼中鄭重其事地互相交換了地址,約定彼此一定要再見麵。

“希望下次再見,康康能夠胖一些,然後開心一些。”說完又覺得這個語氣對一個孩子來說有些太沉重了,於是換了個說法,“和悅悅姐姐能夠做很多開心的事情,到時候講給我聽。”

“好!一言為定!”這還是他最新學到的成語。

“師兄,我有個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何悅翻出了幾張文件遞給李平。

她示意李平翻看然後在一旁解釋,“這邊不是要開始重建工作了嗎,然後這麽多鄉親的安置問題就迫在眉睫,所以我爸那邊給我的消息是救災工程師們提出了一種臨時住所的方案,這個方案需要的恰好就是大量的竹材,我爸聽說以後,想到我們不是在種竹子嗎,所以就聯係了我,看看……”

李平還有些疑惑,“竹子?你是說那些工程師想要在建造臨時庇護所使用竹子結構?”

“沒錯,畢竟這種級別的地震不隻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月兩個月的事情,麵對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來的餘震,竹子因為其纖維形態和輕質的特性,能夠很好地抵抗住地震帶來的橫向衝擊,同時它的木質素和維管束的雙組分還可以起到抑製震動的作用,這都是竹子的先天優勢,但據說這還隻是一個備選方案,畢竟,最重要的一步是能夠選到質量和數量都足夠的成品竹。”

李平瞬間明白了,驚喜的瞬間抬起頭,“可以!李家坡能夠供應很大一部分的成品竹木。”

“那就好。”何悅笑笑,“你們的品質也有保障,同在一個省,李家坡肯定也被地震波及到了,這樣在幫助這邊受災群眾住宿問題的同時,也能夠解決李家坡的問題,挺好的。那你回去先看看這份簡單的計劃書,我去給我爸回個話,讓他當個中間人把你們的情況跟工程師們說一下,到時候我們電話聯係。”

“好!太謝謝你了小悅!”李平感激地看向她,緩了幾秒後,略有些羞澀地說:“到時候我們電話聯係。”

跟剩下的那些在這次救援活動認識的朋友都告別完後,李平和周思學以及謝軍、小金四人原路返回了李家坡。

回到村裏,村長和林場眾人早早就接到消息後等在路口了,不知道是誰的主意,還誇張地拉了一條橫幅。

李平抬手捂住臉都沒有勇氣仔細看完,謝軍樂得嘎嘎笑,還回過頭跟小金打趣,“這麽誇張的迎接模式是誰想出來的啊,李叔跟村長不太可能,孫主任?”

周思學也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輕鬆的一個笑容,“我怎麽覺得像是小金的手筆。”

小金撓撓頭,“嘿嘿,小周哥你猜得真準,還真是我昨天在電話裏給孫主任建議的!”

李平抬手拍拍他,“建議得很好,下次別建議了。”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回了村子,一番熱情激動的問候關懷後,孫晨把李平拽到一邊跟他說了林場的現狀。

“總體沒有那麽糟糕,隻是到底還是受到了地震的影響,一些竹子需要盡快處理掉要不隻能眼睜睜看著浪費掉了,就是現在這個情況,大家都自顧不暇,我們之前有聯係的經銷商也都暫時不接單子了……”

李平立馬把何悅跟他商量的事情告訴了孫晨,把孫晨開心的雙眼放光,翻來覆去地念叨太好了。

“我回去好馬上好好了解一下這個項目,然後爭取早日跟那邊聯係上,反正我們竹子都是最好的,肯定十拿九穩,就是,我有點點小私心……”

孫晨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孫主任,到時候談價格的時候我們肯定也是要利潤的,就是能不能把價格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裏降到最低,畢竟……”

“我懂我懂!這都是應該的事情!就按你說的辦,等我們林場盈利以後,還要再捐出來一筆!手續我批!”

“好!!”李平開心地應下。

有何悅爸爸在中間斡旋,那些工程師很快就和林場這邊聯係上了,經過選品比對後,他們對林場的這些紫竹非常滿意,後期在進行價格談判時,又被孫晨主動提出的低價方案給深深感動到了,於是向城建局大力推薦了李家坡,幫助李家坡最後順利和城建局達成合作。

林場這邊萬事俱備,於是很快就給災區那邊提供了兩百多噸的竹木。

隻是林場自己的修建工作才剛剛開始,李平不在的這個月裏,雖然在孫晨的帶領下,其他林場工作人員們已經處理好了大部分移栽和修護等急需解決的基本問題,但是還有很多的維護工作急需繼續解決,同時修路的工程也要重新提上日程。

但這些都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林場還需要有大量的資金來支持這些工作展開。孫晨已經向上級申請了救災補助,但是上麵的恢複是有心無力,畢竟本地很多地方,比如居民的老房坍塌和橋梁等公共交通樞紐的修複也處處都要錢,林場再著急也隻能往後排了,財政上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撥款能夠給他們。

“隻能我們自己想辦法了。”一向不愛抽煙的孫晨,也跟村長要了一根煙後用力地抽了起來。

李平的心再次揪了起來,隻能寄希望於災區那邊的尾款能夠快點到賬。

然而一個禮拜之後,先帶來好消息的居然又是何悅。

她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問李平要林場的公賬卡號。

“快快快,我給你搞到了一筆巨款!”

李平當時正對著城建局的電話發愁,他知道那邊非常困難,實在開不了催促的口,但是孫主任嘴上都急得長好幾個大泡了,他們自己的情況又不能視而不見。

所以乍一聽到何悅的電話,還以為是自己愁出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