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到大廳,李飛從樓下衝下來,拉著我說道:“你怎麽才來,還不慌不忙的,知道多少人等著你嗎?”
我一頭霧水,不明白什麽情況。
“你不是要參加肖老師的預審麽?就等你開始了。”
“這麽快!”警局看起來很平靜,和平時差不多,但是樓前停車場有幾輛車一看就是公務車。
“肖老師突然願意坦白,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唯一的條件就是你要在場。”
的確太突然了,按照我之前的估計,要很長是時間才能突破肖老師和老鼠的心理防線,讓他們開口。
我還穿著便衣,來不及更換警服,就被李飛硬拉到預審室。
走廊上站著十幾位領導,波哥站在最邊緣,閆副局親自做陪,有些領導我都沒見過。
“沒人和我說早上……”我還沒解釋完,閆副局就打斷了我的話。
“不用解釋,盡快開始!”
“明白!”我走到門口,武琳和肖老師已經到位,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大步走進去。
肖老師聽到聲音,抬頭看著我,衝我微微一笑。
“人來了,可以開始了嗎?”武琳詢問道。
“開始吧,我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那就先從你開始說起吧。”武琳打開錄音設備。
“我?”肖老師有些詫異的問道:“我有什麽好說的?”
“舉個例子,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覺自己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我問道。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正常人,隻是口味有點重。”肖老師笑著說道。
她還能開玩笑,說明心情是真的不錯,這種朋友式的聊天方式能收獲很多重要信息。
看到我們並沒有笑,肖老師認真的說道:“大概是在高中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有些特殊的癖好,我喜歡看流血,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鮮紅的血液從身體中流出來,都會讓我產生莫名的興奮,每次路過菜市場,看到殺雞、殺魚,我都會停下來觀看,動物垂死掙紮更是讓我激動。”
身懷犯罪基因,並不是出生就是罪犯,必須要受到某些影響才會被激發出凶性,是內外因共同作用的結果。
肖老師的講述並沒有提到她的家庭和日常生活,我們知道她是被遺棄的孤兒,但是還有很多細節需要了解,特別是關於聖心孤兒院。
“你高中並沒有住校,住在什麽地方?”武琳問道。
“知道你們就要問,我挺不想說的。”肖老師歎口氣說道:“住校要400的住宿費,我沒錢,隻能住在孤兒院,每天回去還有好多事要做。”
她說的我都知道,回去要幫阿姨做飯,要監督年齡小的做作業。大多數孩子都很懂事,盡量不給別人添麻煩。
“你在這段時間有什麽特殊的經曆?”我問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肖老師分析道:“我自己也思考過,把人拚接在一起的愛好是怎麽產生的。想來想去,覺得可能和小時候的經曆有關。福利院裏基本上沒玩具,我特別羨慕別的小孩有洋娃娃可以玩。有一次偶然從垃圾堆裏撿了一個殘破的娃娃,我用了很長時間,修補好洗幹淨,雖然缺了一半,我還是特別喜歡。過了一段時間,又撿到一個殘破的娃娃,我就把它們縫在一起,其他孩子說醜,但是我覺得特別喜歡。”
娃娃給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影響,到了發育階段,隨著荷爾蒙的分泌,犯罪基因開始發影響。殺戮的意念和最深刻的記憶結合起來,她產生非常強烈的衝動,要把各種動物縫合起來,拚接在一起。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直到有一天,她殺死一隻流浪貓、一隻流浪狗,用拙劣的手法把它們的屍體縫合在一起。
肖老師放出心中的惡魔,一發不可收拾。她嚐試把各種動物拚接成一個整體。為了營造出良好的效果,她自學解剖知識,準備了大量的工具。
一段時間之後,完整的作品越來越完美,幾乎可以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但是她並沒有多少成就感。製造動物拚接怪已經無法滿足她,最終她把目標瞄準人類。
誰能想到僅僅是因為兒時沒有玩具,一個人就會變成恐怖的連環殺手!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她自身的原因。
說的夠詳細了,武琳要問下一個問題,我又加了一個問題。
“你怎麽看兒童福利院?”
肖老師的表情有點複雜,不明白我為什麽問這樣的問題,還是回答了。
“我不喜歡兒童福利院,但是又充滿感激。畢竟十幾年的時間,是福利院把我養大,還送我上學,可以說是改變了我的一生。在福利院裏還能找到一點點溫暖的感覺。”
“你沒覺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接著問道。
肖老師反問道:“一個福利院,能有什麽問題?”
武琳說道:“你仔細回想一下,你之前在福利院中有沒有見過白教授。”
肖老師恍然大悟,說道:“想知道我們怎麽認識的,可以直接問我啊!我說了都會告訴你們的。”
“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們注意力高度集中,要問到關鍵內容了。
“是他主動找到的我,差點我就殺了他!”肖老師開始講述相識過程。
在認識白教授之前,肖老師控製不住內心嗜殺的欲望,已經開始殺人,手法拙劣,殺人之後,改造屍體,滿足之後,再將屍體拋棄到偏僻的地點。
最初一段時間,事後她也很害怕,擔心警察發現屍體,找上門來。
可是過了很長時間,不僅警察沒來,也沒聽說發現屍體的事。她感覺奇怪,回到拋屍現場,發現屍體不見了!
相當長的時間裏,她弄不清楚是什麽狀況,暫時停止殺戮,直到有一天,白教授敲響了她的房門。
白教授開門見山,說明了他的來意。肖老師把他當成警察,拎著刀就要砍他,是老鼠衝進來,奪下了刀。
老鼠說屍體都是他處理的,警察才沒有找上門,肖老師逐漸相信了他的話。
白教授邀請她加入組織,肖老師並不清楚具體情況,立刻就答應了。以後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這一結果在白教授的意料之中,他帶著肖老師參觀了人性城堡,肖老師徹底被折服了,白教授把殺戮上升到了藝術和人性的層次。
就這樣,肖老師成了白教授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