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區,最偏僻最貧窮的地方,武琳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當地人,從沒頭踏足過東山區。

“我對那片比較熟悉。”熊森在當兵的時候,經常在東山區拉練。

山區的居民本來就不多,太偏僻的山村不通水電,逐漸沒人住了,隻剩下大點的村子還有人。

少數山民靠著販賣山貨為生,山裏缺少的賴以為生的手,山民隻好去外麵打工,賺取生活費,一年裏隻有少數時間可以回家。

大部分村子都不通公路,蘇娜開車不可能到那麽遠。熊森畫了一個大概的區域,隻有兩個稍大一點的鎮子有學校,她可能去這兩個鎮子中的一個。

這兩個地方都有派出所,武琳立刻打電話詢問,並沒有人見過蘇娜。

“看來我們要跑一躺了。”知命女記者在東山區失蹤,如果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要做好被噴的準備。

“我也要去?”金磊擔心山區會沒有信號。

“隨你!”武琳認為沒必要全組人都去。

熊森說道:“東山的景色可不錯,待在辦公室裏有什麽意思。”

金磊有點心動,正在猶豫中,波哥推門進來。

“所有人都在,這裏有個案子交給你們。”波哥把手中的檔案夾交給我。

武琳說道:“蘇娜失蹤了,我們要去找她。”

“大記者失蹤了?”波哥感到很意外。

“在東山區失蹤一個星期了。”武琳順便交待行蹤。省的波哥找不到的人。

“巧了,給你們這個案子也發生在東山區,你們辛苦一點,一起解決了。”波哥說的很輕鬆,說完就走了。

我打開檔案夾一看,紅衣男孩謀殺案。

一位留守男孩星期一沒有到學校來上課,老師家訪發現男生死在家中,情況有些詭異。

男孩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吊死在房梁上,男生的雙腳上還掛了一個鐵秤砣,上麵還有古怪的花紋。

我隱約看到一個八卦的圖案,案子可能還牽扯到邪教。

屍體發現時,死亡至少四十八小時,屍體高度腐爛。

照片並不清楚,顆粒感特別強,像是用手機拍的,還是有些年頭的手機。

男孩家中很窮,照片中隻能看到光禿禿的牆壁。

檔案夾中的資料並不多,翻了兩下就看完了。

我感覺到有些詭異,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森的感覺。

武琳掃了一眼,自語道:“這些變態為什麽都喜歡紅色!”

她的話讓我想起處理過的案子,一名連環殺手專挑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下手。

“路上看吧。”兩個案子要調查,人手肯定不夠,武琳讓所有人都上車。

兩個案子說不定還有某種聯係,死的是留守兒童,蘇娜去調查的是留守兒童。

同時這也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蘇娜調查的內容關係到凶手……

我不想繼續想下去了,蘇娜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好好的活著。

雖然從屍體上看不出來,小男孩被殺案可能牽扯到醜聞,凶手身敗名裂,還會牽扯到家人。

為了守住秘密,凶手會不擇手段。

我回到法醫室,整理好工具箱,拿了兩件換洗的衣服,我估計要在東山區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車子開到門口,高大爺看到我們,揮揮手示意停下來。

武琳說道:“大爺,我們要出去辦案。”

“就耽誤幾分鍾!”高大爺拿出一個快遞袋子說道:“冷法醫的快遞,也不知道誰放的,掉在桌子縫隙裏的,我才發現。”

“我的?”我接過來一看,收件人寫著我的名字,寄件人的名字有些模糊,但是還能看出蘇娜兩個字。

寄件地址更是簡單的隻的有幾個字,聖心兒童福利院。

蘇娜給我的驚喜早就的到了,隻是被人遺落在桌角。

“謝謝大爺。”我立刻撕開信封。

裏麵的東西並不多,有一張發黃的老照片,十幾個年齡不一樣的孩子站成一排,旁邊有兩個中年女人,三十多歲,穿的很樸素。

這還真是一個驚喜,照片上站在邊緣的人是我,這是福利院拍的一張合影。

我隻記得站在我旁邊的老師姓溫,對我還不錯。

照片上比我還大的孩子我還有點印象,但是連名字都不起來,他們待了沒多久就被收養了。

蘇娜是真厲害,這麽老的照片都能找到。

我不明白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麽,看到照片中的我,也並沒有特別的開心。

武琳好奇的問道:“是什麽,給我看看。”

“專心的開車。”

我打開一張紙,見麵會記錄,福利院為了提高收養率,會挑選出最好的孩子,和準備收養的夫婦見麵。

記憶中我參加了十幾次,都沒有成功。我不會強裝笑容,不會刻意的迎合領養人。

蘇娜搞到了全部記錄,我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並沒有出現我的名字。

並不是沒有人收養我,而是福利院沒有安排領養我。

讓我參加會議,是在照顧我的情緒。

能做出這類安排的不是普通老師,最大的可能是院長安排的。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我的記憶中,院長是個慈祥的老婦人,和我並沒有太多的交流。她對每個孩子都是一樣的。

最後一張是我收養記錄,記載著我被遺棄的地點。

我發現非常明顯的塗改痕跡,因為時間關係,一眼就能看出來。

為什麽要塗改地址?

人的記憶並不可靠,某些情況下人類隻願意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內容。

老院長在我讀大學的時候死於心腦疾病,我趕回去參加了她的葬禮。

看完全部記錄,依舊不能說明問題。隻是看起來有些可疑。

武琳看我在發呆,問道:“發現什麽了?”

“似乎有人一直在照顧我,但是我並不知道。”我把照片和記錄裝回檔案袋。

這牽扯到我的身世,似乎比我想的還要複雜。

需要點技術手段,才能確定我被遺棄的地點。

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就算找到這個地方能幹什麽?

“哥們,輕鬆一點!”坐在後排的李飛拍拍我的肩膀。

我往窗外看去,已經出城了,路上的車少了很多。

蘇娜肯定還查到了什麽,所以才匆忙的趕到東山,調查留守兒童。

目前還看不出這兩者有什麽聯係。

車子行駛了兩個小時,我們到了東山,道路開始顛簸,遠處是連綿起伏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