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圖是用鉛筆畫,非常隨意,也沒有構圖之類的說法,看上去也不是很恐怖,這麽簡單的一張圖,就把沙平偉嚇壞了。

細細一想,這倒是符合死亡設計師的風格,他一定是的掌握了的沙平偉的心理弱點,才能讓他中招。對被害人的了解比警方還要細致。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在圖片的右下角,有一個手繪的圖案,是一個倒立的五芒星。

又是這個標誌,和在黃子安大腿上發現的一模一樣。

一個標誌把兩個案件緊密聯係起來,凶手非常的自負,他並不擔心我們發現兩個案子之間的聯係。

除了這張圖片,金磊還發現一個號碼,他立刻打過去,電話打不通,提示這個號碼是空號。

金磊憤怒的咒罵,又是沒有辦法追查的網絡電話。

武琳在房間裏不停的走來走去,才過去一刻鍾,她就有點沉不住氣了。

熊森沒有打電話回來,說明不僅人沒找到,就連線索也沒有。

武琳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錢福貴抱怨道:“你能不能站一會兒,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的我眼暈。”

這家夥把自己送到槍口上了,武琳立刻訓斥道:“現在你們的朋友有危險,你們一點都不擔心,反而有點幸災樂禍,和你們做朋友也真夠倒黴。”

錢福貴看著我們,笑了,笑的非常開心。

“你笑什麽?”我問道。

“笑你們天真!”錢福貴說道:“現在是物質時代,還有什麽純粹的友情,人與人之間都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有人討好你,說明你還有利用的價值,如果沒人搭理你,說明你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沙平偉就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叫他來喝酒,畢竟過去相識一場。我可沒把他當朋友。”

從他的嘴裏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半是受家庭影響。雖然是歪理邪說,似乎也有點搭理。

隻是這個家夥直接稱呼別人為廢物,太囂張了,弄得我們都想教育他。

武琳問道:“沙平偉是廢物,那你呢?你比他好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比他有錢。”

“有錢也是一種能力。”錢福貴說道:“現在不是你們那個年代了,通過學習努力,還能改變命運。或許你們已經感受到了,現在差距越來越明顯。有錢人家的孩子,眼界寬,見識廣,父母受教育水平,不需要為生計奔波,舍得為教育投入。沒錢人家的孩子……嘿嘿”

他沒說下去,隻是無情的笑了兩聲。

武琳無法反駁,說的有點殘酷,但也是事實。

就算窮人家的孩子學出來了,肩膀上的擔子也很重。需要賺錢買房,還要照顧年老的父母。

有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在一條賽道上比賽,有錢人家的孩子坐在跑車裏,窮人的孩子推著車,上麵還有他的父母,比賽的終點就是人生。

錢福貴的一番話讓我對他改觀不少,他不是一個有錢的富二代,而是一個有錢還有想法的富二代。

朱閆和苟忠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錢福貴,他們看到了錢公子的另一麵。

看著錢福貴,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家夥有錢有想法,在登山社裏隻是一個提供資金的錢袋子。和他一直鬥的宮達飛肯定也不簡單。

最古怪的是女社長蕭蕭,她用什麽手段駕馭這兩家夥?

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武琳不想再聽他顯擺,天就快要亮了,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去給波哥打電話了。

波哥收到消息,肯定要來現場,壓力又增加一倍。

電話打完,武琳小聲說道:“波哥要帶人來,要把大學城地毯式的搜索一遍。”

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大學城搜的次數多了,大家都有經驗,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其實我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根本不用許多人,還更有效果。

武琳看我盯著草圖,她很快也想到了。

“你的意思是從賓館開始?”武琳問道。

我點點頭,死亡設計師想要完成他的設計,一定會按照設計的方法殺死沙平偉。

不管他用什麽方法把人弄出大學城,他一定會回到這間賓館。

這個辦法還有一定的風險,按照草圖顯示,屍體吊在房間中,並不一定是用這種方法的殺死沙平偉。

也就是說,沙平偉到賓館就死了。

“我們現在就開始調查。”武琳說道:“賓館空置的房間應該不多,凶手需要一間空房間完成他的設計。隻要問問前台,就知道空房間。”

“不用問了。”金磊說道:“賓館的生意不錯,隻有三間房空的,都是尾房。”

我和武琳正要出去調查,錢福貴說道:“你們得一間一間的去查,賓館主要是賺學生的錢,所以查的並不是很嚴。有些人不用身份證就能住,還有人提前預定。這裏的大部分房間都差不多,也就是說每一個房間都有可能。”

朱閆笑著說道:“我敢保證,每個房間裏住的都是一對情侶,看到警察肯定要被嚇尿了。我的很想看看他們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貨的表情就很猥瑣,他真正想要看的是走光。

“並不用每一間都去敲門。”金磊找到一個可疑的房間,確定是用假身份開的。

他快速查看了該樓層的監控,沒有人進過房間。

金磊告訴我們房間號,就在這個房間下麵。

他從窗口放了一個攝像頭下去,可惜房間裏的窗簾擋得嚴嚴實實,什麽都開不到。

留下他一個人看著三人,我和武琳跑到樓下。

武琳找到樓層管理員要了門卡,走到房間門口輕輕刷了一下,門鎖發出吱的一聲,但是沒打開。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房間裏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武琳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柔聲說道:“警察,請開一下門。”

沒有反應。

房間裏似乎沒有人,武琳準備動手把門鎖敲開。

過程並不是很複雜,折騰了一小會兒,門鎖就被武琳拆下來,她推門就要進去。

“等等!”我拉住武琳說道:“這房間的情況和密室差不多,謹慎一點。”

“你不會認為裏麵有屍體,又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直覺告訴我事情沒有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