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富貴已經昏迷,表情非常的痛苦。
從他倒地的方向和姿勢來看,他父親死亡的時候正在客廳,親眼目睹了慘劇發生。
他可能想要救父親,耽誤了逃跑的時機,等他意識到不對,逃到房間門口,門都沒來得及關就昏倒了。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翻過來,保持呼吸順暢。
靠近觀察,錢福貴的臉上還有手上出現紅斑,呈現出灼傷的跡象。
好厲害的毒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大腦開始高速運行,隻有弄清楚是什麽物質,才有應對的辦法,才能救下他。
人啊,真是奇怪。幾個小時前,我非常的痛恨錢福貴,現在我要絞盡腦汁的去救他。
發煙的腐蝕性**,有劇烈刺激性氣味,接觸皮膚會造成造成灼傷,可以肯定是一種酸性物質。
可能性有很多,需要更多的細節才可以判斷。
我重新回到屍體邊,煙蒂中發現一個透明的膠囊,從工具箱中拿出鑷子,把膠囊夾起來。
膠囊中殘存的一點**接觸到金屬的鑷子,發生劇烈的腐蝕作用。
我想到一種可能,走到窗戶前,把膠囊在玻璃上擦了幾下。
玻璃立刻發生腐蝕,我知道是什麽了,毒性很強的氫氟酸。
氫氟酸是氟化氫氣體的水溶液,清澈,無色。氟化氫對衣物、皮膚、眼睛、呼吸道、消化道粘膜均有刺激,腐蝕作用。
氟離子進入血液或組織可與其鈣鎂離子結合,使其成為不溶或微溶的氟化鈣和氟化鎂,量大的話直接堵塞血管,直接或間接影響中樞神經係統和心血管係統的功能。氟離子還可以和血紅蛋白結合形成氟血紅素,抑製琥珀酸脫氫酶,至氧合作用下降,影響細胞呼吸功能。
最可怕的是氫氟酸可致接觸部位明顯灼傷,使組織蛋白脫水和溶解,可迅速穿透角質層,滲入深部組織,溶解細胞膜,引起組織液化,重者可深達骨膜和骨質,使骨骼成為氟化鈣,形成愈合緩慢的潰瘍。
吸入高濃度蒸汽或者經皮吸收可引起化性肺炎肺水腫。錢福貴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
我轉身走到臥室門口,拖著錢福貴的腿把他拉出臥室。
這貨本來就很重,再加上笨重的防化服,走了幾步,我就快要虛脫了。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悶在防化服裏,就像是在蒸桑拿。
我還不能停下來,必須咬牙堅持,錢福貴的狀態很不樂觀。
理論上人攝入1.5g氫氟酸可致立即死亡。吸入高濃度的氫氟酸酸霧,引起支氣管炎和出血性肺水腫。也可經皮膚吸收而引起嚴重中毒。
走到玄關,我就要虛脫了。估計走到門口,我就要昏死過去。
“冷鋒,加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低聲鼓勵自己。同時心理後悔至極。
為什麽就不能多準備兩套防化服,給熊森準備一套,他一支手就能把錢福貴拖到門口。
我感覺雙腿在發抖,就快要站不住了,總算是到了門口,輕輕的在門上敲了三下,武琳才打開門。
“什麽情況?”武琳問道。
我說不出話來,示意先把我拖出去。
熊森拉住我,一把將我拽出來,我的右手還死死的拽著錢福貴。
雖然房間通風,但是難聞的氣味還沒散去,武琳趕快又關上房門。
我往地上一趟,大口的喘氣,可是在生化服裏,喘氣都很困難。
自己摘下頭盔是不可能了,我用最後一點力氣,抬起手,敲敲腦袋。
敲了三下,武琳才反應過來,大叫道:“快把他弄出來。”
方叔和李飛七手八腳的打開防化服,把我從裏麵拖出來。
我整個人就像從遊泳池裏撈出來,身上的一副都濕透了,我深吸一口氣,新鮮的空氣進入肺部,真舒服!
“叫救護車!”我說道。
“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李飛說道。
“普通的救護車不行,你告訴他,氫氟酸中毒,傷者吸入大量氫氟酸氣體,皮膚也有灼傷,眼睛上可能也有。”
錢福貴這條命就算到能保住,多半也是廢了。
“我去通知。”李飛去打電話。
就這麽躺著真舒服,就是感覺到口渴,想要喝水。
方叔把我架起來,讓我靠牆坐著,給可我一瓶礦泉水。
我一口氣喝掉多半瓶,打了一個飽嗝說道:“嫌疑人把氫氟酸製成煙蒂那麽大的膠囊,裝在煙裏,死者有咬煙蒂的習慣,一口咬下去,必死無疑。氫氟酸燒爛死者的嘴,釋放出大量的有毒氣體。死者極度痛苦,又非常恐懼,在極度驚恐中死去。”
眾人聽了頭皮發麻,就算是見過無數屍體的刑警,聽到我所描述的死亡過程,臉色也很難看。
我繼續說道:“錢福貴親眼看到老爹痛苦萬分,本能的想要救人。衝到父親身前,被死者口中噴出的混合了氫氟酸的血水濺了一身,同時吸入了大量的氫氟酸,昏倒在臥門口。”
凶手如果是死亡設計師,很有可能預計到錢福貴的行為,他就是要一箭雙雕。
“這也太狠毒了!”李飛咂舌。
“凶手非常了解死者,知道死者的生活習慣。錢福貴和父親生活了這麽多年,他有可能留意到了父親這個習慣,問題是凶手怎麽知道的。”我問道。
武琳想了想說道:“閑聊的時候,錢福貴無意透露的。或者凶手有意觀察,發現了這個細節。”
可惜錢福貴昏迷中,無法回答問題。就算能蘇醒過來,估計也要很長的時間。想要知道答案,要我們去找。
凶手就在登山社眾人之中,怎麽才能把他找出來。
氫氟酸是危險品,就算是在大學城,也不可能輕易的搞到手。
關鍵是香煙中的小膠囊,一般人可製做不出這種東西,有材料,有儀器,也要手藝非常好才能製做出來。
我能做出來,但是肯定做不到這麽精巧。
武琳說道:“女人的手比較巧,你懷疑誰?”
杜美在醫院,隻剩下兩個女人,蕭蕭和孔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