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武琳同意把調查重點放在小一點的醫院,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去了最後一家三乙醫院。

雖然沒有收獲,但是醫生了解情況後,告訴我們一條重要的信息,有一家叫華方的小醫院,專攻骨科,有可能是他們的病人。

再次上路,就三點多了,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著了。

感覺走了沒多遠,突然一個急刹車,腦袋撞在車窗上,還好係著安全帶,撞的並不是很嚴重。

我捂著腦袋,睜眼一看,什麽都沒撞到。

“怎麽了?”我問道。

“差點睡著,一個急刹車,立刻清醒了。”武琳永遠是最先接到案子的人,她比我們起的早。

中午也沒睡一會兒,車裏雖然開著空調,陽光曬得一樣很熱,最容易犯困。

武琳是老司機,意識到危險,立刻就踩了刹車。

隻是一場虛驚,我揉著腦袋,還好撞的並不是很疼。

這種高溫天氣,容易爆胎,交通事故也會多一些。

“你沒事吧,沒把你智慧的腦袋撞壞?”武琳問道。

“腦袋沒事,不過讓你嚇了一跳。”被她這麽一嚇,徹底不困了。

華方醫院就快到了,車子繼續前進。

我嚴重懷疑她看我睡的太香,她故意整我。

再過一個路口就是華方醫院了,從車裏能看到醫院規模並不大,隻有一棟五層樓,前麵有個小院。辦公、看病、住院都在這一棟樓上。

樓房的外表都刷成黃色,看上去有些破舊,房頂上的紅十字顯示這是一間醫院。

武琳拐進去,小院中停了七八輛車,停車位都空著。

和之前去的醫院形成鮮明的對比,前幾家醫院根本就找不到停車的地方,就連周圍都停滿了車。

我自語道:“不會是莆田係的醫院吧。”

“應該不是!”武琳說道:“醫生推薦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在骨科方麵有一套,說不定會有點收獲。”

走進大廳,溫度也就比外麵低個一兩度。牆上掛著樓層分布圖,隻有一個科室,就是骨科。

辦公室在二樓,走進去一看,四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擠在裏麵。

“有事嗎?”其中一人問道。

“警察!”武琳說明來意。

“兩個月前是有一位肱骨骨折的婦女,送來的時候滿身是血,好像是遭遇了車禍。”其中一位醫生說道。

“我有印象!”另外一位醫生的說道:“剛送來的時候挺嚇人的,但是傷的並不重。女人的家庭情況似乎不太好,治療費用都是其他人墊付的。住了一個星期就出院了,回訪都沒聯係上。”

我說道:“能說的具體點嗎?”

“聽送來的人說,女人違章上了高速公路,被一輛運貨的大車給撞了,就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

武琳問道“滕家村周圍?”

“好像是!”醫生知道的隻有這麽多。

“沒有其他人傷亡?”我問道。

“有個人知道!”醫生跑出去,叫來一個小護士,主要負責照顧傷者,和患者接觸比較多。

從小護士口中,得到非常重要的一條線索。

運貨的大車上運的都是比較值錢的冷凍海鮮,大車為了躲避傷者,撞擊護欄,車上的貨物散落了一半,都被附近的村民‘撿’走了。

車上的冷藏設備出了問題,凍品開始融化,村民見狀把車裏的貨物都搬走了,司機想要阻止,可是隻有一個人,根本阻止不了。

聽說司機都跪下了,依舊沒用。和村民發生衝突,還被打了一頓。

司機這一趟損失慘重,後麵的事小護士就不清楚了。

“傷者的資料有嗎?”武琳強壓著怒火問道。

“有!”醫生早就準備好了,複印一份交給我。

“謝了!”武琳拿著資料,大步走出辦公室。

走到一樓大廳,武琳才忍不住說道:“混蛋,就是一群強盜。”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是最後一次發生。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能在新聞上看到,村民哄搶車禍掉落的貨物。

偶爾村民幫司機一次,都能成為大新聞,弘揚正能量。

武琳立刻打電話給轄區派出所,詢問事情經過。

“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武琳問道。

“有這事。”接電話的人有些尷尬。

“為什麽不阻止?眼睜睜的看著搶奪發生?”武琳質問道。

“我們接到報警電話,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快要搬空了。加上交警,一共不到十個人,對麵可是有一百多號人。”

民警也很為難,這種事不好處理。

“事後沒有追責?”

電話裏支支吾吾的,武琳也知道怎麽回事。

“司機怎麽樣了?”她又問道。

“不是很清楚,好像生了一場大病……”

對方還沒說完,武琳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法不責眾,麵對一大群參與搶奪的群眾,民警也沒有十分有效的辦法。

在群眾的眼中,這些散落的貨物就是沒人要的東西,隻要搶到,就是自己的。

滕家村的人更過分一點,直接動手從車上搬了。

我安慰道:“這種事情,基層的同誌也不好處理,不可能把全部人抓起來,也不能暴發衝突,讓村民還回貨物或者是給錢,也不現實……”

“行了,別說了。”武琳擺擺手說道:“我都知道,可就是有些氣憤。”

可能和天熱也有關係,武琳的情緒有些暴躁,她繞著大廳走了一圈,心情平複下來。

這一趟收獲很大,至少我們找到了嫌疑人和犯罪動機。

昨晚的燒烤師傅很有可能是司機,遭遇了這種事,司機心中怒火難消,報複也在情理之中。

手段這麽激烈,損失一定非常慘重。

平靜下來,武琳問道:“女傷者叫什麽?”

我拿著複印件,看著說道:“受傷的女人叫趙娟,三十三歲,就住在滕家村附近。墊付治療費用的叫吳雲龍,不是大車司機,也是隨行人員。”

“走,去看看這個趙娟。”武琳大步走出華方醫院。

趙娟很有可能就是死者,一旦證實,整個案情的就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