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為什麽要這樣啊?!難道她們不想輕易地放過他?!難道她們想讓他再一次倒黴?!難道——
他搞不清楚她們的目的,他的思維已遲鈍了。於是,他隻能發愣、發呆,以此種狀態打發對他來說不算寶貴的時間。
“嗨,我是吳潔!潘大哥,還記得我吧?!”一串如銀鈴一般的聲音驚醒了渾渾噩噩的潘正龍。
“你嚇了我一大跳神、打鬼!”潘正龍摸了摸怦怦亂跳的心兒後說。
“嗬嗬!”吳潔進屋後放下一袋書,然後用紙巾揩了一下臉上的汗。
“用毛巾洗一下臉吧?”潘正龍遞給她一條從未用過的新毛巾。
“謝謝!”吳潔邊接毛巾邊說。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吳,你有事嗎?”潘正龍輕輕地問。
“我找了一包書送給你!你看,全是武術方麵的書!”吳潔說罷,從包中一本接一本拿出所有的書。
有《三皇炮捶匯宗》、《心意拳》、《無極八卦掌》、《少林飛龍拳》、《少林十大暗器》、《太極梅花螳螂拳》、《楊氏太極拳》、《木蘭劍》、《八段錦》等等。
“謝謝!謝謝!”潘正龍非常激動,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謝什麽呀?舉手之勞!”吳潔莞爾一笑。
“你這些書是從哪兒弄來的?”潘正龍笑著問。
“有的是借的,有的是我家的,有的是買的,有的——”吳潔如實相告。
“小吳,你為我花錢我心不安啊!”潘正龍感到過意不去。
“沒關糸!我喜歡買書!隻要是自已喜歡的書,自已就會買。一年不知道要買多少本書呢!有的書買來後根本不看,純粹是為了占有,為了鞏固精神優越感和享受購物的快樂!”吳潔如此解釋道。
“這些書真不錯啊!”潘正龍由衷地說。
“嗬嗬!我知道你會喜歡它們的!”吳潔嫵媚一笑。
“是啊!世上的書千千萬,俺隻念‘木石前盟’,對其他的書態度猶如對‘金玉良緣’的態度!縱然是肥豬也當狼打!”潘正龍顯得執著、堅決。
“潘大哥,我冒昧地問你一句:你為什麽要習武呢?除了強身健體之外還有其他目的嗎?”吳潔是一個學生,好問。
“一言難盡啊!在小的時候,選擇習武之路,純粹是為了取悅父親,滿足他望之成龍的虛榮心。十五六歲時堅持習武,是因為相信了一位體育老師說的話,他說:打打打,武中自有黃金屋;打打打,武中自有顏如玉。二十歲時進入工廠,不久,看到師傅獲得散打冠軍並博得廠花的親睞非常羨慕,希望自已在不久的將來也能出人頭地。家裏貧窮,社會地位低,此時我很想以此一技之長作為俘獲某一位妙齡姑娘的芳心的本錢;以此一技之長為琺瑪抱得美人歸。家中沒錢,我也沒錢,隻好扯蛋!曾經,我確實陰謀得逞,與一個水靈靈的丫頭談過二年的戀愛。是陰謀總歸要破產的,當我露出廬山真麵目全非時,她成了‘飛鴿牌’自行車。我想讓她成為‘永久牌’自行車。當我正準備偷梁換柱之時,被工商部門逮個正著,他們罰了我的款,我的四年零四個月的光陰本金交到他們的罰沒款帳戶中。從交錢那一刻起,我不再幻想愛情。此時不願放棄武術的原因是想實現人生的價值,想有一番作為!總覺得此生不應該隨波逐流,虛度光陰;總想在人世中留一點痕跡,死後有值得人回憶的地方。交過罰款之後,想法又發生變化。我認為一切順其自然,命中該有伸伸手,命中沒有不強求。此時已不在乎父親的亡魂是怎麽看的,也不在乎師傅是怎麽看的,也不在乎別人是怎麽看的。堅持下去的主要動力是習慣,其次是一點點虛榮心——總想走得遠一些;總是有那麽一點點想頭。若說一點兒不想不現實,人嘛總是這樣死不悔改、死不甘心的!”潘正龍向她和盤托出自已每一個階段習武的目的,說的都是心裏話。
“是這樣啊!我相信你會堅持下去,我也相信你能取得成功!”吳潔鼓勵他。
“但願如此!假如我能獲得市級散打比賽的季軍,那麽我也挺滿足!心靈深處盤據著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粘著一個像牛皮糖一樣堅固的——很想證實自已一下,很想被社會認可一下,很想取得一點點成功。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反正我是這樣!”潘正龍說出自已的心病。
“哦,是這樣啊!”吳潔邊說邊想,她似乎尋在找開啟他的成功大門的鑰匙。
“現在我對愛情已不指望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它了,真得好怕它啊!”潘正龍覺得跟她在一起就想說心裏話。
“潘大哥啊!這一段時間家裏出了一點兒問題,我常常在外呆到半夜。我遇到好幾個壞男人,他們開始一本正經,對我關懷備至。一旦進入他們的家門後,他們就原形畢露,露出色狼的真麵目來!幸運是他們都是心不狠、手不辣之人,我不願意他們就把我請出家門,沒有蠻幹、胡來。我最恨強奸犯!若是讓我遇到他,我非把他宰了不可!”吳潔說到這,擺出一幅咬牙切齒的表情。
聞言,潘正龍嚇出一身的冷汗,他神態尷尬極了,如同大白天被人剝光一樣。
過了幾分鍾,他才鎮靜下來。出於好奇,他問:“你為什麽恨強奸犯呢?”
此話一出,吳潔臉紅到耳根,她也尷尬極了。她用腳狠狠地蹭地,似乎不蹭出泥沙來不罷休。臉紅過後變白——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六月兒童節那一天,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事,從此我的心中有了一個結。這個結到現在一直解不開,可能到老才能解開。怪我愛瞎跑,跟他去了蘇州。在賓館中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說到這兒,吳潔神色黯然失色,如同一件舊東西。
“他是誰?”潘正龍迫不及待地問。
“他是吳祥的同事,是一個有婦之夫!”吳潔流出了痛苦的眼淚。
“讓我去揍他!”潘正龍站了起來,他捏緊了拳頭。
“別!別!”吳潔也站了起來,她伸手拖住了他。
“你了?”潘正龍的臉變成了核桃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