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發展才是硬道理!但是發展不能以犧牲環保為代價!發展的成果要讓億萬農民分享。要提高農民工的待遇。失去土地的農民工的再就業、醫療、養老、子女再就業,務必要提到議事日程上。要減少耕地的消耗,努力使消耗與開墾相平衡。農心不穩,天下不寧;農民不富,天下不富。要解決下崗工人再就業的難題,促其成商成農,多元發展。要打開國門,進行勞務輸出。他還說:世界潮流浩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句話我知道是誰說的。他還說:謊言止於智者。這句話我懂。他會很多詩詞。他一口氣背了三首詩。‘北闕勤王日,南冠就縶時。果然尊獄吏,悔不早輿屍。執法人難恕,招猶我自知。但留清白在,粉骨亦何辭。’‘天上月分明,看來感舊情。當年馳萬馬,半夜出長城。鋒鏑曾求死,囹圄敢望生。心中無限事,宵柝擊來驚。’‘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死後不愁無勇將,忠魂依舊守遼東。’這些詩是誰寫的啊?”吳潔歪著頭問。
聞言,潘正龍慌了神。他急忙掏出手機向“眼鏡”求助。“眼鏡”想了一會兒後告訴他是袁崇煥寫的。
在吳潔說話時,潘正龍發現她的手先後數次去忙裙中的衛生巾。每當此時,他就會轉過頭,不想看她的動作。
他紅著臉,她也紅著臉。後來她衝動倚在他的懷裏,任他摟抱。
她閉了一會兒眼睛後,哭了。
“潘大哥,給我一瓶安眠藥吧!想死掉!”她哭著說。
“別這樣!別這樣!”潘正龍慌了神。
“這是一個爭吵的世界,真的受不了!人與人為什麽不能和諧相處呢?!為什麽非要拚一個你死我活呢?!”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曲。
“我不知道!你是一個娃秧子,為何想的這樣複雜?!你的人生才開始,你的未來一定很美好,因為你有文化啊!”潘正龍安慰她。
“我恨我的家庭!我恨我的爸爸!我恨那個女人!”她氣憤地說。
“為什麽呢?你心中為何有這樣多的恨呢?你才十八歲啊,你像早晨點鍾的太陽——”潘正龍壓低聲音說。因為這時他們的身邊多了二個晨練的老頭。他們每人的眼中都含有警惕的目光。他們一個胡子白一個胡子黑;一個像是老幹部,一個像普通市民。他們均貼近他們站著,頭垂得低低的,背哈成一張弓。
“因為他們不能給我愛!我真的很需要愛啊!”吳潔仰天大喊。
吳潔的模樣令潘正龍驚愕與同情。
二個旁觀的老頭一個搖頭一個笑嘻嘻地看著他們。他看得潘正龍極不自在。他真想將他趕走。
“他們既然不愛我,那麽他們為何要生下我?!他們的結合既然是錯誤的,那麽我來到世界難道就不是錯誤的?!”她哭著說,絲毫也不顧及所謂的臉麵。
“他們不會不愛你的!什麽事啊,你好好地說!”潘正龍問她。
“我爸爸是古柏鎮地稅分局局長,他手中掌著大權。有一個女人是局裏的臨時工,為了攀上高枝,她想法設法勾引我父親。我父親如同吃了藥,大腦不做主,上了她的賊船。我父親在鄉下上班,經常不回來,給了她不少的機會。他們造孽生下了我的弟弟。以前是我母親鬧,她反對他們在一起。我父親痛改前非之後,她不幹了,她開始鬧了。她要逼我父親離婚,她要與我父親結婚。我父親不幹,她就向局長提出要做親子鑒定。我父親怕犯重婚罪,遭到開除,就向她的**威屈服了,父親選擇了她。這件事前後鬧了三年,我在乒乒乓乓之中生活了三年。他們投身在爭鬥之中,經常任我漂,誰也不管我。我經常飽一頓,饑一頓,經常夜不歸屬。這是一個少年、青年應該過的生活嗎?!難道我不缺乏愛嗎?!我恨那個婊子,是她毀了我們一家!我恨我的爸爸,是他引狼入室!我恨我的媽媽,是她不珍惜爸爸——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的。籬笆紮得緊,野狗進不來啊!”吳潔向天高喊後伏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潘正龍為了安慰她,緊緊地抱住她。
這時矮個老頭向高個老頭建議離開這裏,高個老頭不同意。他要繼續留在這裏觀察,防止違法犯罪行為發生。他是一個老幹部,曾是市“關心下一代協會”成員。他有覺悟、有責任這樣做。
二個老人不肯離開,他們越挨越近,潘正龍和吳潔已無私密可言。潘正龍因為膽怯垂下了頭,因為害羞弄得臉通紅。吳潔則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她繼續哭,繼續說,手臂繼續揮舞。
“唉!那個女人心計過人啊!”潘正龍想了一會兒後說。
“她害得我爸爸身敗名裂,差一點兒丟了工作。地稅局是多麽好的單位啊,多少人想進來進不來,而他卻不知道珍惜!烏紗帽也丟了,老婆也沒了,女兒也丟了,不值啊!沒這事時他是很疼我的,從小到大沒給過我一個巴掌。自從他有了那個女人後,他開始打我了,他不喜歡我了。我知道一個人的心是不能裝下二個人的,除非這二個人是同父同母所生。他打我,就等於剝奪他曾給我的愛。他給我的愛快被他剝奪完了。你知道嗎?關於愛,我是當仁不讓的;麵對愛,我像一個麵對獵物的饑餓的野獸一樣,貪婪、執著。我的母親也不像以前那樣疼我了,她經常罵我,罵得很難聽。我知道她心情不好,遷怒於我,因為我身上具有爸爸的基因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天下的父母,多為你們的孩子想一想吧!”吳潔仰起臉來,她臉色蒼白,淚流滿臉。
她的這一副模樣真的叫人愛憐。潘正龍心疼極了,恨得要死,痛不欲生。
二個老人又是搖頭又是歎息。矮個老頭終於走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興趣。高個老頭站久覺得累了,就在他們身邊坐下,他的脖子伸得老長的,他密切地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
吳潔哭了很久,充分渲泄後她心平氣和了。她發現身邊的老爺爺後向潘正龍使了一個眼色,他心領神會。二人站起身後向山下走去。他們離開後,愛管閑事的老幹部悻悻地離開了這裏。
二人回到屋內後精神麵貌與剛才迥然不同,他們開心極了。有說有笑。潘正龍和她開起了玩笑,說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屁眼翻泡泡!”吳潔針鋒相對,以“強奸了不該強奸的人,該強奸的人不去強奸”回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