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龍等了一會兒,發現吳副書記欲行“守株待兔”之計,當機立斷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欲逃之夭夭。他從門背後出來後,躡手躡腳,來到門後,找到吳副書記的黑影所處的位置後立即退了回來。接著,他背起蛇皮口袋,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鼓作氣,衝了出去。吳副書記站在大門的西邊,他向東猛跑。

“大膽的蟊賊,偷了東西想跑?!沒門!快放下你偷的東西,不然大爺的‘擒敵拳’來也!大爺的‘擒敵拳’令無數英雄競折腰,你一個小小的蟊賊怎麽能逃出我的手心啊?!”吳副書記邊追邊叫喊,他想引起市府大院正在巡邏保安們的注意。另外也有替自已壯膽,威脅對方的意圖。

高大魁梧、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一言不發,隻顧逃跑。一轉眼的工功,他就跑到樓頂上了。樓頂是一個麵積約二千多米的平台,南邊水泥護欄上糸著一根他帶來的粗繩,他想借這根繩子的力量逃離這兒。

黑衣人跑得快,吳副書記追得急。黑衣人呼吸急促,吳副書記喘如吳牛。黑衣人跑到粗繩邊,他將背後的蛇皮口袋轉移到胸前,然後舉起它瞄準樓下的樹叢用力地扔下它。完成這個動作之後,黑衣人正要翻身過護欄時吳副書記拍馬趕到。

未等黑衣人做出反應,吳副書記先發製人,他對準他的後背來了一個勢大力沉的“格擋彈踢”。黑衣人的屁股及左麵頰被打得稀痛。

“好小子,跟老子來真的啊?!”黑衣人早就因他冷酷絕情、翻臉不認人而對他懷恨在心,此一拳一腳,如同導火索,激起了他的憤怒,“既然你不仁,那麽我就不義!你不給我麵子,我幹嘛認你當老弟啊?!”

當吳副書記麵對黑衣人正要做第二個動作“前蹬彈踢”時,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準他來了一個“翻點鴛鴦腳”,將他踢到一丈開外之處。

“狗日的蟊賊,我發現你有一點兒東西啊!”吳副書記邊說邊整頓情緒。“老子不拿出殺父的狠勁來,你這個小赤佬就會不把老子放在眼裏!”說罷,他決定用“通臂拳”鬥他。

“啊!”吳副書記邊喊邊向黑衣人衝來。

“啊!”黑衣人也通過高喊提神提氣。

二人近在咫尺時,吳副書記先聲奪人,連續進攻,接連使用“連環橫捶”招式。而黑衣人則以“磕打不住”破他的連環攻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二人曾經是“通臂拳”恩師愛徒,如今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吳副書記用“連環橫捶”不能得手之後,先後使出“小李行拳”、“出馬一條槍”、“翻點腳”,這些招式被黑衣人一一化解。

後來兩人鬥起了“激步勾子”、“跳步勾子”。吳副書記踢得狠,右臂“抖崩”幹勁利落。黑衣人則形如猿猱,靈活自如,身手不凡。

兩人鬥了四五個回合之後,吳副書記被黑衣人踢翻在地。

“媽拉個巴子,你是什麽人?!你怎麽也會‘通臂拳’啊?!你的師傅是誰啊?!”吳副書記跌翻在地,渾身上下都疼。

黑衣人怕被他認出,不敢吱聲。

“你這一位老幾為什麽不說話啊?!這樣吧,隻要你把東西丟下來,我就不為難你,放你走!”吳副書記說罷四處張望,他祈求救兵能夠出現在他眼前。

聞言,黑衣人依然一言不發。他先做了一個勾拳動作,接著做了一個擺拳動作,最後來了一個“提踹”,向他示威。

吳副書記嚇得連連擺手,邊擺手邊說:“老爺啊,認你狠!我鬥不過你,你走吧!好漢留下姓名,哪一天請我的師傅來會會你!”

黑衣人聞言依然一言不發。

“你偷東西偷錯了人,白玉清是一個清官,你一無所獲吧?!”吳副書記邊揮手邊說。

黑衣人不理他,他從容向前,然後翻身越過水泥護欄,接著雙手在上握緊繩索雙腳在下夾緊它,最後迅速地滑下。人一到地上就動身向前,鑽進樹叢。找到蛇皮口袋後背上它一陣猛跑,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中。

對手逃遁後,吳副書記倍感孤獨。一人置身於無人的寂靜的黑暗之中仔細體會,覺得許多地方非常疼痛,看來這些地方受的傷真的不輕。他通過手摸、眼看、舌辯發現許多地方流了血,血水與汗水混合起來,腥與鹹結合在一起。他目前在衛生局工作,今晚他之所以來市府辦公大樓,是因為要騰空自已的辦公室。一個星期前,市政府秘書科外號“老妖”、已經六十歲的經科長打電話給他,說歐陽白雪已被提拔為副科長,要用他的辦公室。人家下了逐客令,他不能老是賴著不走啊。這兒已成是非之地,他覺得老呆在這兒有理說不清,於是他也手腳並用利用繩索滑下,然後逃之夭夭。

鄭南悟得到白玉清的日記本後,有恃無恐,他大膽地出入市政府,多次利用她的要挾她。在鄭南悟的威脅下,身為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白玉清違心地替他打了多次招呼,讓他承包了眾多的土石方工程。有了工程後,鄭南悟進行轉包。每轉一次工程,進帳數少則十幾萬,多則上百萬。鄭南悟嚐到甜頭後,變本加厲地糾纏白玉清,試圖牢牢地控製住她。當鄭南悟向她提出一定要承包臨水市實驗小學兩座造價合計達六仟多萬的教學大樓時,白玉清憤怒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是她對本市人民的莊重的承諾,她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韙啊。無巧不成書,此時她的丈夫郭經武已從部隊轉業,關糸已到地方組織部門,他正在四處奔走聯糸工作。為了孩子的安全,為了保住家庭,白玉清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作出痛苦的抉擇:辭去臨水市人民市長的職務,下海到深圳經商。

白玉清離開臨水後,鄭南悟對“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這一句話有了深刻的理解。“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手頭有不少錢,失去了靠山不等於過不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他換了座騎,淘汰了那一輛破桑特拉。這一輛墨綠色三菱越野車花了他近四十萬人民幣。他曾是一個老幹部,一向養尊處優,從沒想過摸方向盤的事,因此不會開車,駕駛員依然由潘正龍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