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龍在心中呐喊,愛在他的胸腔中掀起了十二級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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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秘書對“紅玫瑰”不滿意,避之唯恐不及。老板發話,夥計安敢不從?她死活不肯跟他,讓潘正龍這個自作多情的人頓感人之複雜難解世事之難預料。
任務必須完成。“紅玖瑰”不行,“黑玖瑰”行不行呢?也許“黑玖瑰”能行。若她行,那得去她啊!“黑玖瑰”在什麽地方呢?
這幾天潘正龍一直沒出門,他在思考走怎樣的人生道路。他現在正處於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從對他來說是一個大問題。在精神方麵他找到了前進的道路——他既要自愛,也要愛人。以後他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他都要高歌“愛的頌歌”——他自創的頌歌。以愛解答自已和他人的人生難題。
有了愛這個精神武器後,潘正龍覺得天地不再像一隻會隨時塌陷的很小的盒子,他也不再像一隻整日膽顫心驚的像花生殼一樣大的小老鼠。
愛植根在他心中後,他開始想入非非。他想關心別人,想幫助別人。想為別人犧牲、流血,想成為悲劇英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蔑視、詛咒過他的人也許會改變看法,也許會寬恕他;關懷、鼓勵過他的人一定會非常高興,覺得他本性不壞。
潘正龍躲在小屋中胡思亂想時,一個電話打破了他的內心的平靜。
“喂!是潘老弟嗎?我是‘二胡’啊!不記得啦?這麽快就把老朋友忘記了?不會吧?我想我‘二胡’人緣是不會太差的吧!”原來是“二胡”打來的電話。
潘正龍知道是“二胡”的電話後,嚇得要死。要他陪錢?要他“進去”?準備幹他?他一邊接電話,一邊猜測“二胡”打電話的目的。
“哦!哦!是胡老板啊!怎麽會忘記您呢?!永遠也不會忘記您啊!”潘正龍應付道。
“你小子真行啊!真他媽的牛啊!才來幾天就把我店裏的美眉拐走了!”“二胡”笑著罵他。
“我要是幹那事,不得好死!”潘正龍詛咒發誓。
“葉袖梅呢?!你走後她就不見了,不辭而別!不是你拐走的難道是我把她藏起來了?!”“二胡”依然有說有笑。
“我不知道她何時走的!她可能回重慶了,她對我說過要回去結婚!”潘正龍實話實話。
“結她媽的婚!她為什麽不跟我結婚啊?!多好的美眉啊,我‘二胡’享受不到了!現在我老了,沒有魅力了,‘金魚’越來越難追了!由此看來,錢不是萬能的啊!”“二胡”發起牢騷。
“她有男朋友啊!”潘正龍告訴他。
“唉!天下的男孩子為什麽不死光呢?死光了天下的美眉就全是我的了,嘿嘿!”“二胡”得意洋洋。
“——”聞言,潘正龍氣得翻起白眼。
“言歸正傳!老弟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案了破了,蝥賊抓住了。他們一共四個,全是二十歲左右的‘小****’。一進去被警察一哄一嚇全招供了。供完後個個要回家,以為沒事了,你說他們木古不木古?我店裏還少了一批貴重的煙酒,價值二萬塊錢左右,他們死活不肯承認是他們幹的。我對警察說:一齊算在他們頭上。黃泥巴掉進褲襠中你說不是屎就不是屎啦?黃鼠狼鑽雞窩,明擺著去偷雞嘛!警察說要講證據,讓他們去講吧!”“二胡”歎了一口氣,心中產生了一點點火氣。
“我發誓!”潘正龍正準備發誓時“二胡”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知道!別發誓了,我相信你!你以為我不識人啊?你以為我真是‘二胡’啊?長話短說。潘老弟啊,今天我找你的目的有二個。一是打聽葉袖梅的下落;二是喊你來拿工錢。你什麽時候來啊?”“二胡”的話顯然有很強的統治力。
“算了、算了!”潘正龍不想要三天的工錢。
“今天,你給我來!你馬上給我來,你一定要來!你不來,我叫警察傳喚你!你來不來啊?!我‘二胡’從不欠人錢,你想叫我成負翁啊?!你想叫我睡不著覺啊?!三天工錢一共67.74元。本月月大,按三十一天計算。加上來去車費,我給你70塊錢。你來後直接找會計拿錢,我馬上跟她說一聲。你一定要來啊!你不來就是不夠意思!最後拜托你:有了葉袖梅的消息後要立即告訴我,我要找她談一談!我有事,不和你聊了,bye、bye!”
此時潘正龍產生了身不由已的感覺,他不得不去接受他不想接受的東西。
半個小時後潘正龍從超市出來,他拿到了他的工錢。此時是黃昏,天上雲霞燦爛。當他經過超市門前的廣場準備去車站時,他發現了一個奇特的小女孩。她低著頭、盤著腿坐在水泥地上,不知道她在幹什麽。潘正龍走近一看,看到她麵前用粉筆寫的一段話:爺爺、奶奶、伯伯、大媽、叔叔、阿姨:我幾天沒吃東西了,真得很餓!求求你們了!原來她是一個乞討的小女孩。
粉筆字工整美觀,一看她就不像一個普通的乞丐。她背著書包,臉曬得通紅,紅中帶黑。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身上髒,衣服髒。如此模樣,讓人以為她幾天沒洗澡了。
潘正龍是一個羞怯之人,他不好意思盯著她看,他通過來回走動觀察她。他想給她五十塊,掏錢時有一點舍不得。他給她錢後就沒錢了,不能去“紅玖瑰”那兒消費了。雖然“紅玖瑰”不肯跟他,但她在他心中依然占據一席之地。
潘正龍在小女孩麵前來回走動,他發現她衝他笑。真奇怪,她為什麽要衝他笑呢?他想。難道她認識他?於是他走到她麵前蹲下來問她:小姑娘,你認識我啊?
小姑娘聞言“噗哧”一笑,臉羞得通紅。她迅速地站起來,然後用球鞋使勁地擦地上的粉筆字。似乎擦掉之後,一段曆史就會徹底消失。
完成這個動作後,她大膽地站在潘正龍麵前,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容。她離潘正龍很近,一點兒也不感到拘束。她讓他感到親切、隨和、容易接近。立馬他就對她產生了愛憐,產生了兄妹之情。
“我認識你!我跟堂哥去過你那兒,並且在你那兒吃過中飯!你不記得啦?潘大哥!”女孩子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