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狙殺1

他雖然恨他.厭惡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但總不會就為了讓他死得幹幹淨淨.為了讓他與地球故土永世相隔.而特地的將他送到外星吧.

好吧.如果嚴斐真的那麽閑.願意做出這麽變態的事情.邵祈也認了.

反正人死了就死了.你還真能以為人死後會有什麽感覺啊.

“你就繼續死鴨子嘴硬吧.”李建涼涼的看他一眼.慢慢的走到嚴斐身邊.並不是偷偷摸摸的動作.光明正大的與之耳語.

腿腳受傷.不良於行的邵祈皺眉細聽.卻愣是什麽也聽不見.

這場步步為營的計劃.他真是從參與的算計與被算計.徹底的淪為了一個被人利用和宰割的產物了.

似乎是商量的差不多了.嚴斐的一個眼神示意下.邵祈甚至還來不及反應.脖子一疼.他整個人瞬間就不受控製的陷入了黑暗.

或許普通人的命運就是這樣.

你永遠猜不透看不明白那些未知的因素.即使你參與了與虎謀皮過程.也最終難逃那任人宰割的結局.

“希望你最後.還能這麽悠然自得的麵對一切.”

敲下邵祈的脖子.李建的聲音淡淡的.看著遠處那粼粼的海麵.他平凡普通的臉上是堪比海水一般悠遠而深邃的情感.

曾經.他所希望的不過是能有這麽一方簡單的樂土.隻是……

“走吧.我們是時候該去那裏了.”

……….

還是開普敦.

古老而神秘的國度.無處不充斥著異樣的浪漫與充實.

性能並不是最最齊全的吉普車.外形更是談不上多麽的可觀.但吉普車的存在.勝在於它無車可比的越野實用性能.

吉普車上.爾亞淡淡的對著元希道.

“既然我們都出來了.那麽就讓這一次旅行充分發揮它存在的意義.我不想破壞這場旅行的初衷.希望你也不會.”

所有的風暴都被狠狠的隱藏.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被強行的壓抑.那完美的隱藏就像是那些事情從來不曾有過一般.

對於元希的欺騙.他似乎真的絲毫也不介意一般.

“我不喜歡太過於複雜的生活.”元希依舊笑著回答.

不知道會不會爆發.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元希也從不在意這些.

多年的相處裏麵.他早已學會了淡然和習慣.不管那人是憤怒還是平靜.是低落還是亢奮.他都已經變得無所謂.

“……”沒有說話.爾亞專注的開啟吉普車.

這是他們倆人的世界.並沒有任何人的外人打擾.就連一向跟在暗處形影不離的暗保人員和醫護人員.也都完全不見半點蹤跡.

元希並沒有問要去哪裏.除了沒有必要之外.更因為他從來也沒有這個意識.

沒有必要問清楚.更沒有必要去詢問.這世界上能夠真的問得清楚的東西實在太少.大多時候問出來的東西.往往都是別人刻意讓你知道的虛假.

所以.他從不相信別人.從不相信承諾.更從不相信五官中感知到的一切.

汽車似乎行駛了很長的時間.元希假寐著忍不住睡著之後.再睜開眼的時候.就隻見漫天燦爛的星鬥在床邊不停的移動著.

車前燈如同一把鋒利的光之利劍.耀眼而冰冷的穿透這濃重的夜色.馬路兩邊是蜿蜒崎嶇的高山成群.

爾亞仍舊坐在一旁的駕駛座上.清冷的月光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冷漠聖潔的光輝.而那西方人獨有的深邃立體五官.在這柔和的光暈中.也似乎變得柔和了起來.

竟帶著說不出的味道.似乎好看的讓人不願意移開眼.

“看夠了麽.”爾亞不經意的給了身旁的人一個眼神.並不是嘲諷或者怎樣.隨心所欲的語氣.並不帶任何的情緒.

竟引得元希恍若夢中驚醒.他剛剛似乎看著他.在發呆了.

“……”

“見過非洲草原上的日出麽.”

“啊.”元希似乎還沒從之前失神的思考中走出來.看著他的眼神明晃晃的一個意思:你說什麽.

爾亞也不介意.雙手依然熟練的操控著方向盤.道:“總聽人說非洲草原的日出.並不是從地平線升起.日出的地方先是看不清的陰影一片.那有些像是雲一般的東西被太陽染得呈現耀眼的金紅色.無數的雲朵似乎鑲嵌著金邊一樣……”

“你怎麽…….”話音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爾亞就已經打斷他的話.接著道.

“草坪上.有著無數的牛羊.在太陽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們的身上見證著黑夜與黎明的交替.渾身的毛發都展現著一種奇妙的色彩……”

“夠了爾亞.你這又是幹什麽呢.”元希淡淡的看著他.

“你我都不是這樣的人.大自然的美好從來也不是你我這樣的人會去感知和欣賞的.你我的骨子裏麵根本就沒有那些所謂的東西.”

“住嘴.你要是再說…….”方向盤上的手慢慢的呈現一種蒼白的猙獰之色.可元希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他愣了愣.就在爾亞以為他已經聽話的要閉嘴的是時候.他突然道:“你不會也在學人家搞什麽浪漫吧.”

“……”

見爾亞沒有說話.元希又道:“別搞笑了.我們這樣的關係有什麽浪漫可搞的.我寧可你還有點心思做點兒別的什麽.”

不是嘲諷的語氣.隻是這話怎麽聽怎麽的不屑和輕蔑.

蒼白的手指突然鬆開方向盤.爾亞如鋼鐵一般的手臂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異色的瞳孔巨張.眼球猙獰的幾乎要掉落出來一般.

“你就非要這樣麽.你就感覺不到麽.你就真的……”

話音未落.咣嘰一聲.汽車後輪的輪胎突然砰的一聲爆開.整個車身不受控製的在地麵上打起轉來.

周遭正是危險的境地.一麵是巍峨險要的山壁.一邊卻是有著簡單護欄的山崖.並不算寬敞的道路.幾乎堪比中國蜀道的艱難險要.

如果車輛再不去控製.那麽他們隻會麵臨兩個結局.

要麽是車往內撞上山壁.要麽就是車輛撞毀或者翻出護欄.掉入萬丈深淵.

“shit.”咒罵一聲.爾亞突然鬆開鉗住元希是雙手.這樣的境地.要是再不去阻止.那麽他們兩人幾乎真的是要和這個世界去說再見了.

“……”因為慣性的晃動.雖然身子並不穩定.元希還是淡定非常的揉了揉脖子.從頭至尾的淡漠模樣.似乎對這生死一線的情況並不關心一般.

“shit.”爾亞不自覺的再次咒罵出聲.

這輛吉普車的輪胎可是他親自檢查過的.左右是怎麽也不可能爆胎的.除非是有人剛剛在這上麵動了手腳.

腳刻不容緩的踩著油門.奈何刹車也莫名其妙的失了控.就連方向盤也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控製.

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寂靜深沉的夜色裏麵.機械在地麵上磨損的聲音幾乎要響徹著深沉的夜.

唯一的求生辦法就是跳車.即使急速的車速下他們這樣會受傷.他們也隻能選擇這樣.因為這是存活率最大的選擇.

然而這場景.就像是視線預演過無數遍的諜戰劇一般.車上的兩個人剛剛反應過來.密密麻麻的子彈就開始在空中如網般的出現.

玻璃受擊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開始傳來.但勝在這是他們自製最牢固的防彈玻璃.且貼有他們特製的保護膜.受攻擊之後即使碎裂.卻依然會粘結在一起.

周遭是必亡的絕境.暗處還有著看不見的無數狙擊手.

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暗殺.

有多久沒有再遭到暗殺了.有多久沒有暗殺者能夠親自出現在他麵前了.

久得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也是從槍林彈雨之中一步步走出來的了.他的確是達因斯蘭這個古老大家的當家人.也的確算是年輕有為.

可也正因為這樣.他的這條路也注定是坎坷難行的.畢竟他之前隻是一個被家族拋棄的棄子.

但是他最終還是走上了那至高的位置.在割斷那名義上父親的喉嚨的瞬間.在完完全全滅掉所有和他有著血緣聯係之人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的走向高不可攀的位置.

高的不僅沒有親近的人.更沒有一個能夠走到自己麵前的敵人.

元希雖然被他綁在身邊.卻似乎是永遠也抓不住的雲彩.邵華雖是他最大的對手和敵人.可兩人卻是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交過手.

眼下這樣的情況確實是多年不曾遇見的情況了.來不及思考這突然決定.而周密的出行是怎麽泄露的.爾亞畢竟也不是因為安逸舒適的生活.已經身手和反應退化的人.

正要伸手去護著元希.卻突然明白了過來.

這情況不對.

子彈是從前後以及上麵落下來的.並沒有從側麵的窗戶而來.且更不是穿透力十足的子彈.

饒是再笨也會發現這情況的異常.那槍林彈雨幾乎都是長了眼睛一般.密密麻麻的都朝著他所在的位置而來.而離他不過咫尺的元希卻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兒的影響.

很明顯.來的都是彈無虛發的神槍手.且殺手要殺的是他.並不想傷害元希.更或者說根本不想元希受半點傷害.

是什麽人.他的心裏慢慢的有了些譜兒了.

冷笑一聲.爾亞猛地看向元希道:“能做到這個份上.她對你的執念.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