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真實的某個世界
“我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好在意的麽?”向顏苦笑,明明隻是個未成年的少女,本應該清澈的眼睛裏麵,卻已經是包含了人世滄桑。
心中隱隱一痛,陽黎知道自己是心軟了,這個女孩啊,讓她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所以她才會在當初遇到她的時候,放下自己的身段,恩威並施的與那個富商商量著,最終以免費代言一年的廣告為代價救了她出來。
借給了她一些錢,本以為她會離開這裏,過回本應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生活,好好的活下去,可誰知道,她居然還留在這個地方。
陽黎不會知道,向顏在被她救了之後,又一次遇到了之前在夜總會得罪的那些人,再一次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的逃了出來,要是她知道,怕是會更加的怒其不爭吧!
“你還這麽年輕,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呢?過回你自己的生活不好麽?你是在沒有必要這麽糟蹋自己,不是你的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陽黎挽著她的手,悉心勸慰道。
“我都知道,可是陽黎姐,我真的放不下,我愛他,真的愛他,盡管我以前努力的壓抑著自己不去愛他,盡管我努力的告訴自己時間會衝淡一切,可是當我經曆這麽多之後,我才發現我對他的愛,從來也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慢慢的變少。”
向顏的聲音幾乎是機械一般的堅定不移,第一次對著一個旁觀者訴說著自己的愛情,沒有絲毫的尷尬,有的隻是經曆過人世滄桑的矢誌不渝。
她灰蒙蒙的眼睛裏麵,蘊含的淚水像雨水一般如注的留著,向顏也是一個堅強的人,可是她的家庭生活從小她看到的始終太幸福,軟弱的情緒她有,她也不是不會哭,隻是遇不到在意她眼淚的人罷了。
陽黎的心中一痛,這樣的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瘋狂情緒,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清楚自己心裏麵那個人的性格,明白自己的身份,陽黎從來都不是一個情緒的人,可怕的理智注定她離愛情此生隻遠不近。
從小,就沒有人教過她什麽是愛情,沒有感情的生活她過了小半輩子了,演戲演來演去也不過是假的,所以感情從來都不是她生活的全部,沒有感情,她依舊會過的很好。
溫柔的看著向顏,陽黎突然笑了,慢慢的擦拭著她的眼淚道:“你真的愛他?你確定你的感情是愛情,不是迷戀?”
“我愛他,你可能不相信,我從初中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歡他了,不是迷戀,隻要他笑,我就會覺得心裏都是暖暖的。”向顏拉著陽曆的手,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笑。
仿佛是想到了第一次見麵的那個場景,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小學生,偷偷的溜進初中看到了正從升旗台上走下來的他,那個時候的他才初一,暖暖的陽光下,笑得像個天使,她隻覺得那一瞬間,她的心中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
後來,她開始悄悄地跟著他,可是卻從來不會讓他發現,因為隻要遠遠看見她,她就會覺得心裏像是吃了糖一般,由衷的開心。
“即使現在,我明明知道和他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可是我還願意呆在這裏,隻因為這個地方有他的氣息,我還可以安慰自己我和他是有可能的、我們是在一起的。”
陽黎沒有說話,她覺得現在的她實在理解不了這種所謂的愛情,她隻是覺得這一切不過隻是向顏的執念罷了。
“你說命運是不是很奇怪,他那樣一個人,這輩子本來也應該是順順利利的,可是……”說著,晶瑩的的水珠又從眼眶裏麵流了出來。
陽黎慢慢的放開手,皺眉一板一眼的看著她道:“那是他的命運,你如果真的為了他好,就遠遠的離開他!”不是她不近人情,作為一個旁觀者的陽黎,往往比他們當局者更能看清一切。
“遠離?”向顏笑,“不,我不會離開,不要告訴我你電視劇電影裏麵那些狗血的劇情,我就要在這裏,絕不離開。”
說著,她突然又哭了,那毫無知覺的淚水再次洶湧,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氣勢,盡管她灰色的眼睛已經紅腫成了一片,可她還是渾不在意的道:“我受夠了不確定的因素,難道你連這唯一的念想也要讓我放棄麽?”
陽黎是想繼續說點什麽的,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年輕人啊,即使知道某些事情已成定局又怎麽樣,任何事都必須自己去經曆的,畢竟義無反顧、不顧一切的勇往直前,本就是年輕人的權力。
…………
邵祈是在一個火燒天幕的黃昏中醒來的,有著金色光澤的房間裏麵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那個人就站在那裏,窗外是殘陽如血,修長筆直的身影依舊如同世上最美好的漫畫那樣。
邵祈沒有說話,但那人卻似乎早已經知道他醒了一般,出口說道:“起來換衣服吧!”聲音,依舊是清爽卻又帶著絲絲飄渺的好聽。
邵祈也不做作,徑直起床問道:“去哪裏?”
“去一個好地方!”輕快的話語,邵華慢悠悠的轉過頭來看著他,因為背光,他的麵龐是一片陰鬱的暗色,可是邵祈還是感覺到了,那股不同尋常的興奮,以及嗜血。
…….
夜色撩人,整個城市告別了白日的風情,肆意的綻放出了黑夜獨有的風情魅力,華燈閃爍中,一片紙醉金迷。
高級豪華的私人莊園,此刻也是最為熱鬧的時刻,匯集了黑白灰幾道的風流人物,來往者不是閃著金光,就是渾身耀眼的權利氣場,一個個幾乎都貼了標簽似的,讓人想忽視也難。
千奇百怪的豪車,如同螞蟻一般整齊劃一、卻又平平無奇的往來穿梭者,炫目的燈光侵染中,整個地界硬是顯得高貴非凡。
車緩緩的停在了大門前,整齊劃一的西服,嚴謹、禮貌,卻帶著幾分貴氣和傲慢的下人,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等待著車中的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