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博弈
看著窗外翻動的雲彩,白花花的有點類似於棉花糖一般,又仿佛是天堂一般的聖潔幹淨,本是寧靜清幽的絕佳妙地,本應有恬靜閑適到絕點的安然淡泊,可是他的心卻早已謬之千裏。
和送他去的突如其來不一樣,邵華雖也是親自來接他,卻是從頭到尾也沒有真正的出現,邵祈也是上了飛機,進了機艙才從那個豪華的仿佛賓館一般的房間裏麵看到邵華。
他就像一隻頂級的波斯貓一般,端著那裝有華麗香檳的玻璃高腳杯,懶懶的窩在沙發上。
“又是在留戀?”邵華的聲音悠然的在耳邊想起,層層雲彩在窗外的暈染下,不知怎麽似乎鑽了進來,連帶著機艙裏麵也是雲蒸霧繞的模糊不清。
邵祈的腦子暈乎了片刻,似乎也不知道他口中說的留戀,到底是指對別墅裏麵人事的留戀,還是對那依舊放不下的過去光明生活的留戀。
雖是愣愣,卻也隻是片刻,邵祈看著他,微微一笑著,絲毫也不介意自己流露出的是真心還是嘲諷,輕佻的下巴、微撩的眼神俱是風情畢露的道:“留不留戀重要麽?那於你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不是麽?”
哈哈一笑,邵華的眼裏似乎是風和氣清的舒朗,也似乎是誰都看不透的妖嬈深思,伸手將邵祈擼在懷裏麵,鼻尖緊緊的貼在一起,聲音亦有些悅耳的道:“和聰明的人說話就是好,但是你聰明的不是地方,注定你隻能被我狠狠的壓製著。”
是得意的挑釁,還是一種命運的宣判,邵祈不知道,不管麵上多麽的平靜,他的心裏麵卻是如同孤狼一般的咆哮著,歇斯底裏的嘶吼著,終有一天他會讓他明白自大是一件多麽可笑的事情!
好吧,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邵華確實有自大和狂妄的資本,所以無論他的麵上表現的如何,他也明白邵華並不會真的覺得他已經馴服,隻是他還是不得不這麽謙卑的活著。
除了給人製造一種他已經認命的錯覺以外,最重要的是,這的的確確是他還能夠保持著生活的微妙平衡的、唯一最有效的、最可行的方式。
雖然那身體上麵的束縛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突然掉了下來,邵祈也不會覺得有什麽意外的,畢竟邵華隻是一個單純的惡趣味,畢竟長時間的封閉不一定會造成什麽麻煩的後果,他這個玩具還具備著存在的價值,實在沒有必要壞掉。
但是邵祈,身體的深處還是像被什麽東西撞到了一般,筆挺的身子像個石像一般僵硬的的,靜靜的保持著沉默,畢竟弱者不都是會害怕、會怯弱的麽?
“打火機呢?”冰涼的手指,有著硬若磐石的指腹,那裏輕輕地刮過邵祈的下巴,仿佛是調戲、又仿佛真的隻是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單純的動作。
不在意下巴不適的觸感,邵祈看著他,嘴角是一抹扭曲的不知意味的弧,似乎是苦澀,又似乎是惡意的嘲諷,語氣帶著絲絲莫名的輕快:“你覺得我會留著它,我留著它幹什麽,我又不是變態,它自然是在它本該呆著的茅坑裏麵。”
“你總是這麽喜歡這些樂此不疲的遊戲!”邵華也不生氣,輕輕的吻仿佛采蜜的蝴蝶一般,翩翩的流連在邵祈的耳際,溫軟的呼吸中,他的話也是朦朦朧朧的傳來。
燈光、高空、豪華的裝修,觥籌交錯著,以至於這個不算太大的空間裏麵,兩人之間居然有一種詭異的浪漫與深情,但是他們彼此也明白,這不過是麵上的繾綣,這華麗美好的外皮下,真正的汙穢不堪絕對是許多人都不願意見到的。
脖子上癢癢的,邵祈不耐的動了動,奈何邵華卻是更加收緊了手臂的力氣,它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突然被改變了行刑方式,似乎要被活生生的勒死一般。
但那畢竟隻是錯覺,邵華是不會讓他死的,至少現在,現在的他還熱衷於這個遊戲,他也還占據著他一定的興趣感,隻是他也不敢排除邵華真會殺了他的可能,畢竟將可以影響自己情緒的東西毀滅,是他們這種身在高位的人永遠不會改變的一種行事方式。
“你不也是嗎?我親愛的哥哥!”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嘲諷著什麽,又似乎隻是真心實意的稱謂。
他還沒有那個自信,能夠使邵華萌生一定要滅了他的念頭,因為他相信一旦那樣的情況出現了,就一定不是什麽好的結果,畢竟他們那些在道上混的,都有著一種瘋狂的偏執,那是一種不能用常人的理智與情緒來判斷的獸性。
當然,也許那樣的結局並不是絕對的,凡事皆有兩麵性,可是邵祈沒有絲毫賭博的興趣,因為一旦輸了,代價太大,他實在輸不起。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邵華也不是真正的所謂責不罰眾,也許他是不至於邵華會為他做些什麽的,畢竟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附屬品,但邵華是一個護短的人,更是一個小氣的人,即使他是某天真的不在了,也不代表活著的人不會擁有跟他一樣的結局。
“所以呢,你有意見?”應該是狂妄的、邪肆的、不羈的、自大的語氣與笑容,此刻展現在邵祈麵前的卻隻是一副單純簡單的笑臉,就像真的是一個普通家庭裏麵的兄長一般,渾身散發的氣息也是帶著寧靜祥和的。
就像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玩笑,可是邵祈絕不會把它當成一個玩笑來的,即使他真的隻是一個玩笑。
“不管有沒有意見,我不都得配合你,不是麽?”投懷送抱的靠上那個硬朗的懷抱,手更放肆的往邵華的皮帶處伸去,邵祈的眼裏麵是撩人的色彩,是刻意修飾的風情萬種,是罌粟一般致命的**,更是極致綻放自己、燃燒一切的瘋狂。
對上邵華莫名難辨的情緒,邵祈沒有進行過多的思考,鋒利的牙齒狠狠的一口咬在那白皙的脖頸上,並不是歇斯底裏、不死不休的不顧一切,但也是用了幾分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