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太陽已經沒有那麽刺眼,一股血色之氣卻忽然籠罩了一片區域。

戰場中,突然顯化的血色陣圖散發著滾滾血氣,轉眼間這片區域便滿是血氣,將這裏襯托的更像是一個血腥修羅場了。

“吼!”

突然間,無數血紅色獸魂在半空中凝聚而出,嘶吼著就向通天古猿衝了過去,就像是這些慘死的妖獸化作厲鬼找它複仇了那般!

通天古猿發出狂暴的大吼,獸眸中的理智再次被嗜血所遮蓋,開始瘋狂攻擊周圍的一切,那些血色獸魂的攻擊仿佛並沒有打在它的肉體上,而是直擊靈魂!

一層血色屏障在陣圖邊緣顯化出來,就猶如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整片區域都籠罩在裏麵。

“走!”

金澤臉色猛地一變,拉著秦曦鈴就向外邊衝了過去,眼瞳中閃爍出玄奧的金色光芒,虛空竟然都開始波動起來,仿佛要跳躍空間而走!

然而,那血色結界綻放出了濃鬱的光芒,竟讓那扭曲的空間平靜了下來,而金澤也是悶哼一聲,臉色難看至極的止步在血色屏障前麵。

他猛地轟出一拳,砸在了血色屏障上,這一拳至少也有開脈境第六脈的全力一擊,卻無法撼動這屏障分毫!

“吼!”

通天古猿完全陷入了暴亂狀態,在胡亂攻擊著所能看到的一切,讓肖玉龍等人再次陷入了艱難之中,他們也嚐試著擊碎周圍的血色屏障,卻發現根本無用,臉色不由變得難看了起來。

韓烈見此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他能感受到這是一種極為詭異的陣法,將他們就如野獸般全部囚禁在裏麵,而空氣中那淡淡的血氣能讓人心中殺意激增,漸漸影響著所有人……

究竟是什麽人施展的這等手段?

“嘭!”

沒過多久,徐長恨便被通天古猿一拳打飛出去,在半空中狂吐鮮血。

這讓眾人心中忍不住猛地一沉,現在退路突然被封鎖,他們好像隻剩下了與通天古猿魚死網破這一個選擇。

而至始至終,聶空都保持著一副冷然之色,在躲閃著通天古猿攻擊的同時,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過,此時通天古猿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隻是在憤怒的用肉身攻擊,完全沒有準備再施展什麽強大手段的意思,就像是被那無數血色獸魂給限製了一樣,這也讓眾人不至於迅速覆滅。

“師兄,好久不見。”

突然間,一位身軀魁偉的白袍青年出現在了陣法外,這人眼中始終閃爍著幾分嗜血光芒,寬大的白袍隨意披在身後嘩嘩作響,容貌粗獷卻有不失英氣。

他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幾分霸氣的樣子,與聶空的冷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聶狂?!”

那名為袁青的人見了這白袍青年後,臉色劇變的驚呼出聲。

他就是聶狂?!

韓烈看著那位白袍青年,心中不禁有些驚訝起來,此人散發出來的氣息,竟是絲毫不弱於聶空!

聞言,聶狂眼中血光一閃,對遠處的袁青咧嘴一笑道:“袁青,你現在全然成為了師兄的一條狗了啊,都敢直呼我名字了。”

那袁青聞言臉色青紅交替,眼底深處湧動著一抹殺意,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可見他心中有多麽忌憚這聶狂。

聶空在躲過通天古猿的攻擊後,眼神平靜無波的對他道:“原來如此,你先用手段讓通天古猿服下了赤血神丹,在它瘋狂屠戮妖獸時,也將你的專屬領域製造了出來,我倒是有些大意了。”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是猛地一驚,看著周圍地麵上那些散發著血氣的妖獸屍體,這才明白為何聶狂能夠施展出如此強橫的手段來,原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不過,聶空作為聶狂的師兄甚至於兄長,真的會輕易的被他算計?

所有人一開始就知道,是聶狂激怒了通天古猿,他一定就隱藏在周圍等待機會出手,那為何聶空還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對通天古猿出手?

聶狂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許,冷冷的對他道:“你這副偽君子的作態,依然令我想要作嘔,破陣之法你心中清楚的很,甚至都已經想好了祭品不是嗎?”

破陣之法?

眾人心頭一跳,隨即便鬆了口氣,怪不得聶空明知道聶狂隱藏在附近,還敢直接對通天古猿動手,原來是知道破敵之策!

聞言,聶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即對眾人低喝道:“這是血魔惑心陣,以鮮血奧義為本源,亂人心神並禁錮靈力,在鮮血越多的地方布置陣法就會越強大,這裏在剛才死了不知多少二星妖獸,所蘊含的力量就算我們合力也無法破開,而有個辦法能將血魔惑心陣的力量徹底用盡,並且還能利用那股力量對通天古猿造成致命創傷。”

眾人起初在聽了之後隻感覺脊背發涼,看向聶狂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忌憚,覺得此人的威脅絲毫不下於聶空,竟有這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將他們所有人都帶入了自己的計劃中!

不過,在他們聽到能夠給能通天古猿造成致命傷時,心中又猛地一動,乍一看聶狂是陰了他們一記,但就算聶狂不出現,想要將通天古猿擊殺也不知要再死幾人。

現在若是能破除血魔惑心陣,又能利用那股力量殺死通天古猿,這聶狂就根本不是來找麻煩的,簡直來幫忙的!

聶空聲音有些清冷的繼續說道:“這個辦法就是,要殺死陣法中的一人,將那人的靈魂作為獻祭凝聚出血魔真身,就足以對通天古猿造成致命一擊。”

“轟!”

就在這時,聶狂雙手掐動印決,血魔惑心陣中的血氣更加洶湧起來,在半空中飄**的諸多血色獸魂在瘋狂的附通天古猿身上,最終形成了一道血色巨繭將它包裹在裏麵,沒了動靜。

聶狂額頭上浮現了些許汗水,那白色長袍被靈氣吹的獵獵作響,他用腥紅的眸子看著所有人,道:“我費盡心思布置出這麽大的血魔惑心陣來,可並不打算空手而歸,你們之中必須要死一人,否則我是不會散開陣法,而你們也會被活活耗死在裏麵!”

“我現在隻能禁錮它半柱香時間,盡快開始互相殘殺吧,哈哈哈哈……”

這番話說完,他看向眾人的目光中滿是玩味之色,最終更是狂笑了起來。

瘋子!

絕對是個瘋子!

眾人看著聶狂那副幾近癲狂的模樣,心中都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竟然想出這麽一招毒計來。

這時,孫行風和白淩雲皆是與其他人拉開了距離,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反倒是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

他們這個舉動自然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聶空也是如此,不過在將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後,最終落在了遠處的韓烈身上。

眾人見聶空看向韓烈,目光微微一閃,便猜到了他是什麽意思。

韓烈見聶空看過來,眼神頓時一冷,問道:“有何指教?”

聶空搖了搖頭,聲音帶有幾分冷傲的道:“指教談不上,隻想借你靈魂一用。”

果然!

眾人心頭一跳,卻都並不意外。

聶空沒理由直接犧牲自己陣營中的人,南宮兄妹的實力之強也讓人忌憚不已,而孫行風這突然橫插一腳的三人,無疑就是頗為不錯的選擇。

“那就過來拿啊。”

韓烈笑了,笑容是那麽的讓人感到不安。

聶空冷漠的道:“你不過區區開脈境第四脈就敢跟人過來插上一腳,這已經足夠讓你有了一個死亡的理由,在真正打起來後你更是直接退到了最邊緣避免戰鬥,你這等廢人又留有何用?”

確實,眼下這種情況,境界最弱的韓烈是最好的選擇,或許一人就足以將其拿下!

“廢物?你就這麽喜歡決定別人的命運?”韓烈不禁眯起了眼睛,心中有無限殺意在湧動,這家夥看來與聶狂說的沒錯,的確是個偽君子!

表麵上說的頭頭是道,實際上卻是用一句話就強行決定了他人的命運!

這時,聶狂臉上帶著不羈的笑容,腥紅的目光注視著韓烈說道:“嘿嘿嘿,你可別跟我師兄過不去,別逼的他親自動手,這人看著光明磊落,實則下手可黑著呢!”

韓烈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提醒呢?”

“嗯?”

聶狂被這道眼神看得猛地一怔,眼中血芒閃動了一下,隨即大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不過你也活該有此下場,本來我是準備讓師兄決定犧牲自己陣營裏的人,讓他名聲狼藉呢,誰讓你們三個非得來插上一腳,讓他多出了三個選擇?”

聞言,肖玉龍等人眼中的忌憚之色更濃了,心想盡量能不招惹這個瘋子就不要招惹,這家夥可真是敢明目張膽的與聶空作對啊!

這時,聶空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袁青,殺了他。”

“是!”

袁青冷喝一聲,腳尖一點落在了韓烈的不遠處,眼神帶有幾分蔑視的道:“束手就擒,我能給你個痛快。”

韓烈眼神中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來,活動活動幾下手指,神色輕鬆的道:“這麽懂得仗人勢的狗,我還真好久沒有遇到了。”

“找死!”

袁青眼神變得冰冷至極,手中黑色鐵扇一震,便有滾滾黑風流轉。

“慢著!”

這時,肖玉龍走了過來,眼神中殺意湧動的看著韓烈道:“我本想一對一殺你,但時間不等人,就用你的心髒來祭劍吧!”

“還算我一個!”

這時,那名魁梧青年走了過來,臉色有些蒼白,眼中閃爍著暴戾之色,他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住了,必須要盡快弄死一個人來化解這陣法!

韓烈深深的看了聶空一眼,心中覺得他的恐怖要在聶狂之上,就單憑現在來講,聶狂布局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而這聶空操控人心的手段,卻更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人的實力與聶空都沒有很大差距,但卻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都在下意識順著他的意識做出行動。

而此時,在場中所有人看來,三大高手要一起對付開脈境第四脈的小角色,足以用最短時間將他擊殺,韓烈必死無疑!

“等等!”

突然間,秦曦鈴直接跑過來擋在了韓烈身前,俏臉滿是憤怒的道:“誰都不準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