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靜謐宅院

蓮花山的土匪從占領的縣城退出去,帶著他們繳獲的槍支彈藥,布匹糧食,浩浩****地回山了。

於此同時,紅軍進占了縣城。

李國亭率隊回到蓮花山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安頓完隊伍。李國亭帶著自己的衛兵便直奔後山大院而去。

這時,一輪明月已經從東方的山坳升起。冉冉的月光似水銀般,從遼闊的蒼穹一下子傾瀉到人間。

涼風陣陣,樹影婆娑。除過路上不時有巡邏的匪兵以外。偶爾還能看見從路邊草窠裏蹦出的鬆鼠,像個暗夜裏的小精靈,在李國亭行走的路前方蹦跑。

前麵就到他這位蓮花山大頭領的宅院了,李國亭看到自己那幢影影綽綽的宅院,不免放慢了腳步。他伸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後的衛兵放慢腳步。他想聽聽婉茹在這靜謐的夜晚彈琴的聲音。

奇怪,今天晚上,怎麽不見婉茹彈琴了呢。

婉茹喜歡晚上彈琴,每次彈琴前。她都要沐浴更衣,焚香祭拜。然後,坐在琴台前,靜心地彈上一會琴。

每次,當李國亭晚上歸來的時,準會在裏宅院不遠處,聽到婉茹彈奏出的美妙的樂曲聲。

可惜婉茹患的那種罕見的怪病,白天,李國亭就再也見不到婉茹了,一到晚上,婉茹準會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李國亭,每次有事出去,晚上回來時,走到這裏都要停停腳步,側耳傾聽婉茹彈出的琴聲。

今天晚上,當他再次走到這裏時,卻沒有聽見婉茹彈琴聲。李國亭感到奇怪。於是三步並兩步地大踏步朝自己宅院走去。

宅院門口,有兩名衛兵站崗。他們一見李國亭回來了,立刻立正敬禮。

“你們見夫人了嗎,她可在家?”李國亭馬上問站崗的衛兵。

“報告大頭領,我們沒看見夫人。”衛兵站直了,向李國亭敬禮回答。

李國亭沒再說什麽,便帶著自己的貼身衛兵,回到家中。

客房裏幾盞油燈發出昏黃的光亮,映照著整個房間。

“婉茹,婉茹。”李國亭大聲喊道。

除了李國亭自己回音在屋裏傳**以外,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婉茹,我回來了。婉茹——。”李國亭一邊朝臥室走去,一邊喊道。

那名緊跟他的衛兵,則站立在客房的大門口,隨時等候李國亭的傳喚。

整個臥室也是空****的,沒有婉茹的身影。

怪了,自打婉茹跟他李國亭結婚以來,如果他李國亭不在山寨。婉茹一般晚上是不出門的,隻有他在山寨的時候,婉茹才會有時和他一起去山寨的大路上走走。

即使葉心儀來找婉茹,約婉茹出去,和山寨裏的其他頭領的夫人在一起打打麻將,婉茹也不會去。她說她不喜歡熱鬧,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呆在屋裏。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婉茹不愛出來玩,慢慢也就沒人上門來找婉茹了。

到是葉心儀,自從從自閉症中恢複過來以後,幾乎整天跟山寨其他頭領的夫人在一起打麻將,賭錢。反正,她的丈夫馬飛是這蓮花山上的二頭領,不缺錢。

婉茹和葉心儀恰恰相反,她很少在山寨眾人麵前露麵。幾乎是把自己深藏在這座大宅院裏。白天她就像一團煙霧,太陽一出來,便從李國亭身邊消失了。到了晚上,天剛黑下來,婉茹又如一團煙霧聚攏在一起,複原出她的美麗容貌,陪伴在李國亭的身邊。

“婉茹。婉茹——。”李國亭又喊了幾聲,屋內還是沒有回音。

李國亭離開臥室,來到後花園,後花園緊靠岩壁,有一條從高聳的岩壁上飛流直下的小瀑布從小花園中間流淌過去。在這條小瀑布形成的小溪上方,修建有一座小木橋。過了這座小木橋,就是婉茹和李國亭平時最愛來的望月亭。

李國亭站在小木橋上,抬頭朝望月亭望去,那裏除了月光投下的望月亭朦朧的身影外,再有,就是晚風吹過小樹林時,發出的‘嘩嘩’的響聲。

李國亭沒有找見婉茹。也不知道這大半夜的婉茹帶著丫鬟美娟跑哪裏去了。心裏替她們擔心,又想她們。李國亭這時就覺得渾身上下有一種針刺的感覺,怎麽都不舒服。

李國亭垂頭喪氣地重新回到自己的客房,他把那名貼身侍衛打發回去睡覺去了,整座宅院裏,除了大門口那兩位站崗哨兵外,就隻有他李國亭一個人了。

他在客房、書房和臥室裏都找了找,希望能看到婉茹留給她的信,或者給他寫個什麽東西,紙條啊什麽的。可是,這三處地方,都沒有看見婉茹留下什麽東西。

李國亭來到那張靠東牆的床前。一屁股坐在**。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婉茹去哪裏了。這年頭,外麵兵荒馬亂的。她一個女人,沒人保護,能上哪去呢。

胡思亂想了一會,李國亭感到身體困乏,頭腦暈乎乎的。一路鞍馬勞累,他隻在床邊坐了一會,便抵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連身上的衣服都沒脫,便斜躺在**,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竟然呼呼睡了。

山寨南峰營寨裏,馬飛和打著綁帶的趙二虎,剛回山的侯長立。還有侯長立的副手景海平,四個人喝完酒,又擺起麻將桌,打起麻將來。

“二頭領,這次跟大頭領下山,還真讓大頭領的夫人婉茹給說準了。那紅軍真的在攻城。**和縣城裏的保安團都調到南邊和東邊去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大頭領會帶著我們這些蓮花山的人馬乘機下山,從北門打進去。嗬嗬,整座縣城就讓咱們蓮花山的弟兄們給占領了。”侯長立得意洋洋地說道。

馬飛白了他一眼,說道:“得意個啥呀,侯大隊長,大頭領還沒跟你算賬呢。”

侯長立說道:“大頭領跟我算賬?哎,二頭領,大頭領跟我算什麽賬?這次攻打縣城,要算功勞,那也是我侯長立在功勞簿上寫第一吧。”

馬飛嘿嘿一笑,說道:“侯大隊長,誰不知道你能打仗。不過。我剛才聽萬山青說,你的手下在縣城亂搶東西,強奸婦女,亂殺人。讓我大哥抓了你手下的幾名兵,在縣衙門口,當著老百姓的麵給斃了。”

侯長立不吱聲了,他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景海平這時插言到:“大頭領是聽了那些紅軍的話,向紅軍學習,才讓人把我們侯大隊長手下那幾個兵抓去頂罪的。你說二頭領,這哪有土匪進城不槍東西,不玩女人的。至於誤殺了一些老百姓,那是在打仗,打仗有沒被誤殺的老百姓嗎。我說啊。大頭領一定是讓那些紅軍給哄亂了。”

趙二虎把一直腳一翹,擔在景海平的凳子上,嘴裏叼著煙,一邊看著手裏的牌,一邊斜著眼望著景海平說道:“我大哥這個人,現在不喜歡我們這些替他立過汗馬功勞弟兄們了。他那心啊,我看是越長越偏了,都長到我那位漂亮的嫂子身上去了。”

“行啦,二虎子。別亂說了,快出牌。”馬飛說道。

“行啊,要我出牌是吧,那我就出這一張四桶。”說著,趙二虎就從自己麵前的牌中,拿出一張四桶,起手扔子牌桌上。

“我碰。”侯長立說道。

“慢著,我胡。”馬飛伸手按住侯長立伸過來取趙二虎打出的那張四桶牌的手,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