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月夜聽琴

李國亭帶著滿肚子氣,從山寨大營回到自己居住的大院。

“夫人可在?”李國亭剛進大院,便問站崗的衛兵。

“報告大頭領,夫人在家,沒有見她出去。”衛兵回答。

李國亭放心地走進自家大院。

“混蛋,真他媽的混蛋。”李國亭邊往客廳走去,嘴裏邊罵。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著實讓他氣憤。在酒裏下毒藥,這個人可真夠毒的了,他是想毒死他李國亭,還是專門針對遊擊隊的頭?現在還真不好下結論。

婉茹一向很有見解,尤其是當他李國亭每每遇到難題的時候,婉茹一定能夠替他排憂解難。於是,李國亭這才離開山寨大營,自身回到家中。

“婉茹——,婉茹——。”前腳才邁進客廳的大門,李國亭就亮起了自己的大嗓門,朝著寬大的客廳喊起來。

空****的客廳裏立刻想起一陣回音。

“哎,人到那去了?”李國亭瞅瞅昏暗的煤油燈映照下的寂靜的客廳,自言自語到。

他走過客廳,從側麵的小門走進裏麵的臥室,臥室裏亮著燈,卻不見婉茹的身影。

“婉茹——。婉茹——。”

李國亭又高聲喊道。喊聲剛落,就聽見後院的觀月亭那邊傳了一聲聲琴聲。伴隨著著這憂思的琴聲,響起一陣委婉的歌聲。

風蕭蕭兮月光寒

幽篁獨坐兮撫琴弦

撫琴弦兮珠淚落

珠淚落兮哀民艱

山河破碎兮流離失所

家園不再兮雙親蒙難

沙場征戰兮烽火連連

壯士一去兮不再複返

故鄉一別兮已近十年

唯與君遇兮齊眉舉案

陰陽兩隔兮恐不久遠

倚欄西望兮惶恐不安

君有難兮妾亦知

敵友難辨兮可怪誰?

前途茫茫兮亦明是非

————

“婉茹,你在這兒啊。”李國亭一邊大步朝觀月亭這邊走來,一邊大聲喊道。

琴聲戛然而止。

李國亭循著琴聲,就來到了觀月亭。

觀月亭上,婉茹正在琴台前端坐,她穿著一件長袖的旗袍,打著琯花的頭飾,目光望著琴首。

在琴台上的前方,擺放著一個銅香爐,香爐裏。一股談談的檀香從香爐裏嫋嫋升起。繚繞的煙霧像一縷青煙從觀月亭裏飄出,散向寂靜的夜空。

婉茹的身邊,站著挑燈的丫鬟美娟。美娟的目光同樣望著婉茹麵前的琴首。

“婉茹,這麽晚了,還有心情彈琴啊。我可有急事找你。”李國亭一腳邁上觀月亭,便急不可耐地對婉茹說道。

“國亭,你回來了。”婉茹從琴台前站起身來,她臉上帶著微笑,走向李國亭。

“嗯,婉茹,我們山寨裏有了內奸。他媽的竟敢往我喝的酒裏下毒。”李國亭依然怒氣衝衝地對婉茹說道。

婉茹並沒有感到吃驚,她隻是關心地問李國亭:“國亭,你沒什麽事吧?”

李國亭搖搖頭,說道:“我命大著呢。不會有事。倒是把那個遊擊隊的劉大隊長毒死了。哎,我要是查出來下毒的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哦,我明白了。”婉茹說道。

“你明白了?”李國亭聽婉茹這麽一說。立刻消去了心頭的怒氣,他馬上問道:“婉茹,你明白了什麽?”

“國亭,有人不願意你和遊擊隊走在一起,他想阻止你們聯合。”婉茹說道。

“你說的有理。我也感覺是這麽回事。婉茹,你看這件事會是什麽人幹的?”李國亭兩眼盯在婉茹的臉上,希望從婉茹的嘴裏知道那個下毒的人是誰。

婉茹並沒有回答李國亭的問話,她轉身又從容地坐在琴台前麵,有所思迪低下頭,操弄起琴弦來。

婉茹一動琴弦,丫鬟美娟好像通遼靈感,她把手中挑著的那盞燈籠高掛在觀月亭柱子上的一個掛鉤上,然後從自己身後抽出一支竹蕭,和著婉茹的琴聲。吹奏起來。琴聲伴著簫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裏,演繹著一首淒涼哀怨的歌。

“婉茹,你——。”李國亭想上前製止。可看看婉茹那副傾心的神態。剛說了一句,便又不忍心打斷婉茹彈琴的情趣。就止住了自己。

一曲彈完,婉茹再次從琴台前站起來,走到李國亭麵前,微笑著說道:“國亭。很久沒有這樣麵對你彈琴了,我彈得還可以吧。”

“可以,不,不能說可以,簡直就什麽來著,就是哪個你個我念過的唐朝的那個什麽詩人的詩句,我想想哦,對,對,叫什麽‘此曲應是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我念的對不對?”李國亭說道。

“嗬嗬,國亭,你誇獎我了。我沒那麽好吧。”婉茹笑道。

“是好。我可不是拍馬屁啊。不過。婉茹,今晚我沒心情聽琴,最近,讓山寨的事情把我搞的暈頭轉向。你給我拿個主意,我知道你比我懂的多,主意也多——。”

婉茹再次望著李國亭淡淡一笑,開口說道:“國亭,這件事你不必急,凡是都有個頭和尾。現在,有人急不可耐地露了頭,尾巴還能藏住嗎。我已經知道是什麽人幹的了。”

李國亭聞言大驚,急忙追問:“婉茹,你已經知道是什麽人了?”

婉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