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碼頭豔遇
傍晚時分。馬飛和趙二虎趕到了重慶。
給了趕車的兩塊大洋,打發走他,馬飛和趙二虎放心地在傍晚的重慶城中沿街溜達。
這座西南的大都市,雖然顯的有些破舊和淩亂,但大街上依然繁花什錦。來來往往的人流穿梭在大街小巷,打著赤腳,戴頂破帽子,肩上扛著一根類似扁擔的棍棍軍,在人群中走著,喊著,尋找雇主,賣小吃的挑著擔子,在路邊支個攤,就做起生意。坐滑竿的,騎馬的。還有三兩成群,結伴逛夜市的婦女,胳膊上挎著洋包,手挽著手,從一家店鋪到另一家店鋪,挨著逛。
沿街的店鋪,一家挨著一家。什麽綢緞鋪,藥材鋪,雜貨鋪、還有一家較大的百貨店。女人們穿著各式的時髦的衣服,出入路邊的店鋪和百貨店。男人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路邊的酒館和茶館,還有煙館。
過了一條街,拐進一個胡同,那裏有許多夜晚開張的妓院。妓女門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穿著露出白皙的大腿的旗袍,站在門口拉客。
夾在這些妓院旁邊的,還有一些晚上開業的賭館。這裏進進出出的人流,比去妓院的人還多。
趙二虎走在這條街上,看到那些亮著大腿的妓女門,禁不住兩隻眼睛往那些妓女身上溜。
馬飛看出趙二虎的心事,就說:“三弟,你是不是想去玩玩啊。”
趙二虎趕忙點頭:“嗯,二哥,要不我們進去玩玩,反正,我們身上有錢了 。”
“今天晚上不行,要想玩,到漢口,那裏肯定比這多。”馬飛說道。
趙二虎聽馬飛一說,也就不再吭聲了。
“那二哥,我們現在去哪裏?”趙二虎問道。
“我們找個旅館住下來,明天早晨還要去碼頭和大哥會合呢。”馬飛說道。
“行,我都聽二哥的。”趙二虎說道。
兩個人又順著這條街道往前走了一段,看見路邊有個二層樓的旅館,就住進去。
安頓好住宿,馬飛對趙二虎說道:“兄弟,你先在房間裏待著,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二哥要去那裏?”趙二虎問道。
“我去找找這裏的幫會,我聽我父親說,重慶城裏有個幫會的頭目,叫武尚進。和我父親是磕了頭的把兄弟。父親說,若我有機會來重慶,就讓我一定去找他。現在,我們來到這裏了,想起我父親的話來,乘現在沒什麽事,去找找他,也許,他能給我們幫助些什麽。”馬飛說道。
“那好,二哥,你去吧。小心啊。我等著你。”趙二虎說道。
走到門口了。馬飛又回過頭來叮囑到:“三弟,這裏的妓院、賭場後麵都有幫會的人把持,你可別亂跑啊,進去了,小心就出不來了。”
“放心吧,二哥。我不去哪。你走吧。”趙二虎說道。
馬飛走後,趙二虎確實老老實實地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可他是個夜貓子,閑不住,又喜歡湊熱鬧。沒等一會,就奈不住寂寞了,起身,關上旅館的門,就來到了大街上。
旅館的旁邊,就是一家賭場,剛走到門口的趙二虎,就被賭場門口的招待給拽進去了。
經不住招待引誘和勸說,又加上綁架馮家公子分得的銀元,趙二虎就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腰比誰都粗。底氣十足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了賭場上的輪盤,下起賭注來。前幾把,還真順利,投進去十快銀元,竟然贏回了四十多塊銀元。趙二虎興奮起來,心裏想,這他娘的,比綁架來錢還快,要是今晚上贏上百十快銀元,拿回去,讓二哥紅紅眼。
想到這,趙二虎高興起來,本來一兩塊下注的他,也開始加倍下注了,那成想,接下來,運氣走背了,下一次輸一次,下一次輸一次,沒幾下,剛才贏來的那幾十塊銀元全輸了進去。眼紅的他,一狠心,那自己身上能搜出來的那些銀元都押上去,一輪下來,他輸了個精光。還想賭的他,一摸衣兜,一個子也搜不出來了。於是趙二虎就想向賭場借錢,人家問他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抵押,趙二虎搖搖頭,還沒等他再問,就被賭場裏那些壯實的看場人一頓拳腳,打了出來。
鼻青臉腫的趙二虎。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旅館。
直到半夜,馬飛才從外麵回來,一進房間的他,看見趙二虎已經‘呼呼‘地睡了,也沒驚動他,就脫衣上床,獨自睡去。
當東方破曉,公雞打鳴的時候,趙二虎和馬飛都起了床,洗臉的時候,馬飛看見趙二虎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覺得奇怪,於是,便問趙二虎:“三弟,你臉上是怎麽弄的?怎麽青一塊紫一塊的。不會是晚上遇見鬼了,被鬼打的吧。”
“去你的,你才被鬼打了。”趙二虎說道。
“還不承認,那臉上的是怎麽弄出來的?”馬飛又問。
“自己摔的。”趙二虎編者慌,說道。
馬飛沒再問,洗完臉,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趙二虎不敢對馬飛說昨晚上事情,他怕馬飛罵他。看馬飛走出去了,他也匆忙洗了一把臉,也出去收拾自己的東區了。
早上的朝天門碼頭,霧氣蒙蒙。從江麵上升起的霧氣很快把整個碼頭擁抱在朦朧的懷抱中。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遠眺江邊,一溜煙排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船隻,其中,有一隻大型客輪,就停泊在碼頭上。
石階兩邊,是貼著陡峭的江壁搭建的一座挨一座的破舊的房屋。房屋頂上,那些青瓦間隙,長出了一撮一撮的瓦鬆和苔蘚,可以看出這些沿江而建的房屋,是有些年份了。
長長的石階,把城門與江邊的碼頭連在一起。像是剛下過一場雨,青石鋪成的台階上,顯得很濕滑。
趕早上這趟去往漢口的輪船的人,紛紛從城門走出來,沿著這條長長的,濕滑的青石台階,向碼頭走去。
馬飛和趙二虎沒有隨著登船的人流往下走,他們倆人就站在最上麵的台階上,等李國亭的到來。
就在這時,從城門出來的人群中,走來一位頭戴白色寬沿花邊帽,素花錦緞長袍,紅底黑格的緞麵小夾襖,梳著一對長發辮,身材窈窕,麵目清秀的少女,那少女左胳膊上挎著一個粉紅色的洋挎包,右手上拿著一卷書,步態輕盈的朝石台階這邊走過來,她的身後跟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身穿長袍馬褂的男人,那男人手裏提著一個大皮箱。正緊跟著少女走過來。
趙二虎一回頭,就看見了那位向他們身邊走來的少女。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從那美少女的裝束看,肯定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他身邊跟著那位,一定是她家什麽管家一類的。
一想到昨晚在賭場輸掉了身上所有的銀元,還讓人家打了一頓,心裏那股子氣就沒出撒。他還正在想,要是以後李國亭和馬飛問起他身上那些銀元來,怎麽才能騙過他們呢,正好,讓自己今天又遇到一個有錢的主,還能放過她嗎。
趙二虎想到這,就動起邪心。我趙二虎是什麽人,那是當年廣元城裏有名的賊王‘一溜風’的徒弟。那也是有些名氣的。小瞧我嗎,等著噢,看我給你露兩手。
想到這,趙二虎就故意往旁邊的石台階上,等著那位少女從他身邊走過去。
就在少女剛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那麽巧,腳下的高更皮鞋一歪,身體就站不住了。身體往邊一傾,嘴裏喊了一聲:“哎吆——。”身體就倒向站在旁邊的馬飛身上。胳膊上挎著的那個包,也掉在了馬飛的腳邊。
馬飛隻顧抬頭望著霧氣蒙蒙的江麵,沒有注意身邊發生的事,少女往他這邊一倒,就靠在了他的身上,馬飛一個沒注意,差點也跟著摔倒。好在他站的穩,隻是身體晃了晃,沒有摔倒,他一回頭,看見是一位穿著鮮豔、時尚的女孩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便急忙伸手把女孩扶起。
女孩紅著臉,站穩身體,抬頭看了一眼扶住他的馬飛,害羞地說了一聲“謝謝!”
馬飛趕緊還禮:“不用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說話間,馬飛偷眼觀瞧,發現這位少女長得很美,不免砰然動心,趕忙上前,從地上拾起女孩剛才掉落在地上的那個粉紅色的跨包,雙手恭敬地遞給女孩。
女孩嫣然一笑,再次說了聲:“謝謝你。”就從馬飛手裏接過跨包,重新跨在胳膊上。馬飛還想說什麽,就在這時,跟在他後麵的那位男人,緊步趕上來,他伸手攙著少女的一隻胳膊,關心地問道:“小姐,沒事吧。”
少女說了聲沒事,就要走。就在她離開馬飛的瞬間,少女再次回過頭來看了馬飛一眼,微微一笑,就朝台階下麵的碼頭走去。
那個手提皮箱的男人,也跟著走下台階。
馬飛望著走下台階的女孩,心裏那股隱藏的**突然被點燃,腦海裏不斷閃現著美少女剛才望著自己那微微的一笑。這一笑,讓馬飛有些神魂顛倒,他止不住拍起手來:“妙。妙。真是妙啊。我馬飛的豔福來了。”
“二哥,你再說什麽呢?什麽豔福來了?”站在一邊的趙二虎看到馬飛自鳴得意的樣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問。
馬飛這才回過神來,抬手指著已經走走遠了的那個美少女的身影,說道:“她就是我的了。哈哈——。”
趙二虎抬頭望了一眼哪位遠去的女孩背影,說道:“她——是——二哥——你——的?”
看到趙二虎一臉茫然,馬飛又笑到:“怎麽,三弟不相信那女孩是我的。我說是我的,她一定就是我的,不信,你等著。”
趙二虎又看看馬飛,就從自己衣袖裏摸出個皮包,遞給馬飛:“二哥,那女孩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不過,她身上帶的錢包,已經是我的了。”
“你小子什麽時候偷了人家的錢包?”馬飛看到趙二虎伸手遞過來的錢包,吃驚地問。
“這二哥就不知道了,三弟我還有個外號叫‘小溜風’。隻要我想偷,就一定能偷到。不次於二哥的本事吧。”趙二虎得意地說道。
“行,你小子有兩下。把錢包給我。”馬飛說著,抬起頭。盯著那位走遠的少女。
“二哥,你要錢包幹什麽?不會是討好那個女孩吧?”趙二虎不解地問道。
“你說對了,就是要討好那個女孩。別廢話,快點給我。”馬飛幾乎是命令到。
“好給你,你去討好女孩,我可成窮光蛋了。”趙二虎不情願地嘟囔著,把手裏拿著的那個錢包遞給馬飛。
馬飛拿上錢包,轉身向前麵的女孩追去,他一邊追,一邊回頭對趙二虎說道:“二虎,就站在那,別走開,等大哥。”說著,便跑下台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