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膽求婚

一個月後，除了最初被抓到的十幾個疑是殺人凶手的人以外，警察局和警備司令部兩套人馬，都沒能再獲得任何一點關於殺人凶手的信息。

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不被督軍府摘掉，盡快破案。好對上麵和吳司令有個交代。漢口警察局長親自審訊那十幾名被抓住的嫌疑犯。並對他們使用重刑，逼他們招供。

重刑之下，終於有兩人支撐不住了，都承認那天在順天百貨大樓槍殺吳大成的是自己。

警察局長為了盡快結案，馬上命人取來筆墨，讓他們兩人畫供。並讓他們兩人承認是共謀作案。目的是搶劫吳大成那天身上所帶的買結婚禮服的錢。

那兩人熬不過酷刑折磨，隻好按警察局長的誘導，全部承認了殺害吳大成的經過。並在警察局長草擬好的招供狀上，簽字畫押。

警察局長得到犯人供詞，馬上報告給了正在為兒子被殺，傷心欲絕的吳司令。於是，吳司令下令，於明日，在漢口西城門，將這兩名殺害兒子的凶手斬首示眾。

那天早晨。看到城門口貼的告示，人們紛紛趕往西城門口。還沒等警察局行刑的車到，已有一大堆的人等候在哪裏，準備看熱鬧。

雖說這年頭，殺人的事並不少見。一九一一年，武昌起義時，市民們就目睹過城裏幾條主要馬路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象。而且，這幾年，在軍閥吳佩孚和湖北督軍蕭耀南的統治下，漢口西門，每隔幾天，就會有處決罪犯的通告貼出。也是每隔幾天，就會有被警察局和警備司令部抓獲得犯罪者，或者是南方亂黨，被押解到西門斬首示眾。被斬首者的頭顱還會在城門上懸掛幾天，以敬效尤。

但是，許多人還是想親眼目睹警察砍犯人頭的熱鬧場麵。

這天，李國亭因去城外警備二團的駐地，替營長送封信給他的老鄉，也走到了西門口。恰逢西門正在斬決那兩名“槍殺吳大成”的犯人。李國亭感覺好奇，也擠進人群裏，看熱鬧。

就在這時。聽見一聲號令，儈子手押著那兩名犯人來到西門口。在行刑的地方，早已有一隊警察持槍保護著現場。這時，被押的兩個“犯人”突然齊聲喊起：“冤枉啊，冤枉啊。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是被冤枉的啊。”

圍觀的民眾一片嘩然。

坐在城門邊看台上的警察局長見狀，立刻命人將那兩名“犯人”蒙上眼睛，嘴裏塞上一團破舊的棉絮，讓他們喊不出來。然後下令，立刻處斬。

兩名儈子手各舉起一把明晃晃，寒錚錚的鬼頭刀，掄起來，就要往下砍。就在這時，忽然從人群中衝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和一位披頭散發的年青婦女。兩人嘴裏哭喊著“冤枉——”，就朝警察局長坐的地方奔去。還沒跑到警察局長麵前，就被衝過來的現場維護秩序的警察按在地上。

“老爺，我兒是被冤枉的啊，他沒有殺人啊，沒有殺人。求青天大老爺開恩，不要殺我兒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沒有兒子，我怎麽活啊——。”老太婆望著前麵不遠處的警察局長，一邊不住地對著警察局長磕頭，一邊喊冤。

“我丈夫沒殺人，警察老爺，他是個好人啊。求你們開恩啊。——。”中年女人也朝警察局長哭喊。

警察局長大怒，馬上命令警察將那兩名擅闖刑場的女人趕出去。他朝那兩名儈子手厲聲喊道：“行刑，行刑。”

兩把鬼頭刀齊聲而下，刀過之處，兩顆頭顱落在地上，隨著那兩顆頭顱落地，從那兩個被砍斷的脖頸上，噴出兩股鮮紅的血柱，飛濺到屍首身邊的土地上。

圍觀的人群忽然一陣**。有些婦女掩麵哭泣著，轉身朝圍觀的人群身後跑去。小孩們被這慘景驚嚇的哭叫著，躲在大人的身後，也有大膽的，手裏拿著白饅頭，快步跑上前，去沾那脖頸上湧出的血，放到嘴裏吃，據說吃了可以治病。

李國亭看後，也覺得心頭一陣發涼。他不忍再看下去，轉身走開。

殺了這兩個殺害吳大成的“殺人犯”，警察局長如釋重負。馬上命人將那兩人的頭顱掛在城牆上示眾。然後乘車趕往警備司令部，向吳司令表功去了。

馬飛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裏暗自高興。他馬上去找葉心儀，向她講了那兩個人今天上午在西門被砍頭的消息。

葉心儀聽後，摟著馬飛的脖子，高興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馬飛，我們結婚吧。”

“結婚？”馬飛嚇一跳，“心儀，我們結婚？你父親會同意你嫁給我嗎？”

“什麽同意不同意啊，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看這肚子，不和你結婚，叫人家今後怎麽見人啊。”葉心儀說道。

“哎呀，你的肚子都這麽大了。心儀，真的是我的孩子？”馬飛說道。

葉心儀聽了馬飛的話，不高興了，她白了馬飛一眼，嘴裏說道：“不是你的，是誰的。你想賴啊。”

“不是，不是。心儀，別亂想噢。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馬飛馬上賠笑到。

“不是那個意思，哪是什麽意思？”葉心儀繼續問。

“哎呀，我說不是那個意思嗎，你想歪了。行，行，心儀。我馬上跟你結婚。不過，怎麽對你父親，我們的團長大人說呢。要是他不同意——。”馬飛猶豫了。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那個幹什麽？你就去跟我父親說是我要嫁給你的。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死給他看。”葉心儀態度堅決地說道。

第二天.馬飛按葉心儀的約定，上葉團長家求情。葉心儀就等在客廳裏。

葉團長這會兒有事出去了。葉心儀和馬飛兩人悄悄滴商量了一下，兩個人都有了主意。就專心等著葉團長回家。

過了一會兒，葉團長興高采烈地從警備司令部回來了。原來，吳司令兒子雖被人殺了，兩個“凶手”也正法了。吳司令就想起葉團長的好處來。當時，他派副官向葉團長給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求婚，還害怕葉團長不答應。沒想到，葉團長竟然爽快地答應了。而且還定下迎娶的婚期。隻是，這場原本滿意的婚姻，卻被那兩個凶手破壞了。雖然兒子被殺，但這不能怨葉團長。是兒子沒這福啊。

為了籠絡葉團長，也順便做個人情給葉團長。吳司令就把葉團長找去，說，要向督軍府打報告，提拔葉團長當警備司令部的副司令。

所以，葉團長回家後，臉上就帶著一種無與言表的興奮。

當他一進家門，卻看見馬飛和女兒葉心儀在客廳等他，十分詫異。對於葉心儀懷孕一事，葉團長並不知情。他整天忙於事務，根本無暇顧及自己這位嬌生慣養的寶貝女兒。就是看見葉心儀，也被葉心儀巧妙的遮掩和偽裝騙了過去。根本不知道葉心儀竟然跟馬飛有了那種關係，而且，還懷了孩子。

當馬飛當麵向他跪著求情，請求葉團長把葉心儀嫁給他時。葉團長一掃進屋時的興奮之情，勃然大怒，立刻上前，伸手打了馬飛幾巴掌，嘴裏罵道：“混蛋，混蛋。你吃了豹子膽了。竟敢上我的門求婚。老子立刻槍斃你。立刻槍斃你。”

葉團長抬頭朝門口大喊：“來人，來人！“

“呼啦”一下，從外麵衝進來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

葉團長指著跪在地上的馬飛，對那幾名士兵喊道：“把他給我拖出去，斃了，立刻斃了。”

幾名衝進來的士兵不由分說，立刻架起馬飛的胳膊，就要朝門外走。

葉心儀見狀，立刻跑上前，也跪在葉團長麵前，聲淚俱下地哭道：“爸爸，你就答應他吧，把我嫁給馬飛吧。我愛他。永遠都愛他，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葉團長聞聽，大吃一驚，他瞪著眼珠，問葉心儀：“什麽？你已經是他的人了？”

“嗯。爸爸，我都懷了他的孩子了。”說著，葉心儀把幫在腰上的褲腰帶解開，露出了自己的大肚皮。

葉團長見狀，氣的嘴巴一張一張，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他垂胸頓足地喊道：“冤家，冤家。唉吆，氣死我了。你，你竟然瞞著我，和他做出這等醜事來。罷了，罷了。就當我沒養過你這個女兒。來人，把他們倆個都給我拖出去，槍斃，槍斃——”。他氣憤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