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我步行回家走到巷子路過方芳家時,看到她家的院子門沒有關,秦玉背對著門口,身體僵硬的任由方芳抱著哭訴。
“阿玉你相信我,我不是壞女孩,我隻是嫉妒,太嫉妒了。梧桐在你心裏那麽重要,你對她又那麽好,我每天看著你惦記她心都要碎了。
阿玉你別怪我,我要是知道會這樣死都不會做的。你知道,我最不會做的事就是對你不好的事,嗚嗚嗚,阿玉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阿玉你別討厭我,也別扔下我,不然我又會是一個人了。阿玉,求求你,原諒我。我隻是喜歡你而已,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我不知道秦玉是如何回應的,因為不重要。
晚上我做完一張數學真題,起身在屋子裏活動僵硬的身體時,手機微信收到秦玉的消息。
“對不起梧桐,我冤枉了你,現在向你正式道歉。沒有相信你,是我不好。”
“方芳她思想單純,心裏想什麽就做什麽,她隻是嫉妒我待你好。我和她聊過了,以後她不會再做這種事情。所以,也請你原諒她好嗎?我們都是同班同學,沒有必要因為這一點小事弄得不愉快是不是?”
“她一個人內疚的哭了很久,讓我轉達她的歉意。你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我已經代你原諒她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梧桐,我們都很年輕,是允許犯錯的年齡,我們得允許犯了錯的人改正。”
這都叫心思單純,秦玉的眼睛一定是瞎透了。
我們確實很年輕,但年輕不是可以隨意犯錯的理由。
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卻不可原諒,與年齡無關。
而且十八歲已經是個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言行承擔任何責任,而不是由別人用嘴輕飄飄的說句要允許犯了錯的人改正。
我本來不想搭理他,全當他在釋放臭氧層子。
想了想,還是決定回複一下,至少讓他知道我的想法。
“一、你沒有資格向我道歉;二、你沒有資格代我原諒;三、不要再隨意給我發消息,否則我會拉黑你。”
這句話發出去,秦玉的對話框上方一直提示輸入中,我盯著屏幕,哪怕他發一個標點符號,我立馬把他拉黑刪除一條龍。
直到我熄燈睡覺,他都沒有再發一個字。
唉,讓他在我的好友列表裏躺著好別扭的。
那天過後,方芳和秦玉好一陣子在班級裏抬不起頭。
玲子說我以一人之力兵不血刃的手撕兩隻人渣,下手狠準穩,特別爽。
拋卻別的不談,方芳站在講台上一邊哭一邊讀檢討的那一幕,是真的爽。
有一天晚上,我出門倒垃圾,和從秦玉家裏出來的方芳不期而遇。
我不欲搭理她,不料她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主動過來挑釁,“梧桐,我和阿玉表白了。他答應我等到考完大學,就做我的男朋友。”
“哦,恭喜。”
“哎呀,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多說。你說你和秦玉一起長大,是正宗的青梅竹馬,你說他怎麽就沒看上你,反而喜歡我呢?這是不是就是小說裏常寫的青梅不及天降呢?”
“嗨,誰還沒有個眼瞎的時候。行了你自己在這兒**吧,我還有事呢,回見了您哪。”
我咣當一下關上院門栓好,又活動了一會兒頸項,聽到有人像殺豬似的一聲尖叫,“梧桐,你別欺人太甚。”
這是才想明白我的話?反射弧夠長的。
我不厚道的哈哈大笑,“別亂說噢,我梧桐從不欺負人。”
有意的在人字上加重發音,然後心情無比晴朗的又栓上房門。
那天晚上不知道方芳過的如何,反正我是開心的不行。
可能是感覺到戰鬥力不行吧,方芳消停了幾天。
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周,老師通知教育局舉辦數奧競賽,每個學校最多兩人參賽,以小組的形式參加,評選個人和團體兩個獎項。
讓我對秦玉真正的放棄希望的,就是這次競賽。
參賽人選毫無懸念的落在我和秦玉的身上。
這將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競賽,我非常重視,收到參賽通知後便埋頭整理知識點,在網上查找最新的相關資料學習。
學校還對我們進行了突擊培訓,主要講解一些數奧方麵新式解題思路,以及新題類型。
日常的課程是不能耽誤的,集訓隻能占用晚自習的時間。
上次的事情過後,方芳不敢惹我,卻更加的粘秦玉,好像沒有了秦玉就讀不完高三一樣。
每每秦玉為她做出件什麽事,她都要得意的向我無聲炫耀。
我冷眼看著她們越走越親密,埋頭死命刷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她從來不明白,我是不會為此傷心難過的。
曾經或許我對秦玉有過朦朧的喜歡,但那隻是我給一起長大的秦玉戴了一層濾鏡。當濾鏡破碎,他也不過是個認識的時間長一點的普通人而已。
秦玉的縱容讓方芳對他不分時間地點的予取予求,哪怕是在賽前的集訓時期,仍以腳傷犯了為借口,要求秦玉送她回家、給她煮晚飯。
他告訴方芳他和我被老師留堂做題,不回去吃晚飯,沒有辦法送她。
芳芳一聽眼圈兒就紅了,紅著眼睛問我為什麽要纏著秦玉,明明秦玉就是想送她回家的。她說雖然秦玉是在我家長大的,但那也不是我可以任意限製秦玉自由的借口。
這次的事情仍然與我無關,方芳也仍然拐著彎把錯誤和責任扣在我的頭上。
氣人的是,明知這一切的秦玉並沒有出言解釋,而是任由方芳胡咧咧。
那天我真的沒忍住,轉手拎起秦玉的衣領,一腳踹他後腰上,把他踹出教室。
秦玉沒有任何的精神準備,而我從小打到大的童年對於揍人是有著很豐富的經驗的,這一腳傷不了他,卻會讓他裏子麵子一起丟。
繼紅**之後,秦玉再一次因為方芳灰頭土臉、無顏見人。
同學們嘎嘎大笑,紛紛豎起大拇指說我牛掰,剛才那一腳讓他們看到了小時候無所畏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