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婚禮(九)

呂櫻當時也白了臉,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大的力氣新婚之夜把丈夫踹下了床好看的小說。看到他冷著臉冷笑走開心中又惱怒起來,他那麽一味蠻來,半分也不顧及自己的感受,居然還敢給自己臉子看!呸!他愛睡哪兒睡哪兒,有本事他從此不上這張床!

呂櫻賭氣一覺睡到天光,第二天一早對著那幅幹幹淨淨的喜帕這才白了臉好看的小說。盡管她呂家後台硬,但若傳出了“不貞”的名聲出去,恐怕第一個下旨將她賜死的就是太後!而且,她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麽不招丈夫待見,新婚之夜居然獨守空房,於是便偷偷的用金釵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了上頭。

她哪裏有什麽經驗,隨意滴了幾滴血上去敷衍了事便丟開了。伺候的嬤嬤、丫鬟們誰會想到這上邊?也沒人去看。那兩名收喜帕的婆子隻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但不敢吱聲,反而還打起笑臉道了兩聲“恭喜”,不動聲色的將那帕子拿回去給薛氏看。

薛氏一看之下,焉能不急?

“跟自己的娘有什麽不能說的!”薛氏見沈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禁歎氣,看他是打死也說不出口的模樣也不好逼他,便說道:“不能這樣!我不管你們昨晚鬧了什麽矛盾,總之,這事你得辦圓滿了!不然叫人知曉了豈不是鬧笑話!”

薛氏見沈楨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便哼了一聲淡淡道:“咱們這府上眼睛毒的人多得是,這女人經不經人事一看就看出來了!”

沈楨沒了話說,隻好不情不願的答應。

薛氏歎氣,忍不住又好好的安撫勸了他一陣,勸他無論如何這兩天得哄著就著呂櫻,起碼等三朝回門之後再說別事。

熙和堂那邊,姚存慧和沈佺一路說笑回去。

進屋坐下,眾人屈膝見過,沈佺笑著說了聲“賞”,命容媽與萱草一塊將賞銀給大家發下去,眾人謝恩,出去領賞。

小杏端了茶盤進來,上頭放著兩盞茶。一旁的香草見狀便忙端了一碗欲奉給沈佺,不料不等她將手中的茶奉過去,姚存慧已經將自己拿的那碗遞給了沈佺。

沈佺一笑接過,夫妻二人相視溫柔一笑全文字小說。

香草的手抖了抖,臉色微微一變,忙將手中的茶轉而奉給了姚存慧,道:“王妃請!”

沈佺此時方注意到香草手裏的茶,朝她望了一眼,香草眼中便不由得露出兩分委屈來。

姚存慧含笑接過她的茶,隻做沒看見她的眼神,神色自若向香草笑道:“往後王爺近身的活你們不必插手了,我親自來就好!”

香草還沒說話,沈佺卻笑道:“那怎麽行,慧兒你怎麽能幹下人的活!再說了,將來你要管的事還多著呢!我不想你累著了!”

姚存慧頓時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頗有些無力的望了沈佺一眼。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她的情意,她也不認為他對丫頭們有什麽想法。

站在他的角度看,他這話說的也沒錯,丫鬟不就是用來伺候主子的嗎?即便他從小不受父母寵愛,身邊也沒缺少伺候的丫鬟婆子。在他心裏,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丫鬟就是丫鬟,也許他壓根就沒把丫鬟當“女人”!

可是,姚存慧在意啊!

香草心中一喜,連忙也小心翼翼向姚存慧道:“王妃,是不是奴婢伺候的不好王妃要換了奴婢啊?奴婢和萱草姐姐伺候了王爺許多年,從未出過差錯,請王妃放心好了,奴婢們一定會用心辦好差使的!”

“這同你們伺候的好不好沒有關係,”姚存慧搖頭和氣的笑了笑,美眸凝著沈佺嫣然笑道:“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生活起居本就該我來安排照顧,我不覺得累。再說了,有的事你也可以自己做啊,端了茶來自己拿不行麽?非要人拿了遞給你?洗臉不會自己擰毛巾麽?一定要人擰好了奉上!”

沈佺不由笑了起來,握著她的手道:“好好好,我的王妃說怎樣就怎樣全文字小說!宅子裏的事全聽你的!”說畢向香草笑道:“你聽見了?回頭跟萱草也說說,以後內宅的事務便都由王妃處置吧,王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知道了嗎?”

香草心中委屈,眼眶差點兒紅了,怔怔道:“可是,可是奴婢和萱草姐姐伺候了王爺這麽多年,王爺喜歡穿什麽樣的衣裳、喜歡吃什麽菜、喜歡喝什麽茶葉、沐浴的水什麽溫度合適、書桌怎樣收拾、擺設怎麽擺放奴婢和萱草姐姐了若指掌,不讓奴婢們伺候王爺,那豈不是——”

姚存慧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起來,這個人,是聽得懂還是聽不懂還是裝沒懂?她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嗎?

“這麽說,王爺的身邊倒是不能離開你和萱草了?離了你們王爺的生活便要亂套了?”姚存慧依然微笑著,語氣卻驀地冷了兩分。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

香草臉一白,雙膝一軟跪了下去,俯首在地驚懼顫聲道:“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王妃恕罪,王妃恕罪!”說著竟抖著肩膀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姚存慧見了心頭不由火起,若說這丫頭對沈佺沒有半點兒想法她是打死也不會信了。做出這副委委屈屈好像她要殺了她似的樣給誰看呢?大喜的日子竟然還敢哭!好讓人知道了說她這個王妃不能容人、新婚頭一天便發作王爺身邊的丫鬟嗎?

“好了香草別哭了!”沈佺也皺了皺眉,“你是從小在府裏長大的,怎麽也這麽不懂規矩了?府裏的大紅燈籠還沒取下來呢,你主子我剛剛娶了王妃,你卻在這兒哭了起來,說出去像話麽!”

“是,是奴婢糊塗,請王爺恕罪!”香草一怔,慌忙拭淚止了哭聲。

“起來吧!”姚存慧心裏好受了些,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往後跟我回話不要動不動就跪,我不太喜歡這樣!”

“是,”香草不敢倔強,乖乖的站了起來,隻是仍然垂著頭站在那裏好看的小說。

“都下去吧!”沈佺朝眾人揮了揮手。

眾人屈膝應聲,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慧兒,”沈佺握著姚存慧的手笑道:“這兩個丫頭伺候了我許多年,想必是想左了,你別介意。”

姚存慧心口有些堵,不快道:“合著王爺是替她們說情來了?難道真如香草所言,她們伺候的習慣了,王爺離不了?我也沒把她們怎麽樣,你用不著緊張!你既想留用,那便留吧!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沈佺聽畢叫起屈來,忙起身坐到她身邊,強行攬著她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怕你生氣!為這點小事氣壞了多不值呀!咱們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應該高高興興的,幹嘛要鬧別扭呢?她們好歹跟了我一場,向來忠心耿耿,隻要全了主仆之情便可,你想怎麽安排怎麽安排,我絕無半點意見!”

“我沒說要趕她們走啊,她們依然留在熙和堂伺候,地位、月例都不變!隻是,不再近身伺候你罷了!”姚存慧當然不可能一進門就發作丈夫身邊的大丫頭,先這麽把話說開了,若她們是明白人就該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將來她和沈佺都不會虧待了她們,若是妄想爬主子的床,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姚存慧微微撅著嘴,仰頭望著沈佺,有些幽怨的說道:“我就是不喜歡別的女人碰你,丫鬟也不行!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不樂意!”

沈佺樂了,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妒婦!”

“對!就是妒婦!你後悔了麽?後悔也來不及了!”姚存慧索性無賴道。

沈佺大笑,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下頷抵在她發髻上,低頭笑道:“可我就喜歡妒婦!慧兒,你是在乎我、緊張我才會這樣,我心裏很喜歡,真的好看的小說!”

姚存慧心中一暖,也有點吃驚詫異他會這麽想,心中一下子感動了,嘴角不自禁的微微翹起,柔聲說道:“聽到你這麽說,我也很喜歡,寧遠!”

沈佺嘴角勾了勾,用力的將她擁了擁。

“我會努力做好一個妒婦的!做一個高明的妒婦,不讓人抓到半點兒把柄!”

沈佺哈哈的愉悅大笑,在她的額上、臉頰上啄吻了幾下。他的慧兒,真的太討他喜歡了!

不一會兒容媽進來請示:王妃的嫁妝該如何收攏歸置?

東西實在太多,姚存慧一時也有些頭疼。

“我帶你在熙和堂裏走走,你看看放哪裏合適,午飯後再叫人收拾吧!”沈佺聞言便道。

姚存慧欣然答應,便與他一起在熙和堂中逛了起來。

熙和堂是鎮西王府最正兒八經的正院正房,在整個王府中占地最大,前後一共三進院落,倒座、後罩、東西耳房、廂房一應俱全且麵積比別處都要大,兩邊還有極大的東、西跨院,還有小廚房、小庫房和小花園。

姚存慧未進門時,沈佺起居就在第一層院落的屋子中隨意收拾了兩間,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還有再收拾了一間做待客廳,萱草、香草兩人和小丫頭們住在一旁的耳房中。如今自然是全部重新收拾布置過了。

在西跨院中,沈佺又命人改造了一番,隔出一座院子布置成了練武場,將門開朝花園。場中鋪著細沙,一旁的架子上擱著各種兵器,卷棚中設了簡單的桌椅。

沈佺便攜著姚存慧一處處的走了一遍,指點給她看細細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