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暗流湧 第四百一十章 幸福和……死

各都督府素來以勳貴掌總帶兵。再加上都是一幹天。每每和兵部打交道都是兵部那些文官上門。於是。無論是兵部四司的哪一位司官。等閑都不願意往都督府跑。畢竟誰也不樂意看人臉色。而左軍都督府轄山東遼東浙江都指揮使司。掌三司軍旅之事。其衙門位於皇城長安右門一側的府胡同。緊挨著前頭的中府胡同。後頭的後府胡同和前府胡同。和長安左門一側的六部衙門隻隔著兩道皇城城牆。

張越以往曾經來過這裏幾次。因門的軍士自認識他。早早的就命人進行通報。進了院子。他恰好看見有幾個人裏頭出來。打頭的赫然是二伯父張攸此乃公事場合。彼此自然不說什麽。他退避一旁下拜行禮。張攸一點頭也就過去了。根本沒有問他緣何到這裏來。來到正堂前。張越隻等了一會功夫。裏頭便有人出來請他進去。

自打去年臘月京師變亂之後。為了避免兩頭尷尬。張越就沒有去過保定侯府。平日和孟也就是公事往來。隻在大姐夫孟俊離京前往宣府的時候親自去送過。此次雖說也是公事。但實在是沒公事公辦的公事。所以呈上公文之後他就沒有說話。

盡管早料到了這個局。但看到那白底黑字。孟瑛仍是不禁為之失神。他自然痛恨這個險些給孟家帶來滅頂之災的庶兄。可如今知人死了他卻沒覺鬆一口氣。反而有些難言的苦澀。小時候和孟賢一起讀書練武。他那個大一向比他出。那時候兄弟倆還算親密要真正說疏遠。大概就是從他承襲爵位開始。可人死如燈滅。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

眯起眼睛看著張越。他隻覺的情緒異常複雜。想初孟賢曾打算把女嫁給他的。他甚至也因為英國公無嗣。動過和張家其它晚輩--姻|意。誰知道不過是三四年的功夫。一切就發生了那樣的變化?不論怎麽說兩個月的那件事終究是在兩家人心中的刺。

“此事我知道了。”麵無表情的將文書撂在了桌子上。旋即淡淡的說。“你回去稟方尚書。就說謝謝他的周到。”

除了兵部的報之。通政司和轄交趾都司的右軍都督府也的到了交南戰報。雖說發往軍前效力。但孟畢竟是保定侯的庶兄。文書上自然另奏。於是。這個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有和孟家交好的各家勳貴府上不好打發人去豐盛胡同孟家索性就把賻儀直接送到了保定侯府。顧氏在知之後搖搖頭長歎一聲。吩咐高泉去保定侯走一趟。旋即到小佛堂念了一個時辰的經卻不知哀別家。還是為自家祈福。

由於父親平安過關。下心頭巨石的朱寧下午就陪著朱在城裏四處轉了一圈。等到把人送去公館安置好了。她一出門就的到了這麽一個消息。即便是豁達如她。這會兒也感心中憋悶。竟也不回宮一路坐車來到了孟家後門吩咐隨從上敲門。若是按照她的本心。便該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去好好吊祭一回可如今父親還是戴罪之身。個月前的京師變亂風波尚未過去。她自不能由著性子來。也生恐給孟家招惹禍端。

須臾。一個身穿粗布素。頭上戴著白絨花的少女便從後門口出來。挑開車簾的朱寧認出那是孟敏身邊的丫頭翠墨。不由訝異了起來。據她所知。自從孟賢獲罪。趙王府安陽王府安插在孟家的人應該都一哄而散了。這個丫怎的還留著?而且知道是她。孟敏仍然派了這麽個丫頭出來相見。莫非已經將其當作了真正的心腹?

瞧見後門空空****的巷子。翠墨不住想起了從前擺在這裏的那些吃食攤雜貨攤。想起了|個傍晚在這熱鬧喧嘩的的方和爹爹最後一次相見的情形。隻失神了片刻。她就回過了神。連忙急急忙忙來到了馬車前頭。屈膝拜了一拜。

“奴婢拜見郡主。小姐本自見的。但生人看見給郡主招了麻煩。再說如今全府上下正在披麻戴孝。所以就派了奴婢出來。”

情知如今的孟家禁的有點差錯。朱寧盯著翠墨看了半晌後。她仍是多問了一句:“孟家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還願意留在這裏?”

翠|言一震。輕咬了咬嘴唇便抬起頭來:“回稟郡主。奴婢自打當初從安陽王府出來的時候就了免文書。如今經在孟家簽了死契。奴眼下沒了爹娘。了無牽掛。生是孟家的人。死是孟家的鬼。自然會一輩子留在這裏。

朱寧悚然動容。即便她不曉的這丫頭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她至少明白孟敏好歹有一個可信的幫手。招手示意翠墨再上前幾步。她便輕輕歎了一聲:“是我疑錯了你。不如你家小姐有眼力。剛剛那句話當我沒說。我給你賠禮就是。我不好前拜祭。這是我的一

。裏頭都是用的上的東西。你捎帶給你家小姐就好

即使知道這位郡主來人好。翠也沒想到朱然會對自己賠禮。慌忙連道不敢。接過遞過來的那玉色子包。她又少不屈膝道謝。因朱寧又問孟敏是如何打算她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實話:“老爺走之後。小姐就猜到多半是如此下場。所以陸陸續續預備下了東西。這次喪事開銷該是夠了。等辦完喪事之後。小姐打算遣散多餘的家人。把這座宅子賣了。搬到城外的莊子去住。靠著這筆錢和家裏在京畿附近的幾百畝的。有小姐料理家務督促幾位少爺。等他們出息了就該考慮他們的婚事了。”

“孟韜孟繁都不小。此次守孝三之後。她這個長姊還預備一直當家當下去?”“老爺當初三品";的券已經被追奪了。幾位少爺今後都是庶民。小姐說家裏不能一直仰仗保定侯若幾位少爺沒出息。則家裏永世不的翻身。她既然是家中長。那麽責無貸。能做的也就隻有勉力督促兄弟成才。其他的如今沒工夫考慮。奴反正也沒其它頭。小姐做什麽都隨著就是。”

“。”

即使有千言萬語想說。但這會兒寧心裏堵慌。是老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長長籲了一口氣她總算是勉強定了定神。於是便對翠墨說:“別的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好生珍重。搬了的方別忘了打發人給我送個信。若有事我怕不能夠來。總還能想想法子。”

和翠墨分別之,。車駛離了巷子。朱寧卻不想下回宮。吩咐車夫隨便在城內兜圈子。自己則坐在車中發呆。

|如今這情孟竟好似絕了婚嫁的心思那麽她呢?父親從宮裏出來後那種如釋重負她看在眼裏。談起她婚事時的那種由衷喜悅她也看在眼裏。提起陪嫁種種的那種眉飛色舞她更是看在眼裏。雖然貴為郡主雖然皇帝四伯和親都說婚事她可以自己做主。但那麽一個狹窄的圈子。她難道還能在頭變出什麽花樣?

“郡主。咱們大慶壽寺了。”

陡然間聽到車外低這一聲。朱寧這才回過神來。打起車簾恰看到寺中的紅牆青瓦。不期然間。她起道衍曾經在這裏當過多年主持如今寺院修愈發偉斯人卻經逝去多時。忍不住呆在了那兒。她和道衍並沒有多深厚的交情但老和尚隨口間說的幾句話她卻至今記憶猶新。那會兒她初識杜。覺兩人性子投契交情好。誰知道那老和尚張口就說她|骨子裏並不是一類人。杜能隨遇而安。而她卻不肯隨波逐流。

“既然到了就是有緣。進去進香吧。”

聽到主人那言簡意的吩咐。那夫連忙靠邊停車。一個在前頭的侍女下車扶了朱寧一把。幾個護衛便聚攏了過來。簇擁了她進門。由於事先不曾吩咐。慶寺自然不知道來了一位金枝玉葉的郡主。更不可能閉門謝客淨道。四處但隻見人頭濟濟的香客。待一行人到了大雄寶殿。就隻見裏頭香煙嫋嫋。那些祈福的聲音一股腦兒全都湧了上來。有的求福。有的求前程。有的求姻緣。有的求子嗣。朱寧眼見人多。於是隻在大殿門檻合十拜了一拜。旋即便聽到了身旁一個遲疑的聲音。

“…姑娘?”

這硬生生轉過來的一聲讓朱寧有些訝異。轉頭一看方才瞧見是一個衣著素淨的中年婦人。旁邊還有一位年長的仆婦。依稀有些眼熟。很是沉吟了一會。她方才記當日到張家見那位太太的時候仿佛瞥到過這麽一個婦人。很快便猜到了這是誰。忙頷首為禮。叫了一聲馮夫人。兩邊並非熟絡。因此彼此打了招呼客套了一番。馮氏就進了裏頭。

瞧見那消瘦的身影和一眾常香客混雜在一起。佛前深深叩拜。朱寧哪裏猜不到對方如此低調前來進香祈求的是什麽。一旦為人婦。便是夫為天。子為天。如永平公主那般的金枝玉葉。盛年喪夫。其子李茂芳被錮西內之後。那位公主何止蒼老了二十年?

大慶壽寺。她意興闌珊的吩咐回宮。車至東華門外剛剛停穩打起簾子。一個小太監就了上來。畢恭畢敬扶了她下車。口中低聲稟告道:“郡主。樂安州剛剛傳來消息。漢王世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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