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江舒窈當即就轉身往外走去。

“帶到哪去了?”

翡翠急忙跟上來勸她:“在姬長老那,小姐,您千萬別去了,此事關係重大,姬長老十分生氣,您若是去了,定要受到牽連的。”

“受什麽牽連?”江舒窈冷笑道,“再低賤也是我現在喜歡的男寵,姬長老本就和聖女不合,若是借機報複怎麽辦?帶路!”

她語氣堅決,翡翠連忙使眼色要白玉去求助,自己則帶著江舒窈去了姬長老審男寵的院子。

江舒窈一邊走一邊疾思。

這次長老死了,不知道是聖女派還是反九派動的手,但姬長老這下動男寵們估計是衝著聖女派來的。

陳立明麵上是她的人,這下估計要吃苦頭。

她離男寵那個院子還有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這次姬長老一定氣狠了,受傷的紫長老和姬長老是好朋友。”

翡翠跟在江舒窈身後臉色發白,不住地勸她:“小姐,您待會一定不能意氣用事啊,姬長老脾氣不好,會直接打人的!”

她嗓子發抖,江舒窈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我知道,快到了,你別說了,當心被有心人聽了去。”

她一腳跨進院子時,院裏已站了不少人。

有惶惶不安的男寵,也有男寵伺候的主子前來要人。

江舒窈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隻有她一人跑來,那樣就有些紮眼了。

地上一大灘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地磚縫隙蜿蜒流過,血腥味便是從這裏傳來的。

也不知流了多少人的血了……

“下一個。”

姬長老擦了擦手,身邊立刻有人去把地上血泊中生死不知的男人拖了出去。

陳立站在一群男人後麵,與江舒窈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姬長老饒命,奴什麽都不知道啊!”

下一個要被施刑的男寵被唬得癱軟在地,不住地瞪著腿求饒。

姬長老恍若未聞,自有人來用帕子堵了他的嘴,接著就拉到了院子中間。

“唔唔!”

看著被架在行刑架上的男寵,姬長老陰冷地笑了笑,她環視一圈,緩緩開口:“不招的下場你們都瞧見了,我可不會因為你們誰誰誰受寵就手下留情。”

她還故意瞥了江舒窈一眼,又朝陳立看去,江舒窈心裏一“咯噔”,阻攔的話脫口而出。

“姬長老,查刺客可以好好查,您這不是屈打成招嗎?”

沒辦法,說她濫好心也好,愚蠢也罷,她確實看不得無辜之人被姬長老這樣酷刑逼供。

身後的翡翠倒吸了一口冷氣,拚命地扯她的衣袖。

江舒窈巍然不動,直視著姬長老不可置信的眼神。

“江小姐?”

姬長老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上前,森然地盯著她道:“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在我這裏來幫他們說話來了?”

“我隻是覺得,查刺客便查刺客,可以訊問、搜查,但是一個個酷刑動過去,豈不是有些太冤枉了?”

江舒窈指著站在一堆瑟瑟發抖的男寵們:“這些人,不可能都是刺客團夥吧?難道也要一個個拷問過去,全都殺了?”

“全都殺了又如何!”

姬長老的脾氣果然不好,她豎著柳眉嗬斥道。

“不過是一群低賤的外來男奴,死了一批,再去弄新的便是,江小姐到我們九夷族來,就要習慣我們九夷的規矩,在外麵男人是天,但在這裏,男人不過是隨手丟棄的玩物罷了。”

她這話一說,其他九夷女子看向江舒窈的目光果然帶上了些鄙夷。

居然沒有一個人覺得,不該如此對待從外麵拐來的人!

江舒窈深深地感到了九夷和外界的隔閡,她目光愈加幽深,得體地笑著道:“我並非是為這些賤奴們說話,而是管中窺豹,以人度己罷了。”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發絲,漫不經心地說:“今日姬長老在此,不分青紅皂白、不講道理,便對著賤奴男寵們動用酷刑,來日若是我們族人被冤枉曲解,焉知是否會不會也被如此對待呢?”

這話一出,周圍許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江舒窈暗自觀察著眾人,見她們如此反應,便知自己猜對了。

姬長老脾氣不好,又大權在握,那必定不得人心。

九夷族人心本就不齊,她再稍微一撩撥,大夥心中的思緒估計更加活躍了。

“你亂說什麽?我們九夷族處理事務,由得著你這個外人在這裏挑撥離間?”

姬長老果然大怒,奪過身邊人手中的鞭子就要朝江舒窈抽來。

皮鞭破空聲獵獵作響,江舒窈眼看無處可躲,正準備在驚呼聲中受下這一鞭,突然一隻手橫空出現,淩空攔住了蹭亮的皮鞭。

“住手!”

芸娘握著皮鞭落地,明嫿跟在後麵,施施然地從石階上出現。

她滿臉平和,雖然眼底隱約閃過一絲緊張,可還是與滿臉通紅的姬長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聖女,我在此審問,你不該……”

姬長老皺眉看著明嫿走進。

她盯著被握住的皮鞭,怒意爬上眉梢,正要出口阻攔,未想到明嫿眼裏泛上紫色光芒,嘴裏直接輕輕吐出一句低叱。

“住口!”

江舒窈眼睜睜看著姬長老竟然真的被迫閉上了嘴。

“江小姐說的對,姬長老莫非是忘了,我們九夷族有如意術在此,還需要這樣嚴刑逼供、冤枉人做什麽?這些人讓我手下的學生們施個術法一問便知,何必搞得鮮血淋漓,實在不雅。”

明嫿笑吟吟的,和風細雨般的聲音霎時將院內襯得寂靜無聲。

她已經很久不在眾人麵前顯露如意術了,今日這突如其來的一手,還是直接對著族中長老,簡直狠狠把眾人震懾住了。

芸娘放開手中鞭子,雖然板著一張臉,卻依舊向江舒窈丟去了一個讚許的神情。

“姬長老,你還要繼續施刑嗎?”

明嫿柔柔地發問,院中的人卻都莫名打了個寒顫。

江舒窈在一旁默默看著,除了陳立,誰也沒發現,她眼底居然也閃過了一絲紫色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