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同所有皇城司衛一起站在林間,不時聽到兩聲溢入耳中的嬌吟與低喘,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呢……

他像個死人般站得直挺挺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打擾了灌木後正抵死交頸的一對鴛鴦。

李偃珩憐惜地看著眼前美人顫抖的身軀,周身仿佛被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攏住。

頭頂的山岩擋住了潮濕的雨滴,耳邊是微弱風聲。

這一切突然變得有些恍惚。

“嗯……”

早已在極樂中沉淪昏死的江舒窈酡紅著臉發出了一聲輕吟。

手掌順著婀娜的線條緩緩滑落,他的指腹在柔滑的肌膚上摩挲了兩下,克製地收斂起了眼中翻滾的火焰,將懷中的軟玉裹得密不透風,起身離開了這處避風凹槽。

“司長……”

見他穿著中衣懷抱著裹成一團的江舒窈走了出來,白書連忙迎了上去。

“最近的路上已有馬車候著了,是要上山還是?”

他不敢抬眼看,李偃珩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一股饕足,慢條斯理道。

“去寺裏,這裏你帶人處理幹淨,今夜該怎麽說,都知道吧?”

這是要銷毀痕跡、整頓紀律了。

畢竟主子的身份,容不得一絲閃失……

“是!司長!”

想到這裏,白書心中一緊,不敢多說一句話。

黑夜裏響著馬車軲轆的聲音,李偃珩抱著江舒窈坐在車中,眼中全是難言情緒。

他望著手中握著的沾血帕子,罕見地走神起來。

這是方才墊在江舒窈身下的帕子……

刺眼的血痕仿佛在提醒他,這一次,是真的有什麽東西失控了。

懷中的人氣息又紊亂起來,李偃珩垂眸看著她,發現她身上的藥效還未解除。

“疼……”

江舒窈蹙著眉睜不開眼,隻探出藕白手臂胡亂扒著身前人的衣襟,待手摸到一片結實而堅韌的軀體,才舒展開了眉頭。

“忍一忍,我們還在馬車上。”

李偃珩看著自己被扒開的衣領,眼中神色難明。

江舒窈被裹得更緊,渾身燥熱而不得紓解,竟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

“好難受,娘,他們都欺負我……我要回家……”

她眼角流下一串串淚珠,叫得沙啞的嗓音帶著一抹委屈,猶如乳燕投林,在昏沉中不管不顧地低聲哭訴起來。

李偃珩摟著她的大手更緊了些,他喉頭滾動,騰出一隻手輕輕撫上江舒窈柔嫩的臉頰。

“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黑暗裏,他那雙鳳眸深處似有火焰升起,要燃燒盡整個世界。

馬車停在淨雲寺的隱蔽角門前,有早已接了消息的沙彌將車上之人迎到了一處僻靜獨立的院子。

“全部戒嚴,今日之事若有丁點風聲傳出,都掉腦袋。”

即使發冠散亂、隻著中衣站在庭內,李偃珩周身依舊帶著無法祛除的威嚴氣勢。

皇城司衛目不斜視地站定自己的位置,無人敢往他懷中瞥上一眼。

雕著精致紋飾的房門開了又合,衣料摩挲聲起,綢緞墜地,曖昧的聲音填充了滿室寒涼。

“知道我是誰嗎?”

微涼的唇落在滾燙肌膚上,李偃珩強勢地壓住身下人,一遍又一遍地執拗發問。

“是……偃珩……偃珩……”

江舒窈白皙的臉頰上汗珠和淚珠一起滾落。

她勉強恢複了幾分神誌,一遍又一遍地被逼著哭叫著回答,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又陷入瑰麗的雲層包裹。

一隻瑩白如玉的手從榻上垂下,指尖泛起淡淡羞粉,無力地顫動了片刻後又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捉了回去。

“專心些。”

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步拔床搖了一下,撞倒了一旁的香薰鳥型爐。

紗幔晃**,室內一隅昏暗光線倒映著兩人交疊的身影,颯颯竹林聲遮蓋了燭光搖曳下的旖旎呻吟。

日光透過窗紗照進室內,又穿透了薄紗窗幔喚醒了滿身困倦的江舒窈。

她眼睫輕顫著睜開眼,看到的是男人精壯而遍布曖昧紅痕的胸膛。

宛如五雷轟頂,江舒窈一下子驚得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男子那扯開的純白衣領。

昨夜,她逃了,然後躲在岩壁凹處……再後來……

仿佛有什麽在腦海中炸了開了,江舒窈朱唇微張,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那張覆著銀麵的臉。

她居然和李偃珩荒唐了一整夜!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啊……

江舒窈在心底無力地低吟了一聲,她左右擺了擺頭,動靜十分輕微,卻還是吵醒了身前的男人。

李偃珩睜開雙眼便看到江舒窈像個兔子般瞪圓了眼睛瞧著自己,滿臉都是羞赫的粉色。

江舒窈心裏一“咯噔”,還想閉眼假裝睡著躲避這場尷尬,卻被李偃珩抓了個正著。

“醒了?”

淳厚的男音在帳內回**,李偃珩輕輕斂目望向江舒窈,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我……啊!”

江舒窈硬著頭皮張口,隻覺得嗓子和嘴唇幹得不像話。

她輕輕一動,便覺得身子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痛呼。

腿間濡濕一片,她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似是想到了什麽,江舒窈臉上的羞意霎時褪得一幹二淨,她顧不得許多,連忙抓住李偃珩的衣襟,白著臉問道。

“李司長,昨晚你們抓到歹徒了嗎?淡綠、我的丫鬟淡綠還在他們手上!”

她一邊問著,一邊腦海中竄過了無數個猜想,自己便把自己嚇著了,哆哆嗦嗦地扯著李偃珩的衣領,嘴唇顫抖。

李偃珩見她這樣害怕,不禁憐惜地抬手撫過她的臉頰。

“淡綠無事,昨日我們趕到的及時,她隻受了一些皮肉傷,養養便好了。”

得了他的肯定,江舒窈這才手一鬆,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她畢竟還不到二十歲,昨日的驚懼都在此時爆發了出來,李偃珩見狀眼神更深,輕輕將她摟在懷中拍哄起來。

“昨日抓你們的是一群天牢放出的罪犯,近來皇城司懷疑他們與朝中某個重臣勾結,暗中行惡,於是追捕到了這裏。”

他低頭看著眼鼻通紅的江舒窈,溫聲道。

“是我不好,昨日應該同你細說的。”

江舒窈聞言抬頭看向他。

“可是現在……我們都這樣了……這該如何是好。”

她指的是他倆現在這尷尬的關係,李偃珩卻曲解成了別的意思。

他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

“我會對你負責的,除了名分,我什麽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