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挑挑選選了一番,倒也沒有獅子大開口,拿太多的東西,隻選了些合心的玩意兒。
那小廝將打包好的首飾拿到了賬房後麵,全部調換成了贗品,倒也不怕砸自己的招牌,這是老板吩咐下來的,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即便是被他們知曉了,也隻能吃一個暗虧,沒有付錢的東西,哪裏好意思討要上門來。
“千萬要小心些,莫要讓他們現在就看出了端倪來。”
其中一個小廝在盒子上硬是纏繞了好幾圈,生怕現在就被打了開來。
若是後麵發現了再倒打一耙說是他們自己換了的也未嚐不可。
誰叫他們每次都如蝗蟲過境一般。
“爺,您的東西已經裝好了。”小廝將打包好的首飾遞給紀南尋,被一旁的文竹順手接了過去。
三人又才慢悠悠地往回走,恰巧日頭有些大了,紀南尋便道:“月兒這到處熱得厲害,不如讓文竹先送你回去如何?”
“我還有些事,估摸著要夜間才能回來。”
虞清月掃過鶯哥那含羞帶怯的麵龐,就曉得定是兩人約好了的,想支開自己罷了,她隨即帶了幾分不舍,上前拉住了紀南尋的衣袖道:
“夫君,月兒不想一個人回去。”
他三番五次地想要將她送走,分明就是存了別的心思。
哪裏那麽容易就能讓他得逞了去。
紀南尋又好言相勸了一會兒,可虞清月始終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倒叫人不忍心再說些驅趕的話。
他是準備去秀春坊裏聽鶯哥唱曲兒的,若是再帶著自己的姨娘那像什麽話。
見虞清月一個勁兒的堅持,心下也有些鬆動了,試探著對著鶯哥道:“那不如讓文竹先送你回去?”
鶯哥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怎麽一會兒送這個一會兒又送那個當真是牆頭的草,搖擺不定的。
她心中雖然氣憤,但表麵上卻依然保持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少爺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去聽我唱曲兒,怎可輕易反悔呢?”
紀南尋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猶豫起來。他看了看虞清月,又看了看鶯哥,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抉擇。
虞清月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光。
她趁機拉起紀南尋的手,嬌聲說道:“少爺,您就陪陪妾身吧。妾身一個人在府裏,實在是無趣得很。”
紀南尋被虞清月這麽一撒嬌,頓時心軟了下來。他無奈地看著鶯哥,歉意地道:“鶯哥,要不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再去聽你唱曲兒。”
鶯哥氣得臉色發白,但又不好發作。
她狠狠地瞪了虞清月一眼,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但她也不是第一天曉得紀南尋這德行,姐兒愛俏,偏生又喜歡他那副清秀斯文的長相,割舍不得,心下自然不甘就這麽被送回去了。
秀春坊裏還有個花朝虎視眈眈的。
若是讓他就這麽走了,回去定然會被人笑話,看著虞清月的眼神也沒有那麽耐心了,想了想才斟酌著對紀南尋道:
“爺不如我們一同去聽月小築如何?那裏日頭小,既可以納涼,奴家又可以給你唱曲兒聽。”
“你可真是個機靈鬼。”紀南尋伸出手輕輕在他鼻尖上點了一點。
鶯哥頓時麵色含著紅暈,偏著頭看向一旁,嬌俏可人的緊。
紀南尋看到她那副模樣便有些心猿意馬,但礙於在虞清月的麵前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急切。
虞清月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顯,故作驚喜道:“如此甚好,我還從未去過聽月小築呢,正好一起去瞧瞧。”
鶯哥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本想著她會知難而退,沒想到竟會順杆爬。
鶯哥見狀,急忙挽住紀南尋的胳膊,撒嬌道:“爺~人家就想和你一處。”
紀南尋心中一軟,正欲開口,卻被虞清月突然打斷道:“好妹妹莫急,我隻是覺著人多熱鬧些,況且有我在,也能幫襯著些,總不能讓爺身邊沒個伺候的人。”
鶯哥一聽,頓時氣得暗暗跺腳,但她又不好當場發作,隻能狠狠地瞪了虞清月一眼。
然而,虞清月並不將這一切放在眼中,依舊麵帶微笑地看著她們。
就這樣,三人一同朝著聽月小築走去。
一路上,鶯哥不斷尋找機會與紀南尋親昵,而虞清月則看似若無其事地在旁邊看著,實際上她心裏早已嫉妒地發狂,差點將手裏的帕子給絞爛了去。
到了聽月小築,紀南尋先去了別處,隻留下虞清月與鶯哥二人。
虞清月便不再掩飾,對著鶯哥冷嘲熱諷起來,
“倒像是個狗皮膏藥一般,偏生要粘著爺。”
“好姐姐,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可如今爺喜歡的是我。”鶯哥得意地說道。
虞清月心中怒火中燒,但仍強裝鎮定,“你不過是個唱戲的,別以為得了爺的歡心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咱們走著瞧。”鶯哥挑釁地看了虞清月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此時,紀南尋回來了,見氣氛不對,詢問發生了何事。
虞清月裝作委屈的樣子,向紀南尋哭訴道:“爺,妾身不過是說了兩句,她便如此頂撞妾身。”
“妾身肚子疼得厲害,胸口處憋了一團火似的。”
紀南尋連忙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我自會說她幾句。”
話音剛落,隻見鶯哥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紀南尋當即沉下臉來,嗬斥道:“是不是爺平日裏對你太好了,怎麽越發的沒有輕重?”
鶯哥不明所以,輕輕皺了皺眉,“奴家這是犯了什麽錯,讓爺這麽氣?”
“我不在的時候,你竟敢欺負月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鶯哥辯解道:“奴家可沒有,夫人一張嘴皮子比我這唱戲的都還要厲害,奴家哪裏能欺負到她的頭上去……”
紀南尋不等鶯哥說完,便打斷道:“夠了!我不想再聽到你解釋。你現在立刻給月兒道歉,否則就滾出去!”
如今月兒懷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動怒的。
鶯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紀南尋,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偏袒虞清月。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低頭向虞清月道了歉。
虞清月心中暗自得意,表麵上卻裝作寬容大量的樣子,表示接受了鶯哥的道歉。
紀南尋見此情景,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扶起虞清月,關切地問道:“月兒,你感覺好些了嗎?要不要我找大夫來看看?”
虞清月柔弱地靠在紀南尋懷裏,“妾身好多了,有爺在身邊,妾身就什麽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