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明的聲音逐漸低沉,充滿了悔意與哀求,然而,在這堅定的拒絕麵前,他的哀求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薑老爺的麵色凝固了,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困惑。
薑知遇亦是愣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們兩人同時望向薑梨,仿佛在期待她能給出某種解釋。
他們都沒有想到,許誠明竟然能放低姿態來求和!
薑梨隻覺得腦袋裏一陣轟鳴,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誰知道許誠明又發什麽瘋來著?
薑梨抬起頭,冷冷地看向許誠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淡淡地說道:“許誠明,你何必如此呢?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我說要與你和離,並非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你此刻來找我,不覺得太晚了嗎?”
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仿佛是在宣告一段關係的終結。
她和許誠明之間,絕無可能。
她每每閉上眼睛,往昔那被殘忍虐待直至慘死的畫麵卻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曆曆在目。那一家三口的冷漠與殘暴,他們眉宇間刻畫的殘忍,仿佛就刻在她的靈魂深處,無法抹去。
雖然此刻,時間尚未流淌至那些黑暗的時刻,許盛也仍是個稚嫩的少年,但這一切又如何能讓她安心?
那些前塵往事,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即便現在他們尚未露出那些惡意的爪牙,可她知道,若不竭盡全力去改變,那樣的軌跡依舊會無情地將她引向深淵。
然而,正是她堅決的反抗,選擇了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讓許誠明對她產生了難以割舍的情感。
他的目光中,不再隻有冷漠與利用,反而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留戀。
可薑梨卻覺得,許誠明挽回她,也從來不是因為愛重她,他舍不得的不過是她手裏大把的銀子罷了!
畢竟,失去了她,許誠明恐怕再也無法尋覓到如她這般無私付出的伴侶了。
此刻的許誠明,依舊保持著那份深情款款的姿態,他凝視著薑梨,聲音裏充滿了懇求:“梨兒,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我願意證明給你看。你討厭若雪,我便與她劃清界限;你反感我納妾,我便遣散家中所有的妾室。你所有的意願,我都會遵從,隻求你能原諒我,好嗎?”
然而,薑梨的眼眸依舊冰冷如霜,她輕輕搖頭,聲音決絕:“太晚了,許誠明,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薑梨說著,轉身便是想要回宅子。
許誠明心急如焚,疾步衝向薑梨,意圖阻止她的行動。
然而,在他即將觸及她的一刹那,青瓷迅速出現,如同一道堅實的屏障,堅決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薑知遇此刻也從短暫的震驚中恢複過來。
他眼見許誠明氣勢洶洶地衝向薑梨,心中的憤怒瞬間爆發。
他毫不猶豫地揮起拳頭,猶如雷霆般狠狠地砸在了許誠明的臉上。
隨著這重重一擊,許誠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踉蹌後退。
他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臉上露出驚愕與憤怒交織的神色:“薑知遇!”
青瓷微微蹙眉,輕歎了口氣。
她深知許誠明與薑家之間的糾葛,但此刻她更關心的是如何平息這場無端的衝突。
於是,她迅速推著薑知遇進入宅子,生怕他再與許誠明有絲毫的接觸,以免事態進一步升級。
許誠明捂著疼痛的臉頰,憤怒地衝著薑知遇的背影低吼一聲:“你給我回來!”
然而,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巷子裏回**,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一群人風馳電掣般入了宅子,青瓷在關門之際,對許誠明說道:“回去吧,許公子。我們家小姐的心意已決,她不會再回頭了。若你有何事要說,後日和離之時我們一並了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青瓷在說完這些之後,投給許誠明一個不屑一顧的白眼。
在她清冷的目光注視下,許誠明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那扇厚重的木門已經“砰”的一聲,在他眼前緊緊關閉。
許誠明這才如夢初醒,他猛地撲到門前,雙手瘋狂地拍打著緊閉的木門,聲音裏充滿了焦急和不甘。
“薑梨!薑梨你出來!你開開門啊!”
“薑梨,我們好好談談吧。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但我真的想彌補,想求得你的原諒……”
然而,無論他如何呼喊、如何哀求,那扇門始終緊閉著,仿佛要將他所有的希望都隔絕在外。
青瓷倚在門扉的陰影中,靜靜地聆聽著許誠明的言辭,那雙明亮的眼眸中,白眼翻動的頻率愈發頻繁。
她的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和輕蔑,仿佛與這門外之人對話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許公子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們家小姐,不想跟你談,跟你這種人,有什麽好談的?”青瓷的語調帶著一絲輕蔑,卻又不失她特有的嬌俏。
罵完許誠明,她終於站直了身子,緩緩踱步向院子深處走去。
離開之前,她不忘回頭向門房囑咐:“記住了,日後這位許公子若再來,不必通報,直接將他拒之門外便是。哦,對了,不僅是他,凡是清遠伯府的人,一律不得放行。他們鬧就讓他們鬧,別驚擾到小姐就成。”
青瓷的話語中充滿了決絕,她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性,對於這種糾纏不休的人,唯有直接拒絕,方能還小姐一個清靜的世界。
她的步伐輕快而堅定,仿佛是在宣告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決定。
薑知遇一直凝視著青瓷,眼中滿是讚賞,他微微頷首,低聲說道:“青瓷,你果然不負我所望,還是你最靠得住,妹妹有你,我放心多了。”
青瓷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等等我。”薑知遇幾步追了過去。
隨後,他悠然踱步,自然地與青瓷並肩而行。
他的右手輕輕抬起,仿佛是想要觸碰一片珍貴的羽毛,輕輕地搭在了青瓷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