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峙,僵持不下,靜立在這空曠的廳堂之中,周圍的氣息都顯得很凝重。

許誠明在薑梨麵前,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他的言辭變得蒼白無力,他想留住薑梨,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薑梨那堅定而冷漠的目光中找到一絲動搖。

薑梨想要和離很久了。

然而,即便在這般劣勢之下,許誠明依然固執地堅持著。

他緊咬著牙關,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咽下,化作一句句堅決的拒絕:“薑梨,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但,這些錯,都不足以成為我們和離的理由,我……我不會同意和離。”

薑梨冷笑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諷刺與不屑:“你們伯府,當真是好算計。你們真以為我薑梨嫁入你們府中,便如同那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們宰割,即便心中有再多的委屈與不甘,也隻能默默承受,是嗎?”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廳堂中回**,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直刺許誠明的心頭。

他臉色一僵,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

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確實理虧,再多的辯解也不過是徒增笑柄罷了。

但是他知道,一旦放手,薑梨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薑梨看著他,隻覺得無比可笑:“許誠明,你如今這副作態真是可笑,你不肯和離,也改變不了今日所議之事。和離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

許誠明臉色陰沉,他靜靜地聆聽著薑梨的言辭,隻冷冷拒絕:“我說了,我不會答應和離,你想走,除非被休。”

許誠明自信滿滿,覺得薑梨根本拿他沒辦法。

許誠明的無恥著實氣到了薑家眾人。

金族老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轉向了對麵的許氏幾位族老,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幾位許氏的族老,我們今日匯聚於此,為的就是商談這樁和離之事。和離,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讓兩人繼續僵持下去,既不解決問題,又浪費彼此的時間。”

許氏這邊,風族老微微蹙眉,他掃了一眼許家父子那陰沉的臉色,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道:“和離之事,終究還是要尊重他們夫妻二人的意願。既然他們尚未談攏,那我們便不能擅自決定和離。”

他們的邏輯,簡直荒謬得讓薑家的人感到一陣深切的惡心,仿佛踏入了某個汙濁的沼澤,難以自拔。

“既然你們如此固執,那我也就不必再為你們保留那最後一絲顏麵。”薑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許誠明眉頭緊鎖,聲音中帶著幾分惱怒:“薑梨,我再次警告你,和離之事,你想都不要想!”

然而薑梨卻置若罔聞,她優雅地轉身,對著兩位族老微微頷首,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

金族老輕輕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了厚厚的一遝紙箋,那紙箋上密密麻麻的字跡,仿佛是一封封控訴書,記錄著所有的不公與背叛。

他將這遝紙箋鄭重地遞到了木族老的手中,兩人的眼神交匯間,仿佛有著某種默契。

“既然談判無望,那就讓我們來談談實際的吧。”金族老的聲音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為薑家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這是這麽幾年來阿梨貼補給伯府的花銷,用我們阿梨的嫁妝養一整個伯府,簡直聞所未聞。伯府既然連臉都不要了,我們也不必留情。”

自從薑梨踏入伯府的門楣,僅僅月餘,那伯府掌家之權,便被塞到了薑梨的手中。說得好聽,給薑梨掌家的機會,可伯府早已不複往昔的繁華,家底僅餘孤零零的十兩銀子,那慘狀真的如同冬日裏凋零的枯枝,蕭瑟而淒涼。

“鐵證如山,伯府諸位,還想如何抵賴?”金族老聲聲質問,如同驚雷炸響在空曠的廳堂。

這三年間,伯府上下的吃穿用度,無一不是出自薑梨之手,她以一己之力,支撐起了整個家族的運轉。

緊接著,那份詳細的賬目被無情地甩在桌上,其上還記載著許誠明從伯府支走的每一筆銀兩,一共一萬兩千二百零八兩。這些原本屬於薑梨的銀子,卻如流水般,源源不斷地流了出去。而許誠明支走的每一筆銀子,每一分花銷,都清晰地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大房。

這一刻,伯府眾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而僵硬,他們無法否認這鐵一般的事實,更無法麵對這份沉重的愧疚和羞恥。

薑梨,這個原本被許氏族人輕視的女子,卻以她的堅韌和智慧,成為了伯府真正的支柱。

“你們口口聲聲宣稱,阿梨乃是伯府的尊貴少夫人,地位堅如磐石,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她的地位都無可撼動。然而,你們的行為卻與之背道而馳,竟然私自挪用阿梨的私產去滋養大房,更是對她隱瞞真相,軟飯硬吃,這樣的行為,簡直是欺人太甚,令人發指!”

“再看這些,這每一張紙,每一個字,都是阿梨這三年裏為伯府鞠躬盡瘁的明證。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付出與犧牲,都被你們視而不見,甚至肆意踐踏。”

許誠明見狀,心中大急,慌忙上前,意圖搶奪木族老手中的證據。

然而,薑知遇卻如同磐石般擋在了他的麵前。

見許誠明逼近,薑知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許誠明,你真是無恥至極,我們阿梨是我們共同嗬護著長大的明珠,卻在你們伯府之中遭受了這樣的磨難與淩辱!”薑知遇的聲音如同被激怒的雷霆,洶湧而出,憤怒幾乎要撕裂周圍的空氣。

許誠明冷冷地推開薑知遇,身形往後一退,避開了那幾乎要觸及他的怒火。

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袍,眉宇間流露出幾分不悅,看向薑梨,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薑梨,你如此鬧騰,又能得到什麽?你口中的所謂證據,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我們伯府,何曾虧待於你?”